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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湛双眸微眯,“后宫的女人不就是那点心思吗,何况后宫和前朝千丝万缕,怎么着都不会叫几个女人压在你上头去,你以为我对女人下不去手?呵呵,那你就错了……”
嬴湛说着面露几分阴测测的笑意,在他这张年轻的脸上无端有几分好笑,沈苏姀摇摇头并不和他生气,只笃定的道,“他不会利用女人来巩固自己的权利。”
嬴湛一叹,“只怕有时候逼到了眼前不得不选择这条路,一个后宫妃位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还要劳民伤财呢,我给你提个醒儿而已。”
沈苏姀便不再言语,因他知道嬴湛最后这话说的是对的,后宫本是帝王的私事,何以能成为政治学问,还不是因为这一个妃位很多时候抵得上无数的人力财力物力兵力,深吸口气,沈苏姀还是没有避免心中沉郁的局面,嬴湛悄声不再言语,沈苏姀也未再说,只径直朝仪门的方向去,眼看着到了仪门,老远的便能看到容冽和一架太子御辇。
“七哥今日这么早就等着了!”
嬴湛眸色微亮,走到那御辇外头之时车帘被掀了开,嬴纵的面容在光线昏暗的车辇之内明暗不定,嬴湛便笑着道,“七哥,我把七嫂给你送过来啦!”
马车之中嬴纵点点头,“回去歇着吧!”
嬴湛拱手一拜,转身之时对着沈苏姀眨了眨眼,而后便跑开了,沈苏姀看着嬴湛鬼精灵的模样失笑,抿着唇朝车辕走去,刚走到车辕之前嬴纵已探身而出,一把便将她抱上了车辇,帘幕一落,二人的身影皆消失在了车帘之后。
嬴纵将沈苏姀抱在腿上,刚一落座便发现不妥,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
沈苏姀摇摇头,“没事。”
嬴纵捧着她的下颌将她转向自己,“没事为何如此无精打采?”
沈苏姀微眯着眸子看着他,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道,“一想到你和别人生孩子我就难受!”
嬴纵怎么也没想到沈苏姀会这么回答,眉头一皱便明白了什么,“是小十说什么了?还是底下人说什么了?还是你自己臆想什么了?”
沈苏姀依旧看着他,“中书已有人在考虑太子侧妃的问题。”
嬴纵和沈苏姀对视,昏暗的光线之中那墨蓝的眸一片深沉,片刻之后忽然嗤笑出声来,胸膛微震的将她一抱,且握住她的小手向他下身移去,“这里只属于你一人……”
刚一挨上二人身影皆是一震,沈苏姀哭笑不得的挣开他,“不许耍浑!”
嬴纵摇摇头,却是收了笑意郑重的看向了她,一边又握住她的手,“阿姀,到了这一步,往后你要听的到不仅是小十在你耳边说什么,还有很多人可能都会对你说些有的没的,更或许有人会让你看到些什么,这宫里宫外的阴谋算计你是明白的,我要你你记住,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或者你听到任何话,只有我面对面的告诉你的才是真的!”
沈苏姀眸色一柔,“我晓得你的心意,只是难免的要为你着想。”
嬴纵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我喜欢你为我着想,可是前提是不让你我之间生出龃龉,从今往后你有任何想法都要告诉我,就像今日这样……”
话未落,吻又落下来,沈苏姀圈住嬴纵的脖颈回应,不多时便气喘吁吁起来,嬴纵轻抚着她的腰身道,“这几日君临之事已定,我估摸着咱们在君临留不了几日了。”
沈苏姀顿时醒神,“这是何意?”
嬴纵抿了抿唇,“时值盛夏,与北魏而言已到了最佳发兵之时,少则七八日,多则一月,北魏必有异动,北魏也就罢了,若咱们所料为真,南煜必定也会有所动作,我已派了人去南煜,若是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必定会送消息回来,在此之前,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沈苏姀点点头,“此番如何安排呢?”
嬴纵便看定了她,“你当真要随我去?军中必定艰辛。”
沈苏姀一笑,“军中再如何艰辛难道我还有受不住的?何况我想和你一起。”
嬴纵便深深一叹,“这两日我已和在和天流商议,届时天流随我出征,君临留忠亲王和小十主政,还有宁国公并着几位辅政大臣,朝政暂且无碍,至于兵力调配,北边和西边都有驻军,再加上苍圣军和天狼军,暂且可以应付,只要不出岔子便可。”
沈苏姀颔首,忽然想起什么的道,“也不知西楚近来如何了,近来我总想起前事,一来二去的,倒是发现了一些叫人意味深长的细节。”
稍稍一停,她又道,“我们认识的还有个人,恐怕也和南煜有关。”
嬴纵凝眸,“何人?”
