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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说林姑娘素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样子,跟咱们家里那几个姑娘没什么两样,纵然强些,也不过是长得格外娇俏了点儿。如今一看,那通身的气派就不一样的。”
凤姐儿睁开眼睛,挑了挑那双柳叶吊梢眉,笑道:“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哪里就能比了?”
平儿这里从暗格里头拿出了一碟子小点心摆到了凤姐儿前头,笑道:“大早上的起来了就出来了,好歹先吃点子垫垫。”
凤姐儿摇了摇头,叹道:“府里这么多事,想着就觉得烦心。平儿你说,咱们这唱的算哪一出?宝玉惹下了祸事,合着咱们一家子都得跟着替他收拾!”
平儿忙低声道:“二奶奶这是怎么了?如何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凤姐儿原也存不住话,此时又是在车里头,外边儿赶车的跟着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倒也不必忌讳什么。
因就凑在平儿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只吓得平儿面色大变,讷讷道:“不至于这么狠罢?到底是亲妹子亲外甥呢。”
凤姐儿一张俏脸上都是嘲讽之意:“怎么不至于呢?你别忘了,当初我的那个好姑妈,可还想着叫我替她放印子钱呢。”
平儿叹了口气,轻声道:“这可是怎么了,要论起来,都是一家子骨肉,竟是这般算计的。可真叫人寒心。”
凤姐儿冷笑一声,把玩着自己腕上的金绞丝镯子,半晌方道:“可不是,若不是我看开了,许真就顺着她的话办去了。若是有朝一日事情发了,少不得是我顶缸。”
“那都是先前的事情了,奶奶倒也不必记挂着。只是,往后的日子,奶奶可想好了?”平儿试探着问道。她自小跟凤姐儿一块儿长大,心里眼里都以凤姐儿为重,凤姐儿也知道她忠心,凡事也不瞒她。
听平儿如此问,凤姐儿轻叹道:“能怎么着?就这样罢。等着宝二奶奶进了门,横竖这么个空架子,叫她当家就是了。我只管好了咱们的院子,守着二爷巧儿过就是了。”
平儿听了,“扑哧”一笑,拍了拍心口,小声道:“我还怕奶奶想不明白这一节,生气呢。如今看来,竟是我多心了。”
“放屁!”凤姐儿啐道。“我还不如你了?这两年我的行事你还没看出来?若不是老太太亲自说了,这回的事情我可不会管。”
顿了一顿,又道:“二太太的手段,我也算是见识过了。人人都说我脸酸心硬不好惹,你瞧见了罢?真正不好惹的,可是那活菩萨呢。”
这话平儿却是不敢接下去,只陪笑着点了点头。凤姐儿想到王夫人暗地里叫人出首薛蟠,指认他杀伤人命,终究是将薛蟠送进了大牢里头,又叫人去薛家铺子里头闹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薛姨妈不知就里,还求到了王夫人那里,王夫人面儿上应得好好的,转脸却吩咐贾琏不得帮着打听。饶是贾琏常在外头跑的,听了王夫人的话也一时懵了。
素日里头姐妹二人好的不得了,王夫人更将宝钗捧得比迎春等公府小姐还高,就为了薛家对二宝的婚事有了些犹豫,便将人家弄成了这样。偏还面上比薛姨妈更急了十分去,只说一切有她。
想来薛姨妈也是一时吓到了,竟没想到里头的弯弯绕,满心里还感谢着姐姐呢。于是王夫人再趁机提起金玉良缘来,薛姨妈虽还想着宝玉不争气,倒也答应了。
老太太这回倒是也没说别的,只叫凤姐儿总理了此事。凤姐儿不好推辞,只得应下了。
王夫人又说孩子岁数都大了,还是早些办了亲事才好。薛姨妈也只得同意,因此上从议亲到办喜事,统共只不到两个月的功夫了。
想到这里,凤姐儿不由得一撇嘴:这哪里是娶宝二奶奶?大家子里头纳个良家妾,都不能这么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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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进了院子,见黛玉身上穿了一件儿嫩粉色亮缎琵琶襟儿的短袄,下边松松地系了一条海棠红色宫锦百字闹春图样的裙子。懒洋洋地靠在游廊下的春凳子上,正在那里晒太阳。
日光穿透了院子里头的花树,在黛玉脸上投下了许多斑驳的影子。
胤禛见了,忙几步走过去,接过苏培盛特特送过来的披风,盖在了黛玉的腿上。口内说道:“这是干什么呢?底下的人呢,也不知道伺候好了?”
黛玉原要起身,见了他如此这般,索性坐着不动了,笑道:“王爷今日回来的也早。我是刚出来的,见这里太阳好,便在这里晒晒。舒服着呢,王爷试试?”说着,便吩咐子衿去倒了茶来。
胤禛便真的坐下了,挥挥手叫苏培盛出去了。
偶有轻风拂过,院子里开的极好的海棠花瓣便纷纷落下。胤禛见几瓣落英落在了黛玉的身上,更有一瓣直接被吹到了黛玉梳得整整齐齐的小把子头上。
伸手替她拈了下来,笑道:“古有寿阳公主落梅成妆,今日玉儿倒要效仿一番,弄出个海棠妆来不成?”说着摊开了手。
黛玉看了他手掌中的那朵落花,不由得也笑了,指着胤禛的朝服说道:“没见过这样的王爷!穿的是一本正经,说的却是调笑的话。”
“爷这是公私分明。”胤禛起身,又将黛玉扶了起来,“日头虽好,不宜久待。听说今儿又有荣府的人来了?”
