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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离开时,还在心中想:大哥约莫是真的撞坏了脑子,这才跟变了个人似的。
等宁彦文走了,老*屏蔽的关键字*也被丫鬟扶着,急匆匆地来了。
她也和宁彦文一样,说了一番关切的话,又仔细观察了宁彦亭一番,见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又走了。至于宁彦亭的反常,老*屏蔽的关键字*也将这当做了他撞坏了脑袋的后遗症。
等所有人都走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宁母探头往外看了一眼,道:“奇了怪了,这老三怎么没有过来,往常他们不是跑的最快?”
“管他们做什么,不来不是更好?”宁彦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宁母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说:“看来你这伤,是因为老三的缘故了?”
宁彦亭没有吭声。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伤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
他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未时了。”
他又问:“如今是哪年?”
“天和十八年。”宁母顿了顿,说:“你才昏了一天,连日子都记不清了?”
宁彦亭摇了摇头。
宁暖见他精神不是很好,便贴心的出声道:“爹爹才刚醒过来,又热热闹闹吵了一遭,恐怕是又累了,娘,我们先走吧,让爹好好休息。”
宁母刚要应声,宁彦亭就急忙拉住了她:“云兰……云兰,你在这儿……”
宁母古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神恳求,想了想,看在他终于清醒过来的份上,勉强点头应了下来。
她回头对宁暖道:“等你哥哥回来了,让他过来看一眼。”
“娘,我知道的。”
“朗儿也回来了?!”宁彦亭大喜。
宁母奇怪:“什么回来不回来的?他去书院了,还没下学呢。”
宁彦亭这才恢复镇定。
是了是了,天和十八年,宁家还没出事。
他的*屏蔽的关键字*,他的一双儿女,都还好端端的在他身边。阿暖还未出嫁,朗儿也还没有被人陷害。一切都还好好的。
宁彦亭慢腾腾地躺了下来,手中还攥着宁母的衣服不放。宁母也依着他,坐在床头守着他。
第155章()
……
二*屏蔽的关键字*正在和宁晴说着话; 忽然眼皮剧烈地跳了几下; 就听外面传来丫鬟们的阻拦声。
“大*屏蔽的关键字*,大*屏蔽的关键字*,您慢些,哎……您不能进去!”
又听宁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可笑; 你们二房院子里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青天白日的; 我倒要看看; 你们百般阻拦,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江云兰怎么又来了?!”二*屏蔽的关键字*吓了一跳; 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声音; 没由来的心底一阵发虚。
宁晴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娘,她该不会又是要来抢我的首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从前唯唯诺诺的宁母忽然发飙,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说; 被她直接抢走了首饰的宁晴连听她大声说话都要心颤颤。
二*屏蔽的关键字*眉毛一竖:“她敢?!”
她不就是敢嘛!
宁母推开了那些阻拦的丫鬟,带着自己的丫鬟们直接闯进了屋子里。
她“啪”地一下将那盒人参扔到桌上,冷冷地笑道:“这就是你们送来的人参?”
二*屏蔽的关键字*垂眸瞥了一眼; 硬气道:“这不是人参又是什么?你难道连人参都认不出来?”
“人参我当然认得出来,可人参的品质好不好; 我也不是不认得。如今我们老爷受了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都说了; 要给老爷好好补补身子; 我让你拿人参; 你就拿出了这等次品来敷衍我?”宁母嗤笑一声:“宁家家大业大,岂会连一根人参都拿不出来?也难为二弟妹翻遍了整个库房,不知道从那个旮旯角落里翻出来这次等货。”
“大嫂,您可真了不得,这好端端的人参,落到你的口中,就成了次等货了?”二*屏蔽的关键字*阴阳怪气的道:“我知道大嫂来自那永宁江家,江家鼎盛时,连咱们宁家都比不过,大嫂从小见惯了好东西,自然是瞧不上这些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库房里的人参,都只剩下这种了?”
