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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马车?”郑宛凌的语气很笃定。
方子笙点头。却有一种被抓,奸的错觉。她一定是累了,才想多了。
“他说走错房间了,就立刻出去了。”丝毫不留她开口阻拦的余地。郑宛凌直勾勾盯着方子笙,“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莫非二小姐是为了自己能见他,才折回的?”飞燕看不得自家小姐伤心,语气嘲讽。
荼靡爆了:“你以为谁都跟你家小姐一样,当他是宝?长得好又怎样,不当吃又不当喝的。我家小姐要去铁匠铺,是他要跟着的,又不是我们非拉着他去的!”再说了,他长得再好看,又怎能配得上我家皇子殿下。
“明明就是你们捣鬼——金银坊里,他就亲手给二小姐插簪子。说你们没关系,谁信呢?”飞燕气恼。
“你不信我?”方子笙望着眼睛眨也不眨的郑宛凌。
“这样,我如何信得?”更何况我还告诉了你我的秘密。郑宛凌摇头,眼里露出防备和后悔。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要如何想,我无能为力。荼靡,我们走吧!”方子笙朝后门走去。
“你们不可能的!左相不会允许他娶一个私生女的!”
私生女?
方子笙回头。
她本以为郑宛凌有心交好于她,才会邀请她同去金银坊。原来她在郑宛凌心里,和郑芸潇一样,都认为她只是一个血统低贱的私生女。
“也对!只有出身郑国公府的嫡女才能配得上左相之子。”方子笙微微一笑,竟有些嗜血之意。她一脚踹向后门,其中的一扇暗红门轰然倒下,溅起一层尘埃。
方子笙目不斜视,踏过门板,大步朝里走。
飞燕吓得浑身发抖。
郑宛凌则盯着方子笙的背影,在心底发誓:她一定会让郑纯心后悔今日的举动。
荼靡飘一样回了小院。
直到花开问她小姐买回来的首饰在哪儿时。荼靡古怪地笑笑,眼泪忽然流出来:“好了,好了,小姐大好了——”能一脚踹倒门板,明明是身体康复了。她终于对得起清妃娘娘和娘亲的嘱托了。
“小姐小姐——”荼靡将盒子丢进花开怀里,一阵风卷进屋里,抱住正喝药的方子笙,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
“我身子好了,你高不高兴!”方子笙毫不介意,拍拍抱住自己膝盖的荼靡。
“高兴!”
“那要不要写信回承州?”
“回承州干嘛?奴婢要直接给娘娘写信,告诉她,小姐你的毒解……解……”
后知后觉的荼靡愣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整个人瞬间呆滞。
让她去死,让她去死,她居然说漏了嘴。
第七十章 故人相见()
“娘娘……是奴婢家乡对娘亲的称呼。”荼靡想笑,无奈笑不出来。一张脸变得诡异。
“乖,话都说到这儿了,也该继续说下去了。荼靡,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你说的娘娘,可是我在承州的娘亲?她没死,是不是?”方子笙敦敦善诱。
电光火石间,荼靡福至心灵,想起郑骏曾跟她说的话。连连点头:“是,小姐,夫人她没死,只是有了……有了别的男人。老爷觉得丢人,就做主让夫人改嫁了。老爷只是不想小姐您知道伤心。毕竟夫人先是没有名分,就跟了老爷,后来又——”又给老爷带了绿帽子,可谓是名声尽毁。
竟是这样?
荼靡老老实实的态度,让方子笙信了三分。
荼靡松了口气。
好歹过关了!
都怪这张嘴!让你乱说话,饿你三顿再说。
方子笙也不打算一次就撬开荼靡的牙关。此事就此遮了过去。
荼靡心大,一会儿就忘了事儿,和一众丫鬟分起首饰来。
院外,屋檐上挂的灯笼依次点起。
室内,花开吹息火折子,用银剪拨拨烛芯。
“老爷还没回来?”
“没!不过年节将至,说不定老爷快回来了。”
“周石海呢?”
