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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不管是人,还是酒,抑或是风气,都别具一格。
尤其是这酒,如此珍贵,却在一条陋巷里大肆贩卖,背后定然不简单。
不过,与他无关。
纷争初起就停下来的歌乐,再次奏响,大厅里又回复了刚进来的喧嚣热闹。
男子眸光一直不动痕迹的停留在女子恬笑的脸上。
酒过三巡,已经微醺,女子脸上氤染了两坨嫣红,煞是迷人,总是澄澈的双眼半眯着,迷离清醒各半。
那样一双眼,让君未轻的心,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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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透过她的眼,看她的世界()
“少君。 '就上+新^^匕匕^^奇^^中^^文^^+”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若初看向君未轻,微蹙了眉头。
那些酒,于她与少君而言,等同于水,但是君未寻却不同。
醉三生,梦三生,少君明知,却又为何还要亲自将酒斟给君未寻。
若他真的不愿意她记起从前,就不该行这步险招,于他无益。
君未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
同桌的木槿,早就已经烂醉如泥,倒在桌上睡得正酣,心性太过单纯的人,便是这点好,不会做梦,不会梦见烦恼。
而他身边,眼神迷离的女子,眼皮渐渐阖上,歪了头,正对着他的视线。
君未轻就这么静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看女子眉间起了褶皱,看女子眉眼透露浅柔。
心,一收,一紧。
她在梦,他比她更煎熬。
周围的喧嚣,被无形的隔在了这方空间之外,不能溶入,不能打扰。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
未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却醒不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在那里又沉睡入梦。
这一次,出现在她周围的,不是那一团拨不开的迷雾,而是一个奇怪的空间,空间里,她的身周,放满了镜子。
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副情景,还有一个总是背对着她的,桃红纤影。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镜子里的人背对着她,却一点也没有妨碍她的视线,将镜中的人事物看的一清二楚。
就好像,她在透过那个女子的双眼,看她眼中的那个世界,以及她身边,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镜子里,很多都是她曾经梦到过的情景。
有他与她年少时,树上树下相视一笑的快乐;有她被人打骂,他挡在她身前回敬他人侮辱时的感动;也有两人相处时,情愫互生羞涩一瞥的悸动。
转至一块镜片,里面火光冲天,百花宫三个大字在火中若隐若现,那种来自地狱的火红,刺痛了未寻的眼睛,急急转开了视线,触及的是另一幅画面。
陌生得很。
那是她初到他的府邸,与他相见的第一面,也是第一次,她真正看见他真实的脸。
他看她的眼神,与以往截然不同,很淡,很冷,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件。
未寻心底骤然一痛,为什么,他要那样看她?
他不是爱她的么?若是不爱,为何自圣上那里求来一纸婚约?可若是爱,为何,她会是他的妾?
若是爱,为何,成了他的妾之后,他从未亲自来看过她一眼?
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揪住心口的位置,未寻呼吸急促。
怎么回事?那是紫嫣,是紫嫣的心情。
她为什么会那么清楚?
她如何得知,他是向圣上求来的婚约?她如何得知,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真实的容颜?她又是如何得知,镜子里,是她与他,王爷府邸初见?
周边的空气仿佛一下被抽走,未寻开始窒息,喘不过气。
好怕,好急。
蓦然,手背传来一股温暖的触感,惊惧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她最为熟悉的脸庞。
清润,俊逸,凝着她的眼眸,那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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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她身旁,有男子白衣胜雪()
“哥哥……”手心反转,将手背上的温暖牢牢攥紧,未寻的眼灼热得厉害。 32;新匕匕奇新地址:119;119;119;。109;32;
这是梦里,叫他一声哥哥,是可以的吧。
就,软弱那么一会。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
男子凝着她,轻轻一叹,反手将她拥入怀中,抚在她脑后的动作轻柔、坚定,依旧如以往般,奇异的安定她的心。
“寻儿,这是梦,是……别人的梦,不要再为了别人的遭遇、别人的过去难过,好么?”
