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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也不知皇祖母和沈姑娘上辈子结了什么缘!”
西岐阑珊闻言顿时失笑,和嬴华景对视一眼各自眼底都浮着促狭之意,6氏无奈的看了看她二人,“两个白眼狼,捡到句话便敢来编排哀家,各自去哀家的百宝箱里瞧瞧,看上了什么哀家给什么总该行了?看你们谁还敢说哀家偏心!”
西岐阑珊和嬴华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眸光一亮,6氏无奈的摇头,西岐阑珊这才看向沈苏姀微眯了眸子道,“听说前几日沈姑娘将那位北魏公主推进了太液湖里?”
宫中素来人多眼杂,有什么小事儿总是能传的飞快,西岐阑珊自从得了皇帝的准许之后便接管了大半的西岐事物,许多日才进宫一次,而今她能知道此事沈苏姀也没什么意外,她略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彼时那北魏公主扮成个男人,沈苏姀一时不知这才……”
沈苏姀说着话便有些心虚的看了6氏一眼,谁知6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摇了摇头道,“北魏皇帝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宠的上了天,听说北魏国中已经被这位小公主闹得鸡犬不宁了,这才让那二皇子将其带出来游玩,定然是骄纵惯了,来了大秦还是不知收敛,那位二殿下也还算通情达理,没什么事!”
6氏云淡风轻的说完,满是回护沈苏姀的意思,西岐阑珊闻言默了一默,“七王爷是一定不会娶那位公主的,如此一来只怕那二殿下为北魏太子求娶华庭的心不会死,听说那位北魏太子也还算是个人物,太后娘娘,这件事您是什么意思?”
6氏素来极为疼爱嬴华庭众人皆知,本以为6氏一定会断然拒绝,可没想到她竟然沉默了一瞬,垂着眸子的沈苏姀抬起了头来,只见6氏略有浑浊之色的眸子里有两分愁绪一闪而逝,随即只听她轻而缓的道,“若那北魏太子真的是位少年英杰,若华庭对那太子不排斥,把她嫁到北魏去也尚可……”
“北魏太远,华庭若是嫁过去只怕一辈子都难得回来君临,太后娘娘怎生忍心?”
即便嬴华庭已经离开君临三年,可是西岐阑珊对那位公主的印象依旧十分之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嬴华庭与她有一定的相似性,只是嬴华庭是公主,那份肆意洒脱可抛却一切,而她自己,则要为了西岐的荣耀留在这君临城中!
听西岐阑珊如此一言6氏的眸色微暗,她唇角几动,末了却只是悠悠一叹,“不把她嫁出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非得要将她留在君临城之中吗?”
这话语包含着太多的意思,一时间便是西岐阑珊都默然了一瞬,她抿了抿唇,见眼下都不是外人才轻声开了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太后娘娘莫要如此消极,或许,或许华庭公主早就看开了,她的年纪毕竟不大,越往后自然能看的越明白。”
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现在已经说不清,可无论如何,华庭公主到底是嬴氏族人,背负着皇家公主的身份,终有一日她还是要面对这身份,一辈子躲在自己的封地也不是她嬴华庭的作风,西岐阑珊安慰的一言让6氏眸色绽出一点星亮,她点了点头,“只盼哀家有生之年她能想开些,三年未见了,也不知她现如今是何种模样!”
西岐阑珊闻言便是一笑,“华庭公主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定然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此番若是那北魏二殿下铁了心求娶华庭公主,太后只怕还要想想如何应对,即便是要嫁到北魏,却也不能简简单单的就应允了。”
6氏点点头,“不说别的,那位北魏的太子若非得哀家亲见,哀家是不会点头的。”
北魏太子此番尚在北魏帝都,如此说来就是此番太后绝不会应下那二皇子的请求便是了,西岐阑珊点点头,沈苏姀坐在一旁也下意识的微松了口气,嬴华景见这气氛有些怪怪的,忽的眸光一转提起了别的话题,“好几日不曾见到三哥了,且不知他在做什么!”
这声感叹果真吸引了6氏的注意力,她唇角微扬,“这几日诸国使臣6续入君临,你三哥当然不敢大意,这招待使臣之事此番是交给他的,若是出了岔子该如何是好?”
