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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笙又笑道:“这般说来,虞苓师姐彼时竟是想将此物赠予我一品……”
左丘宁眉眼冰寒,面无表情道:“木灵峰虞苓?”
白子笙温雅一笑,缓缓点头:“正是木灵峰老祖之第九弟子,修为已是筑基之境的虞苓师姐。”他又顿了顿,言道:“正是那时师兄前往吞噬魔窟寻我之时所见的那位女子,师兄莫不是忘了?”
左丘宁微微颌首,拂去心中些微异样:“未曾。”又道:“她心悦于你?”
白子笙一愣,随即无奈笑道:“方才俞柳师兄相邀,子笙便自往赴宴,谁知师姐竟是在众人之前便是道出此物所含之意,又明言要将其与我一品……这般看来,倒真像是对子笙有些情意了。”
左丘宁眉间一紧,沉声道:“木灵峰与我冰凌峰素有渊源,然自师尊执掌冰凌峰起,那木灵峰便是逐渐疏远我等,此番作态,若是真心只为寻求双修道侣,倒也罢了,若是……”
白子笙微微一笑,温言说道:“子笙自是省得。虞苓师姐早已踏入筑基之境,数十百年后未尝不能堪破桎梏,突破金丹,成就一名强悍女修。这般天之骄女,想来只有杰出俊才方才能虏获其芳心,若说垂青于我,子笙却是不信的。”
左丘宁一顿,却是言道:“子笙资质亦是极好,还望莫要辜负这般天道厚爱,勤勉修炼。”
白子笙微微哑然,他师兄,竟是于这般情况下亦是不愿放松对他的劝说么!当真是可爱至极……
左丘宁仍是八风不动,身形如同利剑,站立于天地之间,丝丝杀气隐藏于浓厚寒意之中,倒是让人不敢直视。
“若你心悦虞苓此人,修行便不可懈怠。此女已然筑基之境,你若是想与她执手,却是不能太过落后了。”
白子笙心中一震,却是被言中心中忧虑。
他既是选择了修行传奇功法,便是知晓,功法这般奥妙高深,修行必定不易,前路当是坎坷难行。便如此时,若是他运道极差,不能寻得异水,那么他便是会永远囿于练气之境,直至寿元终了也不得再进一步。
而他的师兄,天资卓绝,本心无垢,资质与心境皆是极好,只要勤加修炼,未尝不能成为执掌一方的大能修士。彼时,两人之间的身份已如鸿沟,他又有何颜面,对他师兄道出心中万般倾慕?届时,便是师兄不曾拒绝,他白子笙亦是会羞愤不已罢。
若是想与心中爱慕之人执手而行,共谋大道,却是不能太过落后。否则一人已是在大道之上遥遥前行,一人却在原地踏步不动,再是默契交融的道侣,感情亦是会有了裂痕。
白子笙轻轻一叹,却是把对左丘宁之心意压于心底,不愿宣之于口。
如此便罢了……待他修行有成,便亲口对师兄道出心中倾慕之情,便是神魂消散,亦是了无遗憾了。
左丘宁观他面色又异,以为其惧怕修行之苦,便沉声道:“修行之人,当勤勉不辍,畏畏缩缩,终将大道偏离,仙途中断。”
白子笙听闻,唇角微抿,却是不曾反驳,只道:“谨遵师兄教诲,子笙必定勤加修炼,也好……”
他说着微微一顿,却是不再言语。
左丘宁微微颌首,又道:“此番宗门八峰际会将于三年之后开启,师尊已是传音于我,言道我等须是参与其中。”
白子笙眉间微皱,却是道:“这八峰际会,不是只需各山门之中的筑基及金丹弟子前往参加么?为何我也……”
左丘宁眼中一凛,仿佛有万千真意从中挥洒而过:“师尊之意,便是让你以筑基弟子之身份,前往参战。”
白子笙心头一震,却是默然不语。
八峰际会,他自是知晓。此际会十年一举,只为考核归元仙宗八大山门之中弟子的实战经验。获得魁首者,便可享受十年天池淬体之待遇。
天池乃是归元仙宗一大重宝,传闻其中有一丝大道真意,在其中浸泡片刻,便觉身轻体净,经脉舒缓,且可借其中稀薄的大道真意,用以感悟自身道种,为日后修行打下朦朦胧胧的感触,使其在凝练道种突破元婴之时,更为顺畅。
而八峰际会之规则,却是将弟子分为筑基与金丹两组,共设十二场比斗,行至最后者便是魁首——魁首亦是分为筑基魁首及金丹魁首了。
虽说他白子笙修为可与筑基修士比肩,但也只是比肩罢了,论真元之浑厚他却是比不得真正的筑基修士的——届时,在那比斗台上,若是那弟子性情分外不妥,他白子笙便是有心,亦是无力避过……
如今黎葶应是知晓他仍是练气之境,又为何有此一命?
