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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嫡策庶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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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忱应了声是,和贺峥把送兄弟的礼物分了便退下了,去后宅拜见秦氏。

    秦氏据说比舒老爷小上两岁,看起来却比舒老爷更显老态,是个精瘦的老妇人,裹着一身不大相称的绫罗绸缎。皮肤暗黄发黑,两鬓已有点点白色,发髻上斜插一支银凤垂珠钗,通身打扮有些奇怪。细长眉眼,颧骨高凸,看着就是一副刻薄面相。大概已经知道谋夺舒忱嫁妆无望了,对二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此外陪坐的还有舒忱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九少爷舒恪的奶娘抱着舒恪也在,纷纷见过礼。贺峥不便在后宅多待,匆匆拜过就回到前边,自有舒老爷和舒忱的兄弟招待。

    贺峥暗暗打量舒府诸人,他已从翠烟处得知舒老爷只顾自己官场逢迎和风流逍遥,对舒府的少爷们管教却不多,是以这些少爷多是长于深闺妇人之手,由各自生母带在身边。观各位公子行迹,也就大概知道其母作风了。

    舒怀和舒忻均已过而立之年,两人均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模样,和秦氏一般的通身绫罗地打扮;舒忋也有二十五六了,生的浓眉大眼,倒是比两位兄长精神许多,打扮也正常许多,只是略显朴素。舒忭刚刚二十岁,已定下了县尉胡大人家的嫡女。舒忭相貌极是俊美,眉眼自有一副风流天成,据说是胡小姐偶然见了一次就患了相思病,宁可低嫁也要跟他。五少爷舒恃还没娶亲,有些鬼头鬼脑。舒忨和舒恺年纪尚小,只有十一二岁。

    贺峥细观舒家诸子之间相处,非但并无手足亲厚,甚至说互相厌恶也不为过。这倒也不难理解,贺峥与贺涵跟他们也差不多了。古人只言多子多福,家族枝繁叶茂兄弟之间也能互相帮扶。可这隔母的兄弟……不禁想到贺嵘与贺崱:蒯垦谌バ闹胁挥洌杂胫钊撕研鸹安惶帷

    贺峥去了前面,舒忱却要留下来和秦氏她们周旋。今日秦氏兴致不高,并不怎么搭理他,其他姐妹便也不敢说话。几个小的倒也罢了,二小姐舒恰却自有一番心思——她比舒忱大一岁,已经十七了,却还没有定下亲事。

    她娘为此在秦氏跟前闹了多少次,可一来她不既不占嫡也不占长,亲娘是婢女出身又没有许多嫁妆来补贴她,舒府根本给不出一份称她心意的嫁妆,二来嫡母秦氏又哪肯真心为她筹谋?她又不愿像大姐一样找个一般人家嫁了,因此拖到现在。贺家选媳妇时她原本也是备选之一,最后却让舒忱一个男子截了胡。今日看到舒忱体面的回门,又拿回许多礼物,岂有不眼红的?

    她完全没考虑舒忱作为一个男人愿不愿意嫁人,完全没想过当初她也是不愿意去冲喜的,只用一个深闺女子的价值观在嫉妒着舒忱——嫁入豪门,且夫君虽然病弱,却也一表人才。

    舒恰手里的帕子都快拧烂了,舒忱却犹自不知,见她面目狰狞还以为她闹肚子呢。

    就这么枯坐了一刻钟,茶水都续上了两回,秦氏才开口:“我这会儿也乏了,想必忱哥儿在我这儿也不自在,我也不留你了,去东院看看你娘吧。”

    舒忱这才起身行礼告退,自往东院去了。其他人便也就势告退。

    秦氏把玩着手中的金素鹭鸶莲杯,看着舒忱的背影心中冷笑不止。

    舒恰一路摔摔打打地进了何姨娘的屋子,何姨娘正在绣花,听着动静不禁皱眉:“哪个又惹你不顺心了,到我这儿来撒伐子。”

    何姨娘原本是秦氏身边的一个丫鬟,因当年柳姨娘风头太盛,便把她给了舒老爷分宠。可这分宠之事,本就是饮鸩止渴,不久何姨娘就忤逆秦氏怀了孩子,好在头一胎是个女儿,何姨娘在秦氏面前又哭又求,方把秦氏哄转了些许——原来这秦氏最触秦氏逆鳞的就是妾室生子。

