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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沙河帮的帮主急急地指着那峭壁上的一处道:“爬到那里,就能出去了。”
秦霜眯起眼,果然看到峭壁上有一处透着些微弱的光芒,想来是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只要去到那里,就能重见天日了。
独孤鸣急冲冲地跑到原本保存无双剑的石室,猛然停下了脚步。
独孤一方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胸前一个血窟窿。
震惊、悲伤、愤怒,都随着泪光浮上眼眶……
石门外,他带的手下喊道:“少爷,还有人活着!”
独孤鸣冲出去,将那个被秦霜点了穴道的人拖起来解了哑穴,咬牙切齿道:“你亲眼看到了是不是?说!是谁干的?是谁害死了我阿爹?”
那人颤抖着嘴唇:“是,是秦霜!”
秦霜让那沙河帮的帮主率先上了石桥带路,自己抱着火猴走在他身后,隔开了他和风云,以防他骤然出手伤人。
地面时不时地摇一摇,秦霜等人都谨慎地挪动着。
突然听到怀中的火猴“吱吱”了两声,小手直往脚下虚空的地方指。秦霜顺着去看,只见那黑暗的尽头镶着一条金红色的细线。
什么东西?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那细线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宽,光芒也越来越耀眼。
“这是……”秦霜倒抽了一口凉气,“熔岩……”难怪这里的地面全都陷落了,原来是因为被熔岩渐渐侵蚀掉的缘故。
那熔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不多时就能看清楚那翻滚着的粘稠的波涛,偶尔冒出一个大泡泡。热气蒸腾着,宛如炼狱一般恐怖而炫目的景象。
那沙河帮的帮主看得脸色惨白,发一声喊,手脚并用地往前逃。
秦霜也是紧张,回头向风云道:“我们也得快些……”
话音未落就愣住了。
在他来的方向,站了一群人。
中间的那个,是独孤鸣。
只见他一挥手,做了个“格杀勿论”的手势,他身前的十几名死士相继踏上了石桥,展开轻功奔了过来。
秦霜顿时只剩下了一个字:“跑!”
前面不远处就是石桥的断裂点,约四五米宽。秦霜几下助跑,足下一点越过了。半空风急,用来扎马尾辫的天蚕丝发带松了,立即就被吹走了,落地时长发都披散了下来。
秦霜也没工夫理会,站定之后回头退了数步,等待着风云过来。
这时,他和远处的独孤鸣再一次视线交接。
他从没有看过独孤鸣这样的眼神。虽然他对着自己时常是气鼓鼓,凶巴巴的,然而没有一回像现在这样,死死地盯着,看得自己脚底发寒。
从他目光中射出的,是滔天的恨意。
秦霜心里一沉,他已经知道了。
这一次不是偶然的冤家路窄,他是专程来追赶自己的。所以这一次,他也不会再轻易地放过。
蹙起眉,来回地打量地形,盘算着形势。
那群死士来得很快,当风云都越过了那处断裂时他们已经过了一半的石桥。
与自己约五百米的石桥尽头,那个沙河帮的帮主正攀在峭壁上。出口那个洞窟离人所站的地面还有两百米左右。即使能侥幸过了石桥,在这段距离内也必然会被追上。以风云现在的状态,与一群不要命的人决一死战,完全没有活路……
三个人中,武功还能挡上一时半会的就只剩下自己,而且,独孤鸣不死不休来追杀的也只是自己……
秦霜握紧了天下剑的剑柄,侧过身子给风云让出了一条道,故作镇定道:“同志们,你们先撤,我来断后!”
话音刚落,就见步惊云用他少年时那种很古怪的眼神看过来。
秦霜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看自己了,一下子还有些心虚:“呃,我,我至少能掩护你们……”
步惊云只给出三个字评语:“你找死。”
然后再不看他,沉声道:“都躲开!”
秦霜大惊:“等等……你要做什么?”
只见步惊云站在离那处断裂十几米的地方,张开右掌,空气中的水蒸气都被吸引过来,在掌心逐渐地融会,显出水流的形状,像漩涡般旋转着。
“你疯了,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催发内力!”他想要扑过去阻拦,被聂风用身体挡下:“霜师兄,要想三个人都能走,只能孤注一掷了!我们听云师兄的!”
