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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处事就算是善良的,也不是看不起女人,最起码他对金桂就是真心实意的爱惜疼宠。但这也没办法抹去他心中固有的概念。
金桂只觉心中泛上一阵阵的疲乏: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女人,不可能改变这个时代男人们心中固有的概念,也不用说别的了,只说白居易苏东坡元稹那些大诗人,哪个不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为后世称颂的?但是他们对待侍妾婢女的态度又如何?白居易写下诗句“试听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若摊到现代,估计这就是个犯下□未成年少女罪的猥琐大叔。还有元稹,悼念亡妻韦氏的三首诗真正是极尽人间真情,那一句“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曾经打动了多少女孩子的心,事实上呢?他在对待女人的残忍和随意上,比起白居易也不遑多让。
金桂在现代时,知道了这些大诗人大词人对女人如此的歧视不尊重,也是在心里甚为不齿,恨得牙都痒痒。可是从她穿越后,她才知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规则,人人都当天经地义一样。白居易苏东坡元稹都是成名的文人,想也知道,他们怎么可能将道德上的污点□裸暴露在人前?之所以洋洋自得的写下“三嫌老丑换蛾眉”这样的诗句,就是因为他们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污点,而是很值得夸耀的一件事情。元稹和苏东坡对亡妻的感情也不一定是假的。只是对一般的侍妾婢女,他们却没有这份尊重敬爱的情怀了。这也不能怨谁,只能怨中国的封建社会吃人不吐骨头,形成了男人们高高在上并且认为天经地义的大男人思想。
金桂想到这里,便知薛蟠也不是不顾香菱死活,只是在他看来,香菱只是一个妾,自己若是不想要她了,是可以随意处置的。这呆子或许之前的确喜欢香菱俏丽乖巧,对她也有感情,却一定没有尊重的情感在里面。金桂和香菱在他眼中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金桂是活生生的人,是值得自己尊重敬爱的发妻,而香菱只是自己比较喜欢的一件玩物,现在妻子和自己因为这件玩物而生了隔阂,那为了妻子,忍痛割爱将玩物送人,这也不是不行的。最多就是送给一个能爱护她珍惜她的好人家,在呆子心中,觉得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当然,香菱是绝不会这样想的。金桂叹了口气,心里对薛蟠生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这个世道的规则,自己小小一个穿越女子,是改变不了的。薛蟠今晚这番话,也是对自己的真情流露,似乎也不该怪他,更何况自己来了一年,这呆子与自己朝夕相处,越发细心温柔,金桂的一颗心,早被他打动了。只是总对夫妻生活有一点恐惧和犹豫,因此始终不肯让薛蟠越过那道防线。
但是今晚,她知道自己是不能继续逃避下去了,薛蟠被自己冷落了将近一年,这要传出去,自己这个妇人怕是该沉塘了。这也就是薛蟠,性子好,性命又是为自己所救,若换了别人,绝没有这个耐心和尊重的。因心下这样想着,便觉渐渐回暖,伸手去摩挲着薛蟠英俊的面颊,一边轻声道:“我自从死而复生之后,就把从前那些嚣张心思都抛掉了。香菱在我心中,便如我的姐妹一般。你也不要只将她当做一只高贵漂亮的花瓶和玩物,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也有情感的,你也得尊重她的选择。算了,不说这些,怕你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你……我当日答应过你,若是你出息了,便……便许你回我房间和我一起……虽然……虽然如今你距离我要求的还有些差距,然而这些日子,你的努力我也看在心内,你莫要心急,等到万国朝贺这件大事过去,我……我遂你心愿便是……”说到最后,声音陡得降低,若不是薛蟠年轻耳力好,又隔得近,是万万听不到的。
当下便好像从天上掉下一座金山似的,这无边欣喜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只把呆子兴奋的,恨不能抱着金桂转几个圈子。美滋滋喜洋洋的在金桂面颊上亲了一口,只觉自己苦守许久,终于云开见月。一想到几天之后的闺房风光,不由得便咧开嘴傻笑起来。
金桂见他如此兴奋,心里也觉愉快,忍不住便笑道:“你别只顾着自己高兴,我问你,妹子如今也十六岁了,今儿晚上娘娘还问我有没有替她物色人家,你这当哥哥的,总不能一点都不操心吧?”
