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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
饶是脑子里转几个转的凤轻歌,也不懂容谨逸的话,想到自己的那个亲表妹,凤轻歌就一阵扼腕,倒不是说感情有多麽的好,而是这件事一定会影响到善亲王府。
“表妹好自为之。”凤轻歌说完,追着容谨逸而去,当初他就是容谨逸的陪读,所以自然与他交好,前世容谨逸能够稳妥的坐稳那个位置,其中便有凤轻歌的倒戈。
而傅洛兮却明白他的意思,嗤笑一声,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倒是莫锦临心中大喜,她这是接受自己了?
清眸明亮的看着自己,饶是谁都有些受不了,傅洛兮看向来源,“为什么是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莫锦临却理解通透,摇摇扇子,薄唇微扬,“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叫眼缘,我就觉得你合眼缘。”
“第一次听说。”轻笑一声,傅洛兮倒是没有过多追问,大概这就是当初她在古册山看到的蝴蝶效应吧,自己的重生,会改变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和事情的发展。
譬如说前世莫锦临并未在这个时候到帝都,而是在再三年后的纳贡之日才参加。
还有荣亲王,若说这个世界上她最亏欠的人是谁,那么便是如今这鼎鼎大名的荣亲王,可是前世荣亲王却未曾如同今世这般惊华潋绝,甚至有一刻,她都怀疑这个荣亲王是不是真的。
难道说前世被她斩于殿下的是假的。
可是……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的熟悉。
傅洛兮越想越觉得骇人。
看傅洛兮的表情变化的格外诡异,莫锦临合起扇子在她面前一晃,“小丫头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先走了。”傅洛兮挥挥手,难得的不客气的说道。
对这种态度相当满意的莫锦临点点头,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要不要我帮你解除跟庸王的婚约?”
“你怎么帮?”
“以身相助如何。”莫锦临话语中的调侃意味甚浓,不过傅洛兮却明白,若是她点头,他定然会真的帮自己。
可是傅洛兮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她知道,若是真的将莫锦临牵连下去,这个小小的婚约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了,搞不好还会牵扯到玉青王府。甚至几大藩王,这个责任她可担待不起。
被毫不犹豫的拒绝,莫锦临也有一些惊讶,倒不是说他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傅洛兮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不能理解,就算他初来乍到,也明白,这婚约定是难解。
傅洛兮看着莫锦临露出的担心之色,心中微暖,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旁观者的温暖,“无妨,我自心中有数。”
“好,若是要帮忙尽管找我,未来的很长时间,我似乎都能待在这里。”莫锦临扬起一个耀眼的笑容。
生存在这样的家族中,莫锦临还能有如此笑容和心性,不得不说,玉青王妃果然很会教养孩子。
两人分开之后,傅洛兮想着,应该不会再倒霉的碰上熟人了,但是心中却想要碰到那个举世无双,冠盖天下的男子,不知是何原因,大概是初来那一日山谷中他那一番话,让她思绪纷乱。
傅洛兮一边走,平静的心绪难得的起了波澜,似乎自从遇到了秦归澜之后,她便变得有些不像是自己,也是,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现在的傅洛兮,是重生后的傅洛兮,谁都不能阻挡她的路。
眼神果决,没了一丝犹豫,缓步慢行走进自己的小院,却未曾看到院前层层梨花树下遮挡的轮椅,依旧轮椅上清隽男子清幽的眼神。
午时过后,车队陆续启程,站在千佛寺门口的傅洛兮看着前方的车队,嗤笑一声,还真的有人做这种事情,果然还未长大这报复手段太过稚嫩。
自然,明显的不是出自于她的两位姐姐之手,那么除了她们还有谁呢。
还是说,自己无意中又得罪人了……
因着老夫人年事已高,所以早就趁着天色尚好的时候出发了,谁又能想到傅洛兮的马车会突然消失呢,而傅挽茉和傅芸灿自是不会等她,巴不得看她出丑,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呢。
傅洛兮站在千佛寺门前的高台之上,单薄的身子似乎有些摇摇欲坠,却自有一番傲骨,其实她心中想的却是回帝都该当如何,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无法回去。
木兰本来很着急,但是看自家小姐完全没有任何着急之意的样子,也跟着安静下来,小姐总不会坑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便抱着行礼,站在傅洛兮身后等待。
果然,一辆马车忽然在傅洛兮面前停住,傅洛兮垂眸看着台下,不做声响,却清晰地听到清脆悦耳的女声,如泉水叮咚,虽然没有傅挽茉那般珍珠落玉盘的惊艳,倒也舒爽,“傅九小姐的马车坏了吗?”