二*屏蔽的关键字*肯定道:“没错。”
库房钥匙是她在看着,若是江云兰不服,非要去库房看一眼,她也来得及派人将好人参收起来。物证俱在,江云兰还能不接受不成?
宁母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她:“我单知道二弟妹管教女儿不行,却不知二弟妹连着内宅事务都管不好。”
“……”二*屏蔽的关键字*:“……什么?”
宁晴也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做女儿管教不好?这是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不成?
宁晴张口正要质问,宁母却先快一步抢先开口:“我只当二弟妹忙着管理家中事务,才疏忽了宁晴的管教,让她和宁昕在外面败坏阿暖的名声。二弟妹管理内务已是辛苦,宁晴的事情,我也当哑巴亏吃了,念着二弟妹管理内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与二弟妹计较。可二弟妹连家宅内务都管理不好,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二弟妹了。”
宁母掰着指头给她数:“当初我入宁家时,老太爷病重,二弟妹才刚嫁进来,那时库房是娘管着,只是娘惦记着老太爷的身体,诸多杂事忙不开身,我就在旁边给娘帮忙。宁家的库房,我也是进去过的,那人参不说多好,可大多也都比二弟妹给的这支好上太多。老太爷去世之后,虽说家中一时没了顶梁柱,可后来我们老爷争气,立了不少功劳,家中铺子庄子一直在产出,虽说老太爷是没了,可这仔细算起来,咱们宁家的日子也没有比老太爷在世时差上多少。”
二*屏蔽的关键字*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宁母看着她,又说:“照理说,这日子该过得越来越红火,可怎么到了二弟妹的手里,库房里倒是连一支好人参都没了?”
二*屏蔽的关键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宁母叹了一口气:“二弟妹既然不擅管理内宅,也应该早些时候说出来,家中事务虽然是二弟妹在管,可咱们宁家没分家,照理说这库房里的东西,咱们三房都有份,二弟妹不吭声,不但连累了二房,连我们大房和三房都连累了。”
二*屏蔽的关键字*:“……”
过了好半天,二*屏蔽的关键字*才总算是找回了理智。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对宁母说:“大嫂有所不知,咱们宁家也只是表面风光而已,老太爷重病,实则已经让家中亏空,后来虽然有大哥,可大哥往来应酬,逢年过年还要给各位大人送节礼,这些可都是公中出的。二房三房虽然没有大哥那么争气,可吃穿花用也有不少,家中还有三人在上书院,家中女儿也每月都要置办新衣裳新首饰,宁府这一家子要吃用,哪样不花钱?大嫂你不管家,许是不知道,如今物价可比老太爷在世时还涨了不少,铺子庄子虽然有收成,却也没赶上物价变化,虽说收入比老太爷在世时多了,可这花出去的,可也多了更多。”
“当真?”
“千真万确。”二*屏蔽的关键字*诚恳道:“大哥受了那么重的伤,大哥对咱们宁家多重要,若不是逼不得已,我又怎么会亏待大哥?”
宁母看了她一眼,伸手将那盒人参拿了起来。
二*屏蔽的关键字*长舒一口气。
宁母凉凉地道:“我手中也管了不少铺子,这收支用度,我也清楚一些,二弟妹这话说的,我是无论如何想也觉得不对劲,既然二弟妹说得如此笃定,不如将家中账册拿出来,让大家好好瞧一瞧?若是二弟妹不行,我还可以将铺子管事找来。不知道老*屏蔽的关键字*知道了家中银子吃紧,会是如何反应?”
二*屏蔽的关键字*一口气没吐完,差点两眼一翻厥过去。
宁暖愈发莫名:“娘?”