沈苏姀抿了抿唇,淡淡道出个阔别已久的名字。
“谢无咎。”
103 将吃醋进行到底!()
“主子,西楚送来的消息!”
香词拿着一封信快步入了暖阁,沈苏姀本坐在窗前看书,闻言顿时回了神,放下书册,甫一接过那信笺一看便皱了眉头,香词站在一旁见之便预感到了不妥,果然,下一瞬沈苏姀已抬起头来看着香词道,“半月前浮屠便已起兵勤王,为何到了此时消息才传过来?”
香词一愕,连忙低头,“自从和主子见面之后咱们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大秦诸事之上,西楚那边因有孟先生便未曾多管,这消息并非信鸽送来,在路上便耽误了一阵子,更或许,是……是孟先生或者小王爷有意现在才让您知道。”
香词能想到的沈苏姀怎么能想不到,又扫了那信笺一眼,沈苏姀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一个月之前她还在为浮屠担忧,可这一转眼的功夫,浮屠竟然全力起兵去攻望京了,其余几王之危到底解没有解沈苏姀不知道,沈苏姀只知道望京有微生瑕坐镇,微生瑕那样的人又岂会让沈君心得逞?!隔了这样久才告诉她这个消息,便是她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重重拍了下桌案,沈苏姀眸色深沉一片,“拿纸笔来……”
一声令下,香词当即捧了纸笔过来,沈苏姀稍一思忖便在纸上落下数言,而后等那墨迹半干之后便亲手折叠了起来,“将这信最快速度的送到孟先生的手上!”
香词接过信笺应声而出,沈苏姀独自坐在暖阁之中深深的叹了口气,有孟南柯在沈苏姀本以为浮屠必定能安然无恙,却不想沈君心却还是有些心急了。
沈苏姀闭了闭眸子,再睁开之时眸色已变得从容!
香词不多时便去而复返,“主子,信已送出去了,眼下孟先生不在浮屠,这信到他的手上恐怕还要几日的功夫,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沈苏姀看了香词一眼,摇摇头,“他要这样去夺皇位,我又能有什么吩咐。”
香词抿了抿唇,“主子觉得希望大吗?”
沈苏姀苦笑一下,“不大。”
香词眼底微光簇闪,而后道,“小王爷故意拖延了些时间瞒着主子,怕是真的动了去攻望京的心思,更紧要的,恐怕是想让主子去西楚……”
沈苏姀冷笑一下,前次为了让她去西楚沈君心敢直接对大秦发兵,这一次则是直接起兵直攻望京了,相似的伎俩,她已为他做好了打算,又怎会再中第二次,沈苏姀浅出口气,“我去了西楚又能如何?沐沉和沐萧是打仗的好手,还有钱将军等等的将士,还有师兄这个第一幕僚,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他想要成为西楚的皇帝,便该自己去拼闯,他的心性我了解,他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便该自己负责承担,再者说,我总不能陪他一辈子!”
香词闻言点点头,“主子说的有理。”
沈苏姀落手在桌案,曲着指节轻敲两下,“这两日朝堂上有什么动静吗?”
香词眉一皱,“别的没有,只是太子殿下见了许多武将。”
沈苏姀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香词点点头转身出去,刚出去便看到了神色复杂的容飒,香词眼底微光簇闪一瞬,而后便板做了一张冷脸站在一旁候着,容飒看着她良久,忽的上前一步,“娘娘怎么说的?”
香词看也不看他,“你这是在打探主子的想法?”
容飒“啧”一声唇角微弯,“怎么能用打探?我就是问问,帮我家主子了解了解嘛,西楚这变动也是够大的,那浮屠的小王爷是王妃的弟弟,娘娘会不会去西楚啊?”
香词抬眸看容飒一眼,“主子自有分寸。”
容飒见香词油盐不进也不敢再多问,只得一叹,“娘娘可千万别又把主子抛下了……”
香词闻言皱了皱眉,又道,“主子有分寸!”
