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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一次次胜利和收复南疆的丰功伟绩,让刘暹一举超越了刘铭传和鲍超。成为了旗人口中与多隆阿并列齐名的一代名将,成为了数不清的汉人口中的天下第一名将。
而朝廷面对俄国人的逼迫再度退步避让,下令刘暹收兵回国。让刘暹的名将风采更增添了一丝悲壮。
恰这时,朝野上下的议论还没平息下,俄国人兵进伊犁的消息传出来了。瞬间一股更大的浪潮席卷而来。
满清并不愿让出伊犁。朝野上下的呼声也让他们不敢再如割让先前的土地一般,将伊犁放弃。以及英国人从中的捣蛋,他们为支持阿古柏二不惜联络沙俄,但也绝不愿意看到沙俄赤膊上阵,在阿古柏覆灭之后还能得到一块肥美的香肉。
有了英国人的支持。满清算是有了跟俄国玩谈判的底气。虽然这个代价就是军机处暗发了一道行文,让刘暹放了喀什新城抓到的英国人。
可是这行文还不知道走没走到南疆,刘暹再传出的消息就是——他跟俄国人开片了。一战消灭了三四千伊犁土著乱军。并且毙伤俄军上千人,现已将俄军团团包围在广仁城下。自己抽兵横扫余下四城,彻底将伊犁九城收复。
整个北京城如鼎如沸。
这可不再是浩罕这样的小国了,自己不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了。现在打的是俄罗斯这样的大国。早在‘圣祖爷’时期就跟大清国见过阵仗的欧洲大国。数款条约割去了大清朝半个东北的大国。
无数人欢呼雀跃。刘暹也是两千步骑啊,打的也是两千俄军,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战绩更可靠地呢?
清军虚报军情,虚报土著乱军可以,谁也不会虚报洋人吧?真虚报了,俄国人的那个代理公使能这么的愤怒,跟疯狗一样天天围着总理衙门乱吠?
这个时代的国人,对洋人的恐惧、仇恨、屈辱。只能用战争的鲜血来洗礼。
所以,整个北京城都爆炸了。至于叶夫根尼。卡尔洛维奇。布策发出的战争威胁。担忧、忧虑、心事重重的只有朝廷最上层的那一批少少的人而已。
“妹妹啊,这件事你跟六爷拿主意就行。姐姐啊…,实在是……”慈安说不出话来了。她对于这国家大事真的没那个天赋,也不想理会。不过,内心里一个念头却情不自禁的从她心底升起——如果十年前,如果十年前的北京城有刘暹这么一个人,有他的这么一支军队,何至于瑰丽壮美的万园之园被人家洗劫一空,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何至于皇帝后宫仓皇北狩,担惊受怕,坐卧不安?大行皇帝又何至于走的那么早,那么凄凉?而大行皇帝不走,自己又何至于早早变成了一个寡妇?孤苦伶仃的守在这深宫大内?
慈安的感慨慈禧如何不是如此。她的心怦怦跳动,甚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两千征伐军真的将同等数目的俄军打的一败涂地了?那入疆的征伐军可是有五六千人呢,构成征伐军主体的秦军更是有一万多人呢……
不过欣喜之后又是担忧。这几日俄国公使的叫嚣和威胁历历在耳,慈禧不会因为刘暹在伊犁的一场胜利就真的小觑了俄罗斯。近几日里她可是详细了解了一下俄罗斯这个国家的,十几年前以一己之力对抗英法萨丁和土耳其帝国,虽然失败了,但那也是洋人里头屈指可数的强国。
大清朝是有一个刘暹在伊犁打胜了不假,可也只有那么一个刘暹。如果俄国人在东北动手,祖宗之地不保也!
宣战开打是绝对不行的。慈禧害怕,恭王等人也坚决不愿打,这里头包括曾国藩,都是这么个意思。可是要明面上无个遮掩的让步,那民议民声……
中原、江南持续十多年的战乱刚刚平息,正是朝廷收揽地方人心民意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此这般,怕是很不好……
慈禧没个头绪,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这种事情想要两全其美很难很难,想破她的脑壳也没能想到一个好法子。而两权相害取其轻,说的很轻巧,做起来就很难了。
……
广仁城。
战俘营里,英国的杰克。杜拉尔少校正在翻译的协助下与一名主动‘反正’的俄军战俘谈话。门外走廊里还等着十几个人,他们或是征伐军的人,或是英国人。
别看杰克。杜拉尔身在战俘营,他现在可不是俘虏的身份。在路上耽搁了小一个月,北京方面的旨意终于送到了刘暹手里。刘暹不在乎从安集延撤军,眼下的清军自顾还不暇,哪有能力在实力薄弱的中亚,去抢老毛子碗里的肥肉?