嬴华景点点头,“听说今日有好几处的使臣都要入宫!那个西楚、南煜还有犬戎之类的,这三国与我们大秦的关系很近吗?那个犬戎不是还在南边作乱吗?南煜早些年间也和我们打过仗,那个西楚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嬴华景到底年纪小些,与这些政事也不甚感兴趣,开口便是诸多疑问,一直静坐在旁的嬴华阳闻言便将眸光落在了西岐阑珊的身上,果然,西岐阑珊对大6之上的诸国过往所知甚是清楚,“先说犬戎,那犬戎乃是南边荒原之上的蛮族,他们国中土地贫瘠百姓穷困,一来二去便组成了军队到大秦的边城劫掠,虽然犬戎人各个生的身强力壮,可是没有强大的军队补给和后勤储备他们可不敢轻易和大秦开战,虽然他们此番主动和大秦套近乎建交,可一旦是他们先不仁不义,那大秦的军队师出有名自然叫他们好看。”
西岐阑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闪动着明灭的光,语气之中不急不缓的沉着之气更是女子少有,这样的西岐阑珊让沈苏姀有片刻的恍惚,西岐家中唯有一女,本要因为这般爵位旁落,却不想昭武帝竟然能改了祖宗法制准她以女子之身继承爵位!
相同的处境却是全然相反的结果,可相同的却是两个女子要扛起家族兴荣的担当,见一直静琬垂首的沈苏姀看着自己,西岐阑珊便看着她接着说起南煜来。
“南煜二十多年前确实和大秦打过仗,那个时候皇上刚刚登基,为了将南煜势头挡在晋南关外更是御驾亲征过,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苏阀还未生出谋反之心,皇上带着苏阀的天狼军和南煜苦战大半年,这才将南煜的骑兵彻底的扫出了大秦的国土,此后这么多年南煜一直和大秦关系单薄,边境上甚至时有战火,不过在三四年之前南煜和大秦的关系开始破冰,南煜的商道极其发达,大秦和他们关系近些有利无害!”
沈苏姀听到那苏阀二字眼瞳微缩,西岐阑珊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两眼又看向嬴华景,这位三公主眸光迷蒙,显然对于她的一席话并未完全吃透,西岐阑珊不由得放缓了语速,“至于西楚,这一次连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魏和大秦交好让他们紧张了,总之西楚从前一没有和大秦打过仗,二也没有和大秦套过近乎,西楚和大秦之间隔着一道‘死亡沙漠’,两国的国土没有纷争亦不能通商,自然也没有那许多交集,不过现如今大秦刚刚拿下了焉耆,国土扩大不说周围几国包括北魏都来结交,他们自然也不能大意。”
微微一顿,西岐阑珊又道,“他们国中现如今正有些内乱,相比是怕大秦趁火打劫。”
能对这些别国政事如数家珍的女子要么是胸有经纬好么便是心怀天下,在沈苏姀看来,西岐阑珊此人只怕是二者皆有,6氏眼底光华闪动,正一脸赞赏的看着西岐阑珊,看得出来,她十分欣赏西岐阑珊身上的大气锐利。
相比其他人来说嬴华景就纯粹只是好奇了,她眉头一皱,“内乱?哪样的内乱?”
西岐阑珊在众人明亮的目光之下不慌不忙,一言一语竟然连那个素来低调且和大秦并无交集之国的内情都了解甚深,“说到这里得要先说说西楚的体制,西楚和北魏一样都设有神权,北魏的大祭司只负责国运国事的卜算策命,相当于大秦的钦天监,可西楚则不然,西楚的大司命在国中素来享有极高的地位,皇帝但凡有所决策皆要过问那大司命,一来二去那大司命的权利越来越大,几乎和皇帝并肩。”
微微一顿,西岐阑珊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一抹光华一闪而逝,双眸微眯神秘的看着嬴华景,“那西楚皇族夜氏天生聪慧,据说皇族的孩子两三岁便能与别的五六岁孩子等同,可惜慧极必伤,夜氏族人尽是短命鬼,比如西楚的前三任帝王都是在位不到二十年便英年早逝,现如今在位的西楚孝文帝已经年过三十,早前便已有弱症在身,据说国中大司命测算其人将活不过明年年末,这位孝文帝膝下无子,只有四个已经封王的弟弟,听说自家兄长即将殒命,四个王爷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准备争位了,四位王爷加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司命,你说,西楚国中的内政是不是十分精彩……”
听西岐阑珊说完,嬴华景看着她的眸光已经带上了叹然,“难怪父皇要准郡主继承淮安侯爵位,郡主着眼天下,此等胸怀便是男子都难以比拟,若是三哥在此,定也会赞赏郡主的!”