左丘宁亦是想到这般情形,眉间紧皱,却是不知他师尊是何想法,只道:“子笙可前往一观,若是上台……便好生比过,若是不敌,知难而退便可。”
白子笙微微一笑,却也是认可了左丘宁这般说辞。
他亦是想与筑基修士好生比过一场,提升自身不足的。虽说他上一世乃是元婴之境,然此时既已是跌入尘埃,便要再次稳妥而上,不能过于迷信自身。
那便……去罢!
说来那天池之待遇,他亦是有心夺上一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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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赠一个小故事~
虞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中无悲无喜。
付离突然笑了,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他感觉在这场纠葛里,他付离仿佛只是一个自说自话的傻子。
他等了虞景一千年。在这一千年里,他看着梨花开了又谢,枯了又荣,时光流转,却再没看见那个说要陪他看花的人。
手指轻轻抚过莹白如玉的神骨,付离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与他丝毫不符的纯真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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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天,在那间茗轩茶楼里,有人看到一个玄衣男人站在虞家公子常坐的雅座旁边,手中拿着一个梨花木的盒子,上面的缠花叠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看……你最爱的梨花开了,是不是很美?”男人的手轻轻抚过盒子的表面,眼中是满溢的温柔与占有。
“你不是说最喜欢我陪着你看梨花了吗?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一起看梨花了……”
一阵清风吹过,纷扬而下的梨花像极了那年的雪景。
春天,又到了。
第49章 前尘往事()
左丘宁微微皱眉,却是轻抚白子笙发顶,不曾言语。
那黑袍人行事诡异,仿佛时刻围绕于他二人身侧,无踪无迹,甚是神秘。此时他虽是尚未觉察那黑袍人有何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那黑袍人,也算得上是一个令人极为不安的存在了。
“师兄,你说那人……究竟是何等身份?为何竟似对你我之事颇为关注……”白子笙眉脸色略微苍白,俊秀的面容仿佛有几分异样。他轻轻仰首,口中对左丘宁言道,眼中满是疑惑,又含一丝惊惧。
白子笙面上这般神色,心中亦是极为沉郁,心底隐隐有所不安。
方才他不曾细想,此刻沉静下来,却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令得他有些猜疑不定,神魂深感骇然。
那黑袍人能轻而易举躲过护宗大阵,悄然进入仙宗之中,且能于一宗支柱木灵峰中,不知不觉盗出那明源果,想必修为极为高深,恐怕便是这昊天小世界,也少有敌手。
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阶修士,便是在各个宗门大派中,亦是身份极高的人物,常年闭关自是不必言说。那这黑袍人又是为何频频出现,对他二人这般关注?
莫说他不过一介练气修士,这昊天小世界中不知几许,毫无用处可言,便是因着他白子笙之母身份诡异,背景神秘莫测,那黑袍人起了一分心思,但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又有何可让其谋划的?
然而若说那黑袍人冲他师兄而来,却为何句句皆是与他白子笙关系重大,暗指他白子笙身世迷惘?
莫非……那人竟是知晓他乃重生之人么?
不、重生一事他从未对他人吐露丝毫,便是他最为信任的师兄亦是不得而知,那黑袍人便是修为再如何高绝,却不能窥探天机,应是不曾知晓。
莫非……此人当真只为了他母亲身后之势力而来?可他母亲能抛下尚且年幼,毫无自保之力的他独自离去,便是对他不甚在意,那黑袍人将他掌控于手中,又有何用处?