他让董福祥进军安集延,本来就是一个虚招,就是用来吸引俄国人目光的花炮。现在他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让董福祥撤回来了。
万一俄国人看自己在伊犁吃了亏,气不顺,拿董福祥出气,那董军和叶尔羌等地联军可就惨了。
至于如此轻松地就把英国人的军事代表团给放出了,刘暹更是早在预料之中。北京城的那群人在英国人面前,膝盖就是无骨的。但他把自己的态度放的很生硬,好以此更进一步竖立自己在满清高层一群人眼中的形象——一匹夫尔。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被释放后的英军代表团不仅没立刻掉头回印度去,反而厚着脸皮来伊犁了。
进入伊犁的英国人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考察征伐军的战斗力。只是在这个主要目标之余,一些别的细节也吸引了英国人的目光。就像眼前的这个——主动‘反正’的俄军战俘。
杰克。杜拉尔很好奇,为什么一名白人军官会投效一支清国队伍?而至于翻译,英国代表团里有的是会俄语的人。
“亚力山大。洛瓦伊斯基……前俄罗斯陆军少尉,听说你得到过一级圣安娜勋章?”
“是的。在晋升为少尉之前,我做了五年士兵和三年士官。”
洛瓦伊斯基并不遮掩的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
“那么可以说,你是俄**队里的一名骨干精英。沙皇给予了你荣誉,你为什么……”
杰克。杜拉尔没继续说下去。洛瓦伊斯基一脸的不在乎,让他直以为自己是在同一名毫无荣誉羞耻心的地痞流氓谈话。
“少校先生,您只打听到了我得到过一级圣安娜勋章,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还得到过白鹰勋章?”
洛瓦伊斯基坦然的看着眼前的英国人,“我是一名波兰人!”
自从西历十八世纪早期波兰被瓜分后,其部分领土被并入俄罗斯,沙皇于1725年在波兰设立白鹰勋章,自1815年起开始以俄国皇帝的名义把它授给在波兰出生的人。1831年列入俄国勋章。
杰克。杜拉尔不再说话了。自己先前的调查太疏忽了,竟然不知道上千俄军战俘中第一个投靠清国人的人是一个波兰人。
就是在五年前,波兰才爆发了反抗俄国统治的一月起义。
“我是在开战的第一天夜里被俘虏的。您既然来到了战俘营,那就应该知道,这里一共爆发了两次战斗。第一次,郭尔帕科夫斯基将军大败,俄军损失了几乎全部的伊犁土著,还丢了五六百条人命。
那一仗中俄军败得很惨。自从转攻中亚以来,还从没有哪一场战斗能夺走俄罗斯那么多条军人的生命。
那一场战斗俄军也打的很英勇,很少有人在那场战斗中投降。”
洛瓦伊斯基点了一下战俘营,对杜拉尔道:“这里的人,九成都是在最后的决战中被俘的。而我则是第一场战斗中极少投降的人之一。”
“如果我是一名俄罗斯人,如果我是在第二战中做的俘虏,我的未来不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恶劣变化。但我是一名波兰人,我是在第一场战斗力投降的,我不仅在军队里再没有任何的前途,我的生命在将来都不会有任何的保障……”(未完待续。。)
。。。
第二百章 战俘和波兰佬()
“所以他现在是我们的人。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炮兵军官,洛瓦伊斯基正是我军所急缺的优秀人才。”
再次见到福尔赛依特。萨伊甫,刘暹如此的说道。对于福尔赛依特。萨伊甫希望的随军行动,刘暹严词拒绝。
库陇奎山西麓已经有零星的哥萨克骑兵在活动,虽然覆盖方圆二百里的虚拟地图上,依旧没有大股俄军出没的痕迹,但很显然,这个日期已经为时不远了。
俄军没有在安集延动手,刘暹就放下了心。虽然留守南疆的部队依旧不少,但新增援来的队伍不仅弥合了与俄军第二战时的损伤,大批恩菲尔德m1853式步枪的运到,也让义勇营的武备焕然一新。
唯一缺憾的就是伊犁周边依旧没有硫磺矿和硝石矿的消息,军火弹药还必须从南疆转运。
……
洛瓦伊斯基现下的职务并不是征伐军的炮兵教官,也不是炮兵的指挥员,而是俄军战俘营的主官之一。
毕竟让一名语言不通的外国俘虏融入军中,在作战之间进行并不是个好时候。虽然伊犁的满汉移民中会俄语的还是很有几个的。这些人大部分被征入战俘营,做翻译或是中基层管理人员。
洛瓦伊斯基穿过岗哨,走进闹哄哄的战俘营。作为一个白人,一个原俄罗斯军人,他现在身上那套并不合身的绿色清军军装引来了许多战俘敌视的眼光。战俘营里不少都是老兵痞子,毒言恶语是他们共同的特性。当即便有人吹着口哨大笑起来:
“噢,看哪,那个愿意舔黄种土著屁股的波兰佬!”
