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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铎平代笔,祝志才文仪玮见证。”
“有劳三位兄长了。”
唐泉挣扎着,在写好的纸上郑重其事的签下自己名字,细细合拢,交到徐铎平手上,道:“此后一切有赖诸兄,望珍重,若有憾……请代替小弟侍奉恩师,务必完成弟之心愿。”
徐,祝,文三人绷着脸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们全身都在出冷汗,却很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四弟说得对,今日是恩师和殿下在阎王爷手里夺命,不管结果如何,此大恩大德,虽粉身碎骨也难报也。
…
手术室内,大白天,墙面四周却有八个巨大透亮的大灯笼照明,顶上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另派有一人提着小灯笼,这时代没有无影灯,裴卿也只能靠着这种笨方法来营造无影的效果了。
提着灯笼的小太监心里素质最不好,战战兢兢的站一边。
另有四人做助手,负责打杂,主要就是给裴卿和楚云慈擦汗,递各种刀具止血钳止血棉,另还要防止病人忍不了疼痛突然的挣扎。
虽然麻醉剂在猪身上用过了有效果,楚云慈还专门找了个奴才试了试,喝了这麻醉药剂在他手臂上划了几刀也没感觉。但裴卿知道,有的人天生对麻醉不敏感,所以要做到万无一失,得有人看着。
最后一遍,所有器皿检查消毒过,裴卿静心等着助手把人抬上手术台。
“把他衣服脱了。”他平静吩咐道。
几个小太监有条不紊的脱掉唐泉上衣。
“裤子也拉下去。”裴卿毫无感情的继续说道。这是正常之事,手上台上没有男女性别之分,更何况哥儿在他眼中其实就是男人,除了额头一个红痣外观上和男人没区别。
裤子不脱,小腹挨着下面,不是碍事吗?
小六子吓一跳,脱衣服是正常的,腹部开刀脱了衣服就是了,这会儿裤子也脱,这……这当着殿下的面,这裴公子也太胆大了。
然而他回头一看楚云慈,却没有任何反应,楚云慈面色如常,理所当然的样子,并不觉得裴卿说的有任何不妥,当然小六子不知道的是,裴卿早就给楚云慈普及过这些知识了。
而唐泉也是尴尬羞怯无比,他这辈子都没有在谁面前光过,当然,婴儿时期不算,这会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肯定不好意思,但尴尬归尴尬,他配合着该抬腿就抬腿,很快就一。丝。不。挂了。
喝了麻醉剂,小六子拿着酒精,开始细致又小心的替他全身擦拭消毒,这是殿下的手术,他无比认真,一丝不苟全心全意的执行。
几个助手拿出一根消过毒的绳子,把唐泉捆绑固定住。麻醉药的效果慢慢出来了,唐泉只觉得浑身凉凉的,他一动不动,任由人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心里却想了很多很多,他留下那封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其实做了万全的心里准备,这会儿说不得很快就要死去了。
然而在神思飘渺之即,却是听到恩师那温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唐泉,若是疼,你要勇敢的忍耐住,千万别动;不要怕,为师跟你保证,一定治好你,相信为师,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恩师……恩师就是那一抹绝望中的希望之光,恩师无所不能,恩师说可以治好自己,就一定会治好自己。恩师,恩师……
——
……
楚云慈深深呼了口气,他一直很淡然,此刻,再次呼吸下也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做好这一场手术。
裴卿说过,这里面他的作用最重要,刀要稳,不可有任何情绪,是的,他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
裴卿开了透视,准确的找到盲肠位置,他轻轻用指腹在肚腹上丈量了个位置,朝楚云慈看去。
楚云慈点了点头,默契的把刀轻放上去,他朝裴卿回望,不需要言语,两人极为默契,从对方鼓励的眼神中他确认位置完全没有问题。
那一刻,楚云慈觉得自己有超然脱世之感,周围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眼前躺着的病人,他的手稳如泰山,无丝毫颤抖,随着手臂肌肉的轻微抖动,一刀划了下去,就在唐泉的身上割开个口子。
这位十八岁的少年显示出他惊人的无与伦比的心理素质!
