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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听曲傲之名同时色变,想不到来者竟是横行铁勒的飞鹰,见这女孩如此无所顾忌的讽刺曲傲,虽然心中暗笑,却也不由为这女孩担心。
一阵冷笑遥遥而来:“曲傲你枉称铁勒的武学大师,却只能在以众凌寡的情况下对付我们,现在更是沦落到对一个弱女逞威风的地步,此等行径心术,不怕教天下人耻笑吗?”
声音飘忽不定,众人初听时尚觉得来人离自己很远,但等‘吗’字落下,眼前一花,两名俊伟青年突兀出现,嘴角露出冷笑的意味。与马车相隔数十丈,遥遥相对。
那红衣少女看看这两人人,吃吃一笑,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一声冷哼,奔马长嘶,蹄声如雷的朝前飞奔。距离瞬间拉近,马车上的御手闪电横移,同时右掌切出。那英俊中则显冷酷的青年神色全然不动,哈哈一笑,使剑出击。“霍!”的一声,御手的掌缘切在剑脊处,反震力汹涌喷出,立时威势全消,还似吃了暗亏,闪电般改招换式,闷哼一声,飘然退开。
“好!好一个跋锋寒!哼!”车厢中冷哼骤然响起,即使相隔甚远的董家酒楼上的人都觉得这声音恍似在耳边响起。车厢门突然间片片粉碎,一道身影如飞鹰一般冲出,说话间快若飘风地倏忽欺到跋锋寒左方死角位,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鹰爪变幻无方,发出惨厉的破空声,疾电般绕了个圈,朝跋锋寒下阴抓去,手法阴毒之极。蓬蓬连响,眨眼间在空中不知交手了多少招。
这两下交手双方都快若电闪,教人看得眼花缭乱。跋锋寒也是了得,临危不乱,长剑挥出一片清冷的光辉,毫不退让的硬撼对方的攻击。
长笑突然响起,一人笑道:“今日之洛阳可真是高手毕至哩!在下侯希白,见过曲老师与跋兄,两位皆是天下英豪,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暂且停手!”说话间,一人自风雨中走来,虽然风雨弥漫,此人却似走在自家的花园。显得他文采风流,智勇兼备。这时他手摇摺扇,更是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那红衣女子美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嘴角含笑,显然亦被对方卓然不群的气质深深吸引!
三步,在所有人眼中侯希白只是脚步微抬只走了三步便跨过了近乎二十丈的距离,摺扇轻摇,幻出无数清冷美妙的身影,奇妙无比的插进曲傲与跋锋寒交手的空隙中。
第二卷 天下英雄聚首,洛阳风云欲起
第二章 风起云涌孰为巅?
“当!”的一声清响,侯希白眉头微皱,折扇微抖一下,立时化成百千点光影,水银泻地的朝两人洒去,齐声冷哼,跋锋寒与曲傲身形交错,在空中分开。
曲傲身形稳稳站定,负手而立,嘴角泛出冷酷的微笑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们两个,咦?寇仲那小子在那里?也叫他一起出来,省得我分两次动手,又多费功夫!”
跋锋寒哑然失笑,徐子陵踏前一步,哈哈笑道:“这真是奇哉怪也。曲傲你刚才你单对单仍没有能力收拾锋寒兄,为何现在又忽然有了?还能有把握一起收拾下我与寇仲,哈!是否是因为这么多人在这里,所以故作姿态!”
曲傲登时语塞,怒目瞪着徐子陵。三道矫健的身影跳下奔跑的马车,任奔马飞驰而去。以曲傲为首迅速聚拢,正是他的三位徒儿长叔谋、花翎子和庚哥呼儿。长叔谋刚才被跋锋寒轻松迫退,虽然是占了地势之利,早已心中暗惊跋锋寒武功的进步,闻听徐子陵的话语更是暗怒不已。
“说得好!”那红衣女子‘噗嗤’一笑,抚掌道:“徐子陵倒果然有几分英雄风采哩!人家现在倒有点明白你为何能够名列青年高手之列呢?”
徐子陵与跋锋寒对这女子好感顿生,报以微笑,刚想说话。只听侯希白轻叹道:“凤小姐不但生得美丽,胸襟更是令人钦佩。唉,上次希白与小姐失之交臂,实在遗憾至极。”
原来这红衣少女竟是独孤阀当代最杰出的传人独孤凤,虽然盛名不显,但了解她的人都已知道此女武功之高在独孤阀中已可入三甲内,不但早超越了‘独孤双杰’独孤盛和独孤霸,连其叔独孤伤亦要甘拜下风,功力直迫尤楚红,确是巾帼不让须眉。
独孤凤轻轻一笑,欣然道:“你这人哩,倒也不愧‘多情公子’之名,说的话确是动人无比!凭你这张嘴,也不知引得了多少女子倾情。”
“咦,这是谁的马儿,如此任由马匹飞驰,不怕伤人么?哎!停下来吧!”
