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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上的濡、湿浸染了地面,晕出一圈深色的红。
而房里众人对于未寻出现,也不再意外,木槿一声惊呼,也即是告知了他们,未寻醒了,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僵硬的立在门口,未寻低声问,声音,微微颤着。
“未寻,过来。”司北玄凝着女子,展了苍白的唇,朝她笑笑。
未寻滞了下,几个呼吸之后,才动了脚步,朝男子走近。
惊怒,惊惧且愤怒。她知道自己定然是被隐瞒了什么事情,可是所有的情绪在看到司北玄,那个总是强硬冷漠的人,那个几乎无人能匹敌的人,此刻裸了上身,前胸后面绑着厚重的绷带,脸上现了少有的苍白与疲态,却仍然对她含笑的样子时,只剩了庆幸与心疼。
心疼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庆幸,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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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7。第927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房中君未轻司北易等人都在,没有人去开口同女子解释这一番变故是因何而生。 w w wnbsp;。 。 c o m
都心知,女子更想要的,是那名受了伤的男子亲口同她说。
未寻走进床边,盯着那片白色绷带不说话。
司北玄想要去拉她的手,也被避开。
情况微妙。
前来探诊的老御医也不知道是不会看脸色还是太懂看脸色,将开好的药方直接递交给了未寻,躬身,“皇上这次伤势颇险,差点伤及肺腑,接下来的三日内必须得要好生照料,马虎不得,谨防伤口感染。老臣明日会再来续诊,先且告退。”
目送老御医离去,未寻无视司北玄有些发黑的脸色,环视一旁或装傻或作无事状的几人,“都不打算告诉我事情经过吗?”
有闷咳响起,就是无人开口说话。连君未轻也只微垂了眸子,默不作声。
“未寻。”司北玄叹气,她问其余的人,就是不问他。
生他的气了。虽然早料到会如此,还是觉得无奈。
未寻对这声叫唤不搭理,既然都不愿意说,那她也不多余去问了,展开药方子,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得极为认真,将旁边的人全当成了透明。
以此散发身上的怒气。
醉去前,她记得曾听过陡然的尖叫,事情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突发的,而她却在那个时候沉沉睡了过去。
心底的怒意,除了被隐瞒,更多的是气自己。
即便不知晓当时是个怎么样的情景,却能确定,她必然拖了众人的后腿。
否则同桌共饮,事件发生之后她又怎能安然无恙的在自己睡房醒来。
一旁的安阳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翻了个白眼,“我说这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未寻也都大致猜到了,不就是场刺杀,不就是四哥受了伤嘛。”
司北易急忙朝安阳使了个眼色,被时若不见,只能摸摸鼻梁,扭转了脸。
不是不肯告诉未寻,只是能简了来说的事情,就别说复杂了,按照四哥的意思,就是重的往轻了说,轻的往没事了说。
如此费尽心思,虽然他觉得是没有什么必要,未寻心思聪慧,又怎会听不出来看不出来,但是到底是当事者本人的意思,尤其这个当事人还是皇上,他们唯有照着办。
偏生安阳沉不住气。
眼看未寻眼底暗了下来,而房内的氛围也被某人身上散发的冷意凝结,司北易轻咳一声,一手拎起还要继续往下说的安阳,几步往门外走去,“四哥,未寻,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急需处理,暂离一下,晚点再回来。”
“走就走你拎着我干什么,放开,六哥”安阳一脸郁闷,好歹她也算女子中的高个儿,居然就被这样给拎起来,颜面何存
她可是安阳
不理安阳的蹦跶,司北易闪身出了房门,顺手又将门给掩上,直接拎着安阳离开别院。
有她搅合,本来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复杂,没看未寻都变了脸色了,未寻不开心,四哥能让他们这些人开心?
非选在这种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司北易黑着脸,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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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8。第928章 她的自私,伤了他()
安阳跟司北易兄妹离去,未寻除了先前暗了下脸色,很快又恢复如常,抬头看着还留在房中的君未轻与若初,淡声道,“哥哥,若初,你们是不是也有事情需要处理,急需离开?”
