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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驿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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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阮白面对着羊腿,背抵着自称为小楚哥的男人,被戳了下肩膀。

    阮白感觉中了一枪,肩膀上像是给开了个窟窿!

    月光下,阮白疼得眼眶微红,眼神恶狠狠的:干嘛!

    要不碍于首领他们对他们的看守始终严密,他绝对直接开揍了再说,哪怕明知道这家伙的身手绝对不差。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还小楚哥?给他等着,绝对有他好瞧的。

    小楚哥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特别小心眼特别特别记仇的人,只觉得这趟能碰上这么一个小兄弟真是太好玩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连话都说不了两个字,竟然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钻营出这样的局面。

    表面上看,他们这些人照样是被匈人掳走的奴隶;但是谁会相信奴隶能穿上扎实的草鞋,甚至能喝上肉汤?草鞋不去说它,但是在大周,如果不是特别富庶的地方,若是单纯庄稼汉,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沾到一点油荤。

    这才多久?三天。

    三天前的那一顿鞭子抽下去,这个自称叫二狗的男人似乎就换了个人。只是究竟是“似乎”,还是“根本”就换了个人?

    楚昊有些不敢多想,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切……嗯,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小小声问道:“奶汤好喝吗?”匈人的美食,里面放了许多好东西,闻着就很香甜。传说,匈人就是靠着奶汤,才能在严寒的北方草原生活,对寒冷的冬季毫不畏惧。他还没喝过!

    要是让阮白知道那鞋油一样的玩意儿还能被称为美食,他绝逼吐……好吧,在这种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就是真·鞋油,为了生存,他也必须吃下去。

    无论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口味不通的原因,阮白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楚昊看着泛青的脸色,暗暗砸吧了一下嘴,看上去好像不好喝。

    次日一早,一行人拔营继续向着某个目的地前行。

    为了照顾到队伍的速度,并且兼顾到首领女儿的学习进度,阮白被特别允许骑马。

    看着阮白翻了三次都没翻上马背,还被马烦躁地咬了一口头发,所有奴隶主们都哄然大笑,就连之前一直不动声色的首领都大笑了两声,提手把阮白丢到马背上,跟拎一只小鸡仔似的。

    阮白动作滑稽又惊险万状地在马背上趴好,首领儿子牵着缰绳,一边安抚着马匹,一边皱着眉头特别不耐烦地把阮白骂了两声。要不是阮白现在是宝贵的技术人员,绝对逃不过一顿鞭子。

    最后,阮白硬是被首领儿子掰正了姿势,从趴变成坐在马上,稍微有点颠簸就惊慌失措。不过在首领儿子扬了扬鞭子之后,他还算是识时务,哪怕脸色惨白还是拿着一些晒好的羊毛,教首领女儿搓毛线。

    阮白搓的毛线直溜溜的一根。

    首领女儿搓的毛线有粗有细,还搓不了多长就会断掉。等她能搓出差不多长的毛线的时候,时间又过了两天。

    不仅首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就连晚上对奴隶的看守都显得更为放松。

    他们依旧维持着轮班守夜的习惯,但是那份警惕更多地是针对野兽。

    晚上燃起的篝火堆旁,阮白正被额外优待烤火。不过身为一个奴隶,他显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干。

    首领和其他几个男人正在讨论着什么,首领儿子也参与其中。不过首领夫人和首领女儿,就只能盯着阮白了。

    阮白用搓好的四根毛线变戏法似的拧成一股,迅速变成一根雪白又结实的羊毛线。

    毛衣针并不难弄。哪怕是首领女儿也能用匕首随手削出几根,还去了毛刺十分光滑。

    阮白再比划了一下,得到一根简易的钩针。

    然后两位匈人妇女就看着阮白大师给他们变魔术一样地打了一只半截手套。他还从首领夫人那里得到了一块带毛的皮,其实就是前两天湖边猎到的猎物皮的边角料。他把边角料裁成细细的小条,用钩针给手套滚边,还给在中间勾出了一朵毛茸茸的小花。

