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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忱本想着出了正房就去向老太太求救,可小李氏却不愿意轻易放他走,命人拦住舒忱:“舒忱,因你是男子,我这个做婆婆的从未让你在我跟前立过规矩。虽然男妻不比女子,需要严格的遵守三从四德,可也应该知道嫁入夫家应以夫家为重,要尊夫家的长辈爱护幼弟。你说是不是呀?”
“……母亲说的是。”
小李氏立刻变了脸色,厉声道:“那你是如何对待我的儿子的?!”
“母亲是何意?舒忱自问对二弟从未薄待。”
“你还敢说没有薄待?老爷让你带嵘儿熟悉酒楼事务,你可尽过职责?你只是个嫁进贺家的外人而已,怎敢这样对待我的儿子?!”
“母亲……”
“别叫我母亲。”小李氏打断他。“舒忱,你不是很得意吗?你不是不把我的儿子放在眼里吗?可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们贺家的媳妇了,我是你的婆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贺峥不是心疼你吗?他不是很有主意吗?他不是不让你跪吗?现在,你就去雨里给我跪着,跪到贺峥出来为止,我倒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敢不敢忤逆他爹来救你!”
舒忱整个人都惊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李氏:“…………你哪儿来的自信?!”
“……什么?”
好吧,舒忱跟贺峥待得时候长了,也学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太过惊讶一不留神就说出口了。
舒忱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我说,我不。”
“你,你!”小李氏被丫鬟扶着,被这简单粗暴的回答气得浑身上下连带头上的珠翠都在颤抖:“你竟敢,你竟敢……来人,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抓起来送到祠堂去!”
可她叫了两声,却没有人动手。
“你们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那附近的奴仆依然巍然不动。他们现在都是老太太提拔上来的,知道这家里的两个女人向来不睦,不敢轻易动手。
舒忱冷笑了两声,对小李氏道:“不劳您费心了,既然这贺府容不下我,我回舒府又如何?……倒是您,有空在这里冲着我叫唤,不如赶紧去给贺峥相看一个柔顺的女子,好赶紧生下正正经经的嫡长子,来继承贺家这偌大的家业。”
把小李氏噎了个半死。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贺峥生下嫡长子吗!
而屋内的贺峥,也在遭受相同的对待。
因下雨,本来就潮气重,人来人往地上又沾了水,贺峥跪在那里十分的不舒服。
不知跪了多久,贺峥觉得也许都有半个小时了,贺老爷才开了口。
“你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孩儿姓贺。”
“你还知道自己姓贺!”贺老爷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你心里可还有贺家?!嵘儿是你亲弟弟,我让你教导教导他,你倒好,推个一干二净,天天让你弟弟去那儿做下人的活计。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孝不悌的混账东西!”
贺峥有些麻木的回话:“孩儿也不曾有人教导过,不比二弟有父亲亲自教导。”
“你这个不肖子,你竟然还敢有怨愤之意?!”
“孩儿不敢。”贺峥垂下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自己穿越之后,曾经立誓要代替原本的贺峥,好好照顾他的亲人,也算是借用人家身体、身份的报答。
对于贺老爷,贺峥不喜欢,那个贺峥却敬仰万分。
一直以来贺峥对于小李氏向来不喜也不给面子,明争暗斗不手软,幸灾乐祸也没压力。可对于贺老爷,他却不能这样做。
当然,像贺老太太这样慈爱的人,他也愿意多尽孝,做一个真正孝顺的孙子。
可对于贺老爷,他自认为已经一忍再忍了。只是因为贺老爷是原主敬爱的父亲,他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虽说没有继承情感,却也能从那些记忆里有感而发。
他为那个贺峥不平。
继母对继子不好,在贺峥看来,倒也算是人之常情。谁让不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呢?
可父亲呢?贺峥是他的亲儿子啊!
