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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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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本事通天,也没人会相信一个人可以抵抗数不清的金狼军,更何况龙泉军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都还难说!

元越泽自己也曾怀疑过到底经凭一己之力可抵抗多少军队的冲击。他情绪激动,心境却静得有若无波的水面,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忘记了那个或许会令他疯的噩梦,可以放心地面对一切随之而来的麻烦与金狼军。

说到底,还是大唐这个空间的境界太低,传鹰到达破碎虚空的境界时,以一人之力足可抗万人军马,其后轻松击杀思汉飞后跃马虚空。元越泽尚未达到这个境界,但祝玉妍已算是半个大地游仙,若可即使赶来,只凭夫妻二人之力,元越泽自信可将金狼军大半灭在龙泉。

她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何还没赶来?

元越泽兴趣索然,举杯一饮而尽。

菩萨随后敬酒,说了些感谢他干掉莎芳的话,突利又讲起中土形势,沈落雁积极备战,双龙也大胜沈家父子,将余杭一带收入手中,现在兵力正放在梁都以北,防止刚刚惨胜的窦建德突袭洛阳东最重要的虎牢。

元越泽并未听进去多少,只是默默饮酒。军政根本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对于沈落雁和双龙,他一百个放心。

众人酒足饭饱后散去,元越泽起身告辞,准备连夜赶往龙泉,营救任俊。

当着突利的面,元越泽木无表情地将萧、单二女收入手镯,起身走出主帐。

突利紧跟身后,二人默默走出很远,突利方道:“元兄是否怪我不直爽?”

元越泽只露出一个冷酷至极点的笑意,望上璀璨静谧的灿烂星空,道:“每个人自然有自己的理念和价值观,且认为那才是最正确的,可汗不必如此。元某人实是幼稚,说什么民族平等,异日不服我者,只要杀掉不就一了百了?”

突利惨然一笑,道:“元兄真是对我不满啦!你可能不知道,中土政权与突厥的政权是不同的,在中士只有君主才能带头作主,但在突厥汗国,领袖由各部落的大酋头推选出来,军队由各个部落组成,部落的酋头都有管事权。至于颉利的大汗,则是通过像小弟这般的小汗去统治庞大的汗国。小弟真的是很希望你说的那种政策可以实施,我自问在草原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为人和实力,与你作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区别只在于早晚罢了。所以小弟得你真心相待,心生感激,同样以真心与你相交。元兄若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杀掉我,或者小弟会恭候你一统中土,待你驾临草原时,我亲自奉上人头,族众兵士全归你统领,以表诚意,如违此誓,教我不得好死!”

元越泽始知他也是身不由己,旋风般转过来,抓住他的肩膀,道:“那你席间的态度为何是一副利欲熏心的模样?”

突利无奈道:“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我采取任何行动前,都得与众大酋商量,听取他们的意见才行。我相信你,他们并不相信你,所以我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席间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要他们知道我是以族人利益为最高的。只要教他们亲眼见到元兄的本事,谁还敢小觑你?元兄可以放心,小弟今趟全军尽出,一定不会教你失望!”

元越泽长吁了一口气,微笑道:“大草原是个充满血性汉子、英雄豪杰的地方,既易树立死敌,亦很易交到一见如故、肝胆相照的朋友。你突利是跋兄外我惟一的草原朋友,看来我始终没看错人。我从未做过承诺,今日就对你承诺,日后草原的民族自治区老大就是你突利!”

突利雄躯一震,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咀嚼“民族自治区”这个新鲜字眼几遍,道:“小弟得元兄此语,虽死亦足矣!”

元越泽奇道:“突利兄为何坚信小弟可以取得中土?”

突利失笑道:“洛阳与少帅军中能人无数,虽军力略显不足,但有岭南宋阀牵制巴蜀,导致李唐战线太长,不敢贸然出兵,若论总体实力,李唐真是不如你。哈!只看你的神色,我就知宋阀一定是暗中支持你的!”

元越泽心中烦闷尽去,毫不保留把当年计划说给突利听,突利听得张口结舌,哪能想到元越泽计划这等周密,眼光那样长远!难怪他丝毫不担心中土的任何形势变化!难怪他对李世民柏壁大捷没有半分惊讶!