在嬴华景的心中忠亲王嬴珞似乎是模范榜样,能以嬴珞做为评价标准,足见她对西岐阑珊的崇拜,西岐阑珊闻言笑开,“公主谬赞了,我不过喜欢收集些别国情报当做消遣罢了。”
“你既然喜欢收集别国情报,那你可知道那位焉耆世子之病症到底是真是假?”
西岐阑珊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道男子之声,那声音朗然如珠玉,刚刚落定便有一道玉白的衣袍从门口一闪而入,不是嬴策是谁,他略带着笑意的看着西岐阑珊,“瞧你将那西楚知道的那般清楚,可否回答本殿的问题?”
嬴策洒然落座,眸光却还留在西岐阑珊的身上,似乎非要让她给出个答案来,西岐阑珊不由得挑挑眉头,“八殿下怎么关心起焉耆世子来了,他的病是真是假与殿下有何关系?”
嬴策眸光一转,还未应声一道墨色的长袍便屹立在了殿门口,诸人尽是抬眸看过去,只见嬴纵身上挟着外头的寒意正将眸光落在嬴策身上,显然是听到了适才二人之语,嬴策没想到嬴纵紧跟在他之后过来,唇角扯起一抹僵笑来。
半月之前,也是在这殿中,嬴纵面对着众人生生的抱怨了一番澹台珑,隔了这么久,还是在这里,嬴策无端的问起了焉耆之事,不仅是沈苏姀,便是一点儿内情也不知的西岐阑珊都看出两分异常来,嬴纵从外面进得门来坐在嬴策身旁,不动声色的模样让西岐阑珊面上的迟疑消散,她又看着嬴策道,“那世子从小便有弱症,可我倒觉得应当是假的。”
嬴策点了点头,却是忽然看着沈苏姀道,“苏姀,你的病好了?”
沈苏姀无奈他将她当做了转移话题的目标,只得点点头,“本就无碍,今日自然好了。”
嬴策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女儿家的身子真是娇弱,昨日我们一起去看你的时候你的面色煞白,我还当你要卧病在床几日呢,那位笙娘的医术当真是不错。”
6氏斜斜睨了他一眼,“怎么,难不成你遇上了什么疑难之症?”
嬴策眉头一挑,“皇祖母说笑,孙儿好好地哪里需要笙娘去治什么疑难之症……”
6氏唇角勾起两分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吗,可是哀家怎么听说澹台公主病了呢?”
嬴策面色微变,在西岐阑珊恍然大悟的眼神之中僵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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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凌寒被西陲的暖阳驱散两分,沈苏姀抱着两支香盒到栖霞宫之外时正好遇上从里头出来的西岐阑珊,她看到沈苏姀也有两分意外,两人刚刚才在寿康宫分别,这一时半会儿却又在这里遇上,沈苏姀先行的一礼,西岐阑珊上下打量沈苏姀一瞬,“来送香?”
沈苏姀点点头,看了看手中香盒抿唇笑了笑,“本是为太后制的,可是制得有些多,太后便让我来给贵妃娘娘送两盒,郡主这是……”
西岐阑珊回头看了看,“父亲准备的礼物,刚给给娘娘送来。”
沈苏姀点了点头,西岐茹与西岐阑珊的父亲同父异母,说起来西岐茹也是她的姑母,沈苏姀往里头看一眼,“贵妃娘娘在做什么,郡主不坐坐就要走吗?”
“贵妃娘娘午睡刚起,这会子尚且是闲着的。”西岐阑珊指了指宫门一侧站着的侍女,她们手中还拿着几样物件,“这些东西还要给淑妃娘娘送去,就不坐了。”
沈苏姀恍然,西岐影与西岐阑珊的父亲乃是亲兄妹,送礼物的话自然是不会将她落下的,沈苏姀了然颔首,西岐阑珊便迈步朝外走去,“我先走一步,你且进去吧!”
火红色的衣袍翩飞,看着西岐阑珊带着侍女远走,沈苏姀愣了愣才进的栖霞宫去,栖霞宫的侍女是认得她的,见她来了赶忙将她引了进去,西岐茹正在检收西岐阑珊送来的礼物,见她过来面露喜色,“早知你做的香极好,多亏母后记得我,否则倒没了收礼的机会。”
沈苏姀的制香手艺虽然不错却绝非顶级,不过是仗着对太后的了解才按照她的喜好制香从而在太后面前博了个好名头罢了,听西岐茹如此说沈苏姀难免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