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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因书喘着气休息了两三秒后,忽然“扑通”向前一跪,那汗涔涔的小脸贴在脏兮兮的瓷砖地上,用着牙口生生去拽那满上的拉链,左腮帮子酸了便换右腮帮子,如此交替不停歇,总算是将拉链打开了。
最后,他使劲全身力气终于将挡住真相的那一层布用嘴叼了起来。
然后。
额上的热汗便成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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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门被从外面撞开了。
冯义博看见一个小小的身体虚脱地坐在床边,急忙赶了过去,利索地替他解开了手脚上的绳索。
秦因书小脸苍白,双目黯然,看起来是像吓傻了一样,冯义博拍了拍他的脸蛋:“还好吗?”
秦因书吃力地揽住冯义博的脖子,哑着嗓子说道:“我想回家了。”
“那我们就回家。”冯义博将他抱在怀中,一脚踹开房门往外走去。
狭窄的长廊灯光幽暗摇曳,秦因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个绑架了我的人在哪儿?”
冯义博一脚往垃圾桶旁边踢去,一声隐忍的吃痛声顿时传了过来。
“这里。”
秦因书看向垃圾桶旁,那里果然躺着一个人,头朝墙内,被阴影笼罩着。他只能看清一个大概身形,可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脑袋一偏,他就看到了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猪头。
一见到他,男人就笑了,然后张开嘴极尽夸张地向他做着口型,最后目光落在抱着他的冯义博身上,又笑了。
秦因书转身向冯义博的怀里,闷声道:“我们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不用担心,这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店。就算你在这杀人也没人会管。”虽然口上这样说着,冯义博加快了步伐,离开了酒店,并将秦因书放在了车里。
就在他离开副驾驶去到驾驶座时,秦因书扯着了他的衣角:“你不是普通的城管吧?”
冯义博勾起嘴角,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的位子,关上门,系上安全带后,转头看向秦因书:“你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吧”
话音一落,引擎声便“呜呜”地响起了,冯义博目视前方,一脚踩下了油门:“坐好了——”
凌晨一过,天上的星星也稀少了不少,秦因书一路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夜色。
在一片安静中,他突然问了个不着调的问题:“你懂唇语?”
冯义博只淡淡用了余光瞥了他一眼:“我以前学过一点。对了,”他按下播放器,车内顿时流淌起了舒缓轻柔的轻音乐:“今天去我那过夜。你小爹他今天有事,要我来照顾你。我去你同学家找你时,正好看见你被绑走了,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跟踪了过来,然后和他打了一架。”
秦因书笑出了声,尽管酸爽的腮帮子被扯得生痛:“你确定只是打了一架?”
冯义博耸耸肩:“好吧,我承认,是我单方面凑了他一顿。”
秦因书又问:“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看见我被绑的时候就出手?”
冯义博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是我放他走的。你是不是很生气?”
“生气?”秦因书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你救我了,我谢谢你还来不及。更何况你也没有救我的义务,我都懂。”
“懂?你懂什么?”
“我懂人,你们懂的我都懂。”
冯义博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一点也不像小孩。”
秦因书侧过脸:“如果我像一般的小孩,可能现在你见到就不是完好无损的我了。”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对了,有件事我想要你帮忙。”
一番交谈下来,冯义博倒真是把秦因书当作成年人对待了:“好吧,你说。”
“这件事无论如何无论怎样也不能告诉我小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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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住这?离我家可真近。”秦因书跟着冯义博走进了一间普通的楼房,没什么的特别的,就是站在阳台上正好可以看到他家而已。
冯义博冲他扬头示意:“你先睡这个房间,有事叫我。”
这本是个一个室一厅的小房子,只在卧室里摆了张简陋的铁架单人床,秦因书知道自己这是抢了对方的窝,于是提议道:“我们可以挤一挤。”
“算了,我怕压死你。”冯义博抱起床上的枕头被子,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的扔给秦因书:“在外面也方便守夜。”
秦因书乖乖躺在床上看着冯义博熄灯、关门、离去,然后闭上了双眼。
十分钟后,他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
秦因书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从床上下地,整个过程屏气凝神,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他先把耳朵贴在门上观察了半晌,待确定屋外是彻底没声后,才蹑手蹑脚地移动到了桌子旁。
一大半个晚上过去了,秦因书终于停止了无声搜寻的举动。
因为他终于在一个小暗格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62章 发现了不可说的大秘密()
舒望站在门里看着门外,就像看着一个新世界。
虽然一样灯火通明,虽然一样雕梁画栋,但他知道这里不是那儿,至少不是他刚刚呆的第三楼。
“看这里。”蒋立周指向门角处的一个小小数字,这块位置实在太隐蔽,若不是有心寻找,根本不会发现。
“这是十三号房。”当舒服看到那个工工整整的罗马数字十三时,不由小小惊呼了一声。
他紧紧跟着蒋立周:“什么叫做审判?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蒋立周边走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国吗?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他回头看了舒望一眼:“如果我想要深入下去,必须先通过审判。“
舒望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可你不是说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谁来审判你?”