君未轻闪了下眸子,寻儿这是连他的气也生了。 w w wnbsp;。 。 c o m
苦笑,莫可奈何。
迎着女子的视线,他唯有点头,“寻儿,我也先且去歇一歇,今天,有些累了。你跟木槿好生照顾皇上。”
她需要的解释,司北玄会给。
他想要解去她心底生出的纠结,也无从着手,总感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失去了那样一个可以解释的身份,没了如当初般理直气壮的资格。
或许是桂花林里玄袍男子奋不顾身的纵身一跃,或许是白日里酒肆内玄袍男子毫不犹豫的以身相护。
每一次紧要的关头,他都慢了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能将原本亲密的两个人拉出非常遥远的距离。
若初依旧如影子般,紧紧跟在月袍男子身后,这一次,她比以往更加的安静,连声息都轻得让人无法察觉。
未寻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经意往她扫了一眼,始发现,似乎若初一直都没有抬过头,从她进入房间开始。
而她与哥哥之间的气氛,也透出了一种很浅的怪异。
房门打开,又再次合上。
拉紧了房门,君未轻的手在门环上停留了片刻,才慢慢的将手放下,往客厅行去。
房间留给了司北玄与未寻,他能歇息的地方,唯有客厅,或者是院内树下的那张躺椅。
“少君……”若初亦步亦趋,跟至客厅门口,轻轻的唤了声,欲言又止。
“你先下去吧,我不需要人侍候。”
“少君,我……”
“若初,我想静一静。”
若初停住脚步,看着男子走近厅内,慢慢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挨靠着椅背仰起头,闭上了深邃的星眸。
眼底极为复杂的晦涩一闪而过,嘴里苦味扩散蔓延,她在他脸上看到了疲惫。很深的疲惫,以致那张温润的脸庞竟然如他身上的衫一样雪白。
她伤了他的心,因为她在那一刻暴露出来的丑陋的私欲。
少君叮嘱了她看护君未寻,她应了,并未放在心上,只一心守在他身边。
她知道司北玄定会将君未寻护得很好,事实也的确如此,然她想漏了一点,少君那么爱的女子,在他眼前,被别人以命相护,他的感觉会是如何?
是否如她对他一样的怅然若失。
又或者是看透事情后剩余的无奈与痛苦难当?
她自私了一次,伤的不是别人,是他。
是她错了,便是只看君未寻名义上是少君的妹妹,她也不该对她的暗卫视若罔闻。实则在最后的杀手出招之际,她是来得及救下君未寻的。
论起功力,当时在场的几人中除了司北玄,无人能与她匹敌。便是少君自己,也因了身体的原因,修为下降到了她的水平之下。
这一点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少君。
凝着厅中男子倦容满布的容颜,若初凄楚一笑,脚步慢慢的后退,隐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蹲坐在那里,默默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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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第929章 真的是瞒不过她()
房中众人先后离去,只剩了未寻与司北玄两人,反倒显得更加的怪异起来。
当然怪的并非司北玄,而是未寻。
一直不肯再看他。哪怕他的绷带又渗透出了血迹,他佯作可怜的故意将那抹红色挪到她眼皮子底下,她都能视而不见。
良久,司北玄叹,“未寻,气了那么久了,消消气好不好?一直把气憋在肚子里,你不累肚子也会累啊。”
未寻双手一抖,没控制住力道,差点将手上看了不下十遍的药方子给扯烂。
这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使出力气来开玩笑?他真当她看不见他前胸后面渗出来的红色?
将药方子啪一声扣在桌上,未寻豁然抬头,语气赶得上他平日里的淡漠,失去了柔和,显得硬邦邦的,“顾左右而言他,你是真的不打算对我说个大概?”
“事情已经过去了,便是对你说了,又能如何呢,”司北玄无奈道,“那不是徒惹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担忧?”