步惊云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将所有内力都聚于一处,双腿一分,一掌拍向了脚下的石桥!
这一掌有千钧之力,他整个右掌都陷入了桥面!
只听“喀拉”一声,一条裂缝从他的掌缘处陡然绽开,像蛇一样蜿蜒向前。
“喀拉喀拉喀拉”,很快出现了更多张大的裂缝,向四周延伸扩散,桥面上密密麻麻的,像布了一张蛛网。
秦霜焦急地冲着步惊云的背影喊:“快过来!不然你也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几个箭步上前,堪堪扶住了正要倒下的步惊云。
这家伙的双目紧闭,面如金纸,下巴上一片鲜血。
难怪他不动,原来早就失去了意识,强行使用所剩无几的内力使得他原本的内伤更遭重创。
“混蛋……”秦霜低低地骂了一声,“说我找死,你自己不也是……”拉过他的手臂揽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咬牙,将他背了起来。
说是背,其实步惊云身材高大,双脚还垂在地面上。不过饶是如此也够呛了,他的身体失去了自我支撑的力量,软软地瘫下来,那重量压得秦霜眼前一黑。
68
那群无双城的死士已经近在眼前;先到的几人一跃而起;越过了那处断裂。然而双脚还没有站稳,他们踏上的桥面就发出一声可怕的声响;瞬间分崩离析!
那几人还来不及发出呼救声,就直直地坠落下去;被翻卷的熔岩吞没,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后来的人见状;生生地定下了脚步,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回头望向独孤鸣。
独孤鸣身边还站着一个忠诚的老管家,虽然吓得不行,还是坚持着不肯先逃生;拽着独孤鸣的手哀告道:“求求少爷了;你还是走吧,老爷只有你一根独苗,要是再有个闪失,那真是……”
而秦霜这边也正是千钧一发!
如果还只是一般的摇一摇的状态,没过河就拆桥也不会如何,但就在秦霜艰难地背起步惊云的时候,一道熔岩突然翻卷而来,拍打在峭壁上,连带着桥面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
止于步惊云掌印的那些裂缝只是略微地顿了顿,然后飞快地向着他延伸而去!
幸而聂风眼尖,先喊了一声“霜师兄小心”,脚下踩空的瞬间,秦霜迅速地将天下剑插入石桥的断层,直没至柄。
他右手抓着剑柄挂着,在熔岩的热气上晃来晃去,都不敢低头往下看,只觉得自己是挣扎着不肯进火锅的食物。
独孤鸣一把甩开那老管家,咬牙道:“去,拿一副弓箭来。”老管家捶胸顿足:“少爷啊……”见独孤鸣脸色阴沉,根本不理会他,心知是劝不动了,只好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一条天蚕丝的发带在半空中兜兜转转,最后飘到了独孤鸣的脚下。
他低头看了一会,一脚重重地踏上去:“秦,霜。”
“霜师兄!”聂风正焦急地趴在断裂处,将自己的手递给秦霜。
秦霜咬牙:“你一个人拉不上两个,先救他!”说着左手发力,将步惊云向上托,够到了聂风。一人拉,一人推,火猴拽着聂风的裤腿也在“吱吱”地使力,终于将步惊云的大半个身体送到了石桥上。
秦霜仰头看着他终于落稳了重心,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羽箭破空而来,钉入了他右手的小臂。
疼痛来得要比理智快得多,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本能地松开了剑柄!
秦霜的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了下,可是已经晚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拉住他,没有任何力量阻拦的重力拖着他向炼狱坠落!
“风……”他都没来得及喊出声来……
此时聂风正拖动着步惊云的身体,想要将他挪到一个靠后的安全的位置,以免他拉秦霜上来时石桥支撑不住,再度崩裂。
他听到原本趴在断裂处的火猴突然发出了一声极为尖利刺耳的叫声。
等他回头时,火猴已经没有了影踪。
聂风本能地感到一阵恐惧,像是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猛然攫住了喉管。
他冲上前去往下看,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眼中凝固了。
秦霜不在那。
视野所及,哪里都没有他。
除非,他在那无边的熔岩之海中……如之前掉进去的人一样,尸骨无存……
“霜师兄……不,不可能的……泥菩萨不是说……霜师兄!霜师兄你在哪里?快,快出来啊……”低声的无措的喃喃最终化为一声悲痛至极的嘶吼,“秦霜!”
