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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左家人也看出来了。然后一对比,全都觉得自己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阮白点点头:“那教习娘子是个什么事情?”
楚昊把其中的猫腻详细说给阮白听,忽然灵光一闪:“二弟,你也得学规矩了。哥亲自教你。”
阮白瞪眼:“噫!”
第一百一十八章 坑爹()
楚昊一上午让左家人蔫儿掉,当然不会只是打一场那么简单,而是半真半假地分析了一些见朝廷内外局势,然后把左家的地位戳了戳。
提炼一下核心内容就是——
敢对我姐不尊重,弄死!
敢对我姐叽叽歪歪,弄死!
敢对我姐指手画脚,弄死!
左家说起来也不是一般人家,可是和实打实地手握大周半壁江山的平西王府来比,那是比都不能比。楚昊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一群人压得死死的,连左元亮都有些不习惯。
论军权,在明面上看,左元亮这个上将军的职位,按照阮白的说法,差不多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但这个头衔并不代表了权利。左家当然也是有嫡系的左家军的,堪称大周最精锐的几支军队之一。但是除此之外,只有在战争时期,在皇帝和阁老的同意之下,他才拥有调动兵马的权利,更别说整个大周派系林立。远的不说,近的平西王府的兵力,哪怕是他楚家的女婿,他敢调一个试试?
底蕴这种东西,平时看着挺虚。但在某些场合上,一看就能看出来。
左元亮已经能称得上是实权在握,并且位高权重,但是在气度方面和楚昊相比还是有一线虚浮。更别说是左家其他人了。
底气这个东西,也得看谁跟谁比。
总之,彻底出了一口气的楚昊心情还算不错,当天下午回家后,就叫人选了一位教习娘子,亲自交代了一番,就让人送去上将军府上。
左家人本以为教习娘子再怎么快,也得明天才来,那么快的速度过来,他们也不觉得上午受的气有多伤面子了。纷纷觉得楚昊是为了他们好,毕竟京城的气象和他们那旮旯不一样。他们在当地能称王称霸,在京城要还是那么一副态度,得罪了别人,恐怕就不是楚昊那么三言两语的敲打那么简单了。
教习娘子乘了一辆驴车,表面看不出什么来,内里却自有乾坤。二十多岁的妇人,长得只能算是清秀,在一帮各有特色的侍女中,能够算得上长相平平了。
她从驴车上下来,像是没有看到别人对她的过分关注,跟着来接待她的丫鬟,先去向季南蝶行礼。
季南蝶不是一个人,周围还有一堆的左家女眷,上至长辈妯娌,下至几个姑娘,甚至还有妯娌带来的娘家姑娘,都是来京城见世面的。
季南蝶一看来人就笑了:“绮之,怎么是你来了?”绮之原先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后来到了岁数成亲生子,原本一直在西京,今年刚到京城,替王妃打理一些铺子田庄。她和季南蝶岁数差不多,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比一般的主仆要亲近得多。
绮之微微一笑,低头道:“听说是表姑娘的事情,奴婢这就厚颜自请来了,还望表姑娘不要嫌弃,赶奴婢回去。”
季南蝶对绮之招呼了两句,微微侧身招了一个十五六岁穿了粉衣的小姑娘过来,介绍道:“三姑娘也是赶巧了,这位叫绮之,是在王妃跟前服侍的。”
左家的这些女眷们,表面上多半看不惯季南蝶的做派,看上去柔柔弱弱风吹即倒仙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将门中人。而实际上,谁不羡慕嫉妒呢?
