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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翘心定了,和红绸进了屋子。
沈苏姀的夜晚变得极其难捱,时间好似被拉长,这无止尽的夜色一点点的吞噬她的意志力,焦躁一触即发,她再难平心静气,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等来了第二日下午,沈苏姀又进了林子,到那侧门朝外看了一眼,还是昨日的看守侍卫。
沈苏姀敲敲门,抬手又扔出两物,外头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靠近了门扉的方向,低声道,“陛下这几日都歇在御书房,不曾回宫。”
沈苏姀眉头微蹙,十分守信用的又扔出一大把珠宝,继而扔出一条锦帕,语气带着两分哀婉的道,“想法子将这帕子送到陛下手中,明日会有比这些更好的!”
那是一条白色的斯帕,其中一角绣着并蒂莲花,实在是十分寻常的帕子,最多有那么两分情人之间的暧昧,这东殿之中住着的人似乎便是和陛下大婚的人,送着帕子也是寻常,外头而人一愣,一人犹豫一瞬接了那帕子……
另外一人眉头一皱低声问,“她怎么知道咱们是否送到?”
那人语声不大,奈何沈苏姀耳力过人听了个大概,她在内冷笑一下,“陛下若真的看到这帕子自然会来见我,你们想骗我自然不易,你们,当知道我的身份……”
说完这话,她不再给外头二人犹豫的机会,转身离开!
打探谢无咎的去处实在太过简单,他是皇帝,随便问个宫人也能知道,然而这最简单的任务却能勾起他们的贪婪之心,到了今日送帕之事,便必定难以拒绝!
人一旦有了贪心,所求总是会越来越多!
她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出这林子,能做的只有如此,希望谢无咎能明白她的意思!
沈苏姀回了屋子,这一夜睡得稍稍安心一分。
第二日沈苏姀依旧起的很早,她本以为能等来谢无咎,却不想等来的竟然是齐永兴,齐永兴面色恭敬的道,“姑娘,主上有请,请您随小人去见主上。”
沈苏姀心中发紧,还是收拾一番和齐永兴走了出去,外头停着帘幕四垂的轿辇,沈苏姀上了轿辇,一炷香之后到了沧澜宫,看着此处沈苏姀便想到了神山的那夜,不由心底一阵阵发寒,下了轿辇,沈苏姀面上还是一派平静的进了宫门!
沿着宫廊走了片刻,依旧是她熟悉的水榭。
齐永兴在门口站定,抬手一请道,“姑娘,主上在里面等着您……”
沈苏姀定了定神,抬脚入门,里头轻纱满绕,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重华人在左手边的暖阁,抬步入内,重华一身雪白衣袍的站在一处桌案之前,他手中执着一只画笔,似乎是要作画,然而,又委实不像作画,他面前没有纸墨和颜料,有的,只有一只十分古朴的骨制小罐儿,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来,看到沈苏姀唇角微弯。
重华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看着那小罐儿,抬手,以十分温柔的姿势去抚摸那小罐儿的表面,而后,他说了一句让沈苏姀肝胆俱裂的话,他道,“丫头,这是上古时候鹣鲽鸟儿的骨粉,你可知道用它作画是干什么吗?”
今儿家里来人了,各种接待忙碌,万更又泡汤了~o(>;_<;)o~对不住大家!
另外说一下,《暴君如此多娇》那边从一开始就说的是《佞妃》完结之后更新,并没说8月1号更新啊,大家不要误会了明儿要失望的,《佞妃》这边我在赶,奈何最近结局难写状态不佳所以速度不够快,可是我想任何事都不能求快而没有质量,所以请大家担待一下,万里征程只差最后一步,你们家作者想求个尽善尽美~至于新文的更新时间,不会超过10号也请大家放心,具体的过两天请大结局假的时候会发公告的。
049 鹣鲽傀儡,嬴纵来了!()
“丫头,这是上古时候鹣鲽鸟儿的骨粉,你可知道用它作画是干什么吗?”
重华的语气那般温柔,那抚摸这那骨质小罐儿的手亦是缠绵而温存,在他十步之外的沈苏姀,却是在瞬间面色煞白,鹣鲽鸟儿的骨粉,她怎能不知那是做什么的?!