将脸埋在男子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未寻没有出声,眼底的热度却始终不去。
她知道那是别人的遭遇,别人的过去,可是眼泪自己想要掉下来,那种突涌而至的系统根本不由她控制,她能怎么办。
她的沉默让男子眸底微黯,又是一声叹息,在她脑后的手微微一动,周围的镜片全数化为粉末,无风而散。
“小姐,小姐……”耳边若远若近的,是木槿的声音。
撑起无力的头,未寻双眼惺忪睁开,茫然,“我怎么睡着了?”
“你都睡了好久啦比我还能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木槿吐槽。
未寻微怔,睡着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围还是那么热闹,那么喧哗,她的身旁还是坐着木槿,若初,还有男子白衣胜雪。
下意识的,眼睛便去搜索那张脸,清润,俊雅,眸底盈着浅浅的温柔。
心里的茫然空落一下消散,着了实地。
“可要回去了?”在她紧攫的视线中,男子提起酒壶轻晃,揶揄。
一壶醉三生,已经空了。
而她,并没有梦见自己的三生三世。
“回去吧。”未寻笑笑,酒已经见识过了,确是好酒,只是醉三生,未免有些名过其实。
老板娘亲自过来结的账,嘴角的笑风情妖娆,“几位客官这就要走了?喝过我这酒,可有什么感悟?”
“老板娘,酒是好酒,就是有些遗憾,我好像什么都没梦到,反而睡了个好觉。”
“呵呵呵……”老板娘笑声娇媚,朝未寻抛了个媚眼,“客官没梦到往事,却在梦中忘却了烦恼,不也是一桩好事?下次可要再来啊。”
“好,就算不是为了酒,冲着这么直爽的老板娘,也得来啊。”未寻扬唇朗笑,倒是让老板娘怔了怔,继而又笑。
几人擦肩而过,在于白衣男子双肩交错的时候,老板娘红唇轻启,近似无声,“公子,可是也有一番感触?”
“以酒气打开人心底的束缚,释放人心深埋的贪嗔痴,醉三生,不过如此罢了。”
如同温润的风,拂过人的耳朵,同样的轻柔,老板娘在那张桌旁站了片刻,直到身后叫嚷声起,才重新挂上妖娆的笑,招呼其他的客人。
领头走出酒肆,未寻兴致高昂,这条酒巷,这家酒肆,就连老板娘,都给她很不一样的感觉,随性,自在。
自成一格的风气,确实与外面大不相同。
这里的人,说话做事,不遮掩。
该说是不想去遮掩。
人们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生活,而在这里,却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本性,活出本真。
哪怕,只是那么短短一瞬。
那也是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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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口硬心软,女罗刹()
前往都城的古道上,一辆老牛车嘎吱嘎吱的缓慢前行,车上堆满了晒干的稻草。 w w w 。 。 c o m 新匕匕·奇·中·文·蛧·首·发
车旁,不停有徒步行走的人,快步超过。
突然从车顶洒落几抓稻草,有人腾地翻身坐起,怨气冲天,“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我们就得坐这种车去都城?这还叫车吗?两条腿的都比它快”
“不爽?你可以自己下去走啊。”车顶一侧,懒洋洋的躺着一道明紫身影,嘴里叼着跟稻草,慵懒惬意的很。
“你就一点不着急?”那种不紧不调的样儿,让安阳抓狂。
“急有什么用?”男子将双手枕在脑后,打在脸上的阳光暖暖的,潋滟的红唇勾起舒适的微笑,“要不是你一路嫌弃人家马车夫赶车慢,也不至于我们俩被人赶下马车,这叫做自作孽知道吗我的好妹妹?我完全是被你连累的,我都没抱怨,你反倒跟我急?”
“难道你不觉得慢?明明是马车,别人的马跑得那么快,就他那马跟个宝似的,还怕马累着……”说起这茬,安阳脸上顿时不自在,语气也略低了下来。
这事她理亏。
“人家的马你还不准人心疼了?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自个跑去抢车吧,就你那银鞭往马屁股使劲抽,人家不把丢下车都是厚道了。你眼里那只是一匹马,但是车主眼里,那是他营生的工具,伙伴。”
本来一路跑的好好的,她非要嫌弃人家慢,呱噪了一路,末了还跑到前头用银鞭使劲抽马屁股,搞都大伙差点翻车。
“心疼马就别出来跑马车啊,哼,”安阳扭开脸,不服气的轻哼,“把我们丢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也叫厚道?”
