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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
陆氏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小七适才已经谢过了,哀家瞧着你们好心里也实在高兴,待过两日哀家精神好些便给你们看个好日子,哀家看得明白,小七已是着急了。”
这话带着揶揄,沈苏姀禁不住又是面色一烫,又说了几句才和嬴华庭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却碰上一脸兴味笑意的嬴湛,嬴湛今年已有十三,个头倒是窜得快,几乎要和沈苏姀一样高了,见沈苏姀出来便笑嘻嘻凑过去,“既然被皇祖母赐了婚,是不是应该让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呢?我瞧着七哥今日里神采都大不相同呢!”
话音落定,嬴华庭已经摇了摇头,她和嬴湛的关系并不亲厚,却对这个弟弟的顽劣名声很是了解,口中只道,“眼下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热闹,宫中刚出了事,皇祖母的身子也不好,你还整天嚷着热闹热闹,当真是……”
听见这话嬴湛嘴角一瘪,有些悻然,“就是因为这些日子宫中出事多我才想着解解闷子啊,也不看这宫中乌烟瘴气成什么样子了,当真没意思的紧,八哥也一声不吭的走了,哎……”
嬴湛顽劣之时很是胡闹,可多愁善感起来却又有几分少年老成,见他这般感叹沈苏姀忽然心底一动,轻声问道,“丽嫔娘娘这些日子不来寿康宫侍疾吗?”
嬴湛闻言眸光一闪,缩了缩脖子,“母妃近来身子也不好,怕是和皇祖母病情相冲。”
沈苏姀对丽嫔自然没什么感情,这两年她掌了沈家大权之后更未曾将她放在眼底,只是宫中出了事折了两位妃嫔,眼下位份最高又有子嗣的唯独她一个了,丽嫔的性子始终让沈苏姀觉得她心底是有贪念的,既然如此,为何不来太后身前挣个表现,别的不说,眼下的后宫无人操持正是上位的好时候,正有些疑惑,嬴华庭已在一旁继续教训道,“好了,往后你母妃不来你也要常常来,皇祖母最疼你这个小的,要好好孝顺她老人家,除此之外可别在她老人家面前提起贵妃娘娘和何嫔的事,淑妃也是提不得的,懂了?”
嬴湛虽然不怕嬴华庭,却也知道嬴华庭说的是好的,不由点了点头,嬴华庭眼底露出满意来,当即往外走,沈苏姀看着嬴湛有些败兴的模样摇头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刚走出两步却听到身后嬴湛在轻声嘀咕着什么,“贵妃”两字清晰入耳,沈苏姀脚步一顿转过身去看向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嬴湛抬起头来,眼底还有两分疑惑,看了看沈苏姀走近她一步道,“我只是在说那一日我分明提醒了七哥贵妃娘娘会出事,却怎地还是没有防住,宫中说什么的都有,淑妃眼下又被赐死,那凶手必定是她无疑了,也难怪,有的人就是要害你,也确实防不胜防。”
沈苏姀挑眉,“你提醒了他?”
嬴湛闻言又缩了缩脖子,轻咳一声道,“母妃那几日找人算命,就算贵妃娘娘立后之事,然后那钦天监的人便说贵妃立后有变数,连时间都说了,就是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听了便来告诉七哥了,本以为七哥心底会有个考量,想必七哥不曾将钦天监术士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者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在那龙凤船上动手脚吧。”
沈苏姀不知心底这感觉是什么,按理说嬴纵不会对贵妃娘娘的任何消息大意,可又一想,钦天监术士层次不齐,也不是谁说的话都是天命,他不曾尽信也是对的,而且那一夜也实在是谁也想不到淑妃敢打那龙凤船的主意,摇了摇头,沈苏姀看着嬴湛的目光有几分温润,“或许是天意如此吧,我们都没有想到,他没想到也是正常的,倒是你,知道将这消息告知他倒是极好的,凭你母妃,只怕是不会告诉他的。”
丽嫔可不是个会好心提醒贵妃有难的性子,嬴湛被沈苏姀拆穿面上一红,哼了一声,“母妃整日里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才懒得管她呢,往后我日日来皇祖母这里侍疾。”
面色有些窘迫的少年说完便朝外头走,沈苏姀见之眉头一挑,难道丽嫔眼下还在想那些不当想的?可即便是有些想法,她一个整日闷在自己宫中的嫔能做什么,沈苏姀理智上觉得丽嫔做不出什么大阵仗来,心底却不知怎地有些不安……
走出那一小节甬道便看到嬴纵站在侧门出口之处等着她,沈苏姀唇角微扬的迎上去,刚走近便被嬴纵一把握住了手腕,“适才去哪儿了?”
