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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姨娘,之前我与舒忱出门游历一月,正巧在一个小镇遇到了一个女子,据说是从咱们贺家打发出去的丫鬟,名叫冬梅。”贺峥道:“虽说时隔多年我已不大记得冬梅的模样,却总觉得很眼熟……况且她……过得很不好。所以我想知道当年母亲身边的冬梅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发卖的?若不是什么大事,到底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儿了,不如就接过来和姨娘做个伴……当然,若姨娘不愿意,自然也可有别的安排。”
事关重大,贺峥并没有直接告诉春兰这件事和大李氏的死有关,也没说那个冬梅有可能并不是大李氏身边的那个冬梅。
春兰立刻摇了摇头:“不,我很愿意的。”她们四个当年一同被李老太太买回来伺候大李氏,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后来大李氏去世其他几人失去了消息,春兰断没想到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可能一聚。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当初这位冬梅姑娘是为何被发卖的?——若是因为她得罪了二娘惹得二娘不快,要回府怕是还要再有一番周折。”
春兰想了想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被发卖的——虽然我怀疑是二小姐做的,可是——可是无论是明面上看来还是实际上,二小姐绝对没可能做到。”
李府宅院嫡庶之间矛盾极深,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与自己主子同仇敌忾,小李氏恨极了她们也将人铲除也不无可能。可是……“夏荷、秋菊、冬梅是在小姐去世时消失的。”春兰回忆道。
“我被提为姨娘之后,小姐身边就主要是夏荷在伺候。当时小姐病重,我只一心记挂着小姐的病情,并没有注意其他,哪知就再也不见她们三个了。”
“那个时候二小姐还没有进门呢,李府……因为小姐去世得突然,当时李府也没有任何将二小姐嫁过来做填房的打算。”
春兰曾经以为是贺老爷迁怒于她们没有伺候好大李氏,或将人发卖又或发配到别的铺子里做苦工。可转念一想,以贺老爷的为人来说,又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倒是更像小李氏的手笔。
及至段嬷嬷被赶出贺府,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可若说是大李氏刚去世小李氏就有能力左右贺府下人的去留,那也有点……太可怕了。
春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贺峥若有所思:“那……那父亲究竟是为什么要娶二娘呢?”
春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姐去世之后老爷便很少来我这里了,甚至……甚至也很少回府。之后便说贺家和李家为了维持姻亲关系,也为了更妥善的照顾大少爷你,贺家主母的位置二小姐是不二人选。”
贺峥难以置信:“这种话外祖母也信?”别人也就罢了,李老太太是最知道大李氏和小李氏有多不和睦,把小李氏嫁过来,自己还能好好活吗?——原主都死了一年多啦!
“自然是不信的。这门亲事老夫人原本是极力反对的,主要也是为了少爷您。可是贺家老夫人亲自登门向老夫人求娶了二小姐——听说还向老夫人许诺了只要贺老夫人在一天,贺府就没人能越过您去。”
“……听说祖母和外祖母是手帕交?”
“是呢,”春兰笑道:“小姐和老爷的婚事,当年就是二位夫人定下来的。小姐没出阁的时候贺老夫人就常常来李府看望小姐,两家人感情好得不得了…………倒是自从二小姐嫁到贺家,才淡了许多。”春兰叹了口气,显然也是想起昔年贺李两家感情如何要好,不禁唏嘘不已。
贺峥没有深入探究关于贺老太太和李老太太其实是闺蜜的这件事,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寻找冬梅上。
而其他两位——夏荷和秋菊,贺峥也开始着手寻找了:为此,春兰还亲手画了两幅人物肖像送过来希望能早日找到昔日姐妹。
只是一来贺峥一直怀疑那个死去的丫鬟是二人其中之一,二来……春兰画的真心不怎么地。
冬梅并不难找,不过三四天便有了消息。虽说贺峥给了王有一些银子,可是王有年纪毕竟还小,要带着他娘偷偷逃走并不容易。两人还没逃出小镇就被王大发现了,差点没被打死。
况且冬梅也不是一般情况下娶过来的媳妇,而是被王大的父母买回来的,虽说籍贯已改成良籍,卖身契却还在王大的手中。
这样若是真跑了,是否会被王大打死且不说,身为“逃奴”官府也是会追究的。
来福给了王大五十两银子,将那张卖身契以及冬梅和王有两个人一并带走了。
王有还记得当时给他银子的、那个自称是冬梅远房侄儿的男子,冬梅却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她自然知道,自己从不记事起就被卖给人伢子,五岁上又被卖到李府伺候大小姐,从来不知自己原本姓什么、老家又是哪里,更何谈什么远房侄儿呢?
