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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的真是清楚!
嬴纵缓缓的将眸子闭了上,沈君心见此面色彻底的松快下来,随即对着沈苏姀使起眼色,沈苏姀不停地眨眼,意思再问现在要去哪里,沈苏姀看了嬴纵一眼沈君心立刻明白过来,小娃娃眼底闪过两分兴奋,沈苏姀看的一阵无奈,一转眸,看到嬴纵那闭着眸子的模样沈苏姀心头微紧,她是知道他的,他那模样不只是睡还是晕,实在是有些吓人……
所幸马车很快便到了七王府,王府之前容飒正等着,当看到沈苏姀和沈君心一起下了车辇之时他眼底闪过两分意外,嬴纵走在最前,也不知吩咐了什么容飒当下便消失了,三人一行直直走到了主殿,主殿之中沈苏姀自然熟悉的很,嬴纵站在门口线将沈苏姀让了进去,轮到沈君心的时候嬴纵却挡住了他,沈君心小脸一白,微微仰着头朝后退了一步。
“带他去水榭找清远。”
嬴纵眸光冷冽,虽然看着的是沈君心可是话却是对容冽说的,话音落定容冽便看向了沈君心,那冷冷的眸光好似在问他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来帮你呢,沈君心唇角微颤的看向嬴纵身后的沈苏姀,沈苏姀眉心几皱,这边厢容冽已经带走了沈君心。
沈苏姀听说是去找清远也没有不放心,只是看着转过身的嬴纵问道,“做什么?”
嬴纵却经过她朝内室走去,沈苏姀不解的跟上去两步,站在内室入口看着他正在拿的那些瓶瓶罐罐一时愣了住,他背对着她在一箱瓶瓶罐罐之间挑拣,忽然道,“脱衣服。”
沈苏姀眸光一瞪,站着未动。
嬴纵发现她没有动作,豁然转过了身来。
那样的眼神,是非要她服从命令不可的,若她不从,没关系,他有法子叫她从!
“找个侍女来。”
沈苏姀的半个肩膀早就已经麻木了,此刻抿了抿唇角眸色漆黑。
嬴纵看着她,“本王府中没有侍女。”
见沈苏姀还要再说什么,嬴纵索性道,“本王府中没有女人……”
沈苏姀顿时愣了住,这边厢嬴纵已经朝她走过来,见她那黑沉沉的脸,嬴纵一把便将她拽了住,沈苏姀伤口被扯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凉气,被嬴纵粗鲁的按在一张宝椅上,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领中去,从她颈侧一滑而过,外袍顿时被解了开来,带着茧子的手指小心又利落的掀开那贴着肉的衣服,顿时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创口。
嬴纵垂眸扫了沈苏姀一眼,只看到她微白的面颊和轻颤着的眼睫。
“只有经常受伤的人才能忍得住这疼。”
他的语气平平,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映射着什么,沈苏姀被他说得心头一跳,抿了抿唇未曾言语,肩上的伤口最大,他很快便为她处理好,而后又蹲下身子往她手臂上上药,“想好见到沈苏慕怎么说了?”
“没想……”
嬴纵问的随意,沈苏姀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昏了头还是适才筋疲力尽太过疲倦,此刻竟然迷怔了似得接着他的话便做了回答,那个“好”字还未说出口她便已经反应了过来,可到底还是晚了,呼吸一滞,她垂眸去看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嬴纵为她上药的手仍是那般小心沉稳,他没有一点儿意外!
“你什么都不必说,他是你兄长。”
嬴纵的话语平平,沈苏姀却眯了眸子,“王爷到底是为了什么?”
嬴纵为她上好了药,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琅琊城。”
他转过身去放药膏,沈苏姀便看着他的背影,略有试探的道,“若是凤王不愿意呢?”
嬴纵不动声色,待放好了东西才转过身来略带深沉的看定了她,“凤王会愿意,除非是你忘记了答应本王的事!”
