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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在那日的团圆饭过后,又禁足在了和馨园,未能再往外走动。而这些消息,也只能从丫鬟的聊天中得到点零星的消息。
她没有刻意去打听外面的风向,也没有再去关注司北玄。自己的结局已定,只等元宵过后,被送去外郊的别院。
或许,那个地方就是自己后半辈子的归宿了。
或许,她再不会回到玄王府来。
或许,她跟司北玄之间,也再无见面的可能。
曾经想过为什么她于司北玄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答案是无解。她没有做错任何事,而她以为了解的他,却原来与她自以为的是大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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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3。第2763章 风雨,来临()
她想,如果她真的有错,那么就是错在这一处——她其实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司北玄。
所以那些自以为,那些自信,成就了她如今的田地。
后悔吗?爱过他,她不后悔。他让她经历过人生最美的盛宴。
为他付出过的那些,她同样不后悔。她努力过了,尽心过了,她对得起这份感情,最后走到这一步,纵然难过,却无愧于心。
所以即便是走,她也能走得坦然,能挺直自己的脊背。
在这个被隔绝的小院子里,紫嫣安安静静的,平平淡淡的度日,等待元宵的到来。
然而,世事总是在人们措手不及的时候,发生改变。
紫嫣没能等到元宵之后被送走,京城已经爆发了天翻地覆的动荡。
元月初十,举国仍然沉浸在新春的喜庆余韵当中,皇宫的守卫已经被悄然渗透。
太子带着自己的精兵营,大摇大摆的闯入了皇宫,直奔皇帝的寝殿乾宁宫而去。
宫中的禁卫兵被压制,寝宫外面宫侍跪了一地。
太子亲手推开了厚重的殿门,一步一步,走向内殿。
不轻不重的脚步,在空荡荡的大殿内,震出重重回响。
那张明黄的宽大龙床上,当今的帝王从沉睡中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到他床前,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怒声呵斥,久经风霜的眼睛精明依旧,淡然从容。
“父皇,儿臣看您来了。”床边,太子双手负背,居高临下,脸上亲着温柔的笑意。
“朕还以为,第一个闯进来的人,会是四子,没想到这次你比他还要心急。”皇上重病太久了,身体已经很孱弱,说话有些虚浮,却难掩帝王迫人的气势。
太子轻笑摇头,“父皇,怎能拿儿臣与四弟相提并论?儿臣是您亲自教导亲口册封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小就享受无限风光。四弟,司北玄,他算什么?一个人人都能唾上两口唾沫,就连父皇都不愿意承认他身份的贱种,他有什么资格与本宫并肩而论。”
太子笑着,贬低着司北玄,一双温柔的眸子却极为闪亮。那里面不停的旋转着各种情绪,激仰、兴奋,即将功成的喜悦,使他整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一个人人唾弃的贱种,你这么多年来用尽各种方法都没能将他踩到谷底,你觉得很骄傲?”皇上笑笑,问。
“这一切,不都是拜父皇所赐吗仅凭己身实力,十个司北玄都未必是本宫的对手父皇怕我站的太高冲得太快,会将您挤下来,所以想尽了各种方法提拔他,压制我。可是父皇你看,最后,胜券不还是掌握在饿手里吗?身为一国天子执掌天下大权,您也没能将儿臣整死啊父皇。这是不是说明,父皇也是个无能之辈,您的能力,压不住我。”微微伏低了身子,太子凑近皇帝,低低的笑,看他的眼神满是嘲弄,再没了往日的敬仰、畏惧。
其实他跟父皇才是最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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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4。第2764章 若没把握,儿臣怎么敢来()
他们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圆滑,一样的狡诈,一样的虚伪。
他是父皇的儿子,承继了他的血脉,也承继了他血液中的狠毒自私,而且更甚于他。
“可惜朕下手晚了一步,否则,这世上也就没有当今太子的存在了。”皇帝也勾起唇角,无声的笑。
说起弑杀亲子,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毫无感情。
饶是太子早就看清看透,早就不在乎,亲耳听到自己在这个男人口中命如草芥,仍然禁不住心生怒意,转眼又被他飞快的扼制。
冷冷看着连床都起不来的人,太子低低的笑开来,笑声犹如鬼魅渗人,“父皇,您想激怒我?激怒我作甚?让我一刀杀了您,给您个痛快?还是激怒我,以便抓住我的破绽伺机反击?那我劝诫父皇还是省省吧。即便今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父皇也赢不了我。若没有把握得手,儿臣怎么敢来,您说是不是?”
