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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手将它拾了起来,刚要打开,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迅速的将香囊放回枕下,又用锦被裹住自己的身子,那寝裙太过顺滑贴身,穿在身上很是不自在。
门开的瞬间,依旧是那两张清秀的面孔,春影,夏蝉,一对年纪相仿的姐妹,也算是华阳宫的老人了,只不过,那个男人一向不喜欢宫婢近身伺候,她也就在昨日才对她们有了印象。
对上她防备的眼神,春影笑意盈盈的说:“姑娘若是睡醒了,就起来洗漱更衣吧,皇上晨起和凌将军去了西山狩猎,估计傍晚才回来,姑娘可以早一点用膳。”
傍晚才回来?清舞心里有点雀跃,她对他的行踪一点都不感兴趣,但若可以一天不用面对他,她倒是会轻松许多。
见她不语,春影和夏蝉相继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过来服侍她更衣。
清舞赶忙摇头,“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先出去。”长这么大了,她一直都是丫鬟的命,还真是不习惯被人服侍,昨夜是因着皇帝在,才没敢拒绝。
春影与夏蝉相视一眼,复又开口道:“那奴婢们就在门外,姑娘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是。”
清舞点了点头,目送着她二人出去后,才翻身下床,拿起春影刚刚放下的一套崭新的衣裙,仔细瞧了下,除了料子比着她前两日穿的好了点外,款式倒也没有太大的差别,紧绷的神经终是松懈下来。
自来到北陌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着自己还能守住清白,他要她的身子,她不会反抗,但她不愿做他的妃嫔,即便是一直为奴为婢,她也不想被那种身份困住……
因着皇帝主子不在,清舞用过早膳便回了萦碧轩,闲来无事,就将院里院外,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这一番忙活,半天就过去了。
看着那一尘不染的房间,清舞惬意的舒展了一下腰肢,突然觉得背脊一阵疼痛,这才忆起,昨日在宣明殿时那个男人野蛮的行径,她也是沐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后背被撞青了好大一片,好在她自小过惯了苦日子,没那么身娇体弱,不然,哪还干得了这许多的活。
抬眸望了眼窗外,见天色尚早,正想着她是否要去杂役房看一下月盈时,院门却被人推开了,看清来者后,清舞心里一阵苦笑,该来的终是躲不过的。
随手理了下衣袖,她走出房门,先那人一步开口道:“不知馨若姐姐来此,所为何事?”
馨若冷睨了她一眼,语声淡漠道:“我家娘娘想请姑娘过去一趟。”
清舞略微思索了一下,知道言贵妃是算准了时间才传召她的,又岂容她推辞,遂笑着应道:“那奴婢这便随姐姐去。”
她的干脆,倒是让馨若有些诧异,还以为要费些唇舌,却没想到这丫头竟这般爽快,看来她还是没见识过娘娘的厉害,才这般无所畏惧的。
感叹的同时,她也不再耽搁,率先踏出院门。
清舞跟着出了萦碧轩,心里不是不担心,但她始终认为,即便言贵妃再恶毒狠戾,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
☆、逼她喝药
绯烟宫
再次面对那个高贵明艳的女人时,清舞反倒没有第一次见她时那么紧张了。
她不卑不亢的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言贵妃秀眉微挑,对她的从容不迫稍显讶异,“这礼本宫怕是受不起了!”她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细细审视着眼前那张不施粉黛却细润如脂的小脸,不无讽刺的说:“清舞姑娘真是好手段,也好胆量,竟将本宫的话当做耳旁风!”
“奴婢不敢。”清舞低垂眼睑,刚一开口,空气中霎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脸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痛,血顺着唇角流下,这一巴掌委实不轻。
“你人都爬到龙床上了,还说不敢?!”言贵妃轻抚着自己的掌心,语气里满是不屑。
清舞抬起手背,擦去唇角的血水,缓缓跪在地上,淡淡的开口:“北陌与西越之间的恩怨,娘娘比奴婢更加清楚,奴婢是皇上的奴,永远都是,即便皇上碰了奴婢,也不会给奴婢名分,对贵妃娘娘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娘娘又何必在意。”
言贵妃杏目微眯,声线骤然转冷:“皇上现在不给你名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本宫当然要未雨绸缪!”她唇畔漾起一抹绝美而冷艳的笑容,冲门外扬声唤道:“郁儿!”