宁母像是刚回过神来,连忙移开了目光。
“娘就是……做了个噩梦。”宁母恍惚地道:“娘梦见你受了好多苦,娘无能,没有办法帮上你,反倒是还连累了你……”她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更像是她的亲身经历。在她的记忆之中,女儿的面容也比现在更成熟一些,甚至已经做了王妃,却没了未出阁时的灵气,宁家出了太多事,王府也不是个好地方,她性情软弱,反倒是还连累阿暖出嫁以后还为她烦忧,如果不是脑袋撞到柱子的感觉太过清晰,她也差点便将那一切当做一场梦境。
宁母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也不管其他人的惊呼,她定定地看着女儿惊慌的面孔出神,真实的痛楚竟是让她差点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还好,她努力忍住了。
“娘没事,娘就是做了个梦,把自己吓到了。”宁母擦干净眼角的眼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是娘一时没分清梦和现实,反倒是把你吓到了。”
宁暖仔细打量了她半晌,确定她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娘是做了什么噩梦?竟然吓成这样?”宁暖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忍不住好奇道:“难不成还和我有关吗?”
宁母接过茶,小啜了一口,这才道:“娘梦见你嫁人了。”
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不管平时多沉稳,听到这个话题,宁暖也忍不住有些羞涩。
“只是你嫁的那户人家对你不好,还有我和你爹,你哥哥也是个不省心的,非但没有帮你,反而还连累了你。”提到这个,宁母心中便生出无数悔意,嘴里仿佛也像嚼过黄莲一般,苦涩地道:“娘和你爹没用,看着他们欺负你,竟然还眼睁睁看着,身为你的爹娘,竟然也没有护着你……”
也是*屏蔽的关键字*一回,宁母才幡然醒悟,明白自己上辈子活的有多窝囊。
她夫君是宁家长房,未来的宁家家主,宁家上下数他官职最高,本该是宁家最有前途的人,偏偏是个愚孝子,老*屏蔽的关键字*说什么便是什么,捧着一颗真心巴巴地送过去任人践踏。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明明亲眼看着宁家人欺负他们,却一直忍着,让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不但管家权被妯娌分走,甚至还给阿暖添乱。一想到上辈子阿暖为他们家的事到处奔波求情,宁母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若是她再硬气一些,何至于让大家陷入那般境地!
若不是她一直忍着让着,又怎么会委屈阿暖?若不是她一直纵容溺爱着儿子,又怎么会让阿暖连自己兄长的助力都得不到?
他们一家上下四口人,她夫君是头蒙了眼睛被母亲弟弟牵着走的蠢驴,她是个任人揉搓的软包子,宁朗从来事不关己,唯独阿暖看得清楚他们的境况,可阿暖这一番心意,到底还是被他们辜负了。
第156章()
…… 宁母正在和宁暖说着话; 一看见他出现; 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知不知道; 你差点将娘气出病来。”宁彦亭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对着宁母; 也没有说出重话:“所有事情我都听娘说了,你的确做得不对。”
宁母冷笑:“我哪里不对了?”
“你身为长辈,去宁晴那儿闹什么?那些东西,你既然都给宁晴了,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如今你大闹了一通,那些下人们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宁晴。”宁彦亭叹了一口气; 又说:“你平时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忽然变了性子。”
听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宁彦亭也很是意外。
他的夫人从进门之后起,就从来没有红过脸; 后来在老夫人的教导下,更是端庄守礼; 孝顺婆婆; 爱护弟弟; 平日里也十分宠爱侄子侄女们。他自己最孝顺母亲,也最关爱两个弟弟; 看到夫人和自己同一条心; 更是满意不已。
这日子过得好好的; 怎么他的夫人忽然性情大变?
宁彦亭在桌前坐下; 打算和她好好说说。
他看了宁暖一眼,道:“阿暖,你先回去,我和你娘有话要说。”
“没事的,爹爹,让我听着吧。”宁暖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
宁彦亭微怔,见女儿坚持,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正好,你在这儿,你也听一听。”
“听什么?”宁母冷着脸道:“难道又要听你教训,要让阿暖忍一忍,让一让他们不成?”
宁彦亭点头:“本该如此。”
“胡说八道!”
“你!”宁彦亭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