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且厘金完全出自华商而不是外商,所以这一制度阻碍了土货市场上的流通,并有利于外国洋货的倾销,从而加强了洋货对土货的竞争能力。再者大笔钱财掌握在地方督抚疆臣手中,也便于地方割据势力的抬头。
刘暹现在是提督,广西又没兵荒马乱,相反还‘其乐融融’的,厘金就是收了也握在李福泰、康国器等人手里。十个铜子能扔给刘暹一个俩就是好的了。跟工厂的效益来相比,几万两银子根本不看在刘暹眼里。秦军在厘金上的纠葛很小。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暹‘开铁路’、‘弃厘金’的两道奏折。就是两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在满清这个才似乎要平静下来的死水潭里。掀起来空前巨浪。
不过厘金制度弊政太多,太大。刘暹虽然一道‘裁撤’的奏折引来了无数人的恼火,但他们再恼火也没办法从折子上攻击刘暹。随后日子里瞄准刘暹的火力有八成还是集中在看铁路的事情上。并且轮船招商总局在上海三月里正式成立。其与南洋船运公司的合作联盟依旧在。刘暹从军情处得到了的消息,李鸿章已经准备从官面上着手,全力涉足漕粮转运和长江水道。并且轮船招商总局的摊子铺的相当大,除了上海设总局,在天津、牛庄、烟台、汉口、福州、广州、香港以及日本的横滨、神户,都设立了分局。不管有没有生意,航线铺没铺到哪儿。反正人先到了。
“大清朝的官、民,还真是将铁路视为了洪水猛兽。”
奏折递上已经小一个月,各地督抚除了左宗棠出人意料的表示支持修建铁路,李鸿章、李鸿藻等新旧各派都竭力反对。那一道道‘力陈弊端’的奏折,真是多的想雪花一般。
刘暹本来还指望从‘要不要修铁路’的明争暗斗里,看到晚清新旧观念的激烈交锋,和各种政治力量的尖锐较量。结果全然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裁撤厘金’的折子把天底下的督抚大员都开罪了,反正除了左宗棠是没人支持!
这局面连丁振铎都没想到。他以为天底下洋务派势力不俗,即使因为厘金的为题。秦军会跟地方督抚出现利益冲突,可也会得到草堂中心的恭亲王等人的一定支持。哪里想到,恭亲王一系在这次争论中直接就熄了火。就是张守岱,来信内容也全是气急败坏。
还好。法军在越南正式动手了。北京城虽然对刘暹并无动作!
“声伯兄,如此境地,不觉得太过艰险吗?”张守炎的态度随着事态的发展又变得有些急滤了。但丁振铎并不在意张守炎的抱怨。他知道这是张守炎的不放心。不放心刘暹与法人开仗,可以干净利落的打赢!而不是真的在埋怨自己。
眼下的局面。刘暹要破解局面,就只有在越南大胜法军才可。
现在刘暹已经亲自带一部军兵到了鸿基。时刻就有过河内,入中圻的架势。
“不置死地如何后生?”丁振铎抿了一口茶,两眼微眯着。秦军现在的路虽然艰辛,但只要走通了,那就是天大的资本。“军门不比李左,根基浅薄,士林之中除了张家可以助臂力,就再无外援。”
“这两年军门在广西的发展,看似一切荣荣。但实质上,影响力比之孤军定天山时候,消弱的何止一筹两筹?”
“如此下去,再有三五年,秦军与之湘淮楚军,还有何异?”
丁振铎认真的看着张守炎,也在认真的看着张守炎背后‘张家’,这个秦军唯一的外力。与秦军亲近,却又始终不是秦军。
“咱们军门是靠着赫赫军功站稳脚跟的。那咱们就把这一点再放大,再扩大。打赢了法国人,秦军‘天下第一军’的威名就彻底坐稳。甚至这广西,也都会是秦军的地盘。”
如果不是刘暹对打赢法军有十足的把握,丁振铎也不会想方设法。他那些言论一切的出发点,可以凭靠的地方,可全都是建立在——秦军打赢法军的基础上的。
两次鸦片战争对中国的震动太大,尤其是第二次鸦片战争,完全打断了中国的脊梁。刘暹如果能打赢法国人,他就会是全国众望所以的英雄。
刘暹非士子出身,没关系;刘暹粗鄙陋文,没关系;刘暹不识圣人言,依旧没关系。只要他能打仗,三十来岁的年纪当一省疆臣,没关系!
