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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叹一口气后,单美仙安慰众人道:“你们江湖经验都不是很多,被那人逃走了也不用沮丧,至于琬晶和秀珣,她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应该是在哪里贪玩了,我们吃些东西等等她们就可以了。”
众人点头后,云玉真提议要将宇文化及五人押回巨鲲帮,给卜天志处理。因带在身边不方便,元越泽便将五人放入手镯中。
事情全办好,一边等商秀珣二女的归来,一边生起篝火烤制肉类。
单美仙又讲起当日在这破庙中遇到傅君婥的情景。素素并不知晓此事,听得津津有味。
用过烤肉后,太阳已经升起,单琬晶与商秀珣依然没有前来会合。元越泽只好与几女继续等下去。
大家你有一句我没一句的闲聊着,元越泽说起昨晚追上傅君嫱,左右搜寻也没那逃跑之人的线索时,一气之下便回到临江宫御花园,将其中用金银珠宝所制的花草山石全部洗劫一空。粗略估计,仅仅如此,就收入了有上千万两白银!可想而知,整个临江宫御花园的花销该有多大!
众人尚在叹息感慨之时,时间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扬州城内的百姓也该起床忙活一天的活计了。只是不知昏君身死的消息被百姓听闻后会做何感想呢?相信认为昏君一死,苦日子就到头了的穷苦百姓绝不在少数。宇文阀的宇文化及兄弟也消失不见,宇文伤等人又会如何管制扬州呢?
卯时之初,就陆陆续续地从扬州城方向走出些百姓,有些还拖家带口,脸上都是急匆匆之色。
此时只有单美仙与宋玉致陪在元越泽身边,其他人都休息去了。
“这位老伯,请问扬州生了何事,为何会陆续有百姓出走?”
元越泽看着不断有人从扬州城内逃出,便与二女走出庙门,随手拦住一个背着简易背包的老汉,问道。
“公子还不知道呢吧!昏君杨广昨日被人给刺杀死了!大隋灭亡了!”
那老汉被单美仙二女风采所吸引,愣了一下回答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感。
“昏君死了该是好事,为何会有人从扬州逃出呢?”
宋玉致开口问。
“姑娘有所不知,小老儿这样的平民听到昏君身死的消息的确很是高兴。可还没高兴片刻,就有官兵进门强行抢走我家中那一点儿财物,小老儿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出逃。想必那些人也如我一样吧!”
那老汉指着周围零零散散地出逃者,叹道。
元越泽没想到杨广一死,扬州会乱成这个样子。便拿出百两白银,送予那老汉手中:“老伯遭遇甚是可怜,您的年岁大了,不要劳累着,这些钱您拿去找个安定之所养老去吧。”
那老汉接过白银,激动得跪地磕头感谢。单美仙忙上前扶起。老汉擦干眼泪,深鞠一躬,匆匆往江南逃去。
元越泽昨日于御花园中收了千万两白银,此刻正好拿来赈济百姓。
就这样,元越泽在破庙门口与两位娇妻仿佛成了固定的赈灾点一般,一上午便分出上万两白银。
午后时分,扬州城方向走出的百姓已经很少了。路上又开始渐渐冷清起来。商秀珣二女依旧没有前来会合。
宋玉致叫醒几女,出来再生火烧菜准备享用。
众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元越泽与卫贞贞则忙活起来。
突然,元越泽察觉到一股浑雄的气息出现在庙门口。众女也停止说笑,眼光齐齐望向门外。
门外出现的是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七尺开外,身材魁梧结实,长相不凡,神情极其威武,最显眼的莫过于他那一头火红色的卷及连鬓短须。而他身边那女子,身材同样的高佻,一袭红衣,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五官轮廓精致曼妙,那对美妙的丹凤眼中更是透露着丝丝的飒爽英姿。右手上的那把红色拂尘更是引人注目。
门口的二人似是被庙内的十几人所吸引,神情略显呆滞。
那红男子失神只在片刻间,便拱手对元越泽道:“在下路过此处,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声音洪亮,其中更可见其雄厚的内家修为。
“朋友客气了,此处本就是无主之地,任何人都进得。”
“不过此地本在下与内子生火所占,如两位朋友不介意,可一同前来用些饭菜。”
元越泽看了看周围,对门口二人道。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那红汉子与红衣女子极为豪爽,哈哈大笑后与众女见礼,坐在火堆旁,望着元越泽与卫贞贞使用那些奇怪的炊具制作饭菜。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元越泽略微猜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份,只是不知这红豪爽的汉子是谁。
“在下张仲坚,这位是义妹张出尘。”
那红汉子大方介绍道。
元越泽暗叹一声果然!
