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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勿论白子笙究竟是何人,又为何有这般老练姿态,既已是他左丘宁之师弟,他左丘宁会护他周全,又何须心中纷扰,使得道心不稳?
左丘宁剑眉微缓,手中一抹,身前显现一柄竹剑。
此竹剑并非寻常青竹般为青白之色,而是通体玉白,莹润温和,与左丘宁一身凛冽气息极为不符,但细细看来,却又呈相成相和,气息勾连之态。
此乃是左丘宁平素练剑之用,取冰凌峰顶之千年玉雪竹制成,虽无甚攻击之大用,却亦是能承受左丘宁之一身冰寒真元灌输入内——盖因其长于冰凌峰之中,自萌生至长成,日夜皆是受着寒气熏染,自是不惧。
左丘宁一手掌剑,一身浩瀚气息尽皆敛入体内。除却气势慑人,气息略为绵长,便与一般寻常凡人不无一二了。
只见其速度极缓,扬手斜刺一剑,不带一丝真元。继而又是如此,不知反复几何。
若是有心人观之,恐怕会惊骇异常——
便是这般万千反复而枯燥的一挥一刺,左丘宁亦是一丝不苟,剑剑皆是挥刺于同一处,不曾偏离丝毫。
左丘宁面容冷肃,手握竹剑,手掌斜刺而下,一股真元淌动,竹剑猛然一颤,剑意隐隐凝结其上,覆了一层冰白之色。
左丘宁屈指轻弹,一道真元没入其中,那剑尖之上虚无淡薄的剑意不过一瞬便是化为一团浓白,几近凝为实体,其周围之空间,隐隐有波动之态,一时飞尘走石,乌云密布上空,雷霆轰鸣,犹如巨剑一般覆盖于苍穹之上,而左丘宁正是立于巨剑之下,面容冷肃,眼眸平静。
左丘宁抬手一挥,剑锋凛冽,剑气如虹,苍穹之上雷霆满布,风卷云起,山中草木妖兽尽皆伏地,瑟瑟发抖,兽瞳中尽是恐惧之意。
然而左丘宁抬手挥剑不过一瞬,那剑锋之上犹如实质的剑意却已是消逝无踪,这般随手一刺,亦不过只堪堪吹拂起一地晶莹美丽的冰凌花,于空中纷纷扬扬,四散飘零。
左丘宁收剑,眉间微皱。
此式乃是他与那诡异风浪对抗时,识海之中顿悟所得,只堪堪初具雏形,尚未完善,此刻使来,亦是诸多滞涩,难以对敌。
且若是这般使来,所需真元亦是过于庞大……
左丘宁本不过一试,却不知所显现之威势着实惊人,略一思索,却又觉正当是如此。
左丘宁自身所修之道所行之途,乃是至繁之道,万冰寒意,天道意志,诸多变化,堪称变幻莫测。
而此顿悟一式,却是至简之法,以灵剑承一身真元,一招一式皆是最为简易的劈刺砍挑,并无那般精致华美的招式。
但便是这般,却是能将真元尽皆倾注于对敌之上,其威能便可提高数倍不止,于斗法之中,乃是极为有利的。
而以至简之式,承至繁之道,亦繁亦简,便是令左丘宁这一式剑招,多了几分飘忽不定以及凛冽的杀伐之气。
左丘宁轻抚剑身,长指一弹,竹木所造的长剑竟是发出一声长吟,如金玉相错。
而他丹田之中,本命灵剑已是发出一声铮鸣,剑身微微颤动,仿佛将要破体而出,挥洒自身威势。
左丘宁气息微动,一道神识传递至灵剑之上,蠢蠢欲动的灵剑瞬间平静,沉浮于丹田之中,剑身微蓝。
左丘宁轻抚竹剑,眉间淡淡。
灵剑本已是初开灵识,又是左丘宁亲身蕴养而成,堪称如臂而使,哪是这般简陋竹剑可比的?
以竹木所成之剑使出,已是有如此威势,不知若是以本命灵剑驱使,又该当是如何情景?