至少,她们对自家闺女跟着学仙女范儿,一点反感都没有。
听着季南蝶的介绍,不仅三姑娘脸上露出惊喜的光芒,就连其他人也是一脸羡慕。平西王妃,那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还是当今最尊贵的几个女人之一。别说她们和季南蝶似乎关系挺近的,可是要接触到那位,那真是可望而不可即。
季南蝶把几位左家女眷的眼神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下暗笑,面上不动声色,对绮之说道:“绮之,既然你来了,恐怕还得劳烦你一件事情。”
“表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有什么事情旦凭吩咐。”
“咱们家这些个姑娘,除了三姑娘要在京城待嫁,其他几位都只待上十天半月。刚巧你在,这段时间也别荒废了,跟着你学点东西。”季南蝶转头对自己婆婆行了一个礼,“婆婆不要怪媳妇儿自作主张。”
左母哪里有不同意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点头称好:“好好好,蝶儿你有心了。”
她平日里和季南蝶并不亲近,但并不表示她不看重这个儿媳妇。在当年左元亮刚娶到季南蝶的时候,她也是十分骄傲的。但是伴随着左元亮的官越做越大,她这个当母亲的也矜娇起来,尤其因为娶了这么个郡主媳妇儿,左元亮连一房妾室都没有,膝下总共就两个儿子,她心里多少有些怨气。
不过在别的地方,有个大家出身的儿媳妇,那平日里各种贴心是不用说的。哪怕他们相隔两地,只要京城里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她这个当婆婆的一准第一个收到,而且必定是最多最好的。亲戚之间相处,她倍儿有面子。
现在,无疑是儿媳妇在给她长脸。她哪里有不满意的?
绮之微微抬了抬眼,略含几分担忧地看着季南蝶。表姑娘受委屈了。
有了极大动力的绮之,当下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来,从平日里一言一行开始教导起几个左家姑娘,连几个左家的妯娌也不时旁听一番,企图学到几分京城贵妇人的气度来。
绮之当不知道,径自按照进度教学。
“步子迈太大了。”
“吃东西不能有声音。”
“这种事情用不着自己做,有丫鬟仆妇来。”
几个左家姑娘原本还兴奋着,结果一天下来,饭也不会吃了,路也不会走了,简直哪儿哪儿都不对。
其实十几岁的姑娘们要纠正生活习惯是非常难的。绮之教导她们的这些事情,对她们来说是知识,对季南蝶这种出身的姑娘来说,却是生活习惯。她们自幼耳濡目染,根本就不需要特意去学习。
哪怕是季南蝶这个武力值高过一大半男人的姑娘,平日里说话做事,根本就没半点习武之人的影子。她嫁进左家那么多年,除了左元亮之外,愣是没一个人知道她还是个神射手。别说是妯娌之间,就是左家的男丁,哪怕是身为宗师的左元亮,若是在一开始就被季南蝶拉开距离,恐怕胜负也在五五之间。
也是平时季南蝶和左家人相处的时间太少。她平日里一个人在府上,还能做做点小手工/弓箭,培养一下兴趣爱好/射靶。如果左元亮休沐的时候,夫妻两个还能偶尔去打打猎。但是左家人一来,她忙着招待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折腾自己的小玩意儿。
至于将军府上有靶场之类的设施,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么?左元亮虽然不以射箭为专长,箭术也是很不错的。
绮之进了将军府上,不到三天,就把左家姑娘们都折腾得瘦了一圈。她们还不能说什么,当初没反对,现在就更加反对不了,偶尔使个小性子,想捉弄一下绮之,却发现她们根本就不是这位教习娘子的对手……
季南蝶的妯娌们看到自家的闺女受苦,多半有些不忍心,上前说情:“你看姑娘们一时半会儿的还没上手,是不是稍稍缓缓?”
绮之也很明事理,没有第二句话:“好。”接着从话落起,就开始放缓教程,只是在背地里,她对着左三姑娘叹息,“奴婢知道姑娘们受苦了。只是你们现在才开始学这些已经有些晚了。小的那几个还不妨事,大的几个……像三姑娘今年就要出嫁了,现在才开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左三姑娘眨巴着眼睛疑惑道:“不就是些仪态吗?妹妹们开始扭不过来,这两天不也开窍了?怎么会来不及呢?”
绮之摇了摇头:“左家的姑娘们都是要当主母的,还得学着管家呢。像我家表姑娘,光是学着送礼,都花了两年。还要背谱牒,哪里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不到一年时间,奴婢只能尽力将规矩都教给三姑娘。论理,这些都是在家就该……奴婢多话了。”
左三姑娘摇了摇头,突然发现这桩家里姐妹们艳羡的婚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在京城,恐怕她只是个乡下野丫头。京城的姑娘们,应当是像郡主婶娘一样的吧?
