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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重现
宣明殿中,欧阳忆潇蹙眉凝视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他蓦地头痛不已,一夜未眠,晨起在朝堂上也是心思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年了,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硬的起不了一丝波澜了,可昨晚,他的脑海中竟彻夜浮现出那些极力掩埋心底的往事,那记忆中的容颜,此刻竟清晰如镂刻,挥之不去。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静谧,欧阳忆潇抬眸望去,不等进来的人屈膝行礼,他便开口问道:“都查清楚了?”
高柊上前一步,双手奉上整理好的一摞纸张,答道:“西越国来的人似乎有意隐瞒云清舞的事情,口风紧得很,属下只打听到,她与云沐歌同为西越国已废黜的叶皇后所生,而原本来我朝为奴的,应该是西越国君最宠爱的昭阳公主,但云清姿因有婚约在身,这才换成了云清舞。”
听完他的回禀,欧阳忆潇细细审视着手中的资料,墨色的瞳眸染着一抹深沉冷锐,薄唇微微勾起,闲散道:“那便去西越查,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是叶琳琅的女儿,难怪眉宇间有些许的熟悉,对云天宇这个皇后,他自是记忆深刻。
当宣明殿的门关上时,欧阳忆潇的视线停留在那薄薄的一页纸上,‘云沐歌’这三个字清晰的映入眼底。
晗枫欣赏这个男人,所以,他留他一命,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任一个潜在的隐患逐步扩大,而云清舞无疑是控制这个男人最好的筹码。
他很乐意看到西越国的内斗,待到最后,这个昔日繁荣昌盛的国家,终归还是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只是,云清舞,念及这个名字,他刚刚舒展的俊眉再次折起,那深烙心底的印记,究竟是巧合,还是那个女人故意为之?
“皇上……”正兀自沉思着,门再次开了,进来的是他的贴身内侍。
小印子偷眼打量了一下主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言贵妃娘娘差人过来,说已备好了晚膳,请皇上移驾绯烟宫同用。”
晚膳?欧阳忆潇这才意识到,天色已晚,自己竟在宣明殿里待了这许久的时间。
放下手中的东西,他正要起身去绯烟宫,却突然忆起,那个扰乱他思绪的女人还被他丢在甘露殿,想是这一整天都没有人去理会过她。
他冷锐的牵了牵唇角,西越国千里迢迢送来的奴婢,可不能就这样给饿死了。
想到此,他便对静立一旁的小印子吩咐道:“你去回了言贵妃,就说朕今日有事,晚些再去看她,让她先行用膳,不必等朕,另外,让御膳房准备一桌膳食送去甘露殿。”言罢,也不等小印子多问,他便大步出了殿门……
银色的月光透过虚掩的窗棂,射入寂静漆黑的卧室中,衣衫破碎的女子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而茫然,微凉的夜风吹干了被泪水打湿的面颊,她只觉眼眸干涩,却已流不出一滴泪水了。
“吱呀”一声,门被人不轻不重的推开,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冷冽的眸子,躲闪已然不及,她本能的环抱住自己□的双肩,防备的看着从逆光阴影里走来的人。
那人轻嗤一声,示意跟随进来的宫婢掌灯,甩手将另一个宫婢奉上的一套衣裙扔在她的脚边,菲薄的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换上!”
卧室瞬时亮堂起来,清舞愣怔的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久久挪不开视线,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让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变得慌乱起来。
在意识到对方射来的目光愈发凉寒时,清舞终是反应过来,垂眸去捡脚边那件淡绿色的宫装,然指尖还未触到衣服,手腕便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骤然的疼痛迫使她再一次抬头,看到的是男人愠怒的俊容,“皇上……”她低声唤道,心里满是不安,因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左侧的锁骨下方。
看着那被抓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欧阳忆潇顿时火气上涌,手上的力道加重,语气凌厉道:“你若再敢碰它一下,朕便废了你这只手!”说着,他一把甩开她的手腕,直起身,居高俯视着她,“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朕的奴,你全身上下,小到每一根发丝,都是属于朕的,只有朕才有权利掌控你的身体!”