沈苏姀瞳色微深的垂眸,嬴纵又道,“去沐浴。”
陡然抬头,沈苏姀看着嬴纵的侧脸有两分不可置信,可嬴纵却不会管她,转身就朝外走,只幽幽扔下一句话,“你只有半个时辰,如果你不会,本王可以帮你。”
看着那消失在内室入口处的背影,沈苏姀默默的垂了头,怔神良久她才起身朝一边的浴室走,自己的血,别人的血,还有那浑身上下都粘腻的汗意让她无比难受,因他不在,她也不必再装,灌了铅的脚步每走一步都能扯得浑身上下一阵疼,沈苏姀紧蹙着眉头一手按着肩头,刚走进浴殿门口便闻到一股子药味,那药味并不浓烈,却是清新好闻瞬间就让沈苏姀神思一醒,快步超前走去,果然,巨大的汤池之中盛着一池灰黑色的药汁,沈苏姀眼底亮光一闪而逝,愣了愣神才解了中衣一步步的往那池子中走去。
温度正好,亦没有刺鼻的苦味,沈苏姀甫一进那池中便有一股子暖流从外到内涌入,下坠的丹田被一股子热力包裹,那枯竭的内息又渐渐地聚拢起来,体内的寒意往外流散,麻木的肩膀也开始有了知觉,沈苏姀舒服的叹一口气,靠在池边思考今日的一切。
刺客……是谁要杀她和沈君心?
在联想到沈君心此前的那次事故,沈苏姀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却没有被她抓住,今日分明是要去见那沈苏慕的,却不想出了这样的岔子,沈苏慕既然三番两次的要来接近与她,必定是想与她相认的,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回到沈府呢?凭着他沈家大公子的名号,便是承爵也是有希望的,每次都暗中找她,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一切都只能等见到沈苏慕之后才能知晓,沈苏姀正有些昏昏沉沉的快睡着了之时,浴殿之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沈苏姀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最后发现那脚步声未朝着这里面而来沈苏姀才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未呼出外面便已响起了说话声。
“主子,凤王郡主的人已经到了。”
容飒的语声仍是平常,嬴纵闻言默了默,“请去水榭等着。”
容飒应了一声是,而后又有些迟疑的道,“主子,您打算让云烟阁的那位搬出来?”
嬴纵并未说话,容飒又道,“搬出来是否有些冒险?”
嬴纵并未立刻答话,手中似乎拿着一本手册似得翻了翻,“他既然是本王的门客为何一定要屈居在那无人小岛上,本王身边谋士甚少,他的身子虽然大不如前,可朝堂庙算兵事机谋只怕难有人比的上他,躲了这么多年,谁还认得他呢?”
“属下知道了。”
容飒应了一声,嬴纵又道,“寻个日子将岛上的东西都搬出来吧。”
容飒应是,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案上便走了出去。
沈苏姀听着这些话只觉汤池似在变冷,心头正是一阵急跳,身后却又传来了嬴纵沉而稳的脚步声,沈苏姀呼吸一滞,不自觉将身子往下沉了些。
“觉得如何?”
嬴纵站在了她身后,浴殿之中光线不是那么明亮,可沈苏姀还是能从自己前面的水面上看出他的影子,他正不置可否的看着她,沈苏姀点了点头,“很好。”
嬴纵颔首,状似满意,却也没说让她出来的话。
沈苏姀迟疑一瞬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急跳问道,“住在湖心岛上的人竟然是王爷的谋士?”
嬴纵双手抱怀,好整以暇的透过那水面睨着她,“不然呢,以为本王金屋藏娇吗?”
室内有蒸腾而起的水汽,沈苏姀抹了一把自己眼睫上的水珠儿,饶是如此他也看不清嬴纵此刻的表情,听他这似玩笑般的话沈苏姀摇了摇头,略有些疑问的道,“既然是谋士为何要住在湖心岛上,听容飒之语,这位的身份似乎不简单。”
沈苏姀语声深长,惹得嬴纵勾了勾唇,他静静地看她片刻,复又蹲了下来,修长的指尖去碰她刚刚才上药的伤口,这药浴本就有助于伤口愈合,她泡的时间虽然不久伤口却至少未曾开裂,嬴纵颇为满意,薄唇微动,话语声刚好落在她的头顶。
“的确不是以为一般人物。”
沈苏姀垂眸,垂在水下的手下意识的哗啦着,平静的水面上登时便冒出许多的暗流来,她默了默,语声带着两分玩味,“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王爷如此重视又护持?”
