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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兰歌默默踏上岸,卓一澜稳稳跟在她身后走着。
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楚兰歌回到西安街,林嬷嬷早守在门口。
见到楚兰歌回来一颗焦虑的心才放下,可是,当她见到了楚兰歌身后的男子时,那个表情立马僵住了。
卓一澜却自来熟,轻提袍袂,神情坦然一步跨进屋内,眸光毫不意外落在了床上,同样脸露焦虑的御飞音,侃笑道,“姓御的,你还没死呐。”
“你不也活着?”御飞音一听这妖魅般的嗓音,本能就反唇相讥。可话一出,几丝懊悔跃上心头,惴惴不安了起来。
果然……
卓一澜眸底浮过了疑色。。。
小屋外。
林嬷嬷拉着楚兰歌,“姑娘,您……您怎么又带陌生男子回来?这事,这事如果传开了可怎么办?”
楚兰歌轻笑,“嬷嬷不必在意。”
“什么不必在意,老奴都快急死了,您还笑?”林嬷嬷很是着急。
楚兰歌温言相劝道:“我一个连吃住都不能自给的丑丫头,谁会来关注?声誉这东西也是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说的。再说了,你看看他们二位,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举止不凡?真传出去也是我沾了便宜,是不是?所以嬷嬷,不要担心了,顺其自然吧。”
林嬷嬷被说得一愣一愣。
觉得楚兰歌说得有理,偏又觉得有哪里不妥。
楚兰歌重新走进屋子,林嬷嬷还在发愣。
可一踏进屋内,楚兰歌便后悔了。
第13章 剑拔弩张()
屋内,剑拔弩张。
卓一澜正拿出战马木雕,询问着御飞音。
御飞音展现出了温和的刺,“将军送我一个木雕,你就质疑了?那将军还曾省吃俭用送过我一把琴呢,你也怀疑吗?黄泥是我特意叫人弄的,故意让人怀疑它不是真品。东西摆在店里,等我哪天有钱了再买回来,不行么?”
御飞音一边说着,一边用缠着白布的手,轻抚过床头上的琴。
见卓一澜沉默不语,他又略显傲娇地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一定又妒忌了吧。”
“你——”
卓一澜戴着帷帽。
隔着一层纱,想看清楚他的表情不容易。
御飞音大有小人得志,想气死他的意思。
只见卓一澜水青长袍一扬,低头靠近,注视着御飞音,幽幽道:“她都不在了,我还能吃什么醋?还能妒忌谁?御公子……你说是不是?”
御飞音强作镇静,可抚过琴身的手微微颤了颤。
这点痕迹,并没有逃过卓一澜的眼。
卓一澜眸色稍沉。
楚兰歌不想参与眼前的浑水,悄然退出门外。
林嬷嬷一见她又出来了,关切地小声问:“姑娘,饿了吗?锅里给您留着馒头和清粥。”
“是有点饿了。”
“好咧,老奴去给你端吃的。”
“嗯。”楚兰歌点了点头。
林嬷嬷去小炉里生火,给楚兰歌热吃的。
楚兰歌倚在门外。。。
不是她有意要偷听,实在是地方太小,泥墙破损又有些严重,隔不住屋里的声音。
半晌,林嬷嬷热好了吃食。
楚兰歌不想进屋,便蹲在屋檐下吃着东西。
刚咬了两口馒头,她想了起来,便问:“嬷嬷,御公子吃了吗?”
“只动了两口,担心着姑娘呢。”林嬷嬷叹息。
楚兰歌没再问,一个馒头差不多吃完,见林嬷嬷还在忙碌着针线活,便低声道:“嬷嬷准备下,我们明日一早出城。”
“姑娘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只要离开京城就成了。”
“姑娘是怕府上的人寻着吗?”林嬷嬷一下子紧张,“是不是姑娘出去遇上他们了?有没有受伤?”
府上的人?
什么府?什么人?
