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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巍峨大气富丽堂堂皇的宫,却寻不到些许属于常人的蓬勃气息。
在这里生活的人,似乎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谨言慎行,连呼吸都怕扰了哪一个主子,换来命陨。
“今日的消息还没报上来。”宣德殿,寡淡而威严的声线,来自殿内身着明黄锦袍的中年男子。
两手各执一棋,相互博弈,游刃有余,似随口的一句话,让随侍在侧的太监面色紧了一紧,更加小心翼翼。
“奴才该死,见皇上雅兴正浓,不敢开口扰了皇上兴致,下面消息已经传来,奴才这便禀报。”
“说。”
“四皇子昨夜已经离开边城,偕同两名随扈一路赶往京城,中途少有停下休整,照此速度,下月中应能到达京城。”
“下月中,”捻着棋子在棋盘上轻轻一放,中年男子哼了哼,“有心了。”
一句有心不知是喜或不喜,太监不敢乱猜,只能顺着回答,“确实有心。”
下月下旬即是天子龙诞,四子一路急赶所为的除了当日寿宴,还能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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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第1998章 帝心,旁人难测()
只不过,这四子素来不得帝心,怕是表尽心意,也换得龙颜舒展,白费心机罢了。 w w wnbsp;。 。 c o m
“接着说。”
太监愣了一下,随即意会,“四皇子离开边城后,那座院落的主人并未见有异常,与平时一般无二。小市井民,奴才以为,不足为虑。”
“哦?”中年男子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与平时一般无二,哼,你认为一个小市井民能有这般豁达率性,与四子同室而居,还能不见半点异样?”
“这……奴才浅薄,妄加猜测,请皇上恕罪。”
摆摆手,中年男子心情似比之前高了两分,“四子容貌冠京华,与之相处还能不为所动的女子,朕也好奇。可惜了,身份太低,连弃子都不能胜任。”
太监心里一凛,再不敢回话,只怕说多错多。
至于皇上所言,却是句句中的。
这四皇子年纪轻轻,自十六岁起相貌就已是皇室中众多子弟难以企及的俊,即便不得帝心,无权无势空得一个头衔,依旧虏获了众多世家千金的心。
后两年若非皇上有意无意压着,怕是这四皇子府的后院,早就妻妾成群。
而皇上对这个四子的态度,也是宫中人人看得分明的疏离。
却不知为何年前皇上会允了四皇子的请求,让其去往边境军营历练,这一去,就是半载又半载。
帝心,旁人从来难以猜透。
“太子府,今日似乎新添了不少幕僚。”
又是随意的一语,再次将太监的心惊得直跳。皇上收获消息的渠道,并非只得他一张嘴,这是他万万不敢说错言错的最大原因。
“是。太子仁心仁德,民间不少能人异士慕太子之名而来,自荐为太子府幕僚。太子亦从中挑选了一些能力出众的成为座上宾。”
“嗯,”皇上点点头,“为事筹谋,宜早不宜迟。朕的这些皇子啊,个个都懂得开始为自己打算了,都劳不到朕来操心。”
“皇上乃当世明君,国事亲力亲为,深得百姓爱戴,诸皇子亦聪敏仁德,各尽能力为皇上担忧,此乃我西玄之福”
“哼,你这张嘴,铁树都能说出花来。罢了,诸子已经成人,自己的责任自己担当,朕也管不得那许多了。乏了,歇吧。”
“喏”
宣德殿的烛火熄了。
伺候了皇上睡下,太监小心的退出大殿,将殿门关上,才提了一盏宫灯转而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在拐角处,正正走来一位倾倒夜香的内侍,低头与他擦肩而过。
及至行出宣德殿范围很远,倒夜香的内侍才从一处宫殿的旁巷转入黑暗,七弯八拐之后,再出现,已是景阳宫门前。
毫无阻碍的进了内殿,烛火透亮,隔着珠帘可见内室里隐隐约约的绰影。
里头的人尚未就寝,于这个时分,似在等着什么人。
“奴才参见娘娘”
“嗯,如何?”
