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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公先是推说了自己愚钝,皇上再三问了,他才斗胆说:“雀部的英雄们唯姗姑娘马首是瞻,如果妧姑娘愿意替皇上分忧,以她和姗姑娘的情分,一定能感化他们。”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妧姑娘现在无亲无故,能仰仗的也只有皇上您了。皇上是万民之主,皇上既是妧姑娘的表兄,也该当是妧姑娘的主子。”
皇上听了陷入沉思,不置可否。一会儿,他便开始提笔批阅成堆的奏折。吕潜见状识趣地退下,他知道,皇上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而他的计划,也很快就可以开始了。
003 考验(二)()
花了小半天时间从麓山行宫驱车入城,王妧一路都是兴致勃勃的。
六安把马车寄放在西市的一个茶坊后院,然后才带着王妧穿过西市最大的昌乐街,一路向东市走去。
东市比西市少了些烟火气息,每间商铺酒楼都布置得雍华瑰丽。
如意楼坐落在东市西北方,临着永乐街,对比隔街相望的迎客楼,如意楼里的客人少得蹊跷。
楼中布置算得上是巧妙,薄纱掩映,画屏穿插,让人看不清深浅高低,勾起人一探究竟的念头。大厅里,一个头戴方巾的中年人站在正中,口中念念有词。他身边跟着的一个青年一手捧着书册,另一只手运笔不停。
中年人抬眼扫到刚门口进来的两人,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让青年停了动作,又低声吩咐了对方几句,然后迎上来客。
“不知王姑娘来访,有失远迎,来,请上雅座。”
中年人勉力维持着笑容,王妧有些尴尬,但也陪着笑意,试探着问:“孟老板?”
“我家东家随后就到,请姑娘稍待片刻。”中年人的客气有些维持不下了,于是让人上了茶水,借口告退。
等到雅间里只剩二人时,王妧才松动了从刚才起一直绷得直直的腰:“原来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会这么累。”
六安表情未变,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只听不说。
“你对京城的路还挺熟悉的。我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到十六岁,出来才发现我连六岁的孩子都不如。”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心里有些紧张,便话唠似地对着六安喋喋不休,“你听说过孟池,孟老板吗?传言说他消息灵通,八面玲珑。只要他想打探的消息,没什么打探不出来的。”
六安点点头,表示他也听说过。
“我想跟他打听一个人的消息,不知道他会开什么价。”王妧内心焦虑,她最想知道的是害死她和王姗的凶手!但此时的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去想报仇的事。
外面的脚步声像是特意提醒房间里的人,王妧便住了口不再说话,腰板也重新挺得直直的。
“王姗,我答应你一个月内撤出京城,你我再不相干!你不要逼人太甚!”如意楼的东家孟池气急败坏,眼中的红丝表明他此时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王妧听了他的咆哮,大气也不敢出。孟池的事是王姗偶然告诉她的,她相信王珊的话。但她从孟池的话里得知,他和王姗有过过节,她还能从他口中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吗?
孟池见对方不说话,气恼得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瞪圆了双眼。这时他也注意到抱臂站在一边、神态云淡风轻的护卫。
他想起了王姗行事的风格,能动手她绝对不会和他吵架。
这时,孟池也不气冲冲了,眼睛也不瞪着了,一个呼吸之后,他说道:“你来找我到底想干嘛?先说好,如意楼卖给谁也不会卖给你,我虽然输了,但骨气还在。”
王妧努力听懂他说的话,她要承认她不是王姗,而是王姗的姐姐王妧吗?但他对着“王姗”能吞下火气,对着无足轻重的她,能好声好气地和她谈交易吗?
她的犹豫被六安看在眼里,而他却不打算替她做什么。
许久没说话、最终下定了决心的王妧眸光熠熠,透出一股神采。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语调平稳得让人听不出她带着哪种情绪。
孟池又气上心头:“你还要我做你的跑腿儿!你那些个手下个个游手好闲都干什么去了!”他的余光瞥到一侧的护卫,又放缓了语速,“就我这儿忙得脚不沾地,也太不像样了。”
王妧不言不语,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说,要打听谁?如果连你的人出手都打听不到,你让我去打听也是白费力气。”如果事情难办,他也不会大包大揽地给自己添麻烦。
“丞相府里的一个丫环,名叫依柳。”王妧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心跳也有些急促,险些打乱了平稳的呼吸。
孟池听到这个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猜测对方应该是不想让她的人插手,才找上他。
“行,给我三天,我把这个丫环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你捋明白了。”他抬着下巴,出声想把事情拍板了。
六安终于在此时动作,他低下身子,轻声在王妧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妧略一思索,开口说道:“明天这个时候,把消息送到西市的李记茶坊。”
“喂,一天怎么够?我不收钱给你白做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孟池拍着大腿大声抗议。
王妧已经起身向门外走去。六安跟在她身后,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孟池一样。整个世界终于都清静了。
“你怎么知道,提那些要求,孟老板都会答应?为什么要送到李记茶坊去?我们虽然把马车寄放在那里,可是这样做妥当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六安的眉头一阵狂跳。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接口说:“孟池把你认作王姗了吧?”
王妧点点头。她承认,为了让孟老板帮她打听依柳的事,她冒认了王姗的身份。
“让他送到李记茶坊,以后他就算怀疑你的身份也无从查清。”难不成让孟池将消息送到麓山行宫?那和直接告诉对方她的身份有什么区别?