广西——
秦军想真的有大前途,大发展,必须拿下广西!
而如果拿不下广西,刘暹始终不能迈过文武有别那道坎。即使他赚再多的钱,一年、两年、三年,时间会一点点将他头上的光环抹去,秦军会慢慢从天下强军,退化成一支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省军。
天下‘湘淮楚秦多’五大军里,也不会再有秦军的一席之地。
丁振铎不清楚刘暹打主意要造反的心思,他只依靠着自己的见识,来为秦军寻找一条蜕变的‘路’!(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昔圣人刳木为舟()
来宾县衙,知县宁之臣一脸恭笑的送走了一位自己得罪不起的不速之客。但内心里丝毫不觉得松浅了。“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佛尔国春要寻秦军麻烦,找证据找到了来宾,宁之臣头都要炸了。
一旁的师爷一句话不说。他知道自家东翁虽然对洋务持保留态度,但是对刘暹这两年多来办厂引带起的福利,内心却是很支持的。
来宾县全境人口十万许,超过九成是乡下务农的百姓,这两年种植甘蔗、烟叶,收入比之三年前超过一两倍,生活不知道好过了多少。那佛尔国春派来的人,只知道鸡蛋里挑骨头,找茬稻粮持续减产,却半点不看来宾县这两年百姓日子过得如何了,也不看来宾县虽然稻粮总产量持续两年减产,市面上的稻米价格却没半点的增高,反而比之三年前的米价——一石米下降了三四分银子。
再有,大量的土洋布充斥市面,虽然对土布冲击力十足,可是布匹价格比之三年前也低了三四成。
秦军办洋务,固是有一害,但一害之余也必有一利。且利远大于害!
因为全县百姓这两年中都在得利,手中的钱变多了,以至于来宾县每年的税收都比往年强上不少。
宁之臣的这师爷一专多强,除了附则刑名,还管钱粮,对这一点体会最深刻。
“刘军门上奏开办铁路,太过惹人非议。如今法人逞凶越南,秦军大部开入越南北圻。战局得利尚且还好。若是不利,群起而攻之的就不是只臬台大人一个了。”
宁之臣听了冷冷一笑。官场可不就是这样的尿性吗?那佛尔国春还是入股过南洋船运公司。可以说是秦军的一个合作伙伴呢。现在,该落井下石的时候。一样绝对不会手软。
整个广西省,十多个府,上百州县,各道道台,乃至顶头的巡抚、布政使,想随着大势参奏刘暹的绝不止一个按察使。只不过别家人都没佛尔国春的底气,人家是正黄旗,就是刘暹没倒,也怎么不了他!
甚至宁之臣都能猜出那些人会立刻随着佛尔国春的动作而动。这位大爷在广西为官过十年。按察使就做了七年,手下如何没些心腹嫡系?
果泰满脸轻松率意的走出来宾县衙,身边跟着随从抱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的全是这两年来宾县下辖乡镇稻米收成的确切数据。他作为一门下奴才,是看不懂太复杂的材料的。可就果泰这样的臭水平,也能明显的看出这两年来宾县稻米产量在直线下滑。农地全给甘蔗给抢占去了!这轻轻松松的就是一篇文章啊?而且果泰的主子是佛尔国春,身为按察使,提监广西全省刑名,佛尔国春早就抓住了秦军另一个把柄——近两年柳州各县案件纠纷远胜先前年头。不少案件还都能牵扯到工厂。或者原因都在影射到工厂。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广西这两年种甘蔗有大利,并且流传起了一套叫‘种园’的说法,起头的还是秦军。李庄的地主看着很眼馋。就准备把家里的地不种稻米改种甘蔗。可他家的地先前已经都包给佃户了,但地主不管这个,不管佃户租种年限的约定到没有到期。就强行把地收回来了。中间难免就有纠葛。而甘蔗种植园这玩意根本用不着太多的人,至少比起原先佃户的数量是要远少的。这样一来就有不少原本可租地种地过活的佃户变得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如此是逼的人走投无路,难免就要发生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这就是工厂造的孽!
