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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选中了这里,一个男人较少,防御较低的部落作为掠夺的对象。
阿拉提并没有排斥,长时间的流浪让他见识到了这里许多的肮脏与黑暗,杀人,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相反,手上沾满鲜血的他,心中竟然有些窃喜。
他杀了五个人,获得了五十点贡献值。
五十点贡献值,可以兑换一匹小马驹,到时候,其其格也会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代步工具。
阿拉提握了握手中的武器,嘴角咧起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容。
贡献值,是皇甫牧设立的一种奖励体制。
贡献值的作用很大,积攒的越多,换的东西也越丰富。
三点贡献值可以换一个雪白的馒头,十点贡献值可以换取一把匕首,五十点可以换取一匹幼马,当然,如果想换取一匹真正的战马,那需要二百点贡献值。
获取贡献值的方式很多,搭建房屋,修补衣服,挖井修路都可以获得贡献值,当然,除了这些,杀人是获取贡献值最快捷的方式。
一个人头是十点贡献,也就是说,想要换取一匹战马,战士需要亲手斩获二十名敌人!
崇阳县已经腐烂到了根部,想要重振,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是,破旧的房屋可以补,断裂的围墙可以盖,但颓靡的灵魂却无法修饰。
宣誓也好,展望也罢,对于崇阳县这些对生活已然失去信心的行尸走肉来说,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虚荣以嘲弄别人为能事;自傲使人卑贱,野心使人穷凶恶极。
皇甫牧清楚,想要让崇阳县重新散发光辉,第一步要解决的便是这些百姓,重病还需重药医,普通的希望已经无济于事,倒不如给他们注入新的血液。
贡献值。
一种全新的奖励体制。
与以往那种等死的日子不同,只要你能付出行动,就会获得额外的奖励。
除了日常县衙免费供应的粮食外,百姓还可以依靠完成县衙下发的任务从而获得贡献值。
现如今,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与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
做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
虽然最初百姓对这所谓的贡献值感到很陌生,但随着奖励的日益完善,人们也终于尝到了甜头,在这种趋势下,越来越多的百姓付出行动,更甚至还有人自愿从军。
人头,是获得贡献值的一条捷径。
从军,杀人,对于崇阳县的百姓来说,这是能够摆脱贫穷,最快捷的方法,没有之一。
从落单的马贼、匈奴人、强盗,到现如今,堂而皇之的攻占部落,皇甫牧只用了半个月便完成了跨度。
这是一个奇迹。
无论是对于崇阳县的百姓,还是对皇甫牧自己而言,都是重要的一步。
戈壁是残酷的,每一天,都有部落在斗争中消失。
杀戮突然降临。
部落的战士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屠杀了大片,此时,虽然他们还在反抗,但对于战况而言,也仅仅是强弩之末,没有了任何意义。
“噗!”
吴封一枪刺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鲜红的弧度。
最后一个战士倒下了,部落终于放弃了反抗,许多人跪倒在地,以头触地,这是臣服的意思。
三十几人冲垮了一座拥有三百人聚集的小型部落,这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令人不敢置信。
灰鹫观敌、作前准备、伏杀、突袭,武力碾压。
这并不是一场贸然的举动,相反,在进攻部落之前,皇甫牧与吴封等人做了详细的部署,这才有了眼下这场战事的胜利。
烈火在燃烧,弥漫了整片部落的火焰,将属于这里的一切彻底湮灭。
许多人在哭泣,他们中,有的失去了父亲、有的失去了伴侣、有的失去了儿子,而现在,他们更是失去了自己的家园。
未知的一切令他们感到恐惧,没有人清楚,接下来他们会面临怎样悲惨的生活。