    大辰朝律法规定,家产诸子均分,至多是嫡长子继承双份。妾室生子,就代表她所出的两个嫡子的那份家产要被分薄了。偏偏舒老爷乐意多子多福,从不许府中妻妾使用避孕汤药。秦氏肯用何姨娘原本也是因为何姨娘本是她身边的丫鬟好拿捏,却忘了孩子本就是女人在宅院里立足的根本,过了几年何姨娘又有了身孕生下五少爷舒恃,自此昔日主仆彻底撕破脸皮。

    这何姨娘听舒恰描述了舒忱回门种种富贵,又听闻在场的三小姐四小姐九少爷皆有礼独她没有(她比舒忱大,只给小辈见面礼),也是又妒又恨。又想起当初舒恰也在贺家选媳之列,却让舒忱一个男子占了先,不禁又恨舒恰不争气,否则那贺府富贵岂不是都归了她们母女了?因此斥道:“这时候知道没脸来我这儿哭了!若不是你不争气,又哪轮得到舒忱?你一个做姐姐的却被弟弟抢了亲事,也难怪人家看轻你独给你个没脸!”

    舒恰原本心里就不自在,听何氏如此说,又是臊又是气,抽抽噎噎哭个不停:“是我不争气,谁叫我没投个好胎呢!”

    何姨娘听她言语中隐隐有怨自己不及沈氏的意思,更是踩了她的痛脚:她原本姿色就不如柳姨娘,当年舒老爷也是图个新鲜才得以分了柳姨娘的宠。自沈氏进门后,舒老爷竟全将她抛在脑后了。而自生下舒恃后秦氏也恨起她来,她在这宅院中日子越发难过,少不得迁怒于“夺了她宠爱”的沈氏。如今被女儿说道面上,也是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只是狠骂舒恰:“你既知道,这会子受了委屈又来我这儿作甚么耗?哪里有好人家你自拣高枝飞去就是,我是不敢拦你的!”又冷笑道:“都是做妾的,谁比谁尊贵?!”

    说罢不再理舒恰,舒恰也哭哭啼啼一路往自己屋里去了。因中午有家宴,还不能让人看出马脚,忙又净面梳洗了一番,只是此后母女二人皆嫉恨上了沈氏母子不提。

第14章 沈氏不高兴() 
沈氏不高兴。

    常言道,子凭母贵,母凭子贵。在内宅里,没娘的孩子不好过,没儿子的女人也不好过。她生了儿子,却连女儿也不如的被嫁出去了!

    要生的是女儿她也认了,女儿好歹还能有份嫁妆呢!

    沈氏恨得牙痒痒。再有一事,她当初不得已嫁给舒老爷为妾,唯一能苦中作乐的就是孩子不是商籍了,现在秦氏居然把她的儿子又嫁给商人!!

    沈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今天是舒忱回门的日子,沈氏早早的就起了,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既然舒忱嫁人已成了定局,她也只能认命,全力以赴地帮儿子儿婿搞好关系,给儿婿留一个好印象,不能让贺家看轻了自己儿子,更不能让贺家觉得自己不乐意这门婚事。

    虽然大半个括苍县都已经知道了,舒府的如夫人不乐意这门婚事……

    可惜舒忱一进门,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流:“我的儿啊…………”好像舒忱去的不是贺府,是龙潭虎穴一样。

    而舒忱见了她,也好不到哪去。原本还有几分小大人的样子,此刻全抛在了九霄云外,母子俩抱头痛哭。沉香和沉水捧着礼物跟在舒忱身后,都被二人的阵仗吓住了,立在那里手足无措。还是阿釉的娘亲张嬷嬷狠劝了几句,才把二人分开。

    舒忱抹了把脸,这才腾出工夫向沉香沉水道:“你们先下去吧,东西交给张嬷嬷就是。”

    待奴才们都出去了,母子二人才关上门说起体己话来。贺峥大婚之日醒来一事已不是秘密,不说括苍县人尽皆知,舒府这做亲家的也不会不知道。更何况听下人回报,今日回门贺峥还陪着舒忱一起来了,可见身子已大有起色。若嫁的是女儿,沈氏此时只有高兴的份儿;可嫁的是儿子,她反倒有些担心了,再三打量儿子,拉着舒忱的手吞吞吐吐:“娘听说那贺少爷大婚当日就醒了……你们,他…他可有……他可近你的身了?”

    舒忱愣愣的,没想到他娘刚见面就进行这么劲爆的话题,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想起新婚那晚贺峥不规矩地举动,脑门被亲过的地方像有火烧着了一般,一张俊脸“腾”地红了:“娘……他现在走路都得人扶着,哪还会……”终是羞得说不下去了。

    沈氏却没看出来这些,只听舒忱说没有便松了口气,此刻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臭小子,娘这不是怕你吃亏吗?除了你娘谁替你操这个心。”

    说道吃亏,沈氏又来了精神。这些日子她也想通了,既然儿子嫁给男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她不想儿子吃亏,就只能儿婿吃亏了。因此便问:“娘给你的压箱底的东西,你看见了没?”