鹣鲽……鹣鲽……以下咒二人的心血做引,以上古鹣鲽鸟儿的骨粉和着心血作画施于印堂,再用阴阳咒术将那单翅纹样深入骨肉,如此,才能成就鹣鲽咒!
沈苏姀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重华,他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半晌得不到沈苏姀的回应,重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丫头,你的性子太过倔强,你心底必定不愿和无咎成婚,大抵也不会听为师的话,为师能看你一日一月一年,却不能看你一辈子,而你也一定不会快乐,想来想去,为师想到了这个法子。”
重华的指尖在那骨罐儿上轻轻一敲,道,“你既然忘不了嬴纵,为师便可帮你,鹣鲽咒永生不得解,一旦下咒成功,你便会忘记他而爱上无咎,如此,你便会心甘情愿留在南煜一辈子,丫头,你的野心你的抱负,为师都可助你一臂之力,这样可好?”
沈苏姀指甲已深深卡进了自己掌心之中,眼底恨怒难当!
重华当真是疯了,竟然要对她下这鹣鲽咒!
沈苏姀对这东西了解甚多,多到她一听到重华这念头的时候心底就涌起了杀意,他当真是世上手段最为高超狠辣之人,他知道怎样能让她彻底的私心,不过一个咒术,永绝后患,将她心底最不可能抹去的都毁掉,继而,成为他的傀儡!
一瞬之间,沈苏姀低下头,掀袍便跪,“我会嫁给谢无咎。”
重华低不可闻的笑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会儿抿唇道,“丫头,为师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你可想好了?婚期将至,为师委实不愿看你再耍别的花样。”
沈苏姀心底一动,心知是她找那两个侍卫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这偌大的南煜王宫,当真任何事都逃不开他的眼睛吗?
沈苏姀抬头,眼底的情绪已经被深深地隐去,她重重点头,“当然。”
重华将那画笔一扔,看着她仍然若有所思,“可为师觉得……”
“我也觉得我们成婚挺好!”
重华的话还未完,门口处传来的语声当先一步打断了他,谢无咎大步进门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沈苏姀笑意明白,“我也想好了,留下当皇帝甚好!”
重华看着眼前二人,低头扫了一眼那骨罐儿,“看来,鹣鲽咒比我的话管用的多。”
谢无咎笑笑,“所以你不用再圈禁我们了吧?”
重华未说话,谢无咎俯身一把将沈苏姀拉了起来,他朝着重华回头道,“你今儿无非就是为了这件事,眼下事情都如你所愿了,我呢你是最了解的,我说留下就是真的留下,至于她嘛,还是得让我劝劝她,我们先走一步啊!”
谢无咎说着,竟然就这么拉着沈苏姀朝外走去,沈苏姀浑身僵硬且绷紧,脚下步履不稳被谢无咎拉着有些踉跄,一路出了沧澜宫谢无咎才将沈苏姀放开,见她身上的狐裘斗篷歪歪斜斜挡不住风寒便想上前一步为她整理一下,谁知他不过一靠近沈苏姀便皱眉后退,那模样竟然是对他万分防备,谢无咎苦笑一下高举了双手,“行,咱们保持距离……”
二人站在宫门口的廊檐之下,天上正细细密密的飘着雪粒子,沈苏姀转过身侧对着谢无咎,两手将自己的斗篷紧了紧,谢无咎在旁一叹,“我知道你眼下是连我也气上了,要说呢我是不打算留下的,可除了留下又没别的法子,你说你吧,要是心里没人呢我也就将就了,偏生你和嬴纵爱的要死要活,那我自然不能趁人之危是吧,但是你也知道你师父的厉害了,不然也不会叫人送那帕子给我,不就是让我假意屈从吗?”
说着又哼哼唧唧的靠近一步,“那两个侍卫不会行事才暴露的,你师父倒也不知你送什么了给我,话说苏苏,我都为你牺牲到这个地步了,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可要罩我!”
沈苏姀这次倒是没躲,她面色沉静的看着那漭漭的大雪,“秦军如何了?”
谢无咎摸摸鼻子,“秦军被围困呢,似乎是没几日了,等到秦军粮草一用完,再耗上几日,南煜这边便会发动攻击,秦军连饭都吃不上,还打什么打?!”
沈苏姀眉头狠皱,忽然问,“你到底要回去何处?为何非要仰仗他?”