“你不说我便猜不出事情的严重性?我便不会担心?”未寻冷笑,“你现在连跟我说句话都是强撑的吧?连说话伤口都疼吧?你确实能忍,那你怎么看不到你的脸跟纸一样白”
本是打算在男子面前硬气一点的,说到结尾,眼眶不自禁就发了热,发了红。
当时别院内所有的人都在酒肆之内,众人里又以他的功夫最为高深,可是最后每个人的安然无恙,包括睡死过去的她,唯有他受了伤。
无需细思她都能猜得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一场他人策划的刺杀,布局颇为周密,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一时不慎才会受伤,现在已经无碍了。”看着女子在自己眼前红了眼眶,司北玄眸底暗光浮掠,伸手将女子给拉至身边,压着她在他身旁坐下。
一手按定她的肩膀,牵扯出伤口骤然的剧痛,怕女子担忧,连眉头都不敢皱。
“真的无碍了,并非为了安抚你。太医之前的话实则是往严重了说,若真有那么危险,我现在哪里还坐德起来,哪里还能同你说得了这许多话?”语速有些慢,像是男子刻意放慢的,为了让未寻听得更清楚,“而且情况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凶险,事情很快就惊动了宫里,后续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晓,那间酒肆被暂时查封,至于那些刺客,还在追查之中。”
“只是这样?”未寻垂着眸子,低低的问。
顿了下,司北玄点头,肯定,“只是这样。”
“龙一跟苗敬呢?”未寻又问,不抬头,不让男子看清她的神色。
“我有事需要他们待办。”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皇上遇刺,而身为他身边的贴身内侍跟暗卫,那两人却不在的原因了。
“那你在北仓遇刺,于两国之间的关系,可有妨碍?”
这一次司北玄没有立即回答,眸色在女子头顶骤转深邃暗沉,末了,低低一叹,抬手抚上她的发端。
真的是瞒不过她。
“我在北仓遇刺,北仓王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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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第930章 便让她这么误会着吧()
至此,未寻终于抬了头,眼眶的红已经褪去,水光依然。
“刺客可有眉目?”
她看着他,目光澄澈纯净,干净得他不忍说任何一句谎言,来让那双眼睛蒙上污垢。
“你猜到了?”
不答反问,他不想说谎,不想骗她,只得用这种方法避重就轻。
“西玄君主在北仓遇刺,北仓难辞其咎,北仓王定然会全力配合缉拿凶手,为了将功赎过,维持两国之间的平和,便是皇上提出难以办到的条件,北仓王也不得不答应。”直直的凝着男子,未寻轻轻的,一字一句说出心底的猜测,“若是刺客恰巧为了躲避追踪,偷偷潜入天山禁地躲藏,那么皇上便可以这个理由,顺理成章的搜索天山,进入禁地范围。”
全然猜中,司北玄眸光越发的深邃,薄唇轻抿,不发一言。
“你说有办法进入天山,这就是你的办法。”未寻语调越发的轻缓,眼底盈盈水光慢慢挣脱束缚,往下跌坠,“筹划一场刺杀,为了逼真以身犯险,让自己受如此重的伤,以此为代价,成全我的念想。”
她的泪晶莹剔透,一颗颗如同珍珠,砸进他的心湖,荡起的涟漪让人窒闷。
轻叹一声,吃力的倾了上身,将女子柔柔揽入怀里,“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的,我又做错了是吗?”
额头抵住男子的肩头,未寻摇头,轻道,“不,谢谢你,皇上。”
她真的感激他。
这个清冷高傲的男人,曾无数次为她放下身段,今日他为她做到如此,她又怎么能说他让自己受伤是错的?怎么能说他让她受了惊吓是错的?
她有什么资格去怪他?哪有资格责怪。
她什么都没做,便贪享着他为她所作的那么多,这是她的福气,他予她的福气。
半阖了凤眸,司北玄唇角轻勾,笑意浅浅的往外漾开。
以往他很不喜欢她对他说谢谢,让他觉得生分。谢谢一词能让人与人之间无端的隔出陌生的距离。
可是今日她的一句谢谢,不知道为何,听在耳里却让他觉得异常的愉悦。
不是那种客套的话语,里面有满溢的感激和情意。
那便,让她这么误会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