崇阳县就像是一个不知饱食的貔貅,除了粮食和牲畜,这些人同样是重要的战利品。
杂草丛生的房屋,泥泞凹凸的道路,破旧不堪的城墙,想要让崇阳县再度兴起,仅仅依靠那一百多名百姓根本无法做到。
劳力与粮食,是皇甫牧眼下最欠缺的东西。
虽然眼下这些俘虏大多数都是一些妇女与孩童,但对于崇阳县来说,同样是一批不可或缺的劳力。
坐在马背上,皇甫牧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切,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心中的种子在发酵,那株叫做野心的花朵,在吸噬了众多血液之后,终于开出了第一枚花瓣。
瓣名冷血。
如霜似寒。
第八十章 当年主公还年少()
乌力亚苏。
这是坐落在崇阳县周边,最为繁荣的匈奴部落,人口超过三万,牛羊无数,在偌大的凉州境地都享誉盛名,更被称为戈壁之星,寓意希望与未来。
只是,三月前,乌力亚苏发生巨变,老单于的突然病故令这个繁荣昌盛的部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草原强者为尊,比的可不是汉民所谓的嫡子为大。
老单于共有三子,个个都非等闲之辈,或勇、或凶、或狠,并称戈壁三狼。
单于走的突然,并未立下遗嘱,而三子坐拥各自手下,当然不会甘心像对方俯首称臣,战事一触即发,从最开始的内斗,最后演变成百里血战,短短三月,死在戈壁滩上的匈奴人数以万计,数十个小部落因此灭亡,而乌力亚苏也是大伤元气,不复之前的雄威。
三月血战,烽火连城,老单于前两个儿子相继战死,唯独以往势力最弱,呼声最低的小儿子赫连博贴最终获胜,取得了乌力亚苏的统治权。
以往富庶的部落成为一片死亡禁地,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灰烬,乌鸦成群掠过,仿似地狱的使者,尽情享受着腐烂的美食。
单于帐篷里,一体形彪悍的男子站于地面,他双眉似钩,脸型方正,最显著的特征是仿似鹰钩的鼻梁,这种长相,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就仿若野兽一般,不知何时就会咬你一口。
赫连博贴,单于三子,乃老单于与一汉民女子所生的子嗣,因为血统问题,赫连博贴在部落的身份很尴尬,无论是势力和日常补贴,较之其余两子都有巨大的差异。
在众人眼中,赫连博贴是最没有资格继承单于之位的子嗣,但事与愿违,老单于病逝,赫连博贴最先发动内乱,短短三月,他先后击溃两位兄长,更甚至,亲手斩下他们的人头,最终继承王座,成为这里的霸主。
“先生,这一次多亏有你相助,我的承诺会实现,从现在起,东边的牧场由你掌控!还望先生,以后多多为我出谋划策!”赫连博贴操控着一口生疏的汉语,朝一旁的中年儒士说道。
在赫连博贴面前,是一名中年儒士,儒士身高八尺,貌伟而庒,看似中年,但两鬓却早已斑白,为其平添了一抹苍老之意。
此时,中年儒士身穿一件羊皮袄,身前摆放着一杯清酒,时不时饮上一口,不胜酒力的他脸色已经有些微红,但即便如此,面对亲手割下两位兄长,屠杀数千人的赫连博贴却未曾流露出一丝忌惮。
儒士不说话,赫连博贴也不生气,他坐下来,一口将儒士放在桌上的清酒饮去大半,笑容越发浓郁。
这一刻,赫连博贴仿若在做梦一般,如同所有人一样,在三个月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成为这乌力亚苏的主人。
他的母亲是汉人,是名被掠入部落的奴隶,从一开始,他的血统便不纯净,从小到大,赫连博贴就活在嘲笑之中,黑眸黑发,除了鼻梁,他继承了大部分汉人的容貌。
四脚羊、汉奴、猪猡;赫连博贴在部落并不讨喜,不说单于与两位名义上的兄长,即便是部落有些权势人物,都敢当面对他肆意嘲讽鄙夷。
十岁那年,忍无可忍的他亲手拧下那名赋予了他太多悲惨的女子头颅,月夜当空,他原本以为众人会对他刮目相看,但事与愿违,女人死了,死在了儿子手中,却并未让他的生活就此改变。
他继续被嘲讽、继续被排斥,成年之后,他彻底被放逐在外,就在三月之前,他还只是一名手下只有两百奴隶的单于三子。
赫连博贴有野心,有抱负,可手下无兵,却让他龟缩一地,永无出头之日。
可三月前的一天,眼前的这名儒士找上门来,就此之后,他的生活发生改变,最终,依靠对方那算无遗策的计谋,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即便老单于是他毒杀的,即便两名兄长也是被诡计陷害死于非命,即便偌大的部落因他而衰败,但只要能坐上这梦寐以求的位置,这一切,统统就不算什么。