“我谅你也不敢。”贺老爷看着低眉顺眼的贺峥,总算觉得有点消气了。“你既然是贺家的人,自然应当以咱们贺家为重。我看你前些日子在外面乱弄一些东西,也就罢了。这布料生意可是咱么贺家的根本,你不为家里着想,擅自动作,是想扰乱是扰乱市场吗?你有没有把咱们贺家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我看你身子怕是还没好全吧。以后还是在家里将养着,不要轻易出么了。合書酒楼让舒忱打理,那布庄就让你弟弟为你分忧吧。”
贺嵘立刻兴高采烈的道:“大哥放心,有父亲教导,布庄的生意一定会蒸蒸日上的!”又对贺老爷道:“儿子一定不负父亲的教诲!”
贺老爷点了点头,方又对贺峥道:“我看你画的那些衣服样子,也还算有些意思,你就在家里歇着画些样子,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弟弟就是了。”
贺峥终于抬起了头。
他直视着贺老爷的眼睛,这样冒犯的眼神让贺老爷大为不悦:“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愿意了?”
第61章 不孝()
六十一不孝
贺峥直视着贺老爷的眼睛:“儿子不敢有什么意思,儿子只是想说,儿子不愿意。”
“你!”贺老爷同样被这过于直白的拒绝给噎到了。在古代哪个儿子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贺峥挺直腰板,毫无惧意的和贺老爷对视:“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父亲一句,儿子把贺家放在心上,贺家可会把儿子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
“合書酒楼和合書布庄是母亲的嫁妆,母亲既然已经不在了,自然该由儿子一人继承。若将来儿子继承贺家家业,这些产业自然也会并入贺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何来儿子不为贺家产业着想呢?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好哇,我还没死呢,你就打起了家业的主意了!”贺老爷大怒,果然如他所想,贺峥的身子好了,就开始不安分了,就开始想要夺取嵘儿的家业了!
“儿子不敢。只是大辰律规定,家业需由嫡长子继承。若嫡长子逝,则由嫡长孙继承。在没有嫡长孙的情况下,才轮得到嫡次子。
儿子如今健在,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好了,将来继承家业,难道不是应该的?可父亲口口声声却让儿子将铺子交给二弟打理,难道在父亲心中有别的打算?!难道父亲,不愿意儿子的身子好起来?!”
贺老爷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他无意让贺峥继承家业,贺峥这步步紧逼又是什么意思?不主动让贤就罢了,竟还将此事挑明,不是明摆着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难堪吗?!
回想起记忆里只会对他的命令点头遵从的贺峥,贺老爷不禁想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可他也不敢与贺峥硬碰硬:诚然如贺峥所说,大辰朝明文规定,继承顺序由:嫡长子、嫡长孙、嫡次子、嫡次孙、庶长子、庶长孙、庶次子、庶次孙。
这嫡次子贺嵘要是想继承家业,就得前面没有嫡长子和嫡长孙才行。
这时候贺老爷也明白了小李氏非要给贺峥娶男妻的苦心了:当时大家都觉得贺峥必死无疑,若娶一女子冲喜留下嫡长孙,贺老太太必然会扶持嫡长孙,贺嵘继承家产也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倒好了,倒是没有嫡长孙,可贺峥却好了起来!
不但好了起来,还硬气了起来,看这样子,贺峥是绝不可能主动让贤了。
可是律法就是这样。庄公之母不喜庄公而喜幼子,可继承王位的还是庄公。
难道他的嵘儿,只能做公叔段吗?
而此刻却贺峥完全不考虑他父亲复杂的心情,挺直了腰板跪在那里,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儿子病时,曾看到过这样一则故事。
有一户人家,妻子去世,留下一个儿子。后来男人续娶,继妻又生一子。”
贺老爷听到这里已想要叫贺峥住嘴,可鬼使神差的,却听了下去。
“冬日,继妻用棉花给亲子做一薄棉衣,用芦花给先妻之子做一厚衣。先妻之子言冷,男人以为此子不诚,用棒打之,衣破,芦花飞出,方知继妻苛待长子。
父亲,如今棍棒已下,芦花飞出,父亲将如何?”
不待贺老爷做出反应,贺嵘和贺崱丫辛似鹄矗骸澳闶裁匆馑迹愕囊馑际悄盖卓链懔耍俊
“想必父亲心中自有决断。”
贺老爷愣了半晌,继而面色涨红,怒指贺峥:“你,你竟言父母之过?!你这个不孝子!”