一把柔和的声音响起,只见十几名身穿突厥服饰的高手遥遥走来,其中的一个大汉迎着飞驰的奔马,不闪不避。狠狠的朝马车坐驾上踢去,将马锁轻易踢断,那马儿人立而起,发出嘶鸣响彻长街。想要向前逃脱,却被大汉的铁手轻易的按住无法动弹!
其他的突厥高手轰然喝彩:“好,慕将军好神力!”那‘慕将军’哈哈一笑,“好畜生,还敢动弹!”运起拳力,轰然朝马头一拳砸下!
轰!那慕将军身形一颤,如刚才的马儿般摔在地上,无法动弹。
董家酒楼紧靠洛河,若坐在靠窗的椅子,探头下望便是有洛阳第一桥之称的天津桥。天津桥北面有一小亭,茫茫细雨中若隐若现,更显其凄冷迷离之美。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感到些微讶然。无法想象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慕将军’现在竟已如死狗般倒在了地上。就连寇仲,徐子陵等人也稍微怔了怔,他们已经看出这‘慕将军’的武功未必比他们差得多少,却不但没有看出是谁将他击倒在地,更没有看清楚其中的招式变化。
一声冷哼,来自那带头的突厥高手,此人年约三十,身材健硕,手上的短杆马枪收到背后,枪头在左肩上斜斜竖起,形态威武至极,风度姿态均予人完美无瑕的感觉。
最引人注意的是此人的马枪把手的地方铸有一只秃鹰,虽然在中原名声不显,但在突厥,这枝标志着此人武技的“伏鹰枪”已是家传户晓,敌人则闻之胆丧。
这人冷冷的注视着小亭,如鹰锐利的瞳孔微微收缩,沉声喝道:“朋友还不显身么?”
就在此时,亭内忽然闪了个少年出来。那少年气态雍容,风度更是无懈可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是微微一笑,从从容容,不徐不疾的朝御道走去。但虽然他一直在笑着,却给人一种空虚凄凉的意味。
如果说‘多情公子’侯希白是行走在阳光中佳公子,这少年便是处于黑暗中的贵族。一双空虚寂寞的眼睛中更是说不出的萧索,寂寥之意。他虽然走得不快,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这少年已经跃过数十丈的距离来到了面前。
跋锋寒,徐子陵面面相觑,讶然道:“原兄……”
这少年微微一笑,柔声道:“寇兄,徐兄别来无恙?”也不等两人回答话音一转,朝侯希白道:“‘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微微一怔,显是料不到这少年竟会向自己打招呼,作揖道:“正是在下,敢问阁下可是原随云,原公子?”其实他早已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原随云也不回答,看了侯希白几眼,忽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侯兄的风度气派实在像极了我的一位朋友,然则……可惜,可惜!”
侯希白微笑道:“能让原兄如此人物也挂在心上的朋友定是不凡,可否说出这位朋友的名字,以后在下也好去拜访一二!”
原随云摇摇头,淡然道:“‘踏月不留痕,盗帅楚留香。’故人已去,如今这世上,还可在何处能寻得到他?”言罢,再不多言,大踏步朝酒楼走去。
那些突厥高手那里能够忍耐此人如此猖狂,一个个怒气勃发,狠不得将此人立刻斩于刀下。那头领模样的人微微挥手,立刻制住所有人的异动。显出此人在这些人心中的不凡,目光闪动中流露出无限的寒意,沉声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名满天下的‘蝙蝠公子’大驾,妙极,妙极!没想到片刻之间,当代中原最负盛名的几大青年高手几乎已然来齐了,本人突利,以后说不得要向阁下讨教一翻!”