一想到会有什么人因为她叫冬梅而将她们母子买走,冬梅又是忐忑又是害怕。
她不禁紧紧握住王有的手,趁着来福不注意时小声嘱咐王有:“若有人问起你的身世,你一定要咬死了你就是王大的儿子。”
王有的眼神闪了闪,却并没有说别的,只是安抚地回握春兰的手:“娘,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这么一路忐忑,终于到了括苍县。
重回故地,冬梅的脸都白了,战战兢兢仿佛这城里有洪水猛兽要索她性命一般。来福看在眼里,心道这人说不定真是少爷要找的人,看这模样就是在括苍县待过的。
不过少爷还记着旧情把人买了回来,她也算苦尽甘来了。
能再见到春兰,冬梅只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最初嫁给王大的时候,冬梅也说不上愿意不愿意。原本在她的意识里,总举得是自己是个奴婢,死生婚嫁都凭主子高兴。说不定会配给哪个有出息的小厮、也说不准小姐会让她也和春兰一样做个通房丫环。
她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并没错。如果大李氏不死大概她的一生就是这样了,平稳、富贵的,比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还要体面的过完这一辈子,然后她的儿子可以去伺候小姐的儿子,女儿也可以伺候小姐的女儿。
只可惜那个对她很好的主子死了。
大李氏刚刚去世,自己身为贴身丫鬟却不能为主子守灵哭丧。冬梅除了为大李氏难过,还要为自己难过。
她被人侮辱了。在刚嫁给王大的时候,冬梅每日都心惊胆战,只怕王大因此而迁怒于她。
可是王大并没有发现。王大对她极好,为了将来能有个美满的家庭王大改掉了许多恶习。在冬梅渐渐放下心防的时候,她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冬梅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的身份,却还是怀着侥幸心理希望这个孩子是王大的。
可是王有一天天长大,她的心也和王大一起跌到了谷底。之后王大的种种打骂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人伢子那里受到的调了个教,在李府、在贺府比一般人家的女孩儿还要体面风光的日子简直像一场梦。
春兰没有问冬梅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从冬梅的穿着打扮包括容貌上的变化,都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好。
看到王有,春兰也没有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无疑让冬梅松了一口气。
冬梅就这样被春兰带回了贺府。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县令夫人担心自己生母在家里过得不好,特意把县令府上一个能干的嬷嬷送来给母亲作伴。
也好在冬梅这些年在外头颇受苦楚,容貌早已不似当年,才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而王有则被贺峥带走了。虽然冬梅一口咬定了王有就是王大的儿子,而春兰也侧面向他证明当年冬梅绝对没有被贺老爷受用过。但贺峥总是觉得王有看起来有点熟悉:纵然不是他的弟弟,恐怕王有的父亲,或者其他父系亲人自己也应该见过。
左思右想,贺峥把王有带去了给宁城,以春兰娘家外甥的名义求宁城给王有谋个出路。
这个身份宁城自然是不信的:春兰哪有娘家?不过他也没有细究,总之贺峥来求自己一次也是不容易,宁城乐得给大舅子一个面子。
王有就在衙门里做了一个门子。一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工作。
。。。
第93章 遇险()
九十三遇险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夏去秋来。渃晁兲尚
金秋八月,秋闱。
因户籍一事并未对外声张,知道舒忱要去府试的只有舒县丞和沈氏二人。舒县丞衙门里有事,临行只有沈氏亲自来送。
此时沈氏的肚子已经有七八个月了,除了肚腹隆起,人也丰腴了不少。见舒忱盯着自己的肚子看,沈氏笑道:“等你回来,弟弟就要出世了。”
原本舒忱是考完就能回来的,只是这次贺峥是打着要去发展生意的名号带着舒忱去钱塘的,本着做戏就要做全套的精神,贺峥是真的打算在钱塘开个分店。
什么龙井虾仁西湖醋鱼,这样的菜色不出现在杭州也太可惜了!
