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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江别鹤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他本身就是个大破绽……咳咳，我们可否狗血的称之为邪不压正？
第六十二章 实则虚之
“爹！救命啊……好多老鼠，老鼠……无缺…无缺，老鼠要咬九妹啦！”
“少夫人……”
江别鹤一推开门就看到发狂的慕容九和狼狈应付的铁萍姑。
“坏人，坏人，杀了你，杀了你！”前一秒还是瑟瑟发抖，惊恐万千，四处乱扔东西的模样，下一秒便双眼充血，满脸阴狠，以手为剑，就往最近的铁萍姑刺去，招招不留情面。“杀了你，杀了你……”双目浑浊，已然神志不清。
“少夫人，我是萍姑啊！”“唰”的一声，慕容九的运上内力的指甲就划破了铁萍姑的手臂：“少夫人！”
江玉郎见状，赶紧上前拦住慕容九，护住铁萍姑，但慕容九已完全发狂，见人就砍，出招虽没有套路，但就是因为没有套路才难对付！而她摸样却恐怖得很，让人看了就要先怯三分。
江玉郎又要护住不忍心的铁萍姑，又不敢真的伤害慕容九自然缚手缚脚，一个没注意，手臂也被划开好大一道口子。
慕容九全然不认人，双眼癫狂，视线分散，毫无神采；铁萍姑眼中满是惊惧、难受、和难以置信。江别鹤观察了一会，确定之后立即出手！
岂料他刚刚跃到慕容九面前，将她拉开，抓住她的肩膀，准备点中昏穴的时候，慕容九忽的一抖，“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刚好吐在江别鹤身上！吐完之后竟直直的往后倒去！
铁萍姑张惊叫一声，立马推开护着她的江玉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慕容九的身边接住她！铁萍姑稳稳的接住，好好的检查一番，发现没什么损伤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少夫人还怀着公子的孩子啊！而江玉郎被“呼”的一推，没提防的刚好就撞到床沿上，顿时眼冒金星。
江别鹤黑着脸，看着自己的一身狼藉恨不得把那个晕倒的人碎尸万段！但他偏偏还得装出一副大度慈善的面孔，他连一个狠厉的眼神都不能放！
江别鹤走上前去，准备探探慕容九的脉搏，岂料铁萍姑抱着慕容九一退，虽依旧冰着脸，但眼中满是怀疑。
江玉郎心中暗咒一声，揉了揉头，轻声道：“铁姑娘不用担心，这是家父，就是他将你和九姑娘救出来的……”
“你是江南大侠？”
江别鹤笑了笑：“正是老夫。”
铁萍姑眼中的不善果然淡了：“抱歉。”
“铁姑娘不用介意。不知九姑娘这是……”
铁萍姑的眼中又重新出现了忧虑：“我也不知道。少夫人刚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安静得很，谁料她眼睛一清明，就开始大吼大叫，一直嚷着好多老鼠，后来就像您所看到的这样，见人就杀……”
铁萍姑小心翼翼的将九妹扶起来，放到床上躺下，才向江别鹤鞠了一躬：“请江大侠不要介意少夫人的无礼之处……她……”
江别鹤呵呵一笑：“老夫岂是如此心胸狭隘的人，不如让老夫为九姑娘……不，现在该叫夫人了……老夫略懂岐黄之术，不如让老夫为夫人看一下？”我倒要一探真假！
“麻烦江大侠了。”铁萍姑说的简单，心中委实紧张万分，惊疑不定。少夫人曾说她自有方案，这是否就是她的方案，人若疯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是她的模样却不似作假，连我也毫不留情的下手……但若是假的，被江别鹤这么一看……但我又不能拒绝……究竟该如何是好？
不，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若少夫人是假装的，她连称呼的破绽都能想到，没可能会让自己这么容易被拆穿……
江别鹤皱紧了眉头：“脉象极其混乱，而且时强时弱，十分不稳……但是却也能判断出是喜脉……看来夫人所受的打击过大，又因为发烧的关系，暂时神志不清……”
“可能治好？”
“这……精神上的问题实在是不好判断，终究还是要看夫人自己……夫人既然怀孕了就不能随意乱吃药，还是只服安胎药的好……”