左丘宁袍袖一拂,竹剑倏然不见,遍地冰凌花瓣漂浮于空中,不过霎时,已是成了一个蒲团模样。
他端坐于冰凌花所成的蒲团之上,双目微阖,气息一瞬激荡,身前隐隐有流光飞舞,使人不敢亲近。
左丘宁眉间微皱,识海之中便是静静勾勒方才那一式剑招,使其臻于完美。
然而他却并非将全心神尽皆投入其中,而是分出一丝神识来,牵挂于巨石之上,只待白子笙出关。
距离八峰际会不过数年之久,而白子笙却仍是囿于练气之境不得更进一步,这般情形,不论是于白子笙而言或是冰凌峰而言,皆是极为不利的。
而如白子笙所言,他若是欲要突破筑基桎梏,便是要寻得异水,用以加持自身,方才有所把握。
既是如此,他左丘宁身为白子笙之师兄,冰凌峰之大弟子,却是不能放任白子笙这般白白磋磨,无法突破。
此次左丘宁来寻白子笙,便是要与他相商,暂且离宗,前去找寻异水线索,并且历练一番。
左丘宁气息绵长,天府之上有一无形之物,仿佛正将天地之灵往其体内吸取而去,气势惊人。
那物缓缓扩大,几成漩涡之态!
只见天地之间,浓厚的灵气云雾被快速扯入其中,又经由天府进入左丘宁体内,正是一一相接,鲸吞蚕食之状。
若非黎葶早早便是设下禁制,将冰凌峰诸事尽皆隐藏,无人敢闯,但凭左丘宁这般作势,恐怕其余七峰皆是会被惊扰,届时派人前来,却是不好交代了。
左丘宁便是知晓如此,方才敢这般吸取灵气。他方才所使出的那式剑招,极为耗损真元,若是他欲要好生完善此招,便要时时感悟,日日修炼,没有真元加持,却是无可奈何。
是以,左丘宁只得这般,吸取冰凌峰之中的灵气,加以转化,成为体内磅礴真元。
——自然,建造洞府之时亦是考虑了这般问题,是以,洞府之内的灵气乃是由小灵脉穿凿而出,便是这般大肆吸取山中灵气,亦不会影响洞府之人的修行,亦自然不会影响白子笙之修行了。
左丘宁经脉之中满是浩瀚灵气,一身白皙健硕的皮肉被微微撑挤,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之色,使人无法窥视其心中思绪。
此刻他功法不停,虽比不得白子笙那般传奇功法快速,却亦是不慢。那浩瀚的灵气被一丝一缕地炼化,变为一点点如同珠玉一般的灵液。
而丹田之中,一枚金丹滴溜溜地旋转着,散发着阵阵寒气,便是在不断吸取着已是被凝练成灵液之态的灵气,本如鸽卵般的大小,似乎略略大了一丝。
随着金丹的壮大,左丘宁的气息亦是略为强横了一丝,一身更为冰寒的威势更是令人不敢直视。
便是这般,左丘宁于石门之外,端坐于冰凌花蒲团之上吸取灵气,凝练真元;而白子笙浸泡于灵泉之内,功法运转,消解药力。
正是时,不知是过了多少光景,左丘宁双目一睁,眼底淡漠暗沉,似是比之此前更为深邃冰寒。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米娜桑~作者君终于爬上来了!补完课放一周假,班主任才给回手机,简直难过qaq正在努力码字中,很快就会更新了哟~加油加油╭(╯e╰)╮
第59章 出关相见()
正是时,不知是过了多少光景,左丘宁双目一睁,眼底淡漠暗沉,似是比之此前更为深邃冰寒。
他似是有所感知,眉间微缓,抬首往石门之处看去。
与此同时,白子笙亦是将那纯厚药力尽皆化解,一身白皙莹润的肌理浸泡于灵泉之中,紧致流畅,筋肉之中满是勃勃生机,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即便肌肤莹白如玉,却丝毫不显女气。
他双目湛湛,于灵泉之中一跃而起,同时扬手一招,法衣瞬间罩落其身,不过一瞬便已是穿戴周全。
白子笙微微阖目,丹田一热,真元自腹中而起,一头湿润长发水汽弥漫,不过数息便已是干净清爽之态。
白子笙以那铭心簪将长发略略一束,轻拂袖摆,面上一派温和,眼中思绪万千,然不过一瞬又是隐去,只余一抹尊崇,唇边浅笑,便往那石门而去。
“轰——”石门乍开,白子笙站立于洞府之前,眼神微眯,目中尽是左丘宁之身影。
左丘宁垂眸,眼中平静,与白子笙静默相视,素衣微动。
“师兄。”
白子笙微微一笑,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十分安定下来,眉眼间尽是一派尊崇温和之色。
“子笙。”左丘宁微微颌首,轻声应道,身形不知如何动作,已是走近了白子笙身侧,大手轻轻抚过白子笙之发顶,将那略为歪斜的铭心簪好生扶正。
白子笙身形微顿,略略避过。
他神色自若,对左丘宁微微一笑,言道:“让师兄于此处久等,却是子笙的不是了。”
左丘宁微微摇首,眉间微皱,不曾言语。
二人气息相近,素衣蓝袍,站立于一处,却并无那般疏离之感,而是显得契合非常。
白子笙唇边噙着一丝浅淡笑意,语气无甚异常:“师兄于此处久等,必定是有要事与子笙言说,却不知是……”
左丘宁看了一眼白子笙,眉间仍是带着一丝冷意,语气淡漠,对白子笙言道:“你曾有言,须寻得异水方可突破至筑基之境?”