这样一来,还真得待个三两个月的。倒时候沈氏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要降生了么?
舒忱看着沈氏隆起的肚腹,道:“我一定要赶在弟弟出生前回来,我要第一个见着弟弟~”
“好,”沈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笑了,“娘一定等着你回来再生弟弟。”
直到马车出了城门,舒忱还沉浸在“自己要有弟弟了”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贺峥瞧着那张挂着傻笑的脸,深深的担忧将来自己媳妇变成个弟控可咋办。
到时候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嘛?
“你怎么知道岳母大人肚子里的一定是弟弟?要是妹妹你不喜欢?”贺峥道。
“怎么会?”舒忱瞪大了双眼,“都是我的骨肉至亲,弟弟妹妹我都喜欢!”
不过……想了想,舒忱道:“…………不过最好还是生个弟弟吧。”
贺峥乐了,“口是心非啊你,刚才还说弟弟妹妹都喜欢呢,这就变卦了?你这思想可不对,生男生女都一样啊……没听说过生儿勿喜生女勿忧,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吗?”
“话是这样说啦。”舒忱顿了顿,“可那卫子夫最后又落得什么好下场了?……这世道女儿太苦,我不是不喜欢妹妹,只是那是我的骨肉至亲,我总希望他这一生不要过得太苦。”
贺峥想了想贺家、舒家、李家宅院里的女人们,也不说话了。
正当两人都因此话题默默无语的时候,马车猛地一阵晃动,接着停了下来。
阿釉掀开帘子把脑袋伸了进来,额头上全是汗:“少爷,大爷,不好了,咱们遇上劫道儿的了!”
“什么?”贺峥大惊,他自穿过来安逸日子过太久了,怎么就忘了古装电视剧里出场次数颇高的劫匪?
“人多吗?”贺峥说着就想出去看看,被舒忱按住:“别太担心,咱们也带了不少人呢。”
因为这次是要去钱塘开店,贺峥带了不少银票和银子。所说没请个镖局护送,却也把自家护院带走了五分之四。
贺峥还是挺担心的,毕竟一般来说劫匪都有冷兵器,可自己护院只有木棍啊。
“阿釉,你先去跟那匪首谈一谈,许个一二百两银子的,看看能不能放咱们过去。”舒忱道,扭头看见贺峥一脸肉痛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还是安慰了两句:“……就当破财消灾了。”
贺峥沉痛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就在马车里听见阿釉的声音:“几位大哥,咱们家主子是去钱塘科考的秀才,途经此地无意冒犯。还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咱们家主子愿奉上纹银百两请几位大哥喝酒!”
那匪首身边的人闻言,凑近了自家大哥:“大哥,咱不是拦错了人吧?不是说是个商人,咋成了秀才了?”
那匪首也犹豫,但最终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愿放过一个:“你管他呢?咱们只管杀人,管他是谁,统统杀了就是。”
“小子,少废话了。有人跟我们买你家主子的性命,你现在跑还来得及,老子也不愿多杀人,饶你一条性命吧。”
又对后面的护院们道:“你们也是,老子只杀你们主子,你们快逃命去吧!”
那些护院顿时都乱了起来。
贺峥和舒忱在马车里也慌了:怎么,现在的山匪不要钱只要命?有人要买他俩的性命??
贺峥再坐不住,一掀帘子出了马车:“几位大哥,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什么话咱们好商量。”
那匪首冷笑道:“没什么可商量的。我们拿人钱财□□,你要怨就只怨自己平日得罪了人吧。”
得罪人?我得罪谁了??
贺峥实在想不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