    首领女儿很喜欢。

    于是,阮白得通宵做出另外一只来。

    首领儿子在开完会之后,跑来命令阮白必须再多做一副,他要拿去讨好“心爱的姑娘”。

    阮·单身狗·白默默看了看面前熊熊燃烧的篝火,想举火把。

    楚昊缩在羊圈边上,翻身默默看着依旧在忙碌的“二狗”,眼睛闪亮。这家伙,今天又有奶汤喝。

    老老实实通宵到天亮的阮白,坐在马背上七歪八倒,首领女儿给了优待,让他可以在牛车上躺着睡一觉。

    拉车的牛显然不是阮白熟知的老黄牛,也不太像牦牛。他不知道牦牛能不能拉车,但是这种体型庞大的旋角牛可以,就是在没有路的草原上拉起来,还一溜小跑起来,阮白觉得自己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坐在跳床上。

    他果断找了两根绳子,把自己绑在了一捆什么货物上面,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跟在后面低头走路的楚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

    一个奴隶,凭着一双草鞋被注意起,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不仅吃喝不愁,还能骑马,现在还坐上了车,甚至还动了主人家的货物,哪怕只不过是两根草绳。

    他相信换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奴隶,只要有露出靠近货物的意图,就会被狠抽一顿,更不用提碰到绳子。

    他们这些人在饥饿了几天之后,只有勉强跟上行进速度的力气,搬运货物什么的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阮白一觉睡到中午,面前出现了一条大河。

    一群饿得手脚瘫软的奴隶,被允许到河边的指定范围自由活动一番。许多人都把头直接伸到河里面喝水。

    阮白特意挑了上游的地方,捧了水准备稍微擦洗一下,身上痒得要命,关键他还发现一些小动物活动的痕迹。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溅了一身水,那个让他叫小楚哥的男人,跟个绣花枕头一样摔进了河里,随后扑腾起的水花,像是河里面被空投了一枚炸弹。

    阮白被浇湿了,浑身。

    在河里站起来,发现河滩边的水只到腿弯深的小楚哥湿透了,浑身。

    两个人一个在河岸,一个在河里,相顾无言,唯有……重重的两个喷嚏。

第三章 有限度的信任() 
作为珍贵的手艺人,阮白被特别优待了一身衣服,还被允许烤火。

    楚昊或许是因为阮白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还得卖了去换嫁妆的原因,也被允许烤火,只是新衣服是不可能有的。

    阮白原来的那身已经破得不行,却还是没舍得扔掉。针线不可能会有。他就拿了余下来的皮绳,勉强做了个还算是牢固的背包。

    劈手就被抢了!

    楚昊手上抓着背包,一点都没有抢人家东西的心虚,还抓过阮白的手反复看,还捏了捏,明明没什么奇怪的,怎么能变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阮白用力抽手,纹丝不动。他恶狠狠地瞪眼,这货到底有多大手劲?!要说原先不敢说,可这都水饱几天了?是个人都得饿虚脱。他好歹还能混个半饱。

    楚昊被阮白横扫过来犀利的小眼神,弄得心头一颤。他不敢再看,赶紧低头把背包卷了卷塞进怀里。

    被打劫的苦主看看人家一身单薄的衣服,原先还有一层草垫,现在都湿了,匈人们显然不会给他时间把草垫也给烤干,想想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东西放的,就当是送人当肚兜了。

    一个壮汉穿大红肚兜……阮白抬头畅想了一下,然后开始一个人在那里傻乐。

    楚昊完全无法和阮白的思想接轨,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发现匈人们并没有关注这边,突然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阮白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连脸上都依旧是一脸蠢笑,然后低头捯饬剩余的一点点料子。

    没得到他的回答,楚昊有些失望。他当然不会认为阮白没听到,既然他不回答,那就说明他不愿意合作。

    阮白无疑很特殊,只有那些对大周过分理想化的匈人,才会认为大周人会做那什么毛线的手套。

    大周是有很多能工巧匠不假,可是这些就算有也是被归类到女红里面的活计,男人们可不会学,就算男人们想学也没人教。只有像是军营之类的地方,军汉们才会迫于环境能自己做点缝补。可是阮白做的,就是放在京城也会有人买。

    此行的目的如果能够得到阮白的帮助,无疑会顺利许多。哪怕楚昊没见过阮白动手,他也敢肯定。只是这人的心思太沉,他有点猜不透。唯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就是阮白肯定有自己的算计,只是他似乎并不急着逃跑。

    阮白做了几个巴掌大的小口袋,放身上藏好。

    这回没被抢。有大口袋的小楚哥表示,完全看不上那小荷包……明明有那么多个,竟然不会主动给他一个!