眼眸一眯,傅洛兮看着今世陌生,前世却熟悉的女子,心中冷笑,若非前世她成了容谨逸的侧妃,她还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纯净的女孩会跟傅挽茉那种恶毒的女人合作逼死自己。
掩下眼中的厌恶,傅洛兮好看的唇瓣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对啊,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把马车给弄坏了。”
没问她是谁,似乎毫不感兴趣,傅洛兮浑不在意的样子,让秦湘心思越发的阴沉,唇角笑意不变,“那不知秦湘有幸……”
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道肆意张扬的声音不客气的打断她,“小洛儿不如来本座这里,本座的驾撵平稳又宽阔。”
本来不满的秦湘,听到有人打断之后,脸色虽未变但是眼底冷光却几欲喷薄,手搭在车帘上,脑袋一转,便看到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傅洛兮眸色浅淡,看向来人,声音如同她此时的脸色一般,舒冷清离,“不敢劳驾九千岁。”
“也是,本座的驾撵怎么能让你这种小丫头染指呢。”夜墨华懒洋洋的躺在里面的软榻上,前方是厚厚的一层云蚕锦纱,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太监将锦纱撩开,傅洛兮胎膜的时候便看到美人侧卧图,不过美人就是有点毒舌罢了。
不妨碍欣赏,若是以前可能傅洛兮没有什么心情,但是夜墨华这次的话倒是让她格外有兴趣,因为听他的话,似乎很讨厌面前的这个女子,这纯净的如同夏日清晨第一滴露水一样的女子,也就夜墨华能够如此不假辞色了吧。
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小六子,前面挡住本座的那辆马车是谁的,好大的胆子。”
明明看清了前方马车上明显的右相府的标志,偏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看就是故意找茬。
高台之上的傅洛兮看了一个分明,不过夜墨华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放过自己,眼眸一眯,却在他后面看到了一辆低调的马车,没有成群的佣人,只有一个马夫,在这里倒是颇为显眼。
不容她多想,女子的声音就打破了一瞬间的寂静,“拜见九千岁,小女秦湘,惊扰了九千岁,还望恕罪。”
“恕罪?呵,本座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夜墨华把玩着纤长的手指,比女子还要精致的十指让人移不开眼睛,不过傅洛兮的眼睛却只是停滞了片刻便移开,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样子,夜墨华是看右相不顺眼,也是,他跟谁都不对盘,除了……
秦湘没想到夜墨华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却不敢吭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还不能与夜墨华对抗,而且她虽然身处闺阁,却也听说过这个大太监的残暴。
后面的马车越来越近,夜墨华余光瞥了一眼,忽然看向傅洛兮,殷红的唇瓣微翘,“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上来,一个是让后面的那辆小破马车收留你。”
小破马车吗……傅洛兮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那一寸十金的金丝紫檀打造的马车是小破马车,他还真的会睁眼说瞎话,自然,她并将吐槽说出口,若是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么现在早就成了一抷黄土。
又看看夜墨华飘着锦纱的驾撵,再看看后面的马车,要她选择的话,当然是后面的,她可不想被人当成跟夜墨华是同流合污之人。
天下谁不知道,这第一恶人除了夜墨华再无他人。若是再被傅家人知道了,自己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
想到这里,傅洛兮果断摇头,“不敢。”
越发觉得不敢二字特别的好用,什么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用‘不敢’来拒绝。