从来宾县衙要到这些文档。果泰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但他人并没有立刻返回桂林,而是在来宾县住下了。
好不容易从主子手里讨得了一项差事,不出点彩头怎么能行?县衙的文档只是他听佛尔国春吩咐取的,没有一点自我主观上的功劳,果泰是不愿意的。他在取到文档之余,还想在来宾在柳州府,再找到一些秦军的罪证,这才能显示出他这个奴才的能耐。
在来宾县一家客栈歇下,放下了东西,果泰就带着随从上了街。来宾一个小县城真的没什么值得他惊艳的地方,但是从东走到西,将来宾县城的东西向主道逛了一遍之后,一脸的惊喜是掩都掩不足。
他万万没想到,来宾县,柳州府的来宾县,与桂林只是一府之隔,两边街面上的差距竟是如此的巨大。
是的,来宾县的规模比之桂林远小,市井繁华比之桂林也是大大不如。可是,一些东西,一些果泰只有在广州才见过的一些东西,连桂林都没有的东西,这里竟然能够见得到,买得到。
他手中现在拿着一块洋怀表,银壳的,跟他家主子佛尔国春的黄金镶宝石的怀表比起来,价值远远不如。可果泰敢保证的是,这怀表效用绝对不会逊色自家主子的那一块,而且这怀表便宜啊,只需要十五两银子!而佛尔国春的怀表价值整整三百两。
还有来自什么苏门打蜡、爪挖、破锣的燕窝,外洋的台椅、铁床、弹弓床、镜柜、巧银器、玻璃玩器、花旗各款洋橙、顶上花旗、各色香枧、自来火等等。而最近一年才在桂林出现的煤油、香水、花露水,这三种听说都跟秦军有关,玻璃、倭刀、图画、装饰品、玩具、糖果、洋药、文具、蜜饯、珠宝、锡器、缝纫机以及无数的其他货物,这些东西许多都是桂林新近才有买的,来宾这么个小县城竟然也已经有了。而且城中心那家洋货店里,钟表的数量比桂林城中的那家洋货店里的还要多不少,样式繁多,价格更是各异。
最贵的像一款‘红毛珠口玲珑底金壳走马人物贡表’,售价每对500银元;而便宜的只需几银元就可以买到,比如一款“红毛自鸣报刻打大钟碗通花铜壳表”,售价仅为14银元。比果泰买的怀表都要便宜一半!
钟表是珍贵之物,加之机械复杂,购买一只满意的表后,绝大多数人都会爱惜有加。即使是果泰的主子佛尔国春,对那金怀表也是看重的很。果泰在进那家洋货店之前也是这样的观点,但是现在,他真的对手里那十五两银子的怀表‘珍贵’不起来了。任谁看到自己爱惜有加的东西,只用十几两甚至能更少的银子买到手,那都珍贵珍惜不起来。
除此之外,来宾县给果泰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上下人等的穿着。真的全是土洋布,很少能见到土布的影子。果泰在访县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点,因为来宾县衙的差役们穿的都是秦军纺织厂产的土洋布。那均匀的线脚,和轻薄的质地,与土布一眼可辨。
如果这样的情形出现在苏杭两江,那完全是天大的事儿。中国织坊最盛不过江南,江南的市场要全被洋布攻占了,那可不仅意味着土布就要退出市场了,更意味着数以十万的织工下岗,数以十万个家庭乃至数百万人,失业,衣食可忧。这种情况真要出现,大清国上上下下就都不得安宁了。
果泰穿的衣料都是绫罗绸缎,他是佛尔国春的管事,按察使身边亲信的人,身价上万两银子可能不会有,但五六千两银子绝对是足够。不仅他自己,他的家人老小,也没谁去穿土布衣服。
果泰对土布和洋布的印象只限于:土布粗实,洋布均薄;土布便宜,洋布贵!
可是在来宾,他在布行看到的土布洋布价格,却是相差无几。对比浆染的色彩鲜艳,或是雪白洁净的洋布,土布的卖相真的是个差。
秦军纺织厂对广西土布的冲击很定有力度,但是秦军同样在广西吸纳了很多劳动力。这样一减一增,加上广西刚刚结束战乱,正处于发展恢复阶段,倒也不显的有伤民生。
如果是保守派的人看到这些,只会痛心疾首。可果泰喜笑颜开,他才没什么洋务、保守之分呢,他只是看到了秦军的‘罪证’。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