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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愣了一下,哭笑不得,自顾自躺倒,闭眼。
“很快就会有的,嘛,来日方长。”
三天过去,小司马觉得自己已经等到心如死灰生无所恋了。
“我教你楷书罢。”百无聊赖中,小司马听见刘彻如此提议,猫眼眨了眨。心想终归是要学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有必要拒绝。
刘彻站在小司马的身后,捉住他的手,带着他移动,悉心讲述楷书的特征要点,他讲解清晰,小司马悟性果人,很快就能举一反三,只是个别生僻字还会出错。
窗户大开,深秋的凉风时不时地溜进屋子来,两人穿得厚实,身上不冷,可挽着袖子露在外头的手却免不得冻得僵了。
小司马扭动手腕,张开手指以作活动,刘彻浅笑,握住白嫩的小手送到自己的嘴边,近到嘴唇与手指相贴,呵气。
此举非但没起到温暖活血之效,反而让小司马越来越僵硬了。猫眼少年产生了一种石化的错乱感。
难、道……陛下试图以龙阳之癖让司马家断子绝孙?!
小司马躲避僵尸病毒般跳到离刘彻最远的地方,含泪挥舞笔刀,一边记下皇帝的犯罪记录,一边悼念自己已逝的清白之躯。
太史公曰:要我家绝后,直说就是,竟然使出此等鬼蜮伎俩。我宁愿你直接把我阉了!至少我的右手还是清白的……呜呜……
刘彻挑衅地看着对面屋里的人影,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窗户关上,两扇窗,合奏出一个声响。
刘彻把自己扔到榻上,挫败地用手臂盖住眼睛,理论和实践永远合不到一块,就像他和东方朔一样。
恋人之间,情感的付出不尽相同,总有一方比另一方在意一些敏感一些被动一些。在这种关系不平衡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自我保护的一面,越在乎越要装作不在乎,让你知道劳资没了你依旧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像拉锯战一样彼此挑衅彼此消磨。
旁人看了会嘲笑,会疑惑,会感到吃力,替他们不值,偏偏身处局内的双方乐在其中,也是,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游戏,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哭是他们哭,笑是他们笑,想看戏的就到一旁去看!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只能轻飘飘地来,轻飘飘地走,永远也感受不到那份鲜活,体会到个中滋味。
所以,尽管刘彻很不齿自己幼稚的挑衅行为,并且深深为此检讨着。在他没有挡住的下半部分脸上,表情始终都是笑着的。而当他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声响,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刘彻没有动弹,于死亡一般的寂静中他感到一根微凉的手指按到自己的嘴唇上,一阵用力碾压,像是要把什么脏东西抹去。
第七十四章 别后基情
刘彻原本还笑着的嘴唇突然分开,东方朔紧压其上的手指不慎落入其中,刘彻毫不犹豫地含住,然后……狠狠咬了下去。
此君可没有山不就我我就山的豁达胸怀,千里迢迢地从长安追到淮南,罪魁祸首要不出点血,还真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东方朔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扣住刘彻的下巴,强迫他将牙齿松开,右手食指和中指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齿痕,心中微恼,手上不由加大了两分力道。
刘彻反手去擒,却被早有提防的东方朔拿住双手,制于头顶,只能双目瞪圆,不断用眼刀飞那厮,可惜被制在床上的姿态实在不利于霸王之气的施放。
他的嘴唇红肿,方才被东方朔用力揉按擦拭,接着又被强行掰开,被东方朔的手指带出部分涎水,濡湿了嘴角,还有一缕银丝挂在下巴上,印着烛火,泛出晶亮的光泽。
东方朔眼眸暗沉,他背对着光源,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刘彻只能靠其他感官判断对方的危险程度。
两人靠的很近,刘彻的耳边尽是扑通扑通仿佛刚跑过一场马拉松的心跳,他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东方朔的,只是一下一下,如钟鼓如雷鸣,搅乱平静的心湖。
就算无视比摇滚还有剧烈的心跳声,刘彻用脚趾头的智商也能想到此时东方朔周围的气场与萨达姆的差不多,都是威胁国家最高领导人人身安全的恐怖主义分子——万一他咬回来怎么办?
东方朔看清楚刘彻露怯的表情,轻嗤一声,缓缓压上,一边靠近,一边欣赏刘彻因为自己逼近而缩小的瞳孔。
乌鸦嘴!