嬴纵闻言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探手沾了那汤药一点点的沾在她的伤口周围,那里有一层被剑刃磨出来的红肿,那药汁甫一沾上沈苏姀便觉一阵清凉,肌肤的触感变得更为明晰,好似能感受到他那茧子的轮廓似得,他指尖的磨挲让她心头泛上一股子莫名的情绪,只听他忽然开口道,“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一般被人认出来,便是本王的死穴。”
沈苏姀垂着的眸子之中暗芒一闪而逝,“王爷为何要将死穴留在自己身边。”
嬴纵落在沈苏姀伤口周围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眸光扫过她低垂的脑袋唇角一扬,“你如此感兴趣是为了什么?莫不是想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好让别个有机可趁?”
沈苏姀抬起头来,一笑,“王爷既然把我当做敌人,何必让我去为王爷斡旋琅琊城?”
嬴纵眉头微抬,“因为本王手中有能威胁你的把柄!”
这样的话也能被他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果然厚颜无耻至极,沈苏姀知道他绝不会再说更多,不由得忽然站起了身来,“既然凤王郡主的人已经来了,那沈苏姀还是早些去见见才好。”
她在池中站起身来也没有嬴纵高,见她眸光黑沉沉的要出来,嬴纵并没有反对,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沈苏姀,好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得,沈苏姀并不管他,只自顾自的朝前走,可便是这大幅度的一动叫她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本来因为泡了药浴而清醒的脑袋忽然之间又变得又重又昏沉,沈苏姀抬手抚了抚额头,又超前走了两步,温暖的池水好似变成了泥浆,她每走一步都变得十分困难,沈苏姀摇了摇头,那感觉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是加重了,心头滑过一道似曾相识的感觉,沈苏姀猛的抬头,看着嬴纵仍然蹲在原地不动声色的样子,沈苏姀倒吸一口气凉气!
“你竟然……又给我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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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兄妹相见,鬼眸森森()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098 兄妹相见,鬼眸森森
暮色昏沉,半梦半醒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沈苏姀。纸悭湉尚
一片漆黑之中沈苏姀总能感受到一股子深沉的眸光罩在她身上,她知道是谁,她甚至能在晕晕沉沉的脑袋之中,用那仅有的一点清明告诉自己,无论他问她什么她都绝不会开口,那眸光久久不离她,沈苏姀好似一个严阵以待的战士那般已经做好了决斗的准备,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以为这一次她必定会成功。
可沈苏姀错了。
这一次她连迎战的机会都没有。
她并不确定他到底在她床边站了多久,可她只知道他什么都没问!
即便未曾睁开眼睛,即便神思并不清醒,可沈苏姀还是能感受到他眸光之中的深重,他盯着她,好似要透过她的面容看到另一个人似得,时光被拉长,他好似循着一条漫无止境的路在摸索在回航,沈苏姀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寻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神思戒备让她本就力疲的身体再度负荷不起,昏睡过去之前沈苏姀仍然在告诫自己,什么都别说!
淡淡的龙涎香在鼻端萦绕,浑身上下都贴在一片丝滑的温暖之中,沈苏姀缓缓地睁开眸子,与早前的浑身酸痛精疲力竭相比,此刻的她除了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之外其余再没旁的不妥,丹田之内内息饱胀,周身经脉通彻无阻,整个人深思清明精神矍铄,转头看了看外头那片华灯初上的夜色,沈苏姀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
她分明被他下了药,可怎么全身上下的感觉竟然是这般……
沈苏姀抿了抿唇,她误会了他?
——绝不可能!
否定了心中之想,沈苏姀撑着床榻起了身,凝眸四顾,幽暗的光晕之中能看到这屋子的轮廓,她终于明白此处依旧是他的寝殿依旧是他的床,床边有一灯如豆光晕昏黄,沈苏姀眸光一扫钉在了床边放着的一套衣物之上,那衣裙乃是湖蓝,简单的样式却有繁复的纹样,与上次她换上的那套颇为类似,沈苏姀心头好似什么撞了一下似得,定了定神才准备下的地来,被子一掀,她又愣了住,她身上罩着一件极其宽松的内单,撩黑的颜色如墨溢满了她的眼,在他的寝殿之中,自然也是他的。
沈苏姀定了定神,一把将身上的内单扯掉,抄起那整齐叠放着的衣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