六安本来不屑于解释这种江湖伎俩,但他不想因为王妧的无知而增加他做护卫的难度。
“至于给他一天时间而不是如他所说的三天,这件事对孟池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做买卖当然要讨价还价,给他一个最短的时限,他做不到自然会力争。”六安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坑人的愧疚感。
王妧竟然无言以对。
“他最后好像没跟我开价。”
“那是他的事。”
也对。
王妧不像六安一样心安理得,却把产生这种心情的原因归于自己见识得少。
004 考验(三)()
二人离开了东市。在王妧回过神来之前,她的双脚已经把她带到了燕国公府的大门之前。
皇城脚下,贵胄之家,何等富丽堂皇,但这座府邸已经不是她的家了。王妧躲在大门口的百年老树后面,车马行人来来去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停下脚步。
她爹为了顾全妻子的感受,不认她这个女儿;皇上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也是因为她的妹妹王姗曾为他卖命。而她王妧,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一无是处,总是被人忽略的那个。
她意兴阑珊地转身想要离开,毫无防备地再次被脑子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发现目标人物。确认姓名:依柳。确认重生指数:未知。”
王妧四下搜寻,终于在燕国公府门前的长街上发现了一个身穿粉衣红裙、丫环打扮的女子。王妧不知道依柳的模样,但她一看到那个女子,就在心中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依柳风尘仆仆,张望着长街两头的转角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现在不正是弄清楚对方重生指数的好时机吗?王妧跃跃欲试,却在迈步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顺着长街尽头,看到了向依柳走近的人和让她无法理解的一幕。
依柳抱着包袱在王贺面前扑通跪下,郑重地给他磕了三个头。然后依柳被王贺扶起身。两个人低声说着话,王贺身后的两个小厮捂着嘴偷笑。
那是她大哥王贺?他不是护送祖母回滁州老家去了吗?怎么会认识依柳?
最重要的是,依柳是“被皇帝盯上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个王贺,这个三角关系怎么看都不会稳固!这是要她的命啊。
王妧无奈纠结的模样全都落在六安眼里。
那边王贺和依柳说完话,便带着她入了府。王妧迟疑了一下,没有走上前去。
“我们走吧。”明天,她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希望到时她能理清思绪。
麓山行宫虽好,但距离京城和她的目标太远了,来回就要花大半天的时间。如果能在城南找处小宅子落脚就好了。这个念头在王妧心里一掠而过。
马车准备启程,王妧却在走神,还撞上了摆在马车边的脚凳。
六安伸手让她搭一把,王妧略一错愕,默默地扶着六安的手上了马车。她侧头看去,六安的指数竟然有了变化。
他头上的数值不再是昨天的“五”,而是减少到“四”。王妧纳闷起来,然而系统却没有给她做出解释。
想到这里,王妧有些懊恼。昨天她吃了六安做的清粥,系统提示她每天可以增加半天的寿命,但它却没说,她要每天都喝一次,而且要喝同一种。
也就是说,她做的,或者是流云做的,都不行。六安做的,除了清粥之外的其他东西都不行!这是坑她是什么!
万般无奈,她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其一,每天能增加半天的寿命,说明她还能多“苟活”一段时间。就算她四十天后还不能完成拯救依柳的任务,她也多了二十天的寿命。其二,六安做的清粥能变成补充寿命的道具,大概是因为那是她醒过来后吃的第一口东西。她该万幸她吃的不是流云做的“佳肴”,不然她的余生每天都要经历一遍酷刑,简直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这样想来,清粥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车马骨碌碌地向前走着,似乎比来时还要快些。
王妧的思绪被一道破空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一支利箭从车窗刺入,如果不是马车遽然停下,它射中的便是王妧的身体了。
车里此时王妧的情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额前散了一缕发丝,脸色发白,惊魂未定的她尝试了一会才能发出声音,告诉六安说她没事。
车外拳脚交错的声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她连这几十天也活不了?
转念一想,她又冷静了下来。她能多活几天都是赚的,如果上天要她死,她也要死得清楚明白。
身体尽量贴着车厢的木板,她伸手撩起了车帘,小心翼翼地往外望去。
六安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你来我往,酣战不休,而一个四十许年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安然站在一旁。六安和她还没有出官道,等闲人怎么敢在这里惹是生非。
灰袍人眼尖地发现了王妧的偷觑,他迤迤然向马车走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对方彬彬有礼地请王妧下车,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了她。
一把弯弓被丢在十数步之外的一棵大树下,王妧推测,那是属于动手的少年的东西。
“不知道姑娘假扮成我家当家的,去和孟老板谈了什么事?”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王妧的脸,想看出她的神情会有什么变化。
她瞪圆了眼睛的样子,和当家的真是像极了。男子见她不说话,伸手想试探她的耳后是否有什么机关。谁知他中途变换了方向,一只大掌已经握住了王妧的颈脖。
六安的匕首停在男子的咽喉之处,只要他想,就能让男子身首异处。
王妧此时已经成了男子唯一的护身符。
身处险境,她想的竟然不是如何活命,而是想朝老天翻个白眼,且她就这么做了。
灰袍男子头上橙红色的“八”字,晃得她把白眼翻成了红眼。她撞大运一样地又撞上了一个准重生者!
一个重生倾向极高的江湖人?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叮!触发任务:难以磨灭的伤痕。请选择是否接受。”
接受!王妧心中大喊。接下来的声音说什么她都没听清了。因为她发现,她现在连喘口气都难。
“王姗……”她努力发出来的声音,对方却蹙着眉表示听不懂。她伸手扒了扒铁箍似的大掌,对方大发善心地配合她松开了一丝缝宽。她才能抓住机会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王姗是我妹妹。”
错愕在灰袍男子脸上慢慢转化成凝重。等他把手松开时,王妧才得了解脱,连喉咙干涩也顾不得了。他没有摸到对方的下颌处有任何接缝的地方。
“你们和王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去见了孟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