“几位又与岭南宋阀有何关系呢?”
那红汉子看了一眼后,对着宋玉致开口问道。
“小女子乃宋缺之女,宋玉致。”
宋玉致也大方地道,眼前这一男一女怎么看都不像坏人。退一步说,即便他二人居心叵测,那也敌不过庙内元越泽一家人。只是宋玉致对这红男子的眼力颇有些佩服。
“张先生如何认出小女子与宋阀有关系的呢?”
宋玉致又开口道。身边元越泽几人也是一脸好奇。
“因为姑娘的腰带是岭南宋家山城‘玉缎庄’所制,就张某所知,这‘玉缎庄’隶属宋阀,从不为外人提供衣物。”
那红男子笑道。
“先生果然好眼力!”
宋玉致赞道。一方面赞叹对方的细腻观察力,一方面为对方的情报网络所佩服,因为“玉缎庄”在岭南知名度非常低的,这人却可知晓,看来也颇有来历。
“那这位公子就该是名震天下的元越泽元兄弟了吧!”
红男子眼光转向元越泽,不带一丝惊讶地笑道。
“阁下应该就是虬髯客,而令妹应该就是红拂女了吧!”
元越泽并不回答,望向二人,反问道。
“哈哈!”
二人都没回答对方,互相对视过后,长笑起来。
其他几女似也被二人间的豪迈气势所引,不觉莞尔。红拂望向元越泽的眼神闪过一丝异彩。上下仔细地打量起来。
“张兄与张姑娘为何在此?”
元越泽率先开口问道。
“张某今日天亮时分方赶至扬州,本来有些事务要处理,谁知进城后却听闻杨广昨日已经死去。元兄弟与尊夫人又为何在此呢?”
虬髯客开口道。
“不瞒张兄,元某与内子昨日恰好在临江皇宫内亲眼目睹了杨广身死的经过。”
元越泽语气极其坦诚。因为他知虬髯客是个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好汉。
“哦?那不知元兄弟可否为张某解说一下经过?”
虬髯客同样没有怀疑元越泽的话,微笑着问道。红拂则在一旁脸色略带惊讶,似乎不是很相信元越泽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元越泽忙着烤肉,为虬髯客二人介绍过诸女后,由单美仙娓娓道出事情的经过。
“想必王世充所说的李渊与李建成的头颅一事绝不是真的,应该是敷衍杨广的吧!”
虬髯客听起事情经过,皱眉垂头想了好久,抬头道。
“妾身从前与太原李家打过很多交道,昨晚一见那两颗头颅就已知是假货。”
单美仙点头答答道。
“好了,饭菜已好,我们边吃边谈。”
元越泽见卫贞贞示意后,抬头对虬髯客及红拂女道。
落座后,为众人倒好红酒百酒,元越泽举杯道:“今日得与张兄与张姑娘一见,也是缘分,请干了此杯。”
虬髯客与红拂也是一饮而进,众女一边享用,一边说说笑笑。元越泽则是与虬髯客连干数杯。
“张兄可认识李靖此人?”
元越泽突然问道。
“李靖?”
虬髯客不解地问:“张某听都未听过此人,何来认得一说?”
元越泽也不言语,点了点头,暗忖到底怎么搞的,风尘三侠此刻成了风尘双侠了,李靖跑哪去了,不会是被杜伏威那些手下给暗地弄死了吧!不知虬髯客与红拂女又是如何遇上的?”
“张先生可否为我等讲解一下今日扬州城内的状况?为何会有百姓出逃?”