绝望的声音在地下重重地回荡,令人动容。
“秦霜……”独孤鸣从远望中收回了目光。
自己是亲眼看到他掉下去的。火猴也跟着跳了,那又如何?那个小小的东西又护不住一个成年人。
秦霜他,必死无疑。
无双城的死士得到了返回的命令,很快便又回到了独孤鸣的身边。他们奇怪地察觉到,这个新主人并没有因为替老城主报了大仇而快意而欣慰,看起来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了。沉重得像一座雕塑,而不像一个少年。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一人单膝跪下,大声请示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望主人示下!”那老管家也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跟着劝,老泪纵横。
“好,”独孤鸣闭上眼睛一点头,“我们这就走吧。”
他一挪脚,就露出了秦霜随身戴过的那条发带。
它贴在地上,依旧洁白而光鲜,不因一时的践踏就变得褶皱而肮脏。
独孤鸣低头看了一会,最终丢开了弓箭,将它捡了起来,紧紧地攥进了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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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是被生生痛醒的。
右手的小臂痛得无法忍耐,将他从无边的黑暗中扯了出来。
他头昏脑胀地想到,对了,是因为那里中了一箭的关系。
不过这也痛得太厉害了,而且那个在伤口上动来动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着温度,湿漉漉的……等等,那碰到皮肤的那几个尖利又坚硬的是……
牙齿?
秦霜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眼前所见彻底把他从迷迷糊糊中吓清醒了。
他看到了并排的两张脸,都与他挨得很近,几乎贴到鼻尖。
一张小小的毛茸茸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担忧地望着自己。是火猴。
而另一张则是……硕大无比,半张着嘴,露出一颗颗匕首般的尖牙,一时认不出来是什么巨型的野兽,倒更像是怪物。
秦霜愣了愣,立即把火猴拽了回来,藏在自己身后,然后色厉内荏地冲着那张脸大声吼道:“别吃我!你滚开!快滚!”
高分贝的声音回荡,震得他自己的耳朵都嗡嗡作响。那怪物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噌噌后退了好多步,转过了身去作势要离开。
秦霜倒没料到这么容易就摆脱了危险,还在发愣,却见火猴突然从身后跃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那怪物的尾巴。
那怪物轻轻甩了甩。那尾巴像狮子的,细细长长,顶端长了一团蓬松的毛,火猴就是抓着那团毛不肯放,一边“吱吱”地叫着,听着仿佛还挺理直气壮,像是与那怪物较劲。
最后那怪物妥协了一般地站住了。看了秦霜一眼,也不靠近,伸出两条前腿原地趴下,委屈而又温驯的大狗一般。
秦霜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看着火猴得胜似的跳回自己身边,才有些明白过来:“呃,原来……你们认识?”
火猴得意洋洋地“吱吱”了一声。
秦霜还待再问,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右臂轻松了许多。低头一看,那本来插着的羽箭已经不见了,断成两截散在地上。
江湖上所使用的羽箭箭头上大多都带着倒刺,无双城的也不例外,一旦中了,是不能直接拔除的,否则倒刺卡住伤口,会把人生生痛死,严重的还会伤到筋骨。所以医治的办法往往是把箭继续往前捅,让箭头伸出体外,再剪断箭杆,从两个方向取出。
这么想来,那清醒前的疼痛……手臂边的牙齿……所以,那怪物其实是在帮我么?
秦霜扯下衣袖,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下,站起来朝它走过去。
那怪物见他过来还有些紧张,也跟着站起来,打算要后退。
秦霜苦笑不得。这家伙站起来明明有三米多长,一人多高,竟然会怕自己刚刚那几声大吼。
“对不起,我刚刚太鲁莽了。”秦霜将两截箭杆放在手心里伸过去,“这是你做的对么?是你把箭头弄出来,然后再咬断箭杆的?”
那怪物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