皇帝缓缓半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太子,没有说话。
“父皇,您是不是在分析我的底牌,想知道为什么我敢说这样的大话,为什么敢在你面前有恃无恐?”背着双手,在龙窗前缓缓踱步,来回走,“父皇若是还有那个精力,不妨想想诏该怎么写。虽然您是父皇,但是儿臣的耐心不会因为这个一点加长。”
“你想让朕写禅位诏?”皇帝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露出沉凝,沉声喝问。
“父皇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怪父皇坐在这个位置上死不肯撒手。既然已经侧封了儿臣为太子,就该一心扶持儿臣上位才是,可是父皇却是拿儿臣来做挡箭牌儿臣真是不忿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太子第一次在皇帝面前露出了真正属于他的表情。
愤怒,不甘,狠辣,无情。
若是一开始就不看好他,那就别封他为太子,别给他那么大的希望待他以为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转手又要将那些东西收回去那他算什么?他存在是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来的骄傲又算什么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对你们的历练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岂是光有心计智谋就足够的?心智、城府、胸襟、勇气、决断力这些东西缺一不可否则,纵是朕将这江山交到你手上,你就确定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来应付别国的虎视眈眈吗”沉下眼眸,皇上一字一句,痛心疾首,那双从容的眼睛第一次出现沉痛。
太子冷冷看着,不为所动。
倘若他不知道那个秘密,那么今日,或许连他都会为父皇鲜少流露的父子情而感动。从来求而不得的东西,乍然被人放到你手里,那种心情用笔墨不足以形容。
“父皇是天子,是西玄最高的王,能坐在这个位置几十年,足见父皇心智之坚韧卓绝,可是,这样的父皇,却最终败在了儿臣手里,说明父皇已经老了,而儿臣,已经足以担当重任,甚至能比父皇做的更好”抬起俯低的身子,太子重新弯眉轻笑,“父皇,儿臣这就为您准备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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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5。第2765章 父皇也会痛吗()
“若朕不写呢。 ”终究是在位几十年的帝王,从来只有他执掌他人生死的份,如今竟然反受制于人。
这种滋味,皇帝几十年没有尝过了。饶是惯了不动声色,依然难掩眼中滔天怒气。
太子轻笑出声,慢慢在龙床床畔坐了下来,动作轻柔的为榻上染病的帝王掖掖被子,顺势在上面抚了抚,“父皇,您可别将儿臣逼到墙角。逼急了,儿臣真干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最后追悔莫及的,肯定是父皇您哪。至于儿臣要担上什么罪名,儿臣并不担心,您亲口册封的太子,只要一日未废,坐上那个位置就是顺理成章。那是正统。在正统面前,儿臣曾经做过什么都不重要,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儿臣铲除了横加阻碍的小人,千辛万苦承继本该属于儿臣的位置罢了。父皇当年,不也是这么爬上来的吗?”