赫连博贴想要怒吼,想要咆哮,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活在自卑之中,而现如今,没有人再敢嘲笑他,他所能记住的耻辱在他坐上单于之位的时候,便早已清算。
或杀、或埋、或烤、或割、或五马分尸。
赫连博贴享受虐杀的感觉,尤其是枉死之人临死前的哀嚎与恐惧,更能让他感觉到一抹别样的另类愉悦。
赫连博贴是一个疯子,是一个为了单于之位,不惜将部落带入毁灭的疯子。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面对眼前这名儒士的时候,却流露出惊人的忍耐力,驱散护卫,没有自己命令不得入内,赫连博贴接受了一切对方不利于自己安全的提议,但这并非源于信任,而是对彼此双方的武力碾压。
即便眼下,赫连博贴身边并无一名护卫,但他若是真想动手,就是十个儒士,都并非是他对手。
赫连博贴一脸张狂,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我们已经掌控了整个部落,只要你我联手,我们足以踏平凉州境地,到那时,我们再向北推进,入住中原,立不世之功!”
中年儒士一脸平静,保持沉默。
赫连博贴笑了笑,嘴角上的笑容越发浓郁,重新站起来,这一刻,他感觉他的胸膛都仿似燃烧了起来,他的面色越发潮红,喘息也急剧上升。
“别人都说中原很富有,有水有河,瓷器丝绸因有尽有,这种东西不该被懦夫所占有,只有最勇猛的战士才配拥有,杀了狗皇帝,我就是天可汗!到那时,你就是国师,汉人有句话怎么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一刻,赫连博贴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他已然忘记,眼前的这名儒士,同样是名汉人。
没有说话,中年儒士低头看着简陋的酒盅,脸色平静,只是停止了举杯的动作。
赫连博贴嘿嘿笑道:“乌力亚苏是我的,凉州是我的,中原是我的,这天下……也是我的!”
赫连博贴说的猖狂,可这一刻,他突然感觉鼻尖一凉,他随手一蹭,一抹鲜红映于手中,嗅了嗅鼻子,赫连博贴没有太过在意,只当寻常的鼻血而已。
而就在此时,他的喉咙也有些发痒,轻咳一声,一抹猩红,跃于手心。
赫连博贴有些慌了,他试图找些东西去堵住鼻尖,但浓稠的血液却如同流淌的湖泊一般,无论他如何遮挡,依旧喷涌流出,短短几秒,他的衣领便被鲜血侵湿,如若水洗。
赫连博贴胸膛的起伏越发剧烈,就仿似被人掐住嗓子一般,连他的呼吸都随之困难,他想求救,但眼前却越发朦胧,灰蒙蒙的一片仿似幽冥,令他惊惧。
望着眼前被鲜血侵湿的身影,中年儒士,扯了扯干涩的嘴唇,惯有的阴沉语调,开口说道:“有话说吗?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赫连博贴重重抹去嘴角不受控制的浓稠血液,没有出声。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毒物已经侵蚀了他的身体,他的器官已经收到侵蚀,除了听力,他已然丧失了语言与视觉的能力。
儒士叹道:“主公年少,初掌势力便群虎环视,东獒寨、凉州城、乌力亚苏是阻碍他发展最大的挡路石,这里,只是第一个。”
赫连博贴浑身已经鲜血淋漓,他想要说话,可胸膛却仿似燃烧一般,根本发不出半点声响。
阴谋。
从始至终,这便是一个阴谋。
辅助自己,毒杀单于,内战暴乱。
凉州境地最大势力,在短短三月崩溃解体,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名中年儒士。
父汗死了,兄长死了,部落解体,周边部落死伤万人,而这所谓的一切,就是因为自己是他口中主公的挡路石?
赫连博贴心头在滴血,并非忏悔,而是他距离成功只有一步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条天堑。
到头来,他还是他,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儒士缓缓起身,他走到赫连博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