“你有什么不敢的,本座看你敢的很!”夜墨华说完,狭长的凤眸瞥了一眼还站在面前的秦湘,“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挡了本座的路,还是你想去本座的司礼监参观参观。”
“小女告退。”秦湘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听到司礼监这个如雷贯耳的地方,立刻灰头土脸的走了。
这没得罪他的都如此毫不留情,可见若是真的得罪了这人,定然是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自然,傅洛兮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只是垂眸看着地面,夜墨华也不催促,就那么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等着。
直到后面的马车赶了上来,看着熟悉的‘马夫’,傅洛兮心中了然,果然是他。
青臣上前一步,恭敬地在傅洛兮面前抱拳,“九小姐,我家王爷有请。”
傅洛兮抬眸,远远地看到那人清瘦却修长的手仿若慢动作一般撩开车帘,露出那张带着面具的容颜,即便是隔着一层面具,傅洛兮却依旧能够想到,那人此时的表情定然是淡然若水,轻轻飘飘的如同天边的一抹云。
见到他为数不多的次数,但是却并未发现他有意掩盖容貌,那百姓中传闻的鬼面战神,应该并非这张面具吧。
薄薄的银质面具,雕刻成精致的形状,戴在脸上就像是长上了一样,毫无违和感。
就看着他对着自己招招手,隔着面具,就连他清风疏月的嗓音都染了几分金属的质感,“过来。”
心中虽然也不想与他有什么交往,但是只要是一想到前世对他的作为,便一阵愧疚,悔意,抿抿唇瓣,越过夜墨华的驾撵走了过去。
木兰也跟在傅洛兮的身后向秦归澜的马车走去。
而夜墨华看着傅洛兮的身影,眼神晦涩不明,脸色稍霁,靡丽的嗓音传至前方太监耳边,“走吧,小洛儿选了那黑心鬼呢。”
听到自家督主如此形容荣亲王,抬轿的小太监身子一抖,夜墨华身姿一晃,眸子半眯,“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太监,带回去好好教育,别出来丢人现眼。”
“是。”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将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拎起来,转身消失不见,而后小太监的位置被旁边的太监代替。
“督主息怒,奴才一定严加看管。”夜墨华身边跟着的老太监双公公连忙表忠心,身边人谁不知道自家督主与荣亲王关系不一般,这个小太监真是太不懂事了,心中暗自懊恼。
“小二子,本座看起来很可怕吗?”夜墨华摸摸下巴,视线却沿着轿撵顶端的夜明珠。
被自家督主哀怨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的双公公面上淡定自若,“那些个小杂碎,自然不懂督主的风华绝代。”
“还是小二子甚得本座之心。”夜墨华满意的点头。
傅洛兮脚步不快,隐约能够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心思咋凉,她能说自己很庆幸没有被夜墨华丢出去吗。
走到马车前,傅洛兮有些犹豫,却看到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抬眸看着撩起帘子的车厢,傅洛兮眼眸睁大,“见过荣亲王。”
“上来。”秦归澜手臂不动,似乎她不上来他就一直如此一样。
“这不太好吧,传说荣亲王不喜别人靠近,这马车也未曾被外人进入……”傅洛兮踌躇的样子,让秦归澜唇瓣微翘,带着戏谑的声音传到傅洛兮的耳边,“传说不可信不是吗,就像你一样。”
这话……一语双关,所以他的意思就是他也与传闻不同,若是再拒绝那便成了矫情,再者,她现在的这副身子,不过是还未及笄的孩子罢了。
并未扶着秦归澜的手上去,因为她可没有忽视来自四面八方的嫉恨的眸光,这个时间正是离开的时候,那些人说到看不惯的话,还真的是如此,凭什么清贵绝艳的荣亲王会对她这一小小庶女另眼相看。
倒不是她自恋,而是荣亲王的所作所为,都昭示着。
没有让人扶,自顾自的跑上去,在秦归澜对面坐好,从外面看虽然这辆马车的不大,但是进入之后,才发现其实里面别有洞天,有钱果然是任性。
最里面是一张舒适的软榻,上面铺着雪色的狐裘,没有丝毫的缝隙,就像是一整块雪狐的皮一般,比起她无意中在夜墨华轿撵上看到的软榻还要精美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