其他几个左家姑娘一被放宽了要求,立刻就撒欢了。一群姑娘小子,在将军府上见天的折腾,很快就把大家长弄得耐心全无。
哪怕老母亲和两个叔叔在,左元亮也是一言堂。他那张笑面虎的脸一板,没一个人敢吱声。
“你们在族学里就是这么学的?!一个个的没规没据……”
左小叔心疼儿子,又仗着自己是长辈,又受宠,当下嘀咕了一句:“不就是砸坏了一块玻璃么?大侄子连这点都要计较,小叔赔你不就是了。”
“赔?”左元亮看着自己的小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赔!玻璃得等过完年玻璃厂建成了才能买到,现在连宫里都等着。你要有本事去让工部给你专门做!里面的花草……左华,算算里面的花草多少钱,小叔说要赔!”
他家仙女夫人的爱好就没一样俭朴的。暖房里的花草都是些精贵东西,最便宜的一株都要上百两银子。他小叔在家里确实受宠,可是这宠也要分程度,几十上百两的银子,左小叔说拿也就拿了,可是上千两、甚至是上万两,他看他拿什么赔!
左二叔看到闹成这样,有些下不来台。不过也没多说,族学是他在管,几个小子这么折腾,是在下他的脸,是该好好收拾了。
左华作为管家,历年的账本在账房的协助下,很快就查了出来,汇报:“回禀老爷,那些花草按照当时买进的价格,是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两。养到现在,市价在三万九千八百两左右。”
这个数字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左小叔的脑子里更像是放了一串炮仗似的,耳边嗡嗡作响,顿时就急了:“不就是几根破花烂草么?当我没见识咋滴!”
左华低眉敛目道:“其中一株兰草,去年皇后要,夫人都没舍得给。”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赔钱货()
上将军府的前院正闹得不可开交,后院的将军夫人倒是面带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会儿院子里没别人,只有阮白和楚昊,还有她的两个儿子,她也不用装。
季南蝶的损失,阮白也知道不轻:“姐姐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哪怕蝶恋花日进斗金,这损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补回来的。让左家赔?别说左家肯定不会赔这个钱;就是要赔,估计也得砸锅卖铁,卖掉几样田产,才能凑够这笔数额。季南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赔钱。
季南蝶拍了拍身边的两个儿子,微微一笑:“我呀,不想再和儿子们分开了。”
左方左同眼睛红红地看着季南蝶:“娘!”虽说在族地,也没人敢亏待他们,爷爷奶奶也对他们很好,可是到底不比自己爹娘。
“嗯,好乖。”季南蝶说道,“今后没什么大事,就不用回族学了。要习武,爹娘可以自己教你们;要学文,京城多的是好先生。”
左家学得最优秀的一个就是她相公。早几年,左元亮一直在南征北战,他们借口着孩子年纪小要打基础,愣是把孩子们给带走了。现在族学教出了一群惹事精,看他们还敢有脸在她面前说族学有多好。
她这些日子就是刻意没管,大的几个还略知一点规矩,只是都是十来岁的孩子,不惹事根本就不可能。想不到他们还真有“眼光”,一下子就捅了最大的一个篓子。
其实玻璃刚被砸破,她就知道了。但不是没人来告诉她么?不是还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么?那她就当做不知道,暖房就这么放了一夜,让那些娇贵的花草死绝了,才让人第二天一早发现。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当众审问,不过做了一场戏,谁犯下的事情就一清二楚了。
楚昊还是觉得替姐姐憋屈:“姐夫一点都不抵事。姐姐你这样,跟花钱把自己儿子买回来,有什么区别?当初姐姐就不该嫁给师傅!”他姐夫也不叫了,纯粹给气的。本以为他姐这些年虽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是也不至于被欺负,没想到左家人就是这么办事的。
阮白出主意:“姐姐,要不你带着侄儿们回王府住几天?弟弟们要成亲了,府上没大人,得仰仗姐姐呢。”
季南蝶一愣,摇了摇头:“我去住是不行的。”她一个外嫁女,王爷和王妃又都不在。她到底和楚昊只是表姐弟,和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