“谢谢江大侠。”铁萍姑抬眼看见江别鹤身上的秽物，赶紧埋下了头，“江大侠，耽误您了，您还是回房清洗一下……”只是她埋头掩下的不是尴尬，而是幸灾乐祸——除了冰着脸，终究还是无法完全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江别鹤嘴角一抽，顺势就回房了——他当然想马上将这恶心的衣服换下来，可是却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关心一番。
铁萍姑送走江别鹤父子，回到床边，望着昏睡的慕容九发神。她之前的情绪并非作假，现在的她还装不到如此地步，她是真的疑惑，真的担忧，真的不可置信……少夫人，您究竟有何打算？而江别鹤父子将你我困在这里又有什么打算？不管是您，还是他们，萍姑都看不清，猜不透……
“玉郎，此事你怎么看？”江别鹤换好衣服，沉声问简单擦过药的江玉郎。
“孩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若说她是装的，却连爹也没看到破绽，若说不是，她这样却歪打正着的避开了我们的拷问，她这摸样对我们而言反而成了鸡肋……”江玉郎想到慕容山庄的惨象，又道：“经过这样的事，她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又是发烧，又是怀孕，身体正是脆弱之时，一时神志不清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说来，你是偏向于相信她的？”
“说是相信她，还不如说是相信爹……”
江别鹤思虑半响：“她的脉象，眼神，表现，行为都像一个真正精神失常的人……”
“那现在该如何处理？”
“玉郎，你再找个大夫替她看看，先观察几日，看有无好转……若几日后还是这样的话……”江别鹤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江玉郎，“若还是这样，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把这药放到她的安胎药里……”
江玉郎脸色一变：“这药是……”
“放心，不是毒药，只是真正能让人发疯的药……她既然疯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后都会成为真的……然后过几日再把她还给花无缺，做个人情……哼，一个疯了的妻子，甚至是白痴的孩子，他可真有福气……”
江玉郎额头渗出了细汗，愣愣的看着这药，也不接。
“玉郎？”江别鹤皱了皱眉：“你不忍心？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是成了亲的女人，你就是再想要也不会碰；只要是孩子的母亲，无论如何你也不会伤害她们，但你要知道，这次不同往日，半点都不能出错！玉郎，无毒不丈夫！”
江玉郎嘴唇微颤，终究还是接了过来：“……是。”
“好孩子。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这里就拜托你了。”
“其他的事？”
“嗯。我吩咐他们烧了慕容山庄之后就离开了，不能在那个时候遇到胡搅蛮缠的慕容几姐妹，但作为第一个赶到的人，移花宫、八大世家，甚至是慕容家其他的知交好友必定会找上门来……等着他们找，不如自己送上门去，占据主动位置……但是，这个小院是绝不能让人发现的……所以要另找个地方。”
江玉郎皱眉道：“我们在洛阳并未购置其他房产。”
“谁说一定要我们自己的地方？你可听说洛阳城内有个极为热情好客的大善人？”
“爹是说齐善？”
“不错，我正要去找他，以募集银两为由，慕容山庄的普通人需要安置不是？他必然会留我住下……”
“爹爹好眼光。”
“这里若有什么状况，便到那找我吧。”
“孩儿知道。”
花无缺急匆匆赶到慕容山庄的时候只见到一片废墟和四处忙碌的人，以及跪在慕容峪尸身旁痛哭的几位姐姐，悲痛愤慨的几位姐夫。
花无缺跪了下来，看着慕容峪死去的模样，以及盖在他身上的外衫，手捏的死死的发疼。
“姐姐，姐夫。无缺有话要说。”
众人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慕容云霄道：“你可知道他们都是中的什么毒？”
花无缺苦笑——移花宫与世家之间终究是有隔阂：“知道，风行万里。”
“很好。”慕容云霄惨然一笑：“弄清楚了状况就好。你想说什么，说吧。”
花无缺愣了愣：“六姐……”
慕容双道：“幕后黑手把与慕容家世代交好的南宫家都算计了一把，何论移花宫？连人都可以被利用，何论是药呢？无缺，事到如今，我们定要团结在一起，找到九妹，为爹爹和慕容家的数千条人命报仇！”