“回娘娘,有消息”说罢,内侍低头,双手呈上掌心已经握得温热的纸条,“这是刚从边公公手中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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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第1999章 这一点,你岂会不知()
边公公,现今宫中内务府的第一红人,皇上的贴身内侍。
珠帘里,很快有婢子伸了手来将纸条取过去,再转呈给淑妃娘娘。
展开纸条,将上面的内容逐字过目后,就着烛火点燃,扔进了熏香炉里,淑女道,“边公公可有话交代?”
“回娘娘,当时藏于暗处的还有其他人,为免遭人起疑,是以边公公并未有话转达。”
“行了,你下去吧,将殿外的夜香壶一并拿出去,出门小心些,莫让人瞧出什么来。”
“奴才省得,奴才告退”
待内侍离开后,婢子才问,“娘娘,这个消息可要告诉青烟?”
她就站在娘娘身侧,纸条上的内容她也看到了,自然,这也是娘娘允她看的。
“暂时无需。”
“是。”
不知是婢子眼底的疑惑没藏好,还是淑妃今儿个心情好,竟然作了几句解释。
“一个人想要一样东西,你若立即送到她手中,那么她会以为,那件东西,不值钱。那她又怎会,记得你曾施与她的这个恩惠?”
“奴婢愚昧”知自己露了情绪,婢子忙告罪。
“如织,你也跟了本宫许多年了,什么事情当做什么事情不当做,你心里应该都清楚,一个人面上再醇善温驯,在这个地方熏陶了几年,心也早被染成了黑色,这一点,你岂会不知。”
似指点似警告,婢子心里一凛,娘娘定然是在意指她最近与陶青烟走得近。
实则她也确实受了影响,觉着那丫头温柔解意,相处下来,自然而然的有了些偏帮,如刚才,得知四皇子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想要告知陶青烟。
娘娘已然不满。
“奴婢知罪请娘娘责罚”
“罢了,本宫也就是突发感慨,你日后谨记便是。”淑妃笑着摇头,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此事过了。
“奴婢谢娘娘恩典”婢子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幸而这些她跟在娘娘身边一直是循规蹈矩安安分分,得了娘娘颇多赏识及重用,这若是换了寻常婢女,怕是事情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娘娘,时候不早,您劳累了一整日,该歇了。”锦绣端了洗漱的温水,由门外进来。
淑妃朝窗外看了看,只见月朗星疏,宫径上点着的宫灯早就已经灭了,“已经子时了?这么晚了啊,是该歇着了。”
婢子在旁看着锦绣着手替娘娘擦洗净手,忙上前帮忙,面上又是一阵懊恼兼慌张,“瞧奴婢,竟大意的忘了时间,一心听娘娘教诲去了。还是锦绣姐姐细致,莫怪能得娘娘如此喜爱。”
锦绣笑笑,“同为娘娘办事,只要用心,娘娘对咱们这些奴才都是一视同仁的,哪有高低之分。”
“锦绣姐姐说的是,咱们娘娘自是极好的。”
听着两人对话,淑妃失笑摇头,“行了,都别耍嘴皮子了,时候不早,如织你也下去歇着吧,今夜锦绣当值,剩下的交由她打点。”
娘娘下了决定,身为奴才自然不敢有异议,如织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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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第2000章 你说,可是本宫心狠?()
室内恢复静谧。
很快,又响起状似敲击的声音,三声,不长不短,很规律。
锦绣仿若没有听见般,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水盆。
淑妃起身,慢慢的走至床榻躺下,轻轻一叹,“人心难养。锦绣,你说可是本宫心狠?”