她话音一落,清舞下意识的望向门口,正见一个身着橙色衣衫的俏丽女子从逆光阴影中走来,她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汤药。
清舞心里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言贵妃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侧脸,她突然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真的过于天真,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心狠手辣,怕是今日自己很难安然的走出绯烟宫的大门了。
那唤作‘郁儿’的女子走近清舞,奉上托盘中的汤药,眨着一双看似单纯无辜的大眼睛,笑得格外狡黠:“这是我守着药炉,亲自熬的,清舞姑娘可要趁热喝了才好。”
清舞扫了眼那近在咫尺的汤药,目光再次转向已靠坐进月牙扶手椅中的言贵妃,“娘娘究竟想怎样?”
“很简单!”言贵妃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翠玉戒指,悠然启唇:“皇上对你的新鲜劲还没过,本宫自然不会去给皇上找不痛快,相反,本宫还要你好好的伺候皇上,只不过……”她状似无意的瞥了眼清舞平坦的小腹,语气渐转凌厉,“你将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凭着敏锐的嗅觉和对药草的熟识,清舞早就猜出那是碗绝孕药,可乍一听到言贵妃的话,她还是恶寒不已,难怪宫里只她一人诞下皇嗣,估计被她灌了药的妃嫔不在少数。
欧阳忆潇,他真的是将这个女人宠上了天,才会让她如此的肆无忌惮。
“若是奴婢不喝呢?”清舞挺直了背脊,与她冷冷相对。
言贵妃微微一笑,“你可以不喝,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本宫不逼你,不过……”她话锋一转,“本宫听闻杂役房有个奴才因为水土不服,这两天都没能好好干活,咱们宫里向来不养无用之人,本宫执掌后宫大权,理应为皇上分忧,不如……”她意有所指的望向清舞,果见她清澈的水眸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放过她,我喝!”自嘲的弯了下唇角,清舞站起身,伸手接过那碗药,孕育子嗣,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实在遥远,她也没指望自己还能有儿女膝下承欢的那一日,若是这样能暂时保下月盈的命,她喝了就是。
再次看了眼那张艳到极致的面孔,她缓缓将药碗端至嘴边,闭上眼,刺鼻温热的药汁刚一触上唇角,门却在这时被人被大力的推开,一股强劲的力道袭上她的手腕,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看着那泼了一地的黑色药汁,清舞这才从怔愣中醒来,侧身看着那个恍若天神般降临的伟岸男子,她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众人纷纷跪拜请安的声音响起,她才晃过神来,跟着跪了下去。
欧阳忆潇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举步走到言贵妃身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说:“朕不过三日没来看你,你就又开始胡闹了。”
言贵妃斜眸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嗔道:“难得皇上还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来了,臣妾还以为您有温香软玉在怀,都忘了绯烟宫的门朝哪儿开了?”
“浣言!”当着一干宫人的面,欧阳忆潇语气不由加重,“莫要再使小性子,朕刚从猎场回来,有些累,去让人准备热水。”
言贵妃神色一怔,意识到皇帝的心情不佳,心中虽恼,却也不便发作,狠瞪了跪在地上的清舞一眼,才又换上温柔和婉的笑容,轻挽上皇帝的胳膊,“那皇上先去殿内歇一下,臣妾这便吩咐宫人准备浴汤。”
欧阳忆潇身形不动,转眸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清舞,淡漠道:“你对朕的贵妃语出不敬,朕念你入宫不久,又是初犯,不予重责,就罚你在萦碧轩抄经百遍,静思己过!”
他话一说完,还不等清舞开口,一个娇柔婉转的声音率先响起,“皇上这哪里是罚,郁儿不服。”
上官郁儿一脸不忿的瞪着清舞,在宫里待了快两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为着一个卑贱的奴婢跟言贵妃置气。
“郁儿,住口!”言贵妃忍不住喝道,对这个没眼力劲的丫头,她是相当的无奈。
“言姐姐……”上官郁儿诧异的看着她,“你都不生气么?”
