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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是传闻中的楚小将军??”
——“就是,听说边境战事告捷,小将军回京述职……”
——“……”
纷纷不绝的议论声,传到耳中,萧轼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少女离开的方向。
原来是她呀,楚兰歌?
呵……
那是萧轼第一次看见楚兰歌,那时候,楚兰歌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仅仅只是让他记住了这么一个人,楚家声望极高,楚兰歌身为女儿身,巾帼不让须眉,但那时的他并未曾动过要娶她的念头。
娶妻娶贤,楚兰歌各方面条件不错,却不是那么好掌握的。而不能掌握的人和事物,不利于自己的谋划。
后来听说她只在京城等了半个月,又去了西北。
一去两年。
那两年,随着他长大,他越来越正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几次提出想去军营参军报国,都被父皇拒绝了。
反倒是卓府的卓一澜,很得父皇的喜爱。
有时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儿子?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想一想。
皇室的血脉,岂是那么容易混淆?
还有皇后也不待见他,可以说很反感他吧。唯一能说上几句,关心他的人,只有皇祖母了。只是有一天,当他无意中撞见卓一澜畅通无阻的去了慈安宫,陪着皇祖母一起用膳,有说有笑的样子……
那时他才明白一点。
皇祖母对他也仅是面子情……
原来这样的亲情,而这样的亲情……他从未得到过。他发现还是太弱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让人不得不正视自己。
然而一个被帝王不喜的皇子,意味着什么,萧轼比谁都清楚,不管他表现多么出色,多么称职,多么合适,那帝位只怕都注定与他无缘。
他气郁,却不能宣泄半分。
第965章 萧轼番外4()
这些年,作为皇子,他表面风光,然而,背地里,却处处受制,为了摒除束缚,他需要权势。
可权势这条路,并不好走,须得步步为营,不能急,一急,便容易犯错,一错,便不得翻身。
他表面对帝王唯命是从,不争不抢,默默地做自己分内事,暗地里扩展着自己的势力。后来,终于赢得父皇的信任,派他去押送粮草去西北。
然后,他又见到了楚兰歌。
当年那个路见不平的少女成长了许多。
倘若不是见识过她彪悍的身手,光看她亭亭玉立的身形,还是相当具备欺骗性的。
当时,萧轼就坐在某家酒楼临窗的位置。
楚兰歌跟一个年轻的男子远远走来,最后,停驻在酒楼对面的一间卖玉器的店铺里。
萧轼一低眉,就能将二人一举一动收进眼帘。
萧轼本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兴趣,只是,楚兰歌身边那个男子让萧轼想忽视都不可能,颀长的身姿,不凡的气质,脸上戴着面具,遮挡了大半的面容……
卓一澜!
萧轼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卓一澜出现身后,他原本放在膝上,虚握成拳的手掌,不知不觉的收拢起来。
他冷眼看着二人走进玉铺。
楚兰歌还没说话,卓一澜先开了口,然后,店掌柜拿出一些玉器,小心翼翼放在柜面上。
楚兰歌大概是不满意的,不曾说话。
旁边,卓一澜状似随意地伸手,敲了敲柜面,那店掌柜又急急忙进了内堂,须臾端出个盒子。
箱子打开。
萧轼的角度,看不见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他能从楚兰歌的举止上辨认得知,她对盒子里面的东西很满意。
楚兰歌又抬头跟店掌柜说话,店掌柜恭敬地回话。
萧轼猜想,他们大概是在讨价还价。
这样的举动,放在城中,任何一家大家闺秀身上,都是不合适的,官宦出身的小姐,做不来这些拉低身份的事情,可是,偏偏她做起来理所当然。
萧轼看见掌柜在听得楚兰歌几句说话之后,脸都黑了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女子,比他想象的要有趣。
下一瞬,他嘴角的笑意凝住。
因为,他看见了一直默默站在那楚兰歌身后的卓一澜,偷偷冲掌柜的比了个手势。
什么意思?萧轼眯起眼来。
先前的愉悦早就烟消云散,萧轼不发一言地坐在窗边,喝茶,目送二人买了东西离开玉铺,再坐一会,他看见了匆匆赶回来的卓一澜。
看见卓一澜给掌柜的掏银两的时候,萧轼又笑了。
是冷笑。
果然……
他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在未来的几年,都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元帝越看重卓一澜,对他越是不利。甚至到后来,元帝都似有似无地压制他。
他与卓一澜,仿佛天生只能存一。
但是碍于元帝,他还是要跟卓一澜维持表面上的和睦。而发展势力需要大量的钱财,除了林子晋赚的钱,依旧有点捉襟见肘。
第966章 萧轼番外5()
后来他意外得到一个消息,即是关于小鞍山有金矿。
小鞍山是楚家的祖业,不可能转卖。
然而楚家年轻一代,只有楚兰歌。
想到了那个风姿不凡的女子,萧轼第一次有种,若他是自己的妻子,他可以接受的。何况娶了她,不管哪一方面,都对自己极为有利。
不管是钱财或是人脉,对他来说都有大用。
最重要的是能从卓一澜手里抢女人……只要娶到楚兰歌,萧轼认为是对卓一澜最大的报复。就不知道,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他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风光得意?
当然这一切,需要仔细琢磨策划。
不出手合则已,一出手必定要一击即中!