“周管家最近也很忙。每到年尾,庄子上的管事都会来府里对账,然后调拨下一年的人事。就连夫人那里,也忙着对账。还有郑家的各家商铺的主事,听说早就来了府里,等着和老爷交账,可老爷一去就没了消息,于是都等着。”
方子笙揉揉胳膊,伸伸懒腰:“这么忙,他会去哪里,打听出来了吗?”
花开摇头:“老爷行踪一向保密。音萝几次试探她哥哥云平,云平都不告诉她。倒是先前小姐让我找人,去庆川巷打听韩乐师的事儿,有了消息。他去了明家。”
“明穗?”
“嗯,帮忙打听消息的,是刚顶上门房小五的新人,叫白须。他自小就在庆川巷附近住,所以跟踪韩乐师时,不曾被发现。韩乐师进了明家后,白须去明家打听,只说是明家小姐的西席,却连名字都打听不出来。”
“明家!”方子笙摩挲着酒葫芦,“去准备些礼物,明日我们去明家看看。”
明家不算特别富贵,却也是颇大的宅子。一接到帖子,明穗就亲自出门迎接,只是依旧憔悴。
方子笙对她和秦桐羽一事心知肚明,也无处劝解,进了明穗的闺房,但见案上摆着几幅画,最上面的却是一首诗。
“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
方子笙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被明穗挡住:“水秀,快上茶。”
两人挨着炉子坐下,方子笙笑笑:“你怎么瘦的这么多?”
明穗下意识摸摸脸,不提此事:“这天气冷的,你身子又不太好,若是有事,我去郑府也是一样。”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瑞雪宴上,你跳的舞是谁教你的……”
明穗接茶的手一抖,茶盅掉在托盘上,水珠溅上手背。
明穗是比照大户小姐养大的,虽说会剑,却也只是架势好看,真的对敌不过是三脚猫功夫罢了。所以,她肉皮白嫩,这一点茶水竟将手背烫红。
水秀手忙脚乱,其他丫鬟忙去拿烫伤的膏药来涂。
一番折腾后,明穗看看方子笙沉默的脸,起身:“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明穗带方子笙去的是明家后院,一直走到靠北的那面墙。墙上搭着梯子。
“我有个叔叔,幼时高热,烧坏了脑子,长大后常常咬人。大夫们都说他疯了,家里就特意将后院隔开,将他关在里面。后来他过世后,那里就空了下来。一年前,我无意中听见里面有动静,跑来一看,居然是一个人在舞剑。后来,他教我舞剑,爹爹也见过他,请他入府居。他不肯,就一直住在那里。”
“他叫什么?”摸着半旧的木梯,方子笙朝墙上看去。
一年前?
怎么会是一年前?她明明进入郑纯心的身体不足三个月?
他不是韩明瑜?若不是,为何会知道那首曲子?
“小姐?”花开担心,“让奴婢先上去看看吧?”
不,我要亲自看!
方子笙登上梯子,忽与墙那头出现的一张脸对个正着。
那张脸,披头散发,脸上青紫红肿,散发恶臭。
墙这头的丫鬟们被吓得齐齐尖叫。
那张脸也同样惊恐,正待逃离,却被方子笙伸手抓住脏发掩藏下的右耳。
她记得,当年比武,她控制不住力气,大刀擦过韩明瑜耳边,留下一道伤疤。身份真假,她一看便知。
那厢,那张脸龇牙咧嘴,却挣脱不开方子笙的大力。
就在昨晚,方子笙的功力已恢复四成。
伤疤犹在,人已改。
那人怒极,张嘴咬向方子笙。
方子笙却忽然大笑,笑声清越,吓得那人从梯子上滑了下去。
“韩明瑜……”方子笙爬上墙头,见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就逃。正待追过去,身后一只小手捉住方子笙的后背。
“小姐小心!”花开的声音里全是惊恐。
方子笙回头,墙下明穗和一众丫鬟错愕一片。她心中却悲喜交加。
的确是韩明瑜。可他大齐堂堂二品将军,怎落得如此地步?朱衡,他到底对韩明瑜做了什么?
重新回到明穗的房间,明穗开口:“我也问过他叫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好像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只记得诗词歌赋。”
失忆?还真是难兄难弟!