幸亏后来遇上这牛车,要靠一双脚走出来,她非得断脚不可。
“那你怎的当时不连那车夫一起抽了,好好教训他一顿?”司北易挑眉,凉凉的问。
“……”安阳哑口,气鼓鼓的抓了一把稻草扔到男子身上,随即往后重重一趟,摊在稻草堆上面,“我嫌麻烦,把人打死了到时候人家家里来一堆老弱妇孺哭哭啼啼的,难不成我还要替他养啊?”
强词夺理,一个陌生人而已,她就知道人家家里有一堆老弱妇孺了?再说了,人家还能找上公主府让她负责生计不成?
司北易轻笑,瞅着女子已经快要恼羞成怒,不再穷追猛打。
明明口硬心软,非要把自己装的跟个女罗刹似的,啧,真是不可爱。
“行了,到下个城镇再找辆马车便是了,你在这蹦也没用。”
“下个城镇,鬼知道还有多远这路上已经耽搁够久的了,跟你出行怎么就那么倒霉,没一件事顺心的”
“要不你自己下去走路?肯定比这牛车快。”
“司北易”
“叫哥哥,没大没小。”
“……”
牛车上叽叽喳喳的声音一路没断,给这安静的古道平添了一种透着活力的热闹。
牛车后面,远远的阴影处,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慢慢显现出轮廓。灰衫鹰眼,锐利的眸子紧盯着远处牛车上那一抹绛红,薄唇,勾出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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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灰色背影,贱、笑()
“公子?”
“真是有趣的人,”灰衫男子缓缓扬唇,音如笙箫,悠扬,低瑟,“都城近来会很热闹,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就上+新^^匕匕^^奇^^中^^文^^+”
“是。”
都城,他们离开也有数月了,再不回去露露脸,可能连站的地方都没了。思及都城里的人,男子垂眸,不着痕迹的掩去眼底的晦暗。
“公子,我们的马车……”
“没了马车,不是还有马么。”灰衫男子不以为意的轻笑,又朝牛车方向看了一眼。
安阳,西玄最为受宠的公主,传言其刁钻跋扈,人见人嫌。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还是眼见为实啊。
忆起女子前来抢夺他的车夫位,明明气急,一双杏目瞪得又大又圆,扬了鞭子却久久未对他挥下的样子,男子又是一阵轻笑。
有趣得紧。
安阳跟西玄六王爷都来了,都城那边还有个传说中的国师,那么西玄的文景皇帝,会不会也让他意外一次呢。
翻身上马,策马疾驰,很快,本已消失在眼帘的牛车,又出现在眼前,越来越近。
牛车顶上,一紫一红,懒洋洋的陷在柔软稻草中,乍一看,相当惬意逍遥。
灰衫男子嘴角斜勾,噙上意味不明的浅笑。
那种姿态真是碍眼得很哪。
“驾”轻喝一声,男子双腿夹紧马鞍,挥鞭,却是甩在了眼前的牛车上。
“哪个王八羔子,作死啊”盛气凌人的语调骤起,惹眼的绛红倏然坐了起来,也只来得及撞上飞扑而来的尘土。
再转眼,视线中只有一道远远而去的灰色背影,以及一阵,让人浑身不舒爽的贱、笑
绝对是贱、笑
安阳气得差点磨碎两排白牙,“什么人啊这是,让我抓到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噗嗤”安阳脸上一道道的灰印,显眼又滑稽,头上还顶了几根杂草,司北易忍俊不禁,“就这牛车,你还想抓人?省省吧,有那心气,不如多休息会,到了都城你可没办法这么闲了。”
后面的动静,他早有所察觉,只是没感觉到敌意,遂不以为意。
哪里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
这种举动,分明是对安阳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