“二姐……”
秦剑道：“无缺，南宫启也罢，风行万里也罢，我们都别再提了，我们被算计了彻底！而且，事发在你离开后不久，总觉得有些蹊跷……移花宫那方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花无缺脸一沉，将邀月的话和自己的推测仔细的叙述一遍。
“江别鹤！”南宫柳怒道：“我们和你势不两立！如今江别鹤借这件事做了个大大的好人，而因为我二叔的事，连累了八大世家信誉扫地……”慕容双安慰的握着他的手……
慕容情道：“我们必须尽快的找到九妹！我很担心她……目睹了这样的事，她可撑得住？”想到她这最小的妹妹，泪水又盈满了眼眶。
“九姐一定没事。”一直安安静静的顾人玉目光灼灼的望着慕容情。那双眼，满满的信任和决心，让慕容情顿时心安不少。
“没错，我们要相信她……”南宫柳道，“九妹有可能落到江别鹤手上，也可能自己逃脱了。关于江别鹤，无论如何，我们总要找上他的，要考虑的是九妹若是逃掉了会去哪里？”
“这里。”花无缺突然道。
“这里？”
花无缺的手抚摸着地上的黄土：“她若是逃脱了，等风声微平，就一定会回到这里……她一定会放心不下，回来看看……”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和她站在高处仰望这一片土地的模样——那样的眷恋和骄傲。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论常理，我们应该很着急的找江别鹤问个清楚，留在这里目标太明显了。”
花无缺无奈道：“我更不可以留下来。”说不定，他也是江别鹤的目标。
“但我可以！”一直安静着小蛮开口道。——这一次变故让这个开朗的姑娘一下子沉静不少，“不会有多少人知道我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
“没错，小蛮可以，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小蛮了……”慕容情这一句话，述说了多少悲凉？“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没有证据虽不能将他一棍子打死，但也能看着他，不能再为非作歹……除了他之后，还有魏无牙！”
悲伤全都化作了怒火，足以烧沸整个江湖！
花无缺道：“还有一件事。姐姐们可有跟张菁的联络方式？”
“有是有，只是……”
花无缺叹了口气：“对付江别鹤，除了九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江南大侠果真义薄云天！此次慕容山庄出事，江大侠及时赶到，救了多少人命！”
“不错，不错，更难得是，有一颗爱护普通百姓的心啊！”
“哎……没想到消失多年的魏无牙竟重出江湖而且一下就做下这桩大案！”
“最近江湖太不平静了……前一阵子移花宫主不也重出江湖，做下一桩大事？”
“诶，怎么这么巧，你们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啊……”
“你不知道？魏无牙和移花宫主一直有仇。”
“有仇？因为什么？”
“也许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移花宫主一出，魏无牙就有了行动，而且目标就是移花宫的姻亲慕容山庄，怎会没关系？”
“哦……原来如此……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更没想到的是几大世家一直同气连枝，南宫家竟然出了个败类！若不是慕容老庄主临死奋力一搏，杀了南宫启，只怕还要另生变数……只是那慕容九姑娘究竟在哪呢？她若逃脱为何不去找他姐姐姐夫？江大侠赶到的时候九姑娘和她的婢女已经不见了……”
“你说，会不会是九姑娘觉得自己的姐姐姐夫也信不过才没去找他们？”
“你的意思是说……南宫启只是南宫家的替罪羊？其实是他们自己想要……”
“而且，慕容山庄虽亡，但家大业大，剩下的财产，那几姐妹的婆家不抢个你死我活？或许巴不得九姑娘死了……”
“啪”的一声，鞭子从天而降，将正讨论得起劲的两人的桌子一劈为二，只听一声娇喝道：“你们胡说什么！慕容家的姑爷岂是你们这样的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