她比他先走,却比他后来到寿康宫,路上必定去了别处。
沈苏姀闻言笑笑,左右看看问他,“眼下可是忙完了?”
嬴纵点了点头,沈苏姀便拉着他朝外走,“路上说。”
嬴纵和沈苏姀相携而出,眼下宫里宫外都知道了赐婚之事,再看到沈苏姀和嬴纵一起之时瞧他们的目光便多而暧昧了起来,沈苏姀有些不惯,嬴纵瞧了她一瞬,眸光四面一扫便有宫人做鸟兽散,待上了王辇嬴纵才将她搂在怀中,幽幽笑道,“慢慢就习惯了。”
沈苏姀横了他一眼,这才悠悠答起适才之语来,“半路遇到了宁家郡主,稍稍耽误了几句,而后又遇到了华庭,原来华庭已和我一样想着从焉耆下手,竟然在刚才在未央阁约见澹台琦,我便陪着她去了,这个澹台琦既有所求,我们便投其所好,澹台琦目前答应将当年之事写一份详尽奏章以做我们的证物之用……”
沈苏姀说完,嬴纵的眉心微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怔了一瞬才问她,“澹台琦可不是简单的角色,此番如此轻易便就范了?”
沈苏姀闻言苦笑着摇头,“我也觉得太容易,能用条件交换的问题就不算问题,可他还真的就是口上应下了,不过放心,只等他将那证供写好,我们方才会依他之言。”
嬴纵微微颔首,眼底幽光一闪,而后才看着她的眼问,“他要什么?”
沈苏姀眼下侧坐在嬴纵的腿上,他这么一问,沈苏姀不知为何眸光深长起来,抿了抿唇轻缓道,“第一自然要焉耆的王位,第二要一位世子妃,第三则是要十万两黄金以充王库。”
说完这三点,嬴纵眸色微微一深,沈苏姀唇角微勾看向别处,再不言语。
嬴纵瞧了她几眼,抬手转过她的脸来,“你还有话未说完。”
他语声笃定,沈苏姀闻言不由又扬了扬唇,而后道,“焉耆的王位你我可动用朝中之人华庭也可去皇上那处直谏,十万两黄金沈家稍稍费力些也凑得出,只是这澹台琦要的世子妃……想必你也知道是谁了,你可舍得?”
嬴纵便笑了,扶着她唇角的弧度摇头,“这醋可是你自己喂自己喝的,与我无关的人为何要问我舍不舍,莫论宁家郡主与我无关,但凡是为了你,万生万物我又有什么不能舍?”
沈苏姀轻哼一声摆脱他的手,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何非要算计申屠孤和沈菀萝,眼下在她眼底这宁微倾岂不是也是有罪的,觊觎他——便是大罪!
可恨她心底虽然不虞,却又有几分正义感迫着自己,好似她做了坏人一般,默了默才道,“今日宁郡主可去见你了?半路碰着的时候她言有天狼军的事要告知与你。”
她不叫他摸脸他便改去磨挲她的腰,闻言点头道,“天狼军在钦州驻兵,朝上有人直谏让天狼军去东海驻守,折子压在御前还未批示,放心,那些耍小心思的成不了事。”
沈苏姀闻言便蹙了蹙眉,连呼吸也有些发紧,嬴纵看的分明,当即低笑一声在她颈侧吻了一口,“好了好了,这事是我早就收到消息的,在御书房外倒是碰上了宁郡主,只是我心中念着你,哪里会和旁人多言?却不想去了寿康宫你却还未至。”
沈苏姀因他之言心头稍松快几分,又一想只觉自己也委实小家子气,不由抿着唇转头看他,她那眼底的几分懊恼几分迟疑嬴纵看的分明,不由笑着在她颊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口中道,“这些日子虽则进步许多,却还是不甚懂,我是爱极了你吃醋的,你想怎么吃醋就怎么吃醋,只是千万得听我解释别自己生闷气胡乱冤枉我对你一番心意,你尽管使性子,叫我怎么哄你我都甘愿,眼下还气不气了,嗯?”
说着话吻便落得更急,沈苏姀面上一片红,好似她当真喜欢耍小性子似得,想与他争辩两句他却头一低封了她的唇,一阵勾缠舔吻,沈苏姀被他磨得浑身发软跌在了他怀中,嬴纵擦去她唇角的晶莹,低低在她耳边问,“回王府?”
