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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连攻了三四次都被一一挡下,便有些沉不住气,乱了章法。秦霜趁此突入,一拳直击向其面门,拳风逼得他闭起了眼睛,但拳头却迟迟不曾落下。
那人见疼痛未至,睁开眼,感激道:“多谢手下留情。”
秦霜点头不语,听着底下有人评论说“霜少爷宅心仁厚”,只在心里苦笑。不想伤人是一部分,主要还是不愿意暴露了自己寒性真气微弱的事实。
赢了一场,心里有了些底气,再对战时便更加沉稳,先是一直防守,用轻功周旋,等窥到了对方的破绽再出手。攻击时则力求一击必中,或抵住脖颈,或按在左胸,让对方无路可退,从而不会判断是自己内功不足,还以为是自己点到为止。
只是这般极耗力气,一连打了几场身上便湿漉漉的,出了不少的汗,可是底下跃跃欲试的人还不少。
抽空往两边一看,步惊云那边果然已经无人再上,正凝视着自己,微微皱眉。秦霜擦擦额头的汗,脸上带上点笑容,以示自己无妨。再转眼看到右侧神风堂的擂台上……咦,怎么在战的不是聂风?
转眼往人群中一扫,只见聂风就在近处,长身玉立,岿然不动,而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竟是望向自己这边的。
秦霜心下一动,莫非他是要到自己这个擂台上来?
夏日微风习习,扬起聂风如丝如瀑的长发,看来俊美而清凉,只见他面色平和,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
想到他十天前对自己说的“怎知就不会在望霜楼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心里陡然通透,原来他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若是自己输了,他就替自己去争这个天霜堂堂主!为了夺下望霜楼,他竟是打算舍了他的风阁来帮自己!
正在思虑着如何向他表示心意已领,但不要这么做,陡然眼前一花,台上已经站了一个人,身形高大,暗紫长袍,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
秦霜瞠目结舌:“师,师父?”
雄霸竟然亲自站到了擂台上!他的到来,比起聂风来更加不可思议!
只见雄霸微微偏转身来,沉声问道:“你与那聂风约好的?”
秦霜一愣,随即想到方才二人对视良久,定是被他发觉了,忙道:“不是,师父。我和风师弟之间有些误会,并非有意坏了规矩。”
雄霸向台下扫了一眼,冷笑一声:“他倒是有心。”
二人站在台上,语声都不高,加上底下因为震惊雄霸此举都在窃窃私语,三分校场上数千人,叠加起来声音也犹如波涛汹涌,所以无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直到雄霸一抬手,才一下子静谧无声。
只听他朗声道:“秦霜是本座所收的第一名入室弟子,本座器重他机敏,也信任他温厚,只是他的性子有时未免过于优柔,就连方才打擂,也是束手束脚,不能拿出奋发扬厉的样子来。他的武功既是本座亲自所授,那么今日也让本座亲自教他发挥出来,也让你们借机开开眼界,看看他真正的实力!”
话音刚落,底下再度呼喊震天,情绪沸腾!
秦霜却是大惊失色:“师父……”这是要我发挥什么?自己的天霜拳究竟有几斤几两,十天前雄霸就已经考校过了,一清二楚。
雄霸看着他道:“那为师便用风神腿与霜儿一试,如何?”
秦霜急切:“徒儿怎么敢和师父动手……”
却见雄霸上前一步,走到自己面前,低笑一声道:“霜儿放心。”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不是第一次,秦霜陡然怔住,雄霸的意思……是要二人配合着演一场动作戏,在众人面前暗度陈仓?