白子笙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笑道:“师兄竟是记得。”又缓缓摇首,言道:“确实如此。只是,异水乃是天地奇珍,寻常人等便是穷尽一生亦是难得一见,更枉论收入手中纳为己用?子笙虽是对此极为渴求,却不曾有过多希冀。”
左丘宁眉间微紧,抬眸看向白子笙:“修行之人,当坚定本心,便是那异水于天地之间极其难寻,尽力一寻未曾不能一如所愿。然你尚未尝试便这般……”
白子笙仰面与左丘宁对视片刻,随即轻轻偏头,微微一笑,并未有那般羞惭之色,心中却是不知为何有一丝欣喜涌现而出,倒是让他莫名地欢喜:“师兄所言极是,是子笙魔怔了。”
左丘宁微微颌首,眉间松动一丝。
白子笙又笑言道:“师兄果真乃是子笙的良师益友。”又顿了顿,“能得师兄点拨,子笙亦是开怀。”
左丘宁眼中微动,面容微缓:“吾乃汝之师兄。”
白子笙眉间疏朗,笑得温良谦和。
他本便是一派翩翩公子,周身气质不似左丘宁般清冷高傲,乃是如玉温润的柔和纯粹,再配与那般谦和笑意,当真是风流隽雅,使人只觉他乃是那等人畜无害的纯善书生。
左丘宁脸色淡淡,眼底幽暗,手中轻按白子笙发顶,不过一瞬又是放下。
白子笙身子不可察觉地一僵,随即便极快地舒缓下来,扭头细微地蹭了一下,仿佛是在与亲近之人玩闹一般,笑道:“师兄?”
“……”左丘宁垂眸看他一眼,语气肃然:“异水难寻,吾与你一同去寻便是。”
白子笙眼底恍若流光浸染,笑意满盈:“有劳师兄。”
便这样罢,即便他师兄心中爱慕他人,然对他白子笙已是极好,他又如何能得寸进尺,平白毁了两人难得再续的缘分?
白子笙眼睫微敛,唇边仍是带着一抹笑意,却无端显得有些怅然。
少却心魔惑乱,白子笙之性情便如他面上一般平和温润,然一腔心神,却仍是牵扯于左丘宁身上,掩盖于师兄弟的情谊之下。
左丘宁剑眉微蹙,星眸之中寒光凛冽,衣袍微动,一掌握住白子笙手腕,足下剑气氤氲,灵光流泻,不过一瞬已是离地数十丈,便是凭空而去。
“师兄?”白子笙眼睫微垂,轻唤一声,言语间带着一丝疑惑。
左丘宁并未转身应答,只手中握住白子笙之腕,轻按了一下。
白子笙微微一顿,随即唇边浅笑,不再出言。
不管师兄欲为何事,总不会是那等不堪之事,他倒不需过于烦忧,且看师兄这般姿态,亦不会瞒他许久,只等着便是。
白子笙这般想着,不禁哂笑一声。
他上一世修行不过千年,虽修至元婴之境,心性却尚未打磨臻于完美,至亲之人的背叛,令得他难以置信,怨气顿生——他自认对白龙府已是千般万般好,却抵不过他们的一丝贪念,一丝猜疑,一个洞天秘境,一份传奇功法……
即便是神魂留存,时空倒转,万事皆未发生,却也不能劝服自身,于是心中怨气冲天,魔念骤起。
他对生身父亲怨恨不已,对至亲手足杀意凛然,却对左丘宁信任万分——竟是有些讽刺了。
白子笙垂下眼帘,唇边仍是带着一抹浅淡笑容。
左丘宁兀自低头看他一眼,眉间微紧。
“师兄……”
“师兄……”
“吾在。”左丘宁淡淡应了一声,垂眸看向他,带着一丝询问之意。
白子笙摇头,笑道:“无事。”
左丘宁微微颌首,便不再出言。
白子笙抬首看着左丘宁冷硬俊美的侧脸,一阵恍惚。
从何时起,他竟是这般不明智了?莫非他修为倒退至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