“非娘娘心狠,怪只怪她自己不识抬举。心存侥幸,恃宠生娇,意志不坚,轻易受人影响,这样的人,留在娘娘身边无用。”
“嗯,稍微得势就忘乎所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探子送上来的密报,岂是她一个奴才能看得的,便是本宫允,她若聪慧,也该知将眼睛闭上才是。锦绣,可莫要跟她学了这些恶习。”
“奴婢一心只为娘娘。”锦绣低眉敛目,恭恭谨谨。
娘娘接到密报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只在娘娘刚打开密报的时候,以去端水伺候洗漱为由走开了去。
这深宫,处处是危机,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自己的命,需自己护。
淑妃弯了弯柔美的娇唇,眼睛轻阖,“四皇子回京之后,找个适当时机,放青烟出宫,也须得让她知道,能得偿所愿,是谁给她的恩典。”
“奴婢必定小心办妥。”
“下去吧,本宫乏了。”
“是,奴婢告退。”
第二日,宫中有流言传开,景阳宫婢女下职夜归途中,不慎掉入花池溺亡,景阳宫淑妃娘娘宅心仁德,知悉消息之后命人将婢女妥善安葬,皇上得知娘娘为一奴才神伤,还特地空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前往景阳宫陪伴,逗佳人开怀。
小小流言,在这深宫的漩涡中只翻起了米粒大小的浪花,随即,便被湮没,此后再无人提起,也再无人记得,景阳宫曾有位宫婢,叫如织。
转眼,秋色已浓,京城的秋来得比其他地方要早。来得早,也意味着去得快。
秋去,即是冬来。
天气更凉了。清晨起床之后,已可见墙角屋檐开始凝结白霜。
司北玄回到京城的时候,是夜半,满身风霜,乌黑如缎的发被露水打湿,整个人像是笼上了一层寒气。
进得自己的四皇子府,偌大的厅中已是坐了满满的,迎接他归来的人。
鬼手神医莫言,三科状元柳子时,宇文大将军的长子宇文烈,以及府内的管家及随侍他左右的随扈。
“爷,您总算回来了。”管家首先迎了上来。
司北玄朝众人轻轻颌首,解下纱帽及身上的大麾扔给管家,随即目不斜视,连大厅都没进,直接往自己的卧室行去,瞬间没了踪影。
厅中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才各自低笑出声来。
“四爷这性子,怕是再改不过来了。”宇文烈扶额。
柳子时亦有同感,“依他那么爱干净,难以想象半年军营生涯他是怎么挨过来的,加之连月赶路,连休整的时间都做了限制,我猜四爷快要憋疯了。”
“爷记仇,若是听到了,你可没好果子吃。”莫言无奈提醒。
柳子时果然噤声。
私下里,几人都称呼四皇子为四爷,彼此之间虽亦为上下阶层关系,实则却是关系极为密切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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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第2001章 爷,我们有正事()
偶尔揶揄调侃,相互取笑一番,也成了习惯。%
等到司北玄将自己从头到尾洗刷得干净彻底,再出来的时候天际都快透亮了。
厅中的三人,早就鼾声如雷。
他们就这么迎接他的?跑他家客厅里睡大觉?还不如天大亮之后再来,省得他又要招待回他们。
长途跋涉一个多月,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比之他们呆在京城里天天高床软枕,到底谁更累?
没好气的抓起果盘里的果粒子,发力,一人一颗朝三人脸上砸去,没反应。
“秦伯,把他们丢到院子外面去,府中大厅不接待房客。”
秦伯还没来得及答应,砸都砸不醒的三人,同一时间张开了眼睛,“我还以为爷在军营呆了那么长时间,整日与众多人马打交道,性子会软和些许呢。”
“别说软和,反而是变本加厉了,开个玩笑而已,以往爷至少还门面上装装样子,现在是直接痛下杀手。”
宇文烈与柳子时默契的唱着双簧,对于能将四爷拿来落井下石一番,甚为享受。
“我把本该睡觉的时间拿来陪你们,你们却在我面前打起鼾来,还指望我好脾气?”司北玄冷笑。
“……”有人心虚了,视线使劲往莫言身上瞄,示意求救。
揉揉发痛的眉心,莫言万分后悔自己刚才的脑抽,怎么就答应跟他们玩打鼾的游戏?爷记仇,毋庸置疑的。
只是也不能不管,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爷若要报复他,他势必拉那两个人分摊,谁也跑不了。
“爷,我们有正事。”
“在办正事之前让我顶着瞌睡听一段打鼾乐?”司北玄挑眉,他现在心底可憋着一股火呢,他们是挑准了时间撞上来。
这是不肯善了了,正事都不能转移某人的注意力,莫言当机立断,“装睡是阿烈提议的,子时是从犯,我是被迫参与,爷,请酌情轻罚。”
“……”主犯跟从犯面面相觑,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出卖了?
“阿烈,听说你祖父想将你调进宫里当禁卫,现在朝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