还未回神,雄霸已然消失,身形一展,便化为了漫天虚影。
秦霜当下也只得镇定下来,屏息以待。
只听脑后一个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暴雨狂风”,便知雄霸的用意确实如自己所料了,他是在提醒自己接下来的招式,好让自己提前预备。
秦霜虽然内力有亏,但对招式知晓得极为纯熟,若只是单纯的见招拆招,在天下会绝不落下乘。
一听“暴雨狂风”,便知是风神腿的第三式,发动之时,腿点如暴雨,腿势如狂风,故有此名。当下就拧转身形,对之以天霜拳第二式“霜寒抱月”,双手交叉于胸前格挡,手臂上霜气弥漫。
在底下人看来,雄霸是想要袭击秦霜的背后,却被他觑破,故而秦霜能瞬间做出反应,集内力于手臂,挡下本该袭击他胸口的腿,但事实上却是雄霸以丝毫不差的角度和轻盈的力量踏在秦霜的手臂上。
一招过后,另换一招,秦霜还来不及喘息,又听到一声“风卷楼残”,明了是风神腿的第四式,用急速旋转的身形将敌人困住,然后如龙卷风般将之吸上天空。一般人碰上此招,便会下意识地往暂时平静的中心靠,故会被困住,等到龙卷风逐渐缩小,便无处可逃。
于是秦霜先以一式“霜结中霄”,将寒气化雾,隐藏了身形,然后反其道而行之,直向雄霸旋转的身影撞去,远离了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又逃过了一劫。
这看起来又是千钧一发。台下人看得目不转睛,既惊叹于雄霸的威势,也对秦霜的随机应变佩服不已。数千人的三分校场,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秦霜这边应对了两招,便自觉有些内力不继,只听到雄霸的声音近在耳边:“霜儿当真只攻不守?”他施展了风神腿的功夫,脚下极快,飘忽不定,这一下竟是挨得极近,气流灌入耳中,麻麻痒痒的感觉。
秦霜尚未回答,便看到漫天暗紫的虚影都归于一处,雄霸高大的身形已是实体,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而下一刻,他就向秦霜的方向直冲过来,蓄势紧握的右拳上,笼罩的是森森白霜!而他眼中的目光比寒气更为逼人!
这不再是风神腿,而是天霜拳!
而且是那一式最强的孤注一掷的“傲雪凌霜”!
距离太近,猝不及防,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以同样的一式同样的内力,以攻为守。秦霜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奋力地催发丹田。
雄霸周身凛然的气势逼得人睁不开眼睛。扑面而来的冰冷更是将以前的记忆催醒,曾经有两次,都以为自己会在“傲雪凌霜”下必死无疑。而这一次,也只能咬牙挺身而上了!
然而在即将相接的那一刻秦霜因为震惊和恐惧睁大了眼睛!
清晰得感觉到,本就所剩无几的寒性真气竟然在运行到右拳的过程中,全都消融在了血液里!
这时已经没有退路!硬碰硬的右臂必废无疑!
全身的血液都因为强烈的情绪而沸腾!
当一股滚烫的感觉贯通手臂的时候,几乎以为那就是粉碎性骨折的痛觉。
被内力鼓起的衣袂渐渐垂落。
秦霜喘息着睁开了眼睛。
自己的右拳还和雄霸的相抵,动了动,竟是完好的。唯一的不便就是手臂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白霜,一直攀到了手肘的位置。
迷惑地来回看了看,雄霸的右臂也是和自己一般的情况。
只见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抬起来,朗声大笑道:“霜儿这一击出了全力,倒和为师的功力不相上下了。”
这话是对着秦霜说的,却如金石之声震荡全场。台下众人亲眼所见,又听雄霸自己这么说,一下子聚焦在秦霜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惊异和敬佩。之前挑战过他的那些人咋舌之余,暗叹自己命大,而那些本来想要上擂台的也纷纷作鸟兽散了,再不兴争夺位置的念头。
这也就是雄霸下场的目的所在了,秦霜想。但围观群众不知情,而他身为局内人怎么可能不晓得,莫说现在,自己就是再练上个三年五载也不可能和雄霸不相上下。
观众中站着曾经被秦霜在章乙手下救过的那些弟子,本是他的粉丝,此刻最是高兴,纷纷欢呼起来:“大师兄神武!大师兄神奇!”
雄霸斜睨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唤他什么?”