侧眸,对上帝王冰冷的视线,太子笑意不减,他有的是办法,治冥顽不灵。
双掌轻拍,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个锦盒,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太子接过锦盒,笑着将盖子打开,盒子里的血腥气味立刻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将盒子轻轻放在皇帝床头,太子后退两步,拿出锦帕擦拭手指,似乎这样就能将手上沾染的血腥气擦去。
“每过一刻钟,儿臣就为父皇送上一份礼物,到父皇想通为止。父皇慢慢考虑,儿臣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了。”
侧过头,看清锦盒中的东西时,皇帝的脸彻底龟裂,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变得急促,一手抱过锦盒,怒指太子,心痛的说不出话来,“你、畜生畜生你将尉儿怎么了,你将尉儿怎么了”
锦盒中,摆放着半只手掌,连接四指,鲜血淋漓。
可是他仍然一眼认得出来,四指的中指上,带着一枚鲜艳欲滴的红玉扳指,那是尉儿十五岁成年礼,他派人送给尉儿的礼物。
整个西玄独一无二的血玉。
如今那血玉,与锦盒中斑驳的血液,几乎融为一体。
他的尉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究竟遭遇了什么被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从未吃过苦的尉儿,断掌之痛,他如何承受
每浮出一个念头,皇帝的血液就狂涌几分,最后噗一声,喷出一口血箭,看着太子的眼神恨不能即刻将他五马分尸
“哈哈哈竟然能在父皇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儿臣真是荣幸。父皇也会觉得痛吗?不知道,几乎要以为父皇的亲骨血只有八弟一个了。”太子摇头兴叹,“不过没关系,父皇需要疼爱谁都可以,反正最后承继父皇一切的,都是儿臣。”
他真的不嫉妒,一点也不。
得了父皇全部疼爱又如何,最后不也变成一个残废,再没有与他争抢的资本。一个残废,可当不了皇帝。这才是父皇吐血的原因吧。
再者说,等他登上大位,父皇也能功成身退了。没了父皇的庇护,八弟就什么都不是,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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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6。第2766章 禅位,太子()
吐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明黄的腾龙锦被,皇帝双目赤红,痴人般的盯着太子。%
怪不得他道,即便只有他一个人,这场博弈也能稳操胜券。原来他的底牌,是这个
“父皇是不是奇怪,儿臣是如何发现父皇的秘密的?父皇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明明调集了天子暗卫营贴身保护八弟,最后竟然还让我捉了去?这一切,都是您嘴轻视的儿子,我的好四弟告诉我的。只能怪父皇智者千虑,同时太过轻视您的儿子。流着父皇血脉的,有哪一个是善类?”满足的看着那人勃然大变的脸色,太子上前,将死抱着锦盒的人一把拉下床,如拖着垂死挣扎的狗一般,将皇帝压到内室中央的圆形桌案,上面已经整齐的摆放好了笔墨纸砚,只待皇帝挥毫,他司北哲便是这大西玄下一位天之骄子
此时的帝王形容狼狈,衣衫散乱披头散发,自看到那截断掌,整个人身上便透出了一种灰败,瞬间苍老了十岁。
相比帝王的形容枯槁,太子却处于极为兴奋的状态。他终于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踩在了脚底下那个曾经只凭一句话就能让他从天堂坠落地狱的男人,如今,被他死死卡住了喉咙,想要求生,需得看他的脸色,需得向他求饶
这个认知,让他全身的血液变得沸腾,整个人如同飘在云端。不能自己。那种汹涌的情绪,完全无法克制,他也不想克制
等着一天,等了多久?虽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这样才能登上那个位置,但是无妨,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过程如何,谁在乎?
“父皇,快写啊你怎么不写再过一会,一刻钟的时限就要到了,到时候八弟可又要手上一番苦了。你不是最疼爱八弟?忍心看他双手残废日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吗?”红着眼睛,太子急声催促,过度的兴奋让他儒雅的面容变得扭曲,最后收不住声势,狰狞大吼,“写啊快写我叫你写写”
将皇帝手里紧抱的锦盒抢过来随手扔在地上,将自狼嚎熏饱了浓墨,塞进皇帝手里,“写”
皇帝的眼睛随着地上那只从锦盒里滚落出来的断掌动了动,毛笔置于明黄布绢上方,缓缓下落。
“皇帝诏曰,朕终日缠绵病榻,有感再无力匡扶江山社稷,特此禅位于太子司北哲,承继江山大统,望群臣全力辅佐治国,莫敢不从钦此”眼见紫狼毫着墨,在布绢上却久久未能成字,太子急红了眼,厉声催促,“照着我说的写父皇,你如今大势已去,再拖延时间也于事无补,只会连累八弟继续受更多的苦”
“朕这宫中禁卫军五千人,莫不是精英,你能无声无息的闯进来,废了不少心吧?”皇帝的情绪已经沉敛下来,那些失态彷如昙花一现,在他脸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即便此刻受制于人,也再看不到丁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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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7。第2767章 西玄下一个帝王()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