同时心中更对元越泽的信任激动不已。

元越泽又问起他准备夹击颉利的计划,言及刚刚心情很差,没听进去几句,突利哭笑不得,却感慨交得元越泽这样快人快语、率直坦白、至情至性的人实是人生一大幸事。

二人席地而坐,突利又讲了一遍。元越泽仔细听着,中间不时给点意见,等天快亮时,才算将计划定下来。

突利伸了个懒腰,望向泛起鱼肚白的地平线,道:“以元兄的脚力,该可在日落前赶到龙泉,希望任兄不会有事,小弟也很想结识这位草原人的恩人。”

元越泽瞳孔猛地一缩,接着舒缓开来,起身告辞。

龙泉上京是大草原东北最具规模的城市,南傍湄沱湖,城环长白山山脉,三面临水,建于一块开阔的冲积平原上,土地肥沃,以农业为主,畜牧为副,所产响水稻,名闻大草原,被视为米中极品。另一特色是城内流的全是温泉水,故遍布石砌水渠,水清量大,无论洗灌戏水,均温热怡人,情趣盎然。

龙泉只有长安四分之一大小,亦分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重,四面开十门,南北各三、东西各二,中央大街把城市分作左右两半,当然亦唤作朱雀大街,直通内外城的正南门。

另外尚有四条主街,纵横交错,配上其它次要道路,像长安般把城内民房划分作大小坊里。内城位于北部正中处,周围九里,宫城处内重。城东是禁苑所在,内设池塘、小桥、假山、亭榭,景致极美。

龙泉城的城防虽远及不上长安的规模,城高亦达五丈,以玄武岩筑成,非常坚固,配合宏伟的箭楼,对付以骑兵为主的各族敌人,已是有坚可守。宫城有五重殿阁,主宫亦称太极,各殿间有游廊相通,为拜紫亭治事所在。

在南门外有座石灯塔,以十二节经过雕凿的玄武岩迭筑,古朴浑重。每到晚上,有专人点燃塔顶的火炬,光耀高丈,成为龙泉的标志和象征。

龙泉城的平民从服装、习俗、文字、文化、制度均与长安如出一辄,置身其中,几疑是回到中土关中的长安。

黄昏时分,一路狂奔,体力消耗掉九成的元越泽终于到达龙泉,大摇大摆地交税入城。

懒得理那些一眼就认出他来的守卫们仇恨的眼神,他转进朱雀大街。只见行人如鲫,车马争道,四周闹哄哄的,颇有寸步难移的拥挤盛况,不同种族的人说不同的话,构成民族大融浑的热闹非常。似是完全不把即将到来的金狼军放在眼中似的。

由于两天后就是举行立国大典,关乎到靺鞨族以至整个人草原命运的时刻,各方使节来贺,靺鞨族中支持拜紫亭的更是络绎于途,所以盛况空前,朱雀大街的热闹几可比洛阳。或许是收到颉利即将来攻的消息,城防大大加强,城门城墙均守卫森严,一队队披甲带盔的渤海军,四处巡逻,以防有人扰乱安宁。看他们的模样,不但没有面临横扫草原的无敌雄师金狼军的恐惧感,反是气势如虹,士气激昂。连元越泽都暗赞一句拜紫亭统领有方。

随便找人问了下路,元越泽走向朱雀大街近内城的外宾馆。

他算计着以越克蓬为的车师国使节团应该已到了龙泉,对于城内信息,可能他们会更了解,于是先准备来打探一下城内最新形势消息。

外宾馆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好象没人居住似的,元越泽跃下屋檐,找了个人问个明白,原来是拜紫亭为款待贵客,早将外宾们一律请到皇宫去居住,人人都在赞扬“龙王”的热情。

元越泽立觉事情不大对头。

“谁!”

他刚向皇宫方向走出几步,立即停下,头也不回地低喝一声。

跟在他深厚的一股隐藏得极低劣的真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公子,是我!”

元越泽觉得这句突厥话的说话者有些熟悉,回头望去,竟是穿着一身破烂衣裳,面色白得吓人,双目深陷,消瘦了许多的其其格。

他心中不安感再度上升。

快步走过去,低声以突厥话道:“姑娘为什么在这里?”

其其格泪水狂涌,无法开口回答他。

元越泽心跳越来越快,拉住她,急道:“你住在哪里?”