他很耐心地等待时机。
直到当年的少女,长年征战,名声越发鼎盛,为了萧国耽误了婚嫁,一般萧国的女子,十六至十八岁便嫁人了,她却二十有余。
朝堂上有人上了奏折。
原因是楚兰歌将军,是楚家唯一的血脉,该成婚了,楚家一门忠烈,不能让楚家无后等等。然而萧轼发现元帝将奏折压下了。但没有多久元帝把楚兰歌将西边召了回京。
据探子的消息,楚兰歌回京当日进宫,与元帝单独谈了良久,出来后心事重重。
萧轼知道这段时间,卓一澜另外有任务,并不在京城。他知道自己等待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萧轼决定请旨赐婚,不过,在进宫之前,他还约见了楚兰歌。
还记得那一日相见。
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他坐在郊外景湖的亭中,见到那个明艳的女子,策马而来,仿佛踏着云彩从天而至,即便过了多年,他依旧记得那一眼的惊艳。
“听说端王殿下有事找我?”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直率得很可爱。
他坦荡地笑了笑,“是的,本王觉得和楚将军很有缘,楚将军认为呢?”
“……”她只眯着凤眸,含笑地望着他不语。
他知道比起拐弯抹角的说词,她更喜欢直接的说法,所以,他很有诚意地道出,自己想去楚家提亲,甚至他还答道了,他们中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楚,并且,他不会纳妾。
一生一世一双人,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
那是他和她,第一次单独的相处。
她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他告诉她,只要她乐意,他便会进宫请求赐婚。
他清楚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没有直接去请求赐婚,是因为他尊重她,女人很容易被感动,可又不能做得太明显。无疑他今日此举,是成功的。
在各方压力之下,他知道她最终会答应。毕竟她的年纪不小了,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而他又在恰当的时间,恰好地出现了。
与盲婚盲嫁不同,他们至少见过面,还一样的优秀。
果然,三天后,她答应了。
萧轼当即进宫请旨求娶楚兰歌,原本他以为,元帝没那么轻易答应他的要求,不料,元帝只简单问了他几个看起来无关重要的问题,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第967章 萧轼番外6()
当赐婚的旨意到他手上过的时候,萧轼内心突然萌生一丝疑虑。
此事是不是……太顺了?
不管怎样,旨意下来,三日后,连日子都定了。
婚礼很隆重,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当日,他非常高兴。
可以说是他活了二十几岁,最开心的一日。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娶了卓一澜心爱的女子,报复了卓一澜才开心,从而忽略掉自己心底那抹异常的激动和喜悦。
清冷的端王府,终于有了女主人。
萧轼自知将人娶回来,便认为不能冷落,所以每日不管多忙,都会抽时间陪她一会,晚上不管多忙,也总会回府。即便回不去,也会派人回府说一声。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她的看重,就算有人暗中说他惧内,他也一笑置之。本来他还担心,她还带着将军的匪气,可能不太好相处。令人意外的,她知书达理,深明大义,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们和世人称羡的婚姻一样,称得上相敬如宾。
事实上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很好,不远不近,让他很自在。
这样的平静,直到半年后打破了,是卓一澜回京突然闯进了端王府。当天他在不府里,只是听管家说,卓一澜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可能跟王妃吵架了。
他匆匆回府,见到她的神色很平静。
他不着痕迹地套话,而他的王妃意外的单纯,居然不知道卓一澜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容易冲着她发脾气。她还说,她自己和卓一澜一向不对付,劝他不要在意。
他,“……”
诡异地有点同情起了卓一澜。
甚至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喜悦,他以为这种陌生的情绪,是因为得知卓一澜不好而来的。只要卓一澜不好,那么,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一直以来,卓一澜拥有的太多了。
例如父王的看重,例如太后的宠爱……
作为皇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卓一澜一个外姓人何德何能?所以,为了公平,他将卓一澜喜欢的女人娶回府。
接下来一个月里,他如愿看到了卓一澜大受打击,据说天天地府里烂醉如泥,再也无心打理军务,元帝几次气得在御书房发脾气。
萧轼每次得知卓一澜过得不好,他的心情便很好。
可这样的时间,只维持了一个多月,卓一澜又重新振作,出入军营,做起了分内之事。
萧轼让人调查过,才得知他的王妃,竟然去过卓府,见过卓一澜。即便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可是自从他们见过面后,卓一澜就恢复了。
这让萧轼十分恼怒!
不用猜测了,一定是楚兰歌做了什么。
她对卓一澜的影响有多大,萧轼从来没有怀疑过。
萧轼心里如同一根刺,刺入去了就拨不出来,只是他习惯了虚位,习惯了在人前隐瞒自己的情绪。在楚兰歌面前一直维持着现状,不让她看出异样。
只不过为了刺激卓一澜,他会经常约她一起到城外郊游,还故意在卓一澜面前做出亲密的举止。
元帝估计看出了什么,下旨让卓一澜去了西北。
看到卓一澜逃走,他不能忽视,自己心底是窃喜的……
第968章 萧轼番外7()
卓一澜离京后。
端王府的日子仿佛又恢复如常。
他却不得不承认,明明还是做着跟往日一样的事情,但是,这府里给他的感觉,逐渐不一样了。是他突然间意识到,即使他娶了她,有一些东西也不会变。
例如卓一澜和她之间有情谊。
她或许对卓一澜没有男女之情,但战友之谊是实实在在的。这个也告诉了他一点,当他和卓一澜有冲突的时候,她不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据他的观察,成亲后的她,生活极为规律。
将王妃的职责完成,多数的时间都去军营,不去军营就在家里练武,看各种杂书和研究兵法,与京城中的女子很不一样。
萧轼不是没有女子喜欢。
或许说,在成亲之前,他颇受京城中闺阁女子的青睐。所以,他还是知道一个女子,如果喜欢上一个男子会作出何种神色和反应。
而她,让他感觉到一丝挫败。
因为她每次面对他的时间,太过平静和坦然。
脸红和羞涩什么,他几乎一次都没有看过。端王妃仿佛就像是一个职位,每次完成分内的职务后,她便不会再逾越一分。
有人说女子喜欢感情用事。
以前萧轼相信这个说词,可是他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