楚兰歌顿生疑惑,却不好细问,含糊道:“没遇上危险。嬷嬷别担心。”她没再问,若是问下去,自己借尸还魂的秘密,说不定就当场戳穿。
一个老人的心,楚兰歌不想伤。
楚兰歌清楚老妇人眼下一直盼的,不外是她家小姐唯一的血脉能安然活着。她既然占了那个女孩的身体,给林嬷嬷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也是应该的。
屋内,一下子安静。
再过一会儿,卓妖孽拂衣踏出。
他没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落寞的背影,一步一步,不急不徐。天色渐黑,本应该急于归程。可是他给人的错觉,每一步似乎都不带目的,也没终点。
仿佛走向何处,那人压根不在意。
或许,对于那人来说,此时将去何处都无所谓了。
很显然和御飞音争执到最后,卓一澜相信了御飞音的说词。
第14章 看透生死()
战马木雕是楚兰歌生前随意雕刻的,然后送给了御飞音。卓一澜今日骤然燃起的一丝希望,也泯灭了。他还是他,还是那一个朝中灼手可热的卓将军。
再纠缠又如何?
图的又是哪般?
她真的死了,以后不管他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屋檐下,楚兰歌嚼着馒头的动作,越来越慢。倏地地一抬手,将碗中的清粥喝完,再将碗递给林嬷嬷,“嬷嬷,送一碗热粥进去给御公子。如果他再不好好吃饭,叫他以后别再跟我了。”
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楚兰歌拍了拍手,大步往前迈去。
月色下,楚兰歌一直跟着卓一澜。
街道上两个人,一前一后。
在人迹稀少的小巷里走着,步履一致。
楚兰歌内心在挣扎。
有好几回她都想冲上前问他,随不随她一同归隐。问他舍不舍得抛开京城一切的荣华富贵,陪她过山野乡村粗茶淡饭的日子。但念头每次冒出,理智总是占了上风,将这一份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下。
人各有志,不是谁都乐意过平淡枯燥的生活。
他的悲伤,也可能是暂时的。然而时间,再大的伤痛都会冲淡。她和他的情谊,终是会划上完整的句号。
尔后,她远离京城。
他继续是朝中显赫新贵,前程无量。
最终,楚兰歌停下脚步,深深望了前方背影一眼,垂下眼睑,转身往回走。
既然做出了决定,楚兰歌也不再犹豫。
天黑了,路过一间成衣店,店家还没有打洋。
楚兰歌进去,很快就购了数套夏季的衣物。
有两套长衫是专门给御飞音添置,给林嬷嬷也添了两件。她自己却买了两套合身的男子衣袍。出门在外,女子有诸多不便,换上男装会好些。想了一想,又多添了一条素净的裙子,是以备不时之需。
带着一个大包袱回去。
出去也算有了一个解释,楚兰歌说得心安理得。
御飞音忐忑不安等着她归来,“您会不会……会不会生我的气?”
“你做错什么怕我生气?”楚兰歌疑惑抬首。
“我、我……我没将实情告诉卓公子。”
楚兰歌莞尔一笑,“没事。上战场的人,早就看透生死了。他这些年打仗,又不是没有遭遇过。等过段时间,自然会忘记了。”。。
御飞音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楚兰歌整理好包袱中的东西,“我们明天就走吧。”
“明天走?”御飞音迷惘。
楚兰歌问:“怎么了?你还有事要做?”
“是谁加害你?难道就这样算了?”他迷茫中,脱口就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你想让我去报仇吗?”楚兰歌问得很平静。
“是,不能让他们好过。”
楚兰歌没有马上回答,安静了好一会,她才轻淡问:“阿音,我一生杀的人还少吗?”
“这、这不一样,你那是上阵杀敌……”
楚兰歌说,“一样的,都是人命。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我杀的人,没有一个是坏人,他们都是英雄,是为家为国捐躯的英雄。”
第15章 不要多想()
“虽然是敌国的将士,可我还是一直敬重他们。不过今天倒是有些羡慕了……”楚兰歌心中有怨,有恨,但不会盲目去报仇。
凭她这具孱弱的身子,一无所有的境况,强行要报仇只会牵连到朋友。
楚兰歌自己怎么样,是无所谓了,但她不希望御飞音活在仇恨当中。
真要报复,也只能由她一个人来做。
楚兰歌说:“我都能放下了,阿音,你还有何放不下的?”