    经历过无数现代整容洗礼的阮白,对楚昊的瞪视完全无感。难道他眼睛还能比那些开了眼角,眼珠子都要滚下来的明星们还大?

    火堆上的水开了。

    锅子当然是好心的首领女儿借的,里面还抓了一小把米和一小撮肉干。

    饿了好几天的楚昊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阮白看着很感慨。无论楚昊有什么身份,怀着什么样的目的,看得出岁数并不大,搁在现代是还能被称之为孩子的年纪。

    楚昊慢慢吃了一碗,才发现阮白并没有吃,赶紧把碗递过去。这回他真的是饿狠了,打从记事起,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原先一直饿着倒也习惯了,可是刚才第一口热粥喝下去的时候,突然就打开了胃口,压抑许久的饥饿感抓心挠肝地跑出来。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忽略阮白还什么都没吃。就算匈人们对阮白再看重,显然阮白也不能直接用锅子吃喝。

    阮白没有拒绝,盛了一点粥汤,慢慢喝下去;然后把锅底剩下的米粒和肉糜倒进碗里,给楚昊递过去。

    楚昊看着碗久久没有动弹,再抬头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抽了抽鼻子,果断伸手去接……张大嘴巴看着刚才还让他感动万分的阮白,手臂一弯,碗一倒,全往自己嘴巴里去了!

    阮白看着目瞪口呆的楚昊呲牙直乐,给一碗粥已经是他够照顾小盆友,再想要多,想都不要想!让他那么大手劲,让他戳他肩,让他抢他包!

    卧槽!这该死的二狗太坏了!楚昊有一瞬间完全忘了现在的状况,只想扑过去把阮白摁倒在地上狠狠揍一顿……嗯,看他瘦得就一把骨头,估计还经不起他一巴掌的。

    楚昊的视线自然而然扫向某人肉多的部位,得到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咽了口口水。

    阮白懒得跟他计较,收拾好东西,把该洗的洗了,把该还的还了。

    还锅子的时候,阮白发现匈人们一家在吵架……哦,应该是在开家庭会议。

    正反双方辩手代表分别是首领儿子和首领女儿,首领女儿的背后还站着强力友军首领夫人。势单力孤的正方选手显然不是女人们的对手,急得嗷嗷叫。

    双方的语速很快,阮白只能从有限地捕捉到几个词语,判断出他们大概在为了什么东西的归属产生意见不合。

    自己就是那样东西。阮白很快发现这一点。

    匈人中有个人走过来,用明显更为流利的大周话向阮白说明情况:“你,跟阿祺……”他指指首领儿子,“还是,跟阿缇?”他又指指首领女儿。

    也是阮白不知道一个手艺人在草原上的吃香程度。在他看来,一点编织手艺显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以往只会用羊毛做填充物的匈人来说,毛线以及毛线制品显然要实用得多。

    匈人部落中,只有最大的部落,才会有人会用羊毛编织成精美的地毯。首领就有一张,用两头牛一匹马换的。

    半截手套当然没有地毯那么精美漂亮,但是地毯能穿在身上吗?毛线既然能戴在手上,当然就能够穿到身上。

    没有人是笨蛋,在坐的所有匈人在看到半截手套的时候都想到了。自从那时候开始,阮白就已经被从“准备卖掉的奴隶”名单中划去。问题就在于他究竟应该归谁。

    首领女儿表示,这些奴隶本来就是她嫁妆的一部分,阮白是奴隶之一,当然应该归她。

    首领儿子表示,当初说的是卖掉这些奴隶之后,换取的财物才是她的嫁妆。现在的奴隶当然应该是归他们父亲所有,若是她觉得吃亏,他们大可以补足一个周人奴隶的差价。

    首领夫人则认为,女儿要嫁的是出身大部落的勇士,女儿虽然长得漂亮,可是女人的青春貌美并不能作为未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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