虽然韩明瑜的模样不堪,毕竟还活着。方子笙很欣慰,对明穗的好感越发多了:“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看你一直为此事困扰,就多嘴一句。云妃想让你入宫,必然是有什么缘由。找人去云妃身边打探一番,知己知彼,才能找到机会逃脱。”
明穗目光一暗,想起秦家二夫人登门那一日的情景来。
那是瑞雪宴结束的第二日,秦桐羽的娘亲秦二夫人亲自登门,先是与娘亲说了会儿话,然后特意要求要单独和她说话。
还记得当时她心里惊疑不定。想着会不会是上门提亲。可如果真是提亲,和娘亲商谈即可,为何要见她。可如果不是提亲,莫非是……
明穗不敢想下去。恭恭敬敬陪着秦家二夫人说话。
第七十一章 你在就好()
秦二夫人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她出身江南张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仔细观察了一下明穗后,慢慢说道:“昨日瑞雪宴上,你一支剑舞技惊四座,尤其是得了云妃的眼。云妃想让我替她问问你,你可愿入宫?”
秦二夫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明穗整个都傻了。
良久,看着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喝着的秦二夫人,明穗满口苦涩:“伯母……我和桐羽……”
“住嘴!”秦二夫人瞬间变了脸。
明穗白了脸。她一直以为秦家二夫人不知道,可现在看来,她是知道的。
秦二夫人望着明穗惊恐的小脸,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怪不得儿子对她一往情深,一直恳求自己成全他们二人。可她从不曾松口答应。她的儿子,连公主都配得上,凭什么娶一个不入流世家的女儿?
所以,她一听云妃对明穗有些想法,立刻自告奋勇,前来说服明穗。一方面可以将此事做实,一方面可以断了她对儿子的心思。
想到这里,秦二夫人放软了口气:“明穗,你和桐羽不合适。他是未来的秦家家主,而你……若你同意入宫,你大哥二哥都能从边关调回黎阳,甚至可以去京都的金吾卫里任职。若你不同意也无妨,不过就是你大哥二哥多在边关呆个二十年,你想想,哪个划算?”
划算?
划算?
明穗想哭,却死死咬住嘴唇。
她的爱情,她的未来,和她父兄乃至家族的前途,被迫放在天平的两端。
大哥二哥是武将,常年在边关,娘亲十分想念。如果能回来,娘亲不知道还多高兴。就连大嫂二嫂也会开心不已。如果能进金吾卫,定是光耀门楣。
她的选择可以让两位兄长少奋斗十年,可如果她不答应,说不定等待她的就是家破人亡。
秦家的手段,她一直不敢轻视。
“伯母……”明穗艰难地抬头,恳求地望着她,“选秀还需要时日,不知可否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后来秦家送了许多礼物来,不过几日,大哥就连升三级,还被调回黎阳驻守。爹爹大喜,连摆了三天的流水宴。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看着全家喜气洋洋,明穗的心就像挣扎在冰窖中。在这场选择中,她没有资格说不。如果说了,等待明家的就是万劫不复。
福兮祸兮!
明穗还记得剑舞的初衷,是为了给云妃留下好印象。果然,印象太深,反而让云妃惦记上自己。再一看,如今为了剑舞而来的郑家二小姐,摇着头,也懒得去问她和后院的韩乐师是怎么认识的,笑笑:“好,我派人去打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方子笙就告辞归家。
谁知出了大门,上了马车,方子笙就让车夫赶车到明家后门。一墙之隔的地方,正是韩明瑜所在之处。
“小姐?”花开猜出方子笙的想法,有些担心。
那个披头散发的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嘘,我只是去看看!”方子笙换下马车里的女装,着一身青黑色男式锦袍,散了发做男装打扮。在花开的瞠目结舌中,跳下马车,引来车夫惊呼。
方才就听车内窸窣作响,这是谁家贼人,居然在马车里?
车夫横眉怒对,扬鞭抽去,被那少年轻松扯住鞭头,回眸一笑:“是我!”
这眉眼可不正是二小姐吗?
车夫傻眼,右手扯着鞭子,左手还攥着一小块金子。那金子还是出门前,二小姐赏给自己的。
“快放手,那是二小姐!”花开亦伸手拉向鞭子。
郑家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