他的话,字字铿锵有力,清晰的传入清舞耳中,让她不寒而栗,也再一次提醒了她,自己的身份,一个卑贱的妾奴,甚至是连一般的宫婢都不如,那些女人至少还有些许的自由,到了年纪还能放出宫去,而她,这一世都要仰人鼻息,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里,即便哥哥有能力保护她了,怕是她也没有脸再回去那个生养她的地方了。
紧咬着下唇,清舞努力撑起蜷缩的有些麻木的身体,再次伸手拾起地上的衣服,抬眸看了眼面前站着的男人,见他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犹豫再三,她只好背转过身,褪下身上已被撕扯的破烂不堪的衣衫,快速的穿上那件淡绿色的宫装。
她的动作虽快,但欧阳忆潇依旧没有错过她莹白的背脊上那些斑驳的伤痕,虽是若隐若现,却让她的身体变得不那么完美,就像是一块洁白的美玉上多了些瑕疵一样,令人遗憾。
但此刻欧阳忆潇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很好奇,这个女人在西越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为何堂堂的一国公主,身上却有被人虐打过的痕迹,云天宇就这般不待见这个女儿么?
待一切都整理妥当,清舞方站起来,转身看着依旧冷着脸的欧阳忆潇,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敢多言,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语的僵持着,直到门外响起了宫婢的通禀声,他才忆起此番前来的目的,遂转身,率先出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帝心难测
清舞跟着出了卧室,见那个冷峻的男人已坐在餐桌旁,把玩着手中的汉白玉酒杯,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紧张的站在饭厅门口,不敢出声,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要找哥哥麻烦。
“杵在那里作甚?”欧阳忆潇抬眸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道:“是要朕亲自请你入座?!”
被他这么一吼,清舞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微微垂下眼睑,避开他冰冷的目光,移步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她扫了眼桌上精致的菜肴,肚子竟不争气的发出了一连串让她万分窘迫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安静的有些慎人的气氛中还是显得异常突兀,她的脸霎时红了个透彻。
不过是一天没有吃东西,自己居然都受不住了,数月的公主待遇,竟将她惯得如此娇弱,看来,她还真是过不得安逸的生活。
耳力极佳的欧阳忆潇自是也听到了那声异响,却见她依旧死撑着不说话,不由哂笑道:“看来你是不饿了,那便撤了吧!”
领会到主子的意思,小印子立刻挥手示意宫婢们动手收拾。
清舞有些慌了,咬了咬下唇,小声嗫嚅道:“奴婢饿了……”话一出口,她不禁有些鄙视自己,以前,无论是面对云清姿的恶毒,还是卫雪涵的狠戾,她都能做到泰然处之,可如今,在面对这个冷面帝君的时候,她所有的淡定从容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欧阳忆潇止了宫婢的动作,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那个脸红无措的小女人,心情不由大好,这才是十五岁的女孩该有的反应,她先前那副老成的样子,让他看着就火大。
见他不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瞧着她,清舞有些不自在的接过侍立一旁的宫婢递上的湿巾,擦拭了一下双手,这才执起银筷,小口扒着碗里的白饭。
“菜里没毒!”
冷不防的,耳中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让只顾埋头吃白饭的她差点被饭粒咽住,抬眸,见对面的男人已从她脸上挪开视线,在那里自斟自饮,她轻舒了口气,方就着手边的菜吃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终于填饱了肚子,放下筷子的时候,欧阳忆潇已经站起身,边向门口走边对立在一旁的内侍吩咐道:“给她找个落脚的地儿,让人好好调。教一番,朕的后宫里不养没用的奴才!”