薛蟠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住了,喃喃道:“妹……妹子?宝琴吗?她已经订了亲,只是梅翰林前年外放之后,他儿子也随爹爹一起,只说明年他们回京述职之后,就在京里给他们完婚,这事儿离着还远,用不着现在就去筹备吧?”
金桂气的脸都黑了,在薛蟠的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恨恨道:“你难道就有一个妹妹不成?自家还有一个妹子不知道吗?如今连宝琴都有人家了,自家的妹子还名花无主,你倒也不知道为她操心操心。”
薛蟠这才反应过来金桂说的是宝钗,哈哈笑道:“原来娘子是说咱们妹子。也是,我这当哥哥的忒粗心了,竟都没考虑过这件事。只是这事儿自有妈和你操心,我一个大男人,跟着搅合什么?你们只选好了人,和我说一声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猛的想起刚才金桂的话,不由得奇怪道:“你刚刚说娘娘问这个事儿?奇怪,娘娘怎么忽然想起妹子来了?她自家里还有两个妹妹都没着落呢,要关心也不该先轮到宝钗吧?”
金桂冷笑道:“认真轮起来,的确是轮不到妹子,只是有一样,贵妃娘娘所关心的,应该不是妹子的终身大事,你别忘了,那府里真正能称为贵妃娘娘的亲人的究竟是谁?”
薛蟠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愚蠢的薛呆子,只略微寻思了寻思,便恍然大悟,惊讶道:“你……你是说,娘娘是挂着宝玉,那她为什么问妹子……”余下的话没说出来,金桂便知道他已经明白,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知道娘娘的意思了吧?只是我已经推掉了,你不会怪我擅自做主吧?”
薛蟠笑道:“我如今还不知道娘子你是什么人吗?但凡你做的事情,一定是有道理的。只不过宝玉是世家子弟,论身世倒是妹妹的良配,他人又温柔体贴,虽说忒多情了点儿,不过只要对妹妹好,倒也没什么。娘子为何却推掉了呢?这样岂不是被娘娘埋怨?”
金桂在他怀中调整了下姿势,微笑道:“我是有我的考量,娘娘也没真正地提出来,不过拿话试探我,于是我就趁机说已经有了人选,娘娘便没再提了。你说宝玉和妹妹的身世相当,这倒是没错的,他最近又肯用功上进,看上去也不似之前那般没用了。只是他心里,终究还是厌恶这些勾当,将来也不会锐意进取,最多是守着祖宗留下的这些财产爵位过日子罢了。你是妹子的哥哥,你知道妹妹心里怎么想吗?知道她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说新文成绩不好有可能是因为文名不吸引人,所以把《西风起》改成《为妃作歹》了,大家多去支持一把,链接见文章右侧和文案。就是《西风起》那个链接
第 76 章
薛蟠笑道:“这我哪里能知道?妹子便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跟我这个哥哥说,何况她又稳重,连妈都不可能说呢。”
金桂笑道:“这便是了,妹子虽然没和我说过,但我度量着她的心意,不是喜欢宝玉的,或许也只是把他当个兄弟来看待吧。更何况宝玉心里早有了人,他又是个痴性子,若是不能娶了自己喜欢的人,未必就能好好对妹妹,因此我想来想去,决心还是给推脱掉了。”
薛蟠本来觉得宝玉是不错的。若是平日里,金桂竟然逆了娘娘的意思,他心中多少也是有些不快。然而今晚狂喜当头,自然觉得娘子做什么都是对的。金桂也就是因为看穿了他的欢喜,才趁机将话抛出来。虽然她明白宝钗的为人,但是薛姨妈还在,宝钗的婚事自己这个嫂嫂抢过来做主,还真有些说不过去。若是能把薛蟠拉到自己的阵营,以古代的“夫死从子”这个规矩,薛姨妈也不能一意孤行了。
果然薛蟠就如金桂所想的,这时候把心里的不悦尽皆丢了,只是有些奇怪,不知道金桂推了宝玉,又从哪里给妹妹找好人选?要知道他们是商家,宝玉可是贵族子弟,这原本就是有些高攀了的,偏两家又有亲,宝玉虽然没用,在闺阁女儿身上是用心的,别的纨绔子他都知道,比自己还不如呢,如何肯让妹妹受苦?