“可是,可是……”御飞音说不上来。
他就是感觉不一样。
只是她那一句,羡慕敌国死于战场的将士,让他的心都伤了起来。
羡慕?
羡慕什么?
自然是羡慕对方能够战死沙场,死得其所。
而她呢?
……
翌日,大清早。
林嬷嬷到集市雇了一辆旧马车,扶着御飞音上去。
楚兰歌拎着两个大包袱,塞进了车厢。
车内的空间有点窄,容三个人显得勉强。
林嬷嬷主动提出想坐到外面,楚兰歌阻止了,率先在外面坐了下来。今天她穿的是男装,坐在外面也无妨。
林嬷嬷几次开口,都让楚兰歌拒绝了。
三个人中,一个是眼睛不便还带伤的少年,一个是上了岁数的老妇人。除了她一人还算正常外,真没有谁能坐到外面了。
何况,楚兰歌也觉得小小的车厢太过压抑。在外天空辽阔,清风朗日,望之心情都会舒坦开阔几分。
车夫端正一下坐姿。
不知为何故,楚兰歌让车夫莫名觉得拘谨起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坦然,也可能是由于她唇边终始挂着的淡淡笑意。
车夫挺起脊梁专心赶路。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
楚兰歌有些恍惚地望着繁华街道,林立的商铺。
既熟悉,也陌生。
更多的是她心底依旧残留的,那一份不真实感。
原来,她是真的活着……
马车顺利出城。
楚兰歌看向车夫,感觉有些面善,细想一下便明白了,“大叔,又是你呀,还记得我吗?”
车夫微愣,再细细打量起楚兰歌,“公子,您见过……”
“前些日,小鞍山,下雨天。”楚兰歌提醒。
“小姑娘,是你呀。”车夫恍悟,“你怎么做了男子打扮?”
楚兰歌说,“出门在外,图个方便。”
几句下来拘谨便没了。
车夫又开始畅聊。
聊着一阵,车夫竟提起了一件事,“姑娘,那日回去没多久就有人寻上我,打听车上公子的事。我初时不敢说,后来,聊几句不是坏人,便告诉他了。”
楚兰歌道:“哪是什么人?”
“是卓将军府上的管家。”
“……”楚兰歌一怔。
卓一澜派人去小鞍山寻过御飞音了?
坐在车内的御飞音听到了二人对话,踌躇说道:“那个……屋外就有卓府的人保护着。我们今天离京的消息,他现在也该收到了。”
麻布车帘没有放下。
楚兰歌听出了御飞音话中的一丝不安,“我知道。你不要多想。”
昨晚回去,她仔细想了一遍,也猜到了屋外转悠的陌生人,可能是卓一澜的人。
不然,卓一澜不会那么快就找上门。
第16章 端王遇刺()
马车走官道,途经小鞍山。
远远望去,前方翠绿,青山入云。
当马车近前,看到小鞍山的山脚下,驻守着王府的侍卫,严密戒备。其中,还停着一辆华美的马车,上面的标志是端王府。
萧轼此时人在小鞍山上?
楚兰歌眸光一暗,很快又恢复了坦然。
她不由抬头望向山顶,巍然屹立天地间的墓碑,依旧孤寂。
青石铸成的台阶,每隔十步就有一名侍卫把守。
扫墓?
这般兴师动众,萧轼还真有心。
他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今天来小鞍山祭拜她吧。
楚兰歌心底嘲讽。
“端王爷真是个痴心人……”车夫叹息,摇头。
马车笃笃,继续往前走着,越了过去。
楚兰歌不再望向小鞍山。
世人皆会演戏,区别在于深浅高低而已。萧轼恰好是个戏中高手,曾经的她,都眼拙了两年。
越过了大概有百米左右,蓦然,身后听到一阵骚乱。
“刺客!有刺客!”
“保护王爷!快保护王爷!”
“……”
车夫不自觉将马车慢下来。
楚兰歌惊疑不定地往小鞍山上眺望,纷乱的人影,清晰的刀剑相撞声。青石台阶,有一个挺拔的白衣男子正持剑和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黑衣男子激战。距离虽远,楚兰歌还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