刘彻骂自己,每回他控制不住要做傻事的时候,他都会先把自己骂一顿,算是提前做了惩罚,将来少些后悔。
两人嘴唇相贴的瞬间,剑拔弩张斗智斗勇的气氛顿时消弭无踪。
刘彻以为见不着面;感情自然而然地就会淡下去,可一旦触手可及,便如洪水暴发,再也压抑不住。他发出类似于催促的呜呜声,屏息用力抬起上半身,急切地扬起脖颈回应东方朔的气息。
东方朔也没想到牵挂竟然一直都在,只是在他们相隔千里的时候,被他有意无意扔到一边的思念默默蛰伏起来,在暗处伺机而动,理智松懈一点露出一丝缝隙,它便乘虚而入。
在少年天子那样狡猾灵活的舌头面前,理智岂止是松懈一点,根本就是溃不成军难成大事。
心底苦笑,身体却以截然相反的欢欣全线向刘彻压上去。
两人都急切地吞没彼此的味道,不知倦怠地用舌头袭击、掠夺对方的领地,一次次扫过牙龈舌床,沉醉于忘形忘我的恣意癫狂之中,甚至连呼吸都不记得了。
原本制住刘彻的手松开,落在他的腰带上,东方朔贴合柔软的嘴唇,略微休息又继续深吻。
刘彻的手重新恢复自由,不断叫嚣着想要想要的冲动压抑住了报复的本能,他胡乱扯着东方朔的衣衫,从凌乱的衣襟中探入,由内往外抓着肩膀拉扯,露出更多东方朔劲瘦的身躯。
刘彻很没有小受自觉地表示矜持,像双手抵胸徒劳抓背之类的挣扎动作想都不要想。他的罪恶之手,以完全违背搞基教清规戒律的凶猛姿态袭向小攻的胸口,精准无比地捏住突起的两点。
“……”
东方朔的眼睛颜色更沉了,比黑洞还深。嘴上又吮吸改为咬啮,刘彻嘶嘶吸气,喉咙猛地吞咽了几下,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没几下,手里的触感就变硬了。
东方朔看着斯斯文文,却绝非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书生,坚实均匀的肌肉下蕴含的巨大力道,屡屡将试图反抗的刘彻镇压下去。与此同时,他加快了对刘彻下半身衣物的摧毁速度,质地柔顺坚韧的布料哗啦啦变成碎片,用膝盖顶开刘彻的双腿。
刘彻见大势已去,再挣扎也只是自己吃苦头,便伸手往枕边的包袱里一掏,唉,润肤保湿的药膏,将就着用罢……
东方朔接过白玉色的瓷瓶,打开,一股勾人的馨香立刻弥漫在屋子里。他的眼里嘴角都带着笑,衣襟大敞,被刘彻捏红的凸点一览无余,却在皇帝如有实质的灼热视线里镇定自若。
用因握笔持剑而长茧子的食指勾起一块,往刘彻后面探去。
刘彻连闷哼都没有,只是皱起眉头,略感到不适。
东方朔的目光不断在少年天子的身上逡巡,偶尔和刘彻欲海汹涌的眼睛对上,嘴唇总会下意识地弯曲,勾出一个会心的默契笑容,尽管里面该死的带着得意。
渐渐地,东方朔的动作从缓慢变快速,由轻柔变激烈,刘彻在幅度越来越大的颤抖中全身都沾上汗水,有他自己的,也有东方朔的。蜡烛直到泪尽的时候,两人仍然紧密地契合在一起,于偷偷穿过窗户的月光中攀到极致。
你们是不是完全把我忘记了啊啊——!!