突利目光一转,冷冷的看向跋锋寒。这两人似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两人目光相触,有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击,互不退让。
突利像跋锋寒般是典型壮硕的突厥人,虽比不上跋锋寒的俊伟,轮廓粗犷,发如铁丝,但却另有一股硬朗雄健的男性气概。
他年纪并不大,但脸上粗黑的皮肤和左颊的多道伤痕,却展示出他曾经历过艰苦的岁月和凶险的锋镝。眼神锐利而冰冷,却并没有把仇恨透出来,显示出高手的深藏不露和武技的湛深修养。
对视了好半晌后,突利露出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道:“区区一个马贼,竟能使我们劳师动众,跋锋寒你也足以自豪。”
他说的是突厥话,跋锋寒却以汉语微笑应道:“我们之所以成为小马贼,皆拜你们这群大马贼的恩赐。强者为王,此乃千古不易的真理。突利你似乎现在就已手痒,如此也好,就让跋某人领教你的伏鹰枪法,看看这几年来似乎有所精进!”
众人哑然,这才知道这两人不但早已认识,而且已经交过手!
突利哈哈一笑,改以汉语沉声道:“死到临头,仍敢口出狂言。”微微摇头,轻叹道:“不急,不急,如今中土塞外的所有高手汇聚洛阳,英雄毕至。怎能让你在此时即丧命,哈,再说你的性命亦不应由本王来取,取你性命者另有她人!”
跋锋寒面色一变,沉声喝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突利不再回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脚将那‘慕将军’轻易踢醒,转身朝后走去,来到原随云面前时,淡淡的对原随云报以一笑,忽然道:“原公子?你好!”
原随云淡淡笑道:“我很好!”
突利看了他半晌,洒然大笑,带着众突厥高手浩浩荡荡的离去。
跋锋寒,徐子陵对视一眼,轻叹道:“突利已经把原小子恨上了!”
原随云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对跋锋寒道:“跋兄刀剑双绝,我也是久闻大名了。当日东平郡中匆匆而去,奈何无缘得见,实在遗憾!”
跋锋寒苦笑道:“原兄才真正是让人刮目相看呢。盛名之下果然无虚。”有意无意的看了曲傲一眼,轻笑道:“与那些欺世盗名之徒相比,原兄可是强得太多了!”声音中透露出强大的傲气。
曲傲瞳孔微微收缩,冷冷的打量着徐子陵、跋锋寒等人,心中暗呼叫糟,先是由侯希白横插一手破了他一举击杀跋锋寒等人的锐气,现在又引得这‘蝙蝠公子’现身,心中一叹,知道此事万难成功,冷哼一声,带着三个徒弟离去。
侯希白折扇轻摇,叹道:“今日能够与几位兄台相见,本应畅谈才是,奈何希白尚有要事,先请告辞!”一个纵身,落到桥底的小舟去,顺水流走。独孤凤眨眨眼睛,朝着几人轻轻一笑,足尖轻点,一阵风般飘走。
眨眼之间,御道之上已经只剩下了原随云,徐子陵,跋锋寒三人。徐跋二人对视苦笑,原随云道:“如今洛阳之地藏龙卧虎,可说是汇聚了中土塞外所有高手亦不为过。实在是千古未缝之盛事,两位初入洛阳,想必还没有落脚之处,如此便由在下为二位安排了吧!”
刚进入董家酒楼,霎时间嘈杂的酒楼马上安静下来,无论何人都埋着脑袋装着吃饭的模样,若叫他们谈论还可以,若是真的面对这些个杀人不眨眼的武林人士的话倒是万万不能的,老板董方笑意盎然的将原随云等人引到四楼的厢房内。原随云吩咐下去准备一些酒菜。
跋锋寒奇道:“这董家酒楼的三四层的厢房可不是容易顶到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原兄居然能顶到顶楼的四厅十二房中的厢房,果然神通广大!”
原随云淡淡道:“只是比你们早来了几天而已,才能如此容易!”跋锋寒摇摇头,并不相信原随云的说法,若是如此又何必老板董方亲自带路,却不揭破。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子陵突然深吸一口气,叹道:“眼下的洛阳果然藏龙卧虎,高手无数。似乎全天下的高手都一股脑的涌出来了一般,刚才我们从楼梯上来经过巷道的那一段路,我至少亦感觉到了不下十余股气息在探察我们,也并非全无恶意!”
跋锋寒沉思道:“原来子陵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的感觉比常人敏锐得多,所以刚才能够感觉到些许沉闷,想要以气机搜寻,却又发现根本无法锁定对方,原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眼下看来,却是对方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的缘故!”说完,朝原随云看去,只因他们虽然没有比试过,但在心中却不自然的认为对方的武功可能尚比自己还要高明,只是潜意识中不承认罢了。
徐子陵叹道:“原兄又什么想法?”
他并不觉得原随云是值得相信的人,只是眼下强敌环饲,无论是为了寇仲的霸业还是为了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