到了如今这地步,沈苏姀自无需装模作样,只在他怀中点点头作罢。
嬴纵眼底微光一亮,顿时将她扣在了怀中,沈苏姀迷瞪瞪的趴在他肩头,好半晌才缓过了神来平复呼吸,默然一瞬又揽住他的腰身道,“嬴纵,我知道宁世子眼下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和华庭与那澹台琦如此交易是有些不道义,可是为了翻案,别说是一个宁微倾,便是沈家的家财万贯和我这洛阳侯侯位更甚我这性命我也是能舍了的,谁也不能拦我……”
嬴纵抚了抚她的背脊,“我都知道,有我在,便无人敢拦你能拦你。”
沈苏姀低低“嗯”了一声换了个姿势伏在他肩头,这边厢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嬴纵眼底忽然有深沉的寒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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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无梦相扰,清晨沈苏姀睁开眸子的一刹便对上一双深沉且清明的深瞳,如此近的距离,他眼底的深沉之色看的沈苏姀心头一跳,转头瞧去,窗外的天色只是微亮,这个时辰不算晚,嬴纵却好似很早就醒了很早就这般盯着她,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嬴纵唇角一弯绽出两分淡笑,眼底的沉色便跟着消散,沈苏姀又眨了眨眼,只觉得适才那一瞬是不是她看花了眼,他却不容她多看的凑上来吻着她,锦被之下的大手亦滑向不该滑的地方去,不知摸到了何处,沈苏姀面色顿时一红,在他怀中一颤发出一声嘤咛,嬴纵吻得差不多了才离开她几分,口中道,“我这里有祛疤痕的药膏。”
沈苏姀面上又一红,摇头,“这一点小伤留下的痕迹算什么,不必。”
嬴纵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沉,忽然便放开她转身下了床,沈苏姀一鄂,无奈摇了摇头,她里头穿了件雪色的小衣,睡了一晚衣襟已有些敞,然她好似不觉有什么,只怪怪的躺着等嬴纵回来,只听外头窸窸窣窣一阵翻找,没一会儿嬴纵又出现,被子一掀撩起她的小衣,从一个小小的银瓶里头倒出些青色的液体抹在了她已经痊愈却留下了小小疤痕的腰侧,几下摸好,嬴纵将瓶子抬手放在了床头,“每日两次,我给你记着。”
嬴纵再度躺上去,不容分说的将她搂了住,沈苏姀闻言低笑一声,“哪有这样娇气,从前也没说受一点伤就涂这些东西的,莫非……是你觉得丑?”
嬴纵却忽的将她腰身攥紧,口中道,“是我舍不得。”
沈苏姀面上薄红,还未反应过来嬴纵的手已理所当然的又从她衣下滑了进去,口中不容置疑道,“你人是我的心是我的身子也是我的,便是该留下点什么,也当是我来留……”
薄红变作爆红,沈苏姀的脑海里顿时浮出好些惨不忍睹的画面,抿着唇在他胸前垂了一拳不好意思起来,嬴纵被她这娇柔模样逗得心痒难耐,不自觉将她往怀里扣,沈苏姀才受不了和他紧紧相贴,腰身一动便要挣扎,嬴纵要按不按的箍着她,没多时便听他语声火烫隐忍的道,“你非来招我……光蹭一蹭可不成了……你看着办……”
春日暖阳探出头出来的时候沈苏姀面上的羞红早就褪下去了,容冽和容飒早就备好了早膳,对于两位主子起的如此之晚他们面上并无半点异色,只是看到自家主子面上奕奕的神采眼底露出若有所思来,沈苏姀和嬴纵再偏厅用完早膳便移步去了水榭。
四月的天气,云烟湖畔的木槿树一片葱浓,沈苏姀看着那花树,顿时又想起贵妃来,这么一想便忍不住去打量站在正厅堪舆之前的人,嬴纵今日里着了一身溜着银边儿的墨袍,乌发披肩,整个人挺拔俊朗的如同一棵劲松,刀削斧刻的面上满是专注,薄唇微抿凤眸半狭,丰神矜贵的叫人瞧着有些目眩神离,沈苏姀只觉得春日正好,冷不防水榭之外响起了一阵极快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虽疾却轻,俨然是内家高手,而闹出如此大的声响也不是容冽或者容飒的风格,至于清远和明生,内功也远不到这个水平,是谁呢……
“皇上赐婚的圣旨你可知道?!”
玉树临风的宁天流火急火燎的跨进厅中,对着正厅之内的嬴纵便甩下这么一句话,嬴纵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他,素来不显山露水的面容之上看不出来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宁天流眉目之间凝着一抹急迫,脱口又道,“昨日里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