白子笙眉间微蹙,温雅面容染上点点冷意。那黑袍人实力太过强大,又是那般遮掩姿态,却是令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修为低微,当真便是处处受制。
这黑袍人当真是……
白子笙眼眸微眯,眼底冷芒一现。
他之师兄,他最是了解,虽说面上淡淡,但他对这黑袍人的态度……却是细微的不同。
白子笙之言,甚是疑惑,左丘宁听闻,手中一顿,面色不动,眼底却是划过一丝复杂。
他之本心,本该对这不知来路的黑袍人戒备不已,然不知为何,却是对那黑袍人隐隐有亲近之意,让得他颇有些疑虑。
但左丘宁毕竟是心性坚韧之人,便是此刻本心对那黑袍人有一丝亲近,却抵不过那满心戒备。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处处满伏危机,稍有不慎便是会身死道消,尸骸无存。非是极为亲近,同生共死之人,轻易不得信任。
可知这修真界中,便是那至交好友,一室同门,亦是会为一件秘宝反脸无情,更枉论这般藏头露尾之辈,便是本心有所亲近,却不足以使他信服。
“吾亦未曾知晓。那人虽看似对你我毫无恶意,却不肯显露真容,却是不可轻信。”左丘宁眉间微缓,便是答道。
白子笙微微一笑,眉眼间俱是信服:“师兄所言,子笙必是遵从。”
他此时不过练气之境,在这修真界中实为蝼蚁之流,但那黑袍人所显露之本领,不过毫厘,便已是令他胆战心惊,一身修为绝不在元婴之下。如此这般,只消黑袍人指尖轻弹,他白子笙便是会神魂俱灭,毫无抵抗之力,却是极为被动了。
“唉……”白子笙暗叹一声,心中怅然。本以为重来一世,便是有所不同,亦是可掌握先情,却不知竟是偏离至此。
前世他不过一介家族庶子,除却修行便是与好友左丘宁踏遍这昊天小世界,深入秘境探取秘宝,或是伪装凡人前去红尘之中感悟大道真意,这般无惊无险过了千载便是修至元婴,除却被血亲在身后击杀,心魔缠身,倒也只是资质甚好,其余却是不过尔尔的一介修士罢了,在这修真界中,虽不至沦落为原地踏步,苦无进境之人,却也不是那般进境一日千里,毫无桎梏的天道骄子。
然而重来一世,他不再是云游四方的散修,而是进入了那从未踏入过的归元仙宗,成为其间亲传弟子,又与前世好友共拜一师,情谊更为不同,又有传奇功法在身,大道之途茫茫。
本以为便是不同,亦只当如此,只是改变了他与好友相交之时日,让他看清白龙府的真面目罢了,只待消除心魔,他便是能与师兄共同比肩,携手大道,再是惬意不过。
却不曾想,这般重活一世,竟是扭转了万般事物。
不仅遇上了前世未曾听闻的魔修阴谋,知晓其中仿佛蕴含着惊天危机;便是他坚信已是死去多时的母亲,亦是成为了身份神秘,背景恐怖之人,而不止是一介凡女……
左丘宁看他一眼,面色平静冷淡,眼眸深深:“莫忧思。观此人所作所为,近些时日应是对你我无甚为难。只当勤苦修行,提升修为,方可保全己身。”
白子笙微微一惊,随即含笑应了。
他之师兄所言甚是,那黑袍人实力高绝,他二人便是如何不悦,却是无可奈何,只有修为稳步而上,能与之抗衡,方才无所畏惧。
此时,他只当不知,却是不宜多做猜测,且仔细看着,若是……少不得便是要做一些事情了。
白子笙微微一笑,眼底暗沉。若是那人敢对师兄不测,他便是拼着……不要,亦是不会放过他的!
左丘宁眉间微皱,心中隐隐有所异动,却不知是何缘由。
“方才子笙所言,师兄可有明策?这明源果乃是木灵峰之物,此时无端到你我手上,却是如何向木灵峰言说方可?”白子笙面色一整,口中向左丘宁询问,眼中满含笑意,颇有一番年少之人的狡黠。
左丘宁低头看他一眼,面色淡漠,似是不知,只眼中平淡无波:“只道灵宠无状,受得那灵气吸引,便是将此物藏于己身,带出便可。”
“灵宠?”白子笙微微讶异,随即抿唇轻笑。
这般说法……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灵宠纯稚,易为灵气充沛者吸引,这明源果灵气盎然,便是被灵宠一眼相中,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