“自然就是这里的人……”蒋立周稳稳停在标志着罗马数字十二的房间门口,然后歪头向舒望示意。
舒望会意,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在蒋立周的介绍一点一点打开了门。
“这里才是真正的米斯特瑞。”
门里的光亮得太过刺眼,舒望恍惚了一秒,眼睛才适应了过来。
在开门的时候他便已做好了被所有目光齐刷刷注视着的准备,可门打开,他反而愣了。
因为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他和蒋立周。
那些背对着他们的男男女女们此刻正觥筹交错,交谈甚欢,不亦乐乎,而他们就像两个走错片场的小龙套。
即使走错了,也没有人瞅一眼。
“先生,”不知何时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来到了他们身边,他们脸上分别戴着一个金色的一个银色的全脸面具,而手上则各端着一个高端精美的银盘,盘子上放着一个由黑天鹅羽绒制成的上半脸面具和一块貌若花朵的清雅点心。
“先生,请戴上面具,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金面具恭恭敬敬地说道。
舒望远远望去,这才发现那些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还真是每人都戴了一个这样的面具。他只好拿起面具戴在脸上,心里却很是奇怪:“难道戴上面具,他们就真不认出对方是谁了吗?”
“即使心照不宣,也只能戴着面具跳舞,这就是这里的规矩。”蒋立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望扭头一看,原来对方早就戴好了面具。
“规矩?我最讨厌规矩了。”舒望边嘟囔着边拿起盘里的点心放入嘴里,顿时眼睛就亮起来了:“唔……真好吃,这个叫什么?”
“荷花酥。”金面具礼貌地对舒望答道,然后便同银面具一同退下了。
舒望看着他们进行渐远的背影,无奈道:“走这么快,我还想多要几块呢。”
“也许这也是规矩呢,一人一块?”蒋立周突然说道,然后看向舒望:“你可以去找沈景行了。”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舒望不走发近:“你可以先把之前的话讲完。”
蒋立周带着舒望在最无人察觉的角落坐下,给自己到了杯红酒,一边细细品着一边默默打量着这个偌大房间。
准确来说,是偌大会场里那些没有身份的男男女女们。
舒望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审判究竟是什么?”
蒋立周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如果你想上大学,你必须通过高考。这里也不例外。它会对所有有意向的人进行审判,看这些人是否能够带来贡献,并遵守游戏规则。”
舒望不解地皱眉:“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用审判这个词,这个词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就像,我们有什么罪一样。”
“如果这些人真的有罪呢?”蒋立周微笑道道:“有人说这里是天堂,但也有人说这里是地狱。”
舒望脸色变得有些差:“你可不可以有话直话?”
“说什么话?”突然间,第三个声音响起了。
一个带着半脸面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这样坐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舒望愣神地看着那人□□在外的令他无比熟悉的下颌线条,心脏兀地一紧:“沈……”
在他喊出那个名字前,沈景行先在桌下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对于舒望来说,握住他的那双手干燥而又温暖,在这不真实的一刻竟显得格外真实。
沈景行接着转头对着蒋立周点了点头:“沈叔叔,好久不见。”
即使隔着面具,舒望也能看清蒋立周眼里一闪而过的迷茫:“你是……”
“沈、郁。”
沈、郁。
这两个字在舒望脑海里放大又放大,这两个音在舒望耳边盘旋又盘旋,只是短短几秒,他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沈郁是谁?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沈郁。这些日子陪着他的就只有沈景行啊……
舒望压抑着情绪想要从沈景行那挣脱自己的手,殊不料对方握得更紧了,他忍不住有些愤怒地看向沈景行。
而沈景行却不理他,只是看着蒋立周:“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沈叔叔。”
另一侧的蒋立周也早已转清了脑子,笑道:“我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小郁。当初……”
“停。”好不容易抽出手的舒望厉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你们先打住。沈景行,我有些话要问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先解决。”
沈景行却从容地说道:“给我五分钟。一旦我和他问题解决了,我和你的问题便也解决了。”
舒望纵然生气,却又拗不过对方,只好作罢:“好吧,现在你还有四分半。”
蒋立周来回打量着舒望和沈景行,目光最终落在了沈景行身上:“小郁,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只是可惜他后来……”
“可惜他后来出车祸了。”沈景行接了下去,可看的却是舒望:“我父亲本来是蒋叔叔身边的司机,蒋叔叔给了我父亲一笔钱去做生意,只是……我父亲不幸出车祸去世了,留下的生意一落千丈。为了躲债,我拿着父亲为我存下的读书钱去到国外念书并改了名。再后来我自己做起了生意,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悄悄竖起耳朵的舒望神色有些动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他想起了舒明心那晚对他的警告:“小望,在蒋立周成为有钱人家女婿后,我见过他一次。他身边寸步不离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和沈景行长得有九分相似,他们一定是一伙的。小心沈景行,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舒明心的话就有解释了。沈景行的爸爸就是舒明心见到的那个男人,不过舒望现在敢肯定的是,沈景行与蒋立周绝对不是一伙的。
“真是长江后浪推长江啊。”蒋立周向沈景行投去了别有深意的赞叹目光:“当初我和你一般大的时候,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只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沈景行神色不变:“他推荐我加入了这里。”
“不知道小郁能将我引荐给这位贵人吗?”
“沈叔叔,不好意思,他已经在半年前去世了。”
……
一番叙旧后,蒋立周无不遗憾地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下次再续。”
“只用了四分钟,还剩半分钟。”在蒋立周离开后,沈景行看了眼表:“是等还是……”
“不用了。”舒望有些心虚地问道:“你、你就是因为这个改的名?”
“……嗯。”
舒望脸色渐冷:“那我去你家见到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只是你找来的演员?”
沈景行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太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