没有观众,大家都全身心的投入自己本职工作;但若是有人观看,定会被这个少年所惊艳!
裴卿敏锐的感觉唐泉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这是……痛了?
是的,开刀啊,这古代配置的麻醉剂,效果绝不可能和现代的比,普通人若是感觉到肚子上开了一刀,那也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算不痛也害怕啊,更别说他也不知唐泉到底是痛还是怕。
他轻声安慰道:“唐泉,不要紧张,请相信殿下。”说完又福至心灵的加了一句:“为师也在这里,相信为师。”
这一句话果然,身体似乎没有那么颤抖了。
楚云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道周围的声音,他已经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他右手持刀,左手伸出来。
助手立刻递上钳子。
钳子是撑开刀口的,好能清晰完整的看见盲肠的位置。
他观察完毕,手起刀落,出神入化的轻轻一割,那坏掉的盲肠就脱离唐泉的身体。
裴卿立刻上前,轮到他了,时间要快,不然大出血没法输血这时代是必死无疑的。
有赖小慈刀工极赞,出血并不多,裴卿快速的一层层缝合,很快就完成了这个后来在大楚史上惊天动地的传说。
27。内奸()
若论刀工,楚云慈极是出神入化,裴卿敢说,若由自己来主刀,他没有信心比小慈做的好,不是心理素质,而力道技巧手感,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成就。
救治唐泉,未来,对大楚来说这是一个奇迹;但小慈本人,却是裴卿的奇迹,少年是他的珍宝,那自信的模样,那拿着刀就唯我独尊的气势,那尊贵无比若救世主一般的错觉;
更甚,全心全意信赖裴卿的态度,少年之所以做的这么好,也许是因为他从不怀疑裴卿的每一个理论,他总是用自己的行动去证实裴卿那天马行空的想象。
当然,这个证实,不仅仅是指今日手术,还有未来无数的理论和构思,不论在大楚人眼里多么荒诞无比的无稽之谈,楚云慈,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裴卿这一边。
这样的少年,好傻啊;
这样的少年,多单纯;
这样的少年,多难得!
这就是爱情完美的样子。
缝合完毕,也不知道是麻醉效果后劲,还是什么,总之唐泉躺着一动不动,裴卿扫了一眼对方胸口,还有轻微的呼吸欺负,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楚云慈却皱眉,把手指头放到唐泉鼻子下去试探呼吸,唔,还有气,好了好了,本宫放心了。
一场完美的手术,用时不到半柱香。
裴卿叮嘱几个助手好生照顾,时刻注意情况,随时禀告之后,和楚云慈一起出了手术室。
别看时间不长,但精神高度集中后遗症出来了,他觉得有点累。
明显小慈也累了。
此前研究死囚身体就花费两个时辰了,还未来得及休息又给唐泉做手术,不累才怪。
门外徐,祝,文三人均是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焦灼的等着,读书人的斯文似乎也不管用了,尤其是徐铎平,不断的走来走去,更是晃得人眼花。
一看裴卿和楚云慈走了出来,冲上前去,似又反应过来,匆匆行礼道:“恩师,情况如何?”