“儿子不敢当不孝二字,更不敢言父母之过。我母已去多年,唯有父亲庇佑,如今还请父亲给儿子一个公道!”
好不待贺老爷答话,窗外已有人先一步接话:“要讨公道,我看你是找错了人了!”
屋里人同时闻声望去,却见李煜齐正站在窗前,身旁站着的赫然是贺老太太,两人不知在窗外已站了多久了。
贺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靠山来了,不然贺老爷怒极了上手打他一顿,他也得受着。
他替原主照顾家人孝顺长辈就算了,挨打这事儿他就不替了。
贺老太太满脸羞惭之色,对李煜齐道:“贤侄见笑了,麻烦回去告诉亲家母,是老婆子不好,对峥儿照看不周。改日我到府上去亲自赔罪。”
李煜齐却不接话,只背着手冷笑着看着贺老爷。
贺老爷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慌忙起身:“母亲怎么来了?”
“我若再不来,你怕是就要将峥儿给逼死了。”贺老太太瞪了一眼贺嵘和贺崱骸澳忝橇礁鱿然厝ィ嫠吣忝悄盖祝蟾缋戳耍盟纯坦聪嗉!
两个小子本就对贺老太太心有畏惧,连忙行了礼出去了。
贺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贺峥,却并没有即刻叫他起来,而是慢条斯理对贺老爷道:“我听说你因峥儿身子弱,想让他在家里多休养,让贺嵘去铺子里帮着做事。可有此事?”
贺老爷此刻是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了。
“母亲,母亲这是哪里听来的?”贺老爷冷汗都下来了。
“你且说有没有这回事?”贺老太太冷笑道:“我看是有呢,你既然知道峥儿身子不好,还让他在这里久跪,不就是盼着他死了,好把你这偌大家业俱送给你的好老婆好儿子吗!”
贺老爷慌忙跪下:“儿子断断不敢啊!”
“你不敢?我看这世上竟没有你不敢的事情!……你起来吧,我可当不起你这一跪,也没有这般狠心,让自己的儿子跪死在这里……”贺老太太说着,浑浊的老眼里流出了泪水:“只恨我当年心软,让你迎了那个祸害进门……如今棍棒已下,芦花飞出,你又欲如何?!”
“母亲!万万没有这回事啊!”贺老爷被这诛心之言震得匍匐在地不住的磕头。
贺老太太却不再理会他,只命人将贺峥搀扶起来。贺峥已跪了有一个多小时了,血液不流通,下半身几乎没有直觉,又惹得贺老太太一阵伤心流泪。
“无妨,祖母别伤心。”贺峥被几个仆妇搀着坐在椅子上,还不忘给他爹上眼药:“祖母,地上凉寒气又重,父亲年纪大了怕是经不得,您还是让父亲起来吧。”
一段话说得贺老太太心酸至极。
贺峥一边由着仆妇给他揉着腿疏通经络,一边着意打量着屋里的人。他方才只注意到了贺老太太和李煜齐,此时却看见李煜齐后面还有一个人。贺峥一时有些想不起是谁,只是觉得分外面熟。
还有,他也没看见舒忱。
贺峥略略有一点失落。
“贤侄啊,老婆子没本事,护不住这个孩子了……这再我眼皮子底下就几次三番要丢了性命,倘若哪天我没了这孩子还不让他们给吃了啊……”又对贺老爷道:“你说没有这回事,我只问你,你上次为何要将李柔关在梧桐苑?那翠云招出来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偏你一送去衙门人就死了!在你心里,那个贱妇比你儿子的性命都要重要?!”
想起小李氏,贺老太太又高声问道:“李柔呢?她兄长来了,她怎么还不出来接待?!”
一个丫鬟怯怯的上前道:“方才……方才太太让人传话说她,她动了胎气了,不能前来。”
“哦?这还真是巧呢……”贺老太太冷笑。“不知她是为何动了胎气?是因为她让舒忱大雨天在雨里下跪,舒忱不肯,把她给气着了吗?!”
这一句话,却把贺老爷和贺峥都惊住了。
“阿柔绝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