梁上的小司马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喷鼻血。
翌日。
“东方先生,一日之计在于晨。”刘彻全身酸痛,他闭着眼睛抱怨,试图把抢占自己床位的外来者赶出去。
东方朔已经醒来,却不愿遂了刘彻的心意,讥讽刘彻的马甲,道:“司马公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却没有闭上眼睛,盯着刘彻的眉目。
小司马从屋梁上探出头:“大清早的,你们拽的什么文? ”
待他看清两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坦荡,脸一红,眼一呆,空中飞出两道鼻血,他连忙捂住,将脑袋缩了回去。
他该自戳双眼以谢天下的……
历史真相不愧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小司马深深怀疑天下百姓脆弱的神经能否经受得住皇帝陛下的非人摧残,毕竟,像东方朔这样敢把哗——插进皇帝哗——里还不止一次的勇士绝无仅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菊花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本以为是千里跃进奔袭美人旨在压倒,绝对的大爆料,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正史比野史还要畅销的奇迹了。可如今,被压倒的美人反而成了皇帝,小司马敢写,别人敢看吗?!以为皇帝只是独断专行了一点点标新立异了一点点与众不同了一点点的父亲被幻觉了!以为皇帝后宫无人钟情皇后的所有人都被幻觉了!以为可以爆猛料狠吐槽促进史书蓬勃发展的自己也被幻觉了!!
猫眼愣愣地盯着昨夜详细记录的历史转折点,感觉和鸡肋差不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冒着违抗父命的危险,不辞辛苦来到淮南,为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小司马紧握着刘彻陛下的起居注,像抚摸孩子一样温柔地用手指摩挲。
封存起来,就算有生之年不能公之于众,等刘家灭亡了河蟹绝种了世界和平了或许有那么一丝重见天日的希望。
否则若是被匈奴人拿来中伤我大汉,心情和自己一样凌乱的将士们还怎么打仗?不,不用胡虏打上门,汉朝就全国陷入混乱自己土崩瓦解了……
咦,东方朔那么聪明自制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小司马百思不得其解,低头窥探,却发现聪明自制的东方朔目光就没从再度睡着的刘彻身上移开,脸上的笑容也和平常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乎的不一样,温柔似水,好像……从良了?!
待刘彻睡饱了醒来,东方朔又变回了那种随时可以向皇帝辞职的浪子。他似乎只能靠伪装的方式当做要挟当今天子的筹码了。小司马的心里没来由地为他冒出一丝同情。
“水。”刘彻嘟囔,由东方朔伺候着喝下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水。
小司马了然,原来东方朔刚刚出门是为了这个。
醒来之后立刻下床对身体不好,刘彻握拳几次,等四肢都差不多恢复了气力才起来,期间已经备好了热水。
因为得了淮南王的命令,馆驿仆从对东方朔的物质要求百分之百地满足,但这并不代表刘彻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所以,仆从送来的热水不多,仅仅一盆而已。
“不如去我屋里?”
“这次就算了,远在淮南,还是谨慎些好。”
刘彻批了件外袍下地,蹲在地上清洗下面干了的各种液体。
又不是视角360度无死角全开,根本看不到哪里有乳白色的痕迹,只能全屏触感。加上有些地方够不到,没洗干净多少,水倒是溅出去很多。
“我来。”东方朔装淡定的计划宣告破产,他叹了一口气,实在看不下去刘彻洗得如此费力;半蹲半跪,让刘彻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沾了热水,贴上弧度圆润的部位。“放松。”说完,手指就着热水的润滑探入,将其撑开,虽然没有在里面泄阳,可开拓的药膏长时间留在体内也于身体不利。
“跟我回京罢。”这时候,刘彻突然说道。
第七十五章 夫夫齐心
东方朔置若罔闻,猛地在少年天子光溜溜的龙屁上拍了一下。
以此作为回答。
刘彻还是没摸清他的主意,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不走的话,是不想呢还是不敢呢?
东方朔沉默地将刘彻抱回至榻上,从亵衣到鞋袜,一件件替他穿上。
“把水倒了,再叫一盆来。”
这话是对小司马说的,猫眼眨了眨,意识到这是东方朔的底线,不愿私房话被自己听了去,便依言离开。
东方朔握住刘彻的手,认真端详着,叹息一声:“你我心里装的东西太多,恐怕空不出多少位置来。”
刘彻道:“天下都装得,区区一个我还装不下吗?”
“你是天子,比江山万民还重,若只是匡扶社稷,我总有功成身退的那一天,来去自如。可在我心里,你又不尽是天子……”
东方朔的脸上罕见地没了笑容,像是研究人的手掌为什么只长出五根手指而不是四根或六根一样,玩弄着刘彻的左手。
东方朔生来便是隐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无论高居庙堂还是退隐江湖,始终能冷眼笑看。那份桀骜,那份不羁,是与生俱来的。会对这种人动情的人,面对的结局往往是一桌大大小小的杯具。无论怎么伤心怎么落泪怎么吐血,他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