单美仙为红拂女夹了口菜,对虬髯客问道。
“我二人今日进城之时就觉城内气氛怪异,人人脸上似乎都带着喜气一般。稍后一打听,才知道杨广昨日被刺客击杀,但城内此时权利则都掌握在总管尉迟胜手中,尉迟胜的命令似是晚下达了几个时辰,而这几个时辰内,城内士兵则像强盗一样洗劫百姓。张某也稍出手惩治了一下,但成效甚微。快晌午时分,总管府的命令终于下达了,大批军队将城内护卫起来,抢掠百姓的乱兵都被当场砍头,百姓的慌乱心情也镇定下来,出逃百姓应该就很少了。”
虬髯客答道。
“但我们出城之时,却现守在城门处的守军比进来时多了至少三倍,都在仔细的盘查进出城之人。又听闻士兵闲聊说是刺客昨日杀掉杨广后潜伏在城中,为防逃跑才如此做的。”
红拂望向元越泽一眼后,开口道。声音中不带柔弱之姿,却也悦耳动听。
“尉迟胜与宇文阀沆瀣一气,属一丘之貉。如此做法确实一石数鸟。”
虬髯客笑道。
“其一,尉迟胜此做法只是掩人耳目,宇文化及兄弟的失踪,使他害怕被人盯上,因为他也是杀杨广的谋划人之一,他认为我们捉走宇文阀的人,也必定不会放过他。
其二,如此做法可为他自己开脱,需知宇文化及兄弟乃是宇文阀年轻一辈的支柱,这二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宇文伤,宇文述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尉迟胜作为扬州与宇文阀最亲密的势力,对二人失踪一事也脱不了干系。
其三,杨广一死,扬州必乱,周围的义军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单说丹阳的江淮军,就足够将尉迟胜吓得半死了。加强城守可以防止奸细渗透。”
单美仙仔细分析道。
虬髯客听后赞赏地点点头:“昔日吾闻东溟夫人独自撑起东溟大旗,今日一见,果是巾帼不让须眉!”
单美仙连道不敢。
“元某观张兄一身武学修为极高,经脉中更似有一股无上的道家之气流动,想来张兄本事在天下绝对是数得着的了。”
元越泽端详了虬髯客一会儿道。
“区区俗名,张某还不放在眼内!”
虬髯客抿了口酒,大笑道。
“那张兄该是志在天下才对!”
元越泽想起史料中所记载的虬髯客,便笑道。
虬髯客也是一愣,并未回答元越泽,只是夹菜喝酒。
“元公子似是与传说中颇为相近,有如此神奇本领,为何不做一番事业?”
红拂开口问道。她见元越泽凭空取物,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容器,酒类,食物,几乎与传闻一般的花样层出不穷。
“张姑娘太看得起元某了,元某并不是那块料子啊!”
元越泽望了一眼红拂,长叹一口气道。
“张某在远处观元兄弟与尊夫人救助出逃的百姓,应该分掉不少银两吧!”
虬髯客问道。
元越泽有些诧异,想来虬髯客应该早在很远处就看着他们救助百姓了。
“两个时辰内,分出约一万三千两白银。”
元越泽答道。
听闻如此多数目的财物轻易分给百姓,红拂也是内心赞赏元越泽的行为。虬髯客却不言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张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客气。”
宋玉致见虬髯客如此,便开口道。她从虬髯客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父亲‘天刀’很相似的一种感觉。
“张某觉得,如今杨广一死,天下群雄并起,各自划地称王,又都会为一个真正的帝王之位拼个你死我活,今日才是真正的乱世之始,百姓的生活将会比杨广在位时更为辛苦。”
“元兄弟的本事绝对在张某之上,却为何不站出来解救受苦的百姓?你今日分财物救济百姓的行为固然值得尊敬,可天下受苦百姓何其多?你能一一救得过来吗?”
虬髯客语气深沉地开口道。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
元越泽答非所问地叹道。
“张某昔年也曾与域外修习过道术,武艺。但直到走遍各地,亲眼见识百姓的生活,才明白到修道只能成就己身,学武也只是匹夫之勇,这些都无法真正的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特别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
虬髯客与元越泽二人仿佛自说自话一般。
“张兄有志天下是好事,观张兄为人,如做帝王,也可名垂千古。”
元越泽也不欲与他再说更深一些的话题,因为虬髯客并不明白他的苦处,虬髯客只看到了他的本事,而不了解他的性情。
“元兄弟此言差矣,张某无心王座,只是看不惯如今当位者对待百姓的制度罢了。”
虬髯客也叹道。
“我家夫君性喜逍遥自在,不愿多沾染凡尘,兼且性情敦厚朴实,并不适合官场,而世间并非拥有武力就可以决定一切的。”
单美仙开口解释道。
虬髯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