那些少年先是一呆,随即用更大的声音喊了出来:“霜堂主!”他们一喊,更多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热力十足。
这样便算是一锤定音了。
雄霸看着秦霜道:“霜儿这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秦霜听着,忙冲他跪下,恭敬道:“徒儿所有,皆为师父所赐。”他这话在别人耳里听来是表忠心的,但其实也是事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只见雄霸微微弯腰,用两个人方能听到的声音道:“霜儿知道就好,你得不到的,为师也可以给你。”
秦霜“嗯”了一声,却听他又道:“又何需外人帮忙?”一时间哭笑不得。
而这个外人见大局已定,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
聂风刚刚跃上角逐神风堂堂主的擂台,原本站在上面的人汗便下来了,冲他拱拱手道:“还望脚下留情。”
聂风摇头含笑道:“比试而已,踹人有违礼数。”
秦霜一愣,聂风练的是风神腿,不用脚攻击用什么。正想着,见到他自腰间摸出了一样东西,才明白过来,这是颜盈留给他的扇子,他随身携带,便也用来做武器了。
聂风言出必行,后面的每一场都只是使用扇子,点到为止。他的战术和秦霜相似,不主动攻击,先是周旋一阵,等觑准了对方的破绽,一击必胜。二人的唯一不同就在于秦霜使用轻功是为了防守躲避,而聂风用了风神腿……则达到了隐身的目的……
在这种别人打不到他的实力悬殊之下,他在擂台上屹立不倒则是毫无悬念的了。
最后三人并肩立于观武台下,接受了雄霸的任命。
这一个天霜堂堂主,兜兜转转,终究还是由自己这个大师兄来担当了。加上风云胜出,对雄霸而言也都是意料中事,所以看他的神情平静,倒像是有些意味索然。
与众人目送着他在文丑丑的随侍下离去,秦霜注意到雄霸右边袖子袖口的颜色稍深,当时白霜化后渗上的水渍。心道是了,就对战时自己内力临时断闸的情况,他能够及时地撤回原本汹涌的力道,既做出表面功夫,又让自己毫发无伤,这必然耗费了他不少心神。
天下第一楼。
雄霸撩上自己的袍袖,右臂果真是湿淋淋的,然而水流爬过的肌肤上却是狰狞的烧灼痕迹。
文丑丑一见大惊失色:“帮主……这是……”
雄霸沉吟道:“看来就连天霜拳也压制不住了。”回忆起那一瞬间,自己的内力被迅速地消解,若不是及时地续上,今天只怕不好收场。
文丑丑看着雄霸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惊惶神色:“莫非霜少爷的力量竟还胜过夫人?”
他正要上前准备包扎,却听雄霸挥挥手道:“小伤而已,你还是下去多配些雪霜丸吧。”
文丑丑应了声“是”,躬身告退,在退到议事厅门口的时候抬起眼,只见雄霸审视着自己的右手,若有所思,然后陡然握拳。因为过于用力使得伤口绽开,坠落在青石上的水滴上泛上了一丝血红。
而他脸上,已是势在必得的神色。
竞选出堂主的当晚,天下会上下同贺,三分校场上摆了几百张圆桌,供人宴饮狂欢。场上热闹非凡,吆喝声、大笑声、酒碗碰撞声响成一片,喝醉了的当场手舞足蹈,兴致高的还相互比划起来,招来围观者的喝彩与笑骂。
秦霜举目去寻步惊云,没走出几步,已被几波人围住,硬是敬了不少酒。耳听着不远处一群人高声呐喊着要找“霜堂主”,声音越来越近,忙跃上了边上的一棵苍天古木躲避。谁知那茂密的树荫中本就藏了一人,他贸然地钻进去,便撞到了那人怀里。
49
秦霜抓住树枝坐好;对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青年惊讶道:“风师弟怎么也在这?”聂风指指下面道:“与霜师兄一样。”
那还真是巧了,聂风为了躲避那些热情过头的景仰者来灌酒,正好也藏身到了这里。
待那些推搡着的人群过去了;秦霜道:“我倒是很应该敬风师弟一杯;向你表示谢意的。你今日站在下面;是想要为我争望霜楼的吧?”
聂风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这么想想,后来也没能帮上什么;霜师兄何必记挂?”
秦霜道:“结果如何不重要;我要谢的就是风师弟的这份心意。”
聂风笑道:“霜师兄既是谢我的心意;那也用心意敬我就好。”说着食指曲起;与拇指形成一个圈,权作酒杯,伸向秦霜,一个醉意朦胧的青年,这样更分外地显出一些孩子气来。
秦霜也笑着照做,二人指节相击,干了一杯,各自昂首,品尝着月光清风。四目相对,又是会心一笑。
聂风唇齿间透出浓郁的酒香,想来是上树之前已被灌了不少,他虽样样出色,但在这方面终究及不上在职场呆过一阵子的秦霜,所以醉得也要厉害得多。
秦霜听他说想闭一会眼睛,还想提醒他别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