放肆的言语引来一阵稀稀拉拉的笑。
敌视洛瓦伊斯基的人很多。但到现在了还敢于应合这句话的人并不多了——相当数量的战俘都是吃过看管士兵的大亏。那棍棒、皮鞭和更狠辣的惩罚,让铁人也能颤抖。无论洛瓦伊斯基本身如何,他所穿的这身绿皮对这些战俘就拥有足够的威慑力。
洛瓦伊斯基冷冷一笑,作为那些人中的曾经一员,而且还在其中混到了一个低层军官的位子。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尿性!
——这不是屡教不改。而是一种不服!
只有用一顿顿毒打将他们的挑衅变成他们永不忘记的痛苦,他们才会彻底老实。一句大白话,不服。就打到服!
而要是自己不果断对这样的挑衅做出还击,那么今后类似举动就会接踵而来——不需要多,只需要三五次。自己的‘威名’就会在战俘营里‘扫地’。
作为一名刚刚‘反正’不久的人,洛瓦伊斯基清楚自己于俄军乃是一个标杆作用。如果自己这根标杆站不直,那么战俘营里的俄军战俘必然气势大胜,相应的就会变得不老实起来。增大管理难度!
所以他必须狠狠地还击。让所有挑衅他的人都长记性。停下脚步。洛瓦伊斯基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嘲讽他的人已经很有经验的躲进了人群中。但洛瓦伊斯基并不乎,他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帮人渣。
“看来有些人的精力是过于充沛了……”
洛瓦伊斯基用俄语大声的说道,在吸引了所有战俘的注意力之后,他看向旁边瞭望台上的俩守卫哨兵,虽然对方是清国人,但他有资格向对方发布命令。按照征伐军的条例——他属于小队长这个阶层的军官。
“待会儿通知厨房,今天这个中队,所有战俘的口粮统统减消!”
洛瓦伊斯基向哨兵大声道。他说的是俄语。所有的战俘都能听懂,只有俩哨兵听不懂。但是反射性的正立起身体。向军官行注目礼,这是两个秦军老兵在军伍中养成的习惯,已经渗入到他们的骨子里了。
正常的话,洛瓦伊斯基向哨兵说了话后,他身边的那个三十来岁,也穿着清军号褂的中年人会用汉语向哨兵翻译一遍。
伊犁地靠俄国,两边百多年来都常有贸易往来。满清更是在乾隆年间就在惠远城设立了俄罗斯文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伊犁的满汉之中会说俄语的并非三瓜俩枣。即使他们历经了一场大难,保留下的种子也够刘暹现在用的了。
接下来,就如洛瓦伊斯基预料的那样——这些战俘内部可没什么团结友爱说法,都没等洛瓦伊斯基转过身,就从人群中被推挤出一个三十来岁,头发胡子都乱糟糟的人。
“刚才是他嘲笑您,先生,有什么罪责该他一个人承担,请不要惩罚我们。”
人群中有人叫道,洛瓦伊斯基看看那个士兵,目光再扫过整个中队的战俘,嘴角的冷笑丝毫不加遮掩。人总是这样——躲暗处冷嘲热讽时嚣张得很,可一旦被单独摘出来,要为他自己的言辞承担责任了,又马上变得畏畏缩缩,噤若寒蝉。
当然,这群将之推出来的战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瓦伊斯基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个出言挑衅他的士兵。对方起初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