还不待裴卿回答,楚云慈抢在前头,道:“已经割掉了。”
割掉了?这是什么回答?他想要问的是可不可以活下来,是否成功,但他不敢继续多问,只红着眼睛盯着,盼着殿下能多说几句。
少年的脸颊染着一层浅浅的桃红,大概是刚才热的,他缓缓地看了看徐,祝,文三人的后面,那里有几个奴才候着,准备是随时听候差遣,也不知视线落在哪一点,道:“腐肠割掉,出血极少,剩下的事,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夜,若能熬过,便活了。”
恩,裴卿说术后12个时辰还活着,那就无忧,那就是过了今夜。
茫然,徐铎平焦急道:“请恩师和殿下允许学生入内照顾四弟。”他不放心,他想要 进去可守着,一定要 让四弟熬过今晚。
楚云慈拒道:“任何人不得进去。”
……
呃。
裴卿笑了笑,解释道:“这个时候进入不妥当,若是受风受寒受热或让患者情绪变化都极有可能导致刀口恶化。”
没有办法继续强调过人身上带着细菌,这徐铎平心急他理解,只是却是无知,说起来,这三门生,就这家伙脾气最那个,一遇到唐泉的事儿就跟平时的作风不一样,其他两人也担忧,但人家明显稳重多了,也许,这里有什么不得的故事呢。
听恩师这样说,三人虽然着急,但没办法,乖乖行了礼,退到一边儿了。
楚云慈昂着头,阳光打在少年脸上,肌肤上渲染着圣洁的光辉,很纯净,他开口道:“你可以向父皇禀告了,记住,要如实汇报,少一个字多一个字本宫打死你。”
“啊……”
莫名其妙啊。
众人不知道楚云慈在说什么,然而在后排的奴才中,却有一人吓尿了。
他战战兢兢的把头磕在地上砰砰响:“是……是,是陛下吩咐,奴婢万万不敢胡乱说话,奴婢从来不乱嚼舌头,求殿下饶命啊。”
他倒霉啊,被陛下派来监视裴公子这里,要求每日要把情况汇报上去,他已经很小心了,只传字条,每晚上自会有人来取,哪知道还是被殿下给拆穿了。
他小命不保,战战兢兢的想着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利裴公子和殿下之事,他都如何汇报的啊。
“本宫知道你每日汇报的内容,要不然,你以为你个狗奴才的脑袋现在还能长在你脖子上?”
“是,是,谢殿下,谢殿下。”
“滚吧。”少年从嘴巴里不轻不重吐出两个字,那奴才吓连滚带爬的退下去了。
裴卿一瞬间有些懵,自己家里居然被监视了……呃,他回想下,自己有没有和楚云慈做过什么不和谐的亲密,拉拉手算不算,哎,天,这谈个恋爱还被人家父母监视,好奇怪……
待到那个奴才走远了,少年回过头来,转瞬间换了一副面容。
飞扬的眉,微笑的眼,挺直的鼻,善意的唇,让人望之忘忧,无法想象这就是刚才那个冷冷的少年;
他期待的看着裴卿,两只眼睛弯曲起来,像一个可爱的猫儿一般邀宠:“裴卿,是不是手术成功了,本宫今日是不是做的很好?”
裴卿手有些痒,他想要摸摸少年的头,但刚做完手术不合适,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一脸宠溺:“大概是的,只要不出意外没有问题,小慈,你很棒。”
少年得到肯定,满足至极,转头对徐,祝,文三人灿烂道:“喏,听见了吧,你们的恩师都说大概成了,你们放心了吧,莫要担心,本宫觉得问题不大,好好回去休息吧,多看书,剩下的时间要一心一意的准备科考,若本次还不能夺得举人,你们就不配做裴卿的门生。”
刚才那奴才在的时候,他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他早就知道父皇派了个面生的奴才过来,每晚偷偷的传消息,只是父皇不找他,想来也不是说他和裴卿的坏话,他光明正大,要监使就监使,只不过今日,没过12时辰,他不想就说成功,让那个奴才去汇报。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所以才在徐泽平问起时候抢着回答。
哼,他就不信了,若此事成功,父皇还会觉得裴卿不好吗?说不准,他的10篇文章也可以不用背了呢。
本宫的驸马就是神人一般,他说成的事一定能成,若在此前,谁能想到这人割了肚子还不立刻死掉。
那么,裴卿说要给 父皇三个举人,这个时候,当然是赶徐,祝,文三人去学习了。
一看他们那么笨,唯一一个聪明的,躺在手术室里,笨鸟先飞,快去看书吧,勿要耽误驸马大事。
……
御书房内,此时此刻,文治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字条。
什么意思?今日做手术?这么快?
这段时间皇儿整日在那什么猪身上割腰子,他觉得不雅,堂堂皇儿自降身份,竟然去做如此肮脏之活儿,几次想要去把楚云慈找回来,教训一顿。
但,次次都被君后给挡住了。
并且,皇儿还去大理寺取走一具尸体,虽说是无人认领的尸体,但那……
胡闹 !简直太胆大妄为,朕生气要教训皇儿,但君后又把他挡住了。
本以为还会闹腾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做了那什么手术。
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