    虽然这个话题跳得有点快,但舒忱被沈氏一手带大,早就习惯了,只以为是嫁妆里较值钱的东西,便问:“是那紫金香炉?还是那个珊瑚摆件?”

    沈氏一听就知道儿子还没开窍:“都不是,在你放贴身衣物的那个箱子里。”

    昨日舒忱只点了沈氏给他的陪嫁,随身的两箱东西只搬进内室了还没打开,闻言便答:“还没看到,什么东西?我回去瞧瞧。”

    沈氏脸有点红:“你看了就知道了。”又忍不住嘱咐道:“你自己……自己注意,可别吃了亏,让人欺负了去。”

    说到欺负,舒忱不免想到昨日的一场闹剧,虽然心中对压箱底的东西犯疑却也没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这厢把小李氏如何强抢他嫁妆一事跟沈氏说了,把个沈氏气个倒仰:“这贺府竟是这般龌龊的人家!”说着就要起身:“我倒要去跟老爷说一说,这贺府还有没有王法了!”

    舒忱连忙拦下:“并没有真夺了去!多亏贺峥,让阿釉把这事儿叫嚷了出来,闹到了贺家老太太跟前,才把东西都保住了。如今贺府的太太已经被罚禁足,老太太也赏了不少东西给我们。”

    沈氏这才罢休,仔细一想,不禁咬牙:“说不得这里面有正院那位的手笔在里头!”秦氏和小李氏是姨表姐妹。思虑过后,又得意起来:“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是没有嫁妆单子,难道我还没有吗?给你的都是为娘当年的陪嫁,这些年我有银钱傍身并不曾动过,全陪给了你。你只拿着我的嫁妆单子回去一一对过,日后再少什么,自有为娘的去跟贺府那泼妇对薄公堂!”

    说罢便喊了张嬷嬷进来,让她去拿了自己的嫁妆单子来交给舒忱。

    两母子又亲亲热热地又说了会儿别的,待快到午饭时便有下人来报:“老爷让奴婢来请如夫人和六少爷去前头用饭。”

    母子俩相携往正院而去,一路不时有丫鬟端了菜肴往院中走,便知席已摆上了。果然到院中,舒老爷已在主位做好,秦氏坐在舒老爷的左手边,其余人则站在桌旁,等沈氏在舒老爷右侧坐定,才依序坐下,由此可见沈氏在府中地位。另有两名未生育过得侍妾立在舒老爷和秦氏身后给二人布菜,沈氏身后则是沈氏的大丫鬟。

    贺峥的座位和舒忱紧挨,由于舒府少爷实在太多,二人之间距离不足一臂。这还是小姐和姨娘们隔着屏风另起了一桌,否则实在坐不下。

    贺峥扫一眼桌上菜色,心底暗暗诧异:虽说满满摆了一桌子,大半都是素菜,还有许多重复的,像炒时蔬竟盛了三盘子。大菜也只有一道炖肘子、一道烧鸡、一道蒸鱼、一道粉蒸肉,余者不过是时蔬配上肉丝肉片混着炒了。

    蒸食也不过是花卷馒头。

    这桌菜在贺家算很不像样子了,别说回门这样的大场合,就是他自己的小厨房也是今日虾明日蟹的。舒府就是不如贺家豪富,也是官宦人家吧,何以?

    贺峥初时以为秦氏故意下他的面子,但细观舒老爷面色如常,连沈氏数车亦也毫无异色。想来是习惯了这般饮食。于是贺峥也只得将神色掩去,低头默默吃饭,一边回忆着翠烟跟他说的舒家种种。

    细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舒县丞不过正八品官职,年奉只有八十两,就算还有些灰色收入,要养活的却是这么大一家子人。

    贺峥一边往嘴里填菜一边想,果然社会主义说得没错: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此刻舒恰也在女席坐定了。因上午的那一场哭闹此刻眼睛还有些红红的,隔着屏风听那头偶有人说话,不禁想到早上与贺峥的匆匆一面——不愧是首富家的嫡长子,那通身的气派自不必说,模样也是极好。心中便藏了鬼一般,总往正席那边看。同席的几个姨娘见了,心中不禁嗤笑。有那和何姨娘交恶的忍不住出言嘲讽:“二小姐这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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