谢无咎苦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路,意思是说他们可以离开了,不远处站着齐康,手中举着一把伞,谢无咎招了招手,齐康立刻将伞送了过来,谢无咎接过罩在沈苏姀头顶,沈苏姀便随他走了出去,轿辇还停在宫门之前,不过沈苏姀选择了步行!
二人同罩在一把墨色的大伞之下走在最前,身后宫女太监跟了一路,抬眸看去,谢无咎穿着玄醺相间的王袍身姿挺拔,沈苏姀身上是白色的狐裘斗篷纤细而曼妙,这二人怎么看怎么也算相配,大婚已经宣布,宫人们瞧着这幅场景倒是有些期待半月之后的帝后大婚。
后面之人看到的是即将成婚的二人的甜蜜模样,前面伞下谢无咎却苦哈哈的道,“因为你师父是唯一一个一眼就看出我的来处之人,他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物,我不仰仗他又该仰仗谁呢?听说,你前几日去过神山了?”
沈苏姀面色沉沉的颔首,谢无咎立刻叹为观止的“哈”了一声!
“你真是厉害啊!当年我第一次来到南煜便是在那神山上,嗯……就……就这么说吧,就好像你当年醒过来发现你成了沈苏姀一样……”
沈苏姀脚下一顿,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无咎!
她明白了谢无咎的意思,他也是……
谢无咎被她这惊愕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这事骇人听闻,我只告诉你一人,如何?你这下是不是能稍微信我一些了?”
沈苏姀瞬间豁然开朗,顿时有些明白早前在西楚之时谢无咎说的那些神叨叨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心底惊愕未平,那带着探究的眼神直看的谢无咎背脊发凉!
好半晌沈苏姀方才道,“其实,这世上厉害的人物并非只有他!”
谢无咎眸光一亮,“还有谁?”
沈苏姀转身朝前走,谢无咎便又跟了上,沈苏姀默然一瞬,见四周无人便低声道,“我不知道那人能不能帮你,可他却是这世间我所见的唯一可以和他相媲美之人,可我眼下不知他在何处,你和我的处境似乎都不十分明朗。”
谢无咎眼底微光一闪,“所以,你要和我谈条件?”
沈苏姀扬了扬下颌,“你可以先做考虑。”
谢无咎想了想,语气有些颓丧,“太冒险了,这宫中四处都是他的人,咱们若是不听话,你也知道那鹣鲽咒的厉害,到了那时候,可就没法子挽回了!”
沈苏姀眸色深沉,再未言语。
谢无咎见她的眼神肃杀一片,心知她绝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叹了口气才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与其你做些什么,不如等嬴纵……”
沈苏姀瞬时转头看他,谢无咎便道,“秦军被困了这么久,不像他的作风!”
沈苏姀心头一阵紧缩,面色都有些白,“你以为,他想不到这点吗?他或许等的就是他来,若是如此,我宁愿他不要来。”
谢无咎侧眸看着她,摇摇头未再多言!
二人再无话,直朝着乾坤宫而去,刚走到乾坤宫之前便见一大路宫人围着个小公子从那宫中出来,沈苏姀起先未曾注意,待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小公子便是前几日那个夜间杀了乾坤宫婢女之人,若没记错,当是什么熙亲王家中的次子!
沈苏姀想到那夜眸色便是一沉,而迎面而来的一行人显然也是看到了谢无咎,宫女们扑簌簌的跪倒在地行礼,那小公子却是直直站着,八九岁的年纪,面容也生的十分玉雪可爱,偏偏那双眸子委实不是善类,他眸光恨恨的盯着谢无咎,又扫过一旁的沈苏姀,冷哼两声十分随意的拱手一拜,“梓昭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谢无咎唇角微扬,看了看这雪天道,“是梓昭啊,听说这几日你入宫来玩,怎么样?宫中的下人们可有怠慢?你这是要回家了?怎么不再住几日呢?”
梓昭直起身子,看着谢无咎的眼神委实称不上恭敬!
他眼底闪出几分微光,咧了咧嘴眼角对着天空一横,少年老成的道,“这宫中到底没有家里好啊,陛下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这宫中却是冷冷清清没意思至极,等我……”
好似意识到不对,他连忙改口道,“等我回家禀告了父王,便让父王给陛下送几个美女进来陪着陛下,嗯,还有财宝!父王说他近来得了好东西!”
谢无咎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熙亲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