同时二指戏起一个石块,向脑后甩去,墙壁后出一声惨叫。

其其格呆望了一眼被小石块打穿的墙壁,点点头,沿着小巷往前奔去。

一路上,元越泽又干掉三个跟踪他的人。

在城西两里处一处靠墙而建,早被废弃的破庙里,二人止住脚步。

眼前的景象教元越泽震惊万分。

跋锋寒正以掌印在闭目躺在屋角的额尔德木图胸口渡气,看跋锋寒的脸色,该是渡了许久,否则不会如此吃力;额尔德木图衣衫褴褛,不知是死是活;更教元越泽惊讶的是,师妃暄竟躺在另一角的草席上,秀眸紧闭,同样生死不明。

元越泽心中疑问太多,立即快步过去,将手按上跋锋寒的肩头,渡气道:“跋兄何时来到此地?究竟生了什么事?”

跋锋寒苦涩一笑,道:“先教几位嫂夫人救救图兄和师小姐吧!小弟力有不逮。”

再次进入手镯,教刚刚炼得身体不久的杨妟和淳于薇释放奇力,救醒二人后,二女去歇息,元越泽等人才开始谈话。

额尔德木图睁开双眼,立即与其其格抱头痛哭,师妃暄则是神色迷茫地望着元越泽。

兄妹二人渐渐冷静下来后,元越泽问起经过,额尔德木图双眼再红,道:“元兄一行人离开后十多天,一群突厥高手来到村里,把所有人都杀了,为了护我和小妹离开,阿爹和大哥二哥都死了……”

说到这里,二人又是泣不成声。

元越泽皱眉道:“突厥人不是从不犯你们族吗?怎会……”

其其格恨声道:“是苏德那契丹狗贼引他们来的!”

额尔德木图突然大声制止她。

元越泽立刻明白了。

内疚感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从兄妹二人的表现看,他知道害了那宁静小村的人就是他元越泽。

额尔德木图早说过苏德并非他们一族的人,元越泽当时的行踪并没有隐秘,他只住了一夜,苏德家里就丢了个人,还同是汉人,怎可能不教他怀疑,且那人常在外走,与人交流方式自然高明,甚至都可打探出元越泽等人的大概来历,一怒之下去突厥告密,并非怪事,颉利此举无非就是想打击威吓元越泽。看额尔德木图的表现,应该是他们都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竟还不忍心直说出来,这教元越泽内心更是难受。

额尔德木图平静了下来,道:“元兄不必内疚,是大哥主动邀请你的,错不在你,苏德那小人卑鄙贪婪,去告密颉利,是罪魁祸。”

朝鲁一家人的影象闪过脑海,淳朴的朝鲁,热情的部日固德、天真的巴音,再到眼前丝毫不怪自己的额尔德木图,元越泽双目喷火,脑袋猛垂,“轰”的一声将钢板制成的茶几砸出一个大洞,悲声道:“朝鲁大叔,德兄,我害了你们!”

跋锋寒厉声道:“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向颉利讨回。”

接着又道:“我只比元兄早来两个时辰,被格姑娘现后才赶来救治图兄。”

其其格兄妹是知道元越泽等人要到龙泉的,恐怕无法进城才会在外面暂住,其其格每日则混入城内找寻元越泽几人,现在只有他们才是这对兄妹的依靠。

这些事情略一想就可猜到。

元越泽抬起头,对其其格与额尔德木图平静地道:“我害了你们一家,自当为他们报仇,颉利死后,我这条性命任由两位处置。”

兄妹二人只是摇头,更添元越泽的内疚。跋锋寒生死场面见多了,开始安慰三人。元越泽沉声道:“我痴长你们几岁,若不嫌弃,你们以后就是我的亲兄弟和亲妹子。”

兄妹同时跪下叩头。

悲伤情绪渐消,元越泽才又道:“小俊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吗?”

师妃暄在一旁静静地端坐,犹如一尊美丽的玉菩萨,自始至终,元越泽没看过她一眼,问过她一句,这使得性情一向平和的她第一次生出被冷落的异样感。

其其格答非所问地道:“我们逃出来时,突厥人还不放过我们,派人来追杀,那人本事高,三哥为救我而被他打中一掌,若你们再晚来一日,他可能就要去了。”

顿了一顿,继续指着师妃暄道:“幸好路上遇到这位姑娘相救,结果那人说了句我听不懂的汉语,他们就交起手来,这位姑娘将那人打伤后,我们又走了半日,她就昏了过去,一直到今天。”

元越泽扭头对师妃暄道了句谢,继续问起其其格任俊的事。

师妃暄蹙起秀眉,她并不是个在乎礼仪这些无实际意义东西的人,可是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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