语落,他颀长俊挺的身影便隐没在门外。
清舞怔怔的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小印子有些不耐的唤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恭顺的垂首道:“公公请。”
小印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她的乖巧甚感欣慰,忍不住提醒道:“公主虽是金枝玉叶,但如今进了咱北陌的皇宫,就请暂且放下身份,讨得皇上欢心了,自是没人敢为难您。”
“公公说的极是,奴婢定当牢记公公今日的教诲,本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在这敌对又陌生的皇宫里,能有一个人这般好言相劝,她心里自是感激不已。
得到她的应允,小印子也不再多言,先她一步走出饭厅。
清舞跟着他一路走着,出了甘露殿,穿过御花园,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清幽僻静的院落。
小印子推开那扇略有些陈旧的木门,将她让进院中,“公主暂时先住在这里,明日会有嬷嬷来教您宫里的规矩,天色不早了,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清舞收回打量的目光,微微福了一礼,“公公慢走。”
目送着小印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清舞转身,蹙眉凝视着门楹上悬挂的匾额——萦碧轩,很别致淡雅的名字,倒是甚合她意。
她轻轻推开房门,入目的是与院中同样格调的家居摆设,虽有些陈旧,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不难看出,这是个许久无人居住的清静之所。
环视四周,终是在西边角落处寻到了梳妆台,她走过去,手指轻浅的解开衣襟,透过铜镜,看着那被自己抓的面目全非的胎记。
为什么看到它,那个男人的反应会那么大?为什么自己对他会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种疑惑交织在脑海中,让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她扶着桌沿刚一坐下,便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清舞姑娘,奴才是印公公身边的小泉子,公公让奴才送些伤药给你。”
伤药?她心里闪过一丝诧异,理了理衣衫,强忍着头痛,起身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个相貌清秀的小太监,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笑容干净中带着一丝羞涩。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接过他手中的一个白玉瓷瓶,轻轻道了句:“谢谢。”
那小太监赶忙摇头,“姑娘不必客气,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了,奴才就先回去了。”
清舞笑着点了点头,待他离去,她才又回到屋里,打开手中的瓷瓶,指尖蘸了少许里面的药膏,触手清凉,气味芳香淡雅,若她猜的不错,这应该是用数十种罕见的花草和深海珍珠配制而成的雪肌霜,是再好不过的去疤灵药,千金难求。
她心下愈发不解,即便那个印公公是欧阳忆潇的贴身内侍,也决计不敢擅自做主,拿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更何况,他也并不知晓自己身上有伤。
难道这都是那个男人的意思吗?
“你若再敢碰它一下,朕便废了你这只手!”他凌厉的话语犹在耳边,让她害怕的同时也更加疑惑。
为什么他会这般在意这个不祥的胎记,他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兄妹分离
宣明殿
欧阳忆潇眉目未抬,淡淡的问:“送去了?”
小印子点头应道:“奴才让小泉子送了过去,只是……”他抬眼偷偷打量了下主子的神色,有些犹豫的说:“言贵妃娘娘惦记那雪肌霜许久了,这刚制成就给了公……清舞姑娘,怕是娘娘……”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欧阳忆潇冷冷的打断:“言贵妃岂是那般气量狭小之人!”
小印子顿时冷汗直冒,“是,奴才多嘴了。”他心里懊恼不已,主子宠爱言贵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怎容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今个儿他还真是有些不长眼。
“出去!”欧阳忆潇轻揉了下眉心,掩不住疲倦地说,“朕想一个人静一下。”
夜已深沉,而他却依旧了无睡意,满心想着的,都是那个秀雅绝俗的女人。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他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裳儿的影子?
裳儿……
念及这个名字,心再一次疼痛不已,只怕此生,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如她那般默默的爱着他,不因他的身份,只是单纯的爱着他这个人。
可她真的好狠心,将所有的真相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却又那般绝决的离开他。
这个世间有什么比曾经拥有却永远的失去更令人痛苦呢?
手探入衣襟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月白色的香囊,指尖摩挲着那绣工精致的寒梅图案,里面装着的是她留给他唯一的慰藉,午夜梦回时,耳边总会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她所说过的话。
她说,苗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