香词秉持着不将沈苏姀的任何决定透露旁人的心态未曾说明白,她本以为自己重复了一遍容飒应当听懂了,可容飒到底不曾深想,依旧有些怀疑沈苏姀会不会因为这次的变故立刻去西楚,对容飒来说沈苏姀去哪里都是应当的,可他知道嬴纵一万个不想和沈苏姀分开,若沈苏姀走了,嬴纵大抵不会拦着,却是会伤心……
容飒这么想着,等晚间嬴纵回府之时他便亲自等在了府门之处,却见今日和嬴纵回来的还有嬴湛、宁天流、展狄并着朱瑞四人,甫一入府嬴纵便吩咐,“吩咐一下,晚膳安排在湖边吧,太子妃人在哪里?”
容飒便恭敬道,“太子妃整日都在暖阁,主子的意思是……”
嬴纵并未答话,先是转身看向身后四人,“你们先过去。”
其他三人尚不多言,嬴湛先一笑,“知道啦知道啦,七哥去吧,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宁天流淡笑不语,只和另外三人跟着容冽朝云烟湖边去。
嬴纵见三人走开便转身朝正殿去,“太子妃今日都做了什么?”
到底是跟了嬴纵多年的人,嬴纵话一出容飒便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太子妃娘娘是午时刚过便知道西楚的消息的,写了一封信送去了西楚,旁的再没别的,一下午都在暖阁之中看书呢,香词和香书在跟前侍候着。”
嬴纵点了点头,似乎皱了下眉,而后便到了正殿。
内室和书房都是一片漆黑的,只有暖阁里头亮着丝微光,嬴纵放轻了气息走进去,刚一进屋便看到沈苏姀正靠在窗前的案几之上看着什么,她手上没拿书册,只看着那案几上的什么,嬴纵步步走近,终于看清那是一张地图……
沈苏姀趴在案几之上,案几之上放着一盏昏灯,因是背对着嬴纵且看的专注并未立刻发现,直等到嬴纵走到自己身后才一个回神,转眼一看是他回来了不由得弯唇,“今日回来的甚早,怎地也没个人通报一声,累不累?”
沈苏姀下的地来,拉着嬴纵在那榻上落座,嬴纵一转身便看到了那地图上的详细标注,地图之上山川江河蜿蜒,而那细小的标注更是将作战之法详尽罗列了出来,这地图已不再是一张简单的地图,而是一套完美的作战之法,只可惜,这作战之法和大秦无关。
沈苏姀转身去倒茶,并未看到嬴纵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色,等她端着杯茶水走到他面前来的时候嬴纵已容色如常,沈苏姀将茶水放在他手边,嬴纵接过表情淡淡放在了那案几一角,有意无意的,目光扫过那地图,沈苏姀见状便道,“西楚的消息你可知道了?沈君心欲要领兵攻望京,他此番委实太过心急了些,可西楚的乱子你是知道的,我有些不放心,这地图是早前在西楚之时叫人备下的,我离得远也帮不上什么,便先写一份战策送过去,这上面的行军路线和战法都是我今日花了许多心思定好的,希望能帮的上忙。”
嬴纵一眼扫过便不再看,只将沈苏姀一把拉到了自己腿上,紧紧揽着她的腰深吸口气,而后才道,“天流和小十他们来了,还有朱瑞和展狄,在湖边等着的。”
沈苏姀眉头一扬,“咦,怎地不叫人提前送个消息来,我未曾准备呢!”
“不必准备,随便用个晚膳便是,我已吩咐下去了。”
“那好,你等我,我去换件衣裳……”
说着沈苏姀便从他怀中挣脱,看着她急急走去内室的背影嬴纵微微眯了眸,而后一转头,扫过那地图,看了许久才又扫过案几桌角放着的茶水,他抬手去端那茶盏,可端的时候手不知怎地一滑,“哗啦”一声那满满一盅茶水便泼在了那地图之上,山川江河并着那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在茶水的氤氲之下极快的变作一片乌黑的模糊,而嬴纵眼底的眸色分毫未动,只淡淡的一挑眉,露出几许无辜的遗憾的表情。
沈苏姀疾步走到内室入口处的时候已换了一身宝蓝色的竖领宫裙,墨发挽做个小髻,未施脂粉,饶是室内灯火幽暗也挡不住她那张美的叫人惊艳的面容,她疾步走到嬴纵身边来,“快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