因此时又听金桂说宝玉心里早就有了人。他略略想一想,便明白了,点头道:“娘子说的可是林姑娘?唔,那林姑娘我也见过,的确风流婉转,宝玉在她身上也很下功夫的。既如此,我们倒的确不好强求,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只是娘子,你在娘娘面前说已经有人选了,难道娘娘就没问问你人选是谁?这一时半刻的,你却从哪里去找人?”
金桂笑道:“可不是呢,还好我急中生智,将季公子推出去当挡箭牌了。”
薛蟠奇道:“季兄弟?这怎么能成?他是什么身份?咱们妹妹怎么能给他?娘娘就没疑惑?怎么说咱们也是宫廷供奉啊。”
金桂冷哼一声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了,白手起家最后大富大贵的例子见得还少吗?怎么如今还是这样眼皮子浅,你也不看看季公子的人品学问,就算根基浅薄,那又怕什么?咱们家的银钱还不够多?何况他父母早丧,妹子真要嫁给了他,就不用伺候公婆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我实话和你说,我原本只是无心之间推他出来当挡箭牌的,可后来我想了又想,越想就越觉得他是咱们妹妹的良配。”
薛蟠迟疑道:“蝌儿倒也时常在我面前夸他人品高尚满腹才华。只是……他……他若将来不能得中,这家世也太寒酸了些,怎么配的起妹妹?让人说咱们兄嫂不顾妹子的终身,随随便便就草率给她订了亲事,岂不是戳着咱们的脊梁骨骂吗?更何况妈那里也未必能过得了关。”
金桂沉声道:“你是儿子,现在又越来越有用。太太本就是个平和不爱管事的人,你只要和她好说,言明季公子的各种好处,她也未必不理解。至于不顾妹子的终身,外人怎么说就随他们去,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你也别以为我是为了给咱们拉人手才利用妹子拴住季公子。你不想想,若我真要利用妹妹,何必选季公子?咱们往来的那些富商巨贾还少吗?若是把妹妹配出去,能得多少好处?实在是我一心为妹妹着想,才觉着把她配给季公子正好。你说人家若不能高中,便显得家世寒酸,你怎么不想一想,若是将来他真的中了进士,那便是入翰林院的主儿,以他那么能干,将来官高位显是肯定的,到那个时候,咱们把妹子配给他,倒显得巴结了,他对妹子还有什么尊重?倒不如现在做成这件事,他才对咱们家感激涕零,日后自然对妹子好。”
薛蟠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儿。因便慢慢点头道:“娘子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这事儿不急在一时,你既然在贵妃娘娘面前露了口风,我少不得要去妈面前说一说,若是你去说,怕妈是要怨你的。罢了,最重要是妹妹终身有靠,你做事还从没有过失算的时候儿,我便听你的了。”
金桂笑道:“究竟这只是我想的道理,最紧要是妹子的心意,要是她不肯,咱们也不能强求。”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皱眉道:“怎么还没到家?我都困了。”
薛蟠笑道:“想必快到了。”因一边撩起车帘,对车夫道:“走快点儿,奶奶都困了。”
那车夫年老耳背,薛蟠连喊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声音高,这才听到。忙在半空甩了响鞭,回头笑道:“大爷和奶奶不用急,前面就是了。”
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金桂和薛蟠下了车,一进大厅,便见薛姨妈和宝钗宝琴坐在一起,季明伦与薛蝌在下首相陪。见他们回来,忙都上来问询,两人便将见驾的过程说了。众人这才放心,复又欢喜起来。薛姨妈笑的合不拢嘴道:“从没有听说宫廷供奉还有这殊荣的,不过是些布料,就能得皇上赐宴。真真说出去人都不信,便连你姨妈姨爹,心里怕也要羡慕,你大姐姐是娘娘,他们可也没像你们夫妻俩这么风光。”
薛蟠笑道:“风光的还在后面呢,若这一次万国朝贺,五彩缎子真能大放异彩,皇上说还要给我升一级官,到时候咱们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人家,不说别的好处,就连妹子的亲事,也是大有裨益的……”一边说着,眼睛不自觉的就扫了一眼季明伦,见他先是一愣,接着便对自己微笑,宝钗则是站起身来,咬牙道:“哥哥怕是御酒喝多了,什么话都往外胡沁,嫂子也不管管他。”说着便和宝琴金桂一起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