不等言贵妃再次开口,欧阳忆潇冷冷的说:“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了,朕可以送你回南召国!”
“表哥……”上官郁儿弱弱的唤了一声,人也跟着安静下来,她最怕的就是自家表哥拿这个说事了。
南召国?表哥?清舞忍不住细细打量起那个嘟着红唇扮委屈的女子,见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玲珑娇小,杏面桃腮,衣着光鲜却不张扬,她刚刚怎就眼拙的当她只是个得宠一点的宫婢了呢?
撞上她打量的目光,上官郁儿气恼道:“看什么看?本郡主脸上又没长花!”
被这刁蛮的郡主一通训斥,清舞刚要解释,对面那个冷面帝君一个眼刀便劈了过来,“还杵在这里作甚,是嫌罚得轻了么?”
清舞神色一敛,赶忙磕头跪安:“奴婢告退。”
在众人或冷漠,或愤恨,或怨恼的眼神目送下,清舞终是出了那个让她倍感压力的绯烟宫。
一个人走在曲折蜿蜒的小径上,她的脑子里前所未有的茫然起来,上官郁儿,南召国郡主,竟与言贵妃这般亲密,观其态度,她似是打从心眼里喜欢那个女人。
究竟是言贵妃太会收买人心,还是她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让一国郡主这般维护?
还有皇帝的态度,看样子,他是真的宠爱言贵妃,那种宠,不是应付敷衍的假意温柔,而是从骨子里渗透出的发自内心的柔情,他看她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包容与信赖。
不知为何,看到言贵妃亲昵的挽着他的时候,她心里竟莫名的失落嫉妒起来,这样的感觉,就连当初被告知林逸恒要娶云清姿的时候都没有过。
“姐姐……姐姐……”
一路想着心事,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都不知道,直到一只肥嫩的小手扯住她的衣袖,不住唤着她时,她才反应过来。
转眸,看到的却是一张稚气的小脸,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正好奇地盯着她看,粉嘟嘟的脸蛋甚是可爱,在她回眸的瞬间,他胖乎乎的小手已松开了她的衣袖,改抓向她纤细的手指,“姐姐,你陪烨儿玩好不好?”
“烨儿?”清舞蹲下身,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在瞧见他颈间挂着的金锁片时,赫然睁大了双眼,“你是……小皇子?”
“我……烨儿是……”小家伙点头又摇头,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她,“烨儿是偷偷跑出来的,嬷嬷发现了会……”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焦急惶恐的声音打断,“小主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快请跟奴婢回去,晚了,贵妃娘娘又要不高兴了。”
欧阳元烨可怜巴巴的瞅了眼清舞,“烨儿要回去喝药了,姐姐明日陪烨儿玩好不好?”
清舞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指,细心的帮他正了正颈间的长命锁片,笑着说:“殿下要乖乖听嬷嬷的话,奴婢要是有空了就去看殿下,好吗?”
“那你要说话算数,不可以像父皇一样,总是忙的不理烨儿。”提起自己的父皇,小元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失落。
清舞按在他小小肩头上的手突然有些僵硬,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她心里却十分的喜欢他,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她竟有一股想要紧紧拥他入怀的冲动。
可她终是忍住了,这毕竟是言贵妃的孩子,若是被那个女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找她的麻烦了。
咬了咬下唇,清舞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奴婢保证,只要奴婢得空了,一定去陪殿下玩。”
“好啊。”元烨开心的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不知怎的又哭了起来。
“怎么了?”清舞一时惊愕,从袖口中掏出绢帕,轻轻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心莫名的有些疼痛。
元烨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抚上她的脸颊,哭着说:“姐姐痛痛……”
脸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再次传来时,清舞只觉鼻尖一阵酸涩,掌心包裹住他的小手,却被那异于常人的温度震慑住,这便是朝臣反对立他为储君的另一个原因,他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终日都药不离口。
“殿下,咱们该回去了。”照顾他起居的嬷嬷走过来,出声提醒道。
清舞站起身,将他的小手交予嬷嬷,强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她有些不舍的说:“殿下快回去吧。”
元烨止住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