黛玉推开了他的手,自己才两个月的身孕,哪里就到了动辄叫人扶着的地步了?
“是凤姐儿过来的。不过是送了张帖子,我那个二表哥跟薛家的姑娘结亲,下个月的日子。”
说着又不免叹息,如今宝玉什么名声?瑾儿前两日过来都跟自己说了。只是自己再没想到那原书中的琪官,乃是如今九贝子胤禟的人。
宝玉勾着琪官,明眼人一看便知,将宝玉的丑事弄得京城里头众人皆知,这是胤禟在报复了。
听凤姐儿说,老太太这回也没拦着王夫人,毕竟,宝玉出了这么档子事情,名声算是烙下了,一般官宦人家的闺女都不会嫁给他。毕竟,谁家都是要面子的。如今到底叫王夫人凑成了“金玉良缘”,黛玉想着王夫人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边觉得堵得慌。
进了屋子,黛玉先帮着胤禛换下了朝服,又拿了一件儿银灰色缂丝团花儿褂子给他穿了,然后方才自己坐下。
胤禛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嘲讽之意,随后正色道:“今日皇阿玛下旨,叫胤禩重进了吏部领事,十四进了兵部领事,老九也进了工部。”
黛玉听了不由得一愣,自从万寿节后,康熙对胤禩几个的态度可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原本一废太子时候,胤禩被大阿哥胤禔弄出来的“张明德事件”牵累,为康熙所忌惮,不但收了胤禩所有的差事,更是叫人将一个堂堂的皇子“锁系”了。
胤祯胤禟等人为胤禩求情,不但被康熙所不喜,更因为胤祯态度激烈,恼得康熙拔剑欲杀胤祯。幸有胤禛和胤祺在场,左右拉住了方才罢了。
只是自那时候其,八阿哥胤禩几个到底被康熙所不喜了,动辄便是训斥。不过万寿节时候,胤禩等人办的“千叟宴”极得康熙之意,才过了多久啊,便又将他们安排了差事。
黛玉看了看胤禛,见他面色如常,不见喜怒。
胤禛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想什么呢?也不说话。横竖这些日子没事儿,我跟老爷子告了几天假,带你去外头住几日可好?”
黛玉想了想,笑道:“还是去圆明园??”
“你要是想去,自然也行。”胤禛说道,“府里还有几处庄子,若是想图个新鲜,叫苏培盛早早安排了去。”
黛玉双手一拍,合掌笑道:“那么就去庄子里头住几日也好,也省得我闷在府里头了。”
又想起了弘历,忙问:“弘历呢?带不带?”
胤禛道:“自然带着了。”又皱眉道,“你叫雪雁她们收拾了东西,咱们明日便去。”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胤禛又道:“再叫人备下两份儿礼,今儿皇阿玛还封了老三家的弘晟和老五家的弘晊为世子。”
黛玉听到这里,心里便是一突。
第 91 章
第 91 章
时值暮春,京城中天气已是暖的很了。
京郊一所庄子里头,黛玉悠哉悠哉地坐在一张竹椅上,看着小弘历迈着两条胖胖的小短腿朝自己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
“额……娘……”弘历一边儿朝着自己的额娘走着,一边儿伸着小手,咧着嘴叫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得黛玉心里软软的,当下便起身,也张开了手,笑道:“来,弘历快些到额娘这里。”
眼看着离额娘越来越近了,小弘历脸上笑得越发灿烂,腿也迈得快了。只是,到底年纪太小,才学会走路没多久,原也走不稳的,更何况要快走呢?
只见他脚下一绊,小小的身子便向前倾去。
“呀!”黛玉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倒把身后的雪雁和子衿吓了一跳。
乳娘眼疾手快,从后头捞住了弘历,黛玉这才拍了拍心口,轻轻地吁了口气。
小弘历从乳娘手臂上抬起头来,许是觉得好玩得紧,竟“咯咯咯”地笑得更开心了些,又朝着乳娘叫着“要,要”。乳娘无奈地看着黛玉,又哄弘历道:“阿哥,摔倒了手疼,可不是好玩的。”
雪雁看了看日头,对黛玉说道:“福晋,小阿哥该进些东西了。”
黛玉过去拉了拉小弘历的手,又逗了一会儿,方叫乳娘带了弘历进去吃东西,自己却是又在竹椅上坐了下来。
雪雁见她不和弘历一起进去,怕她冷着了,便自己回了屋子拿出一件儿夹披风,展开了给黛玉披好了,笑道:“福晋坐一会子便回去罢,天色眼看着晚了,也不比晌午时候暖和,别着了风就不好了。”
庄子本是在山上,依着山势而建,占地虽是不多,胜在清清静静。如今坐在院子里头便可以看见远山斜阳。
日头还未落下,只是已经没有了当午时耀眼夺目的光芒,只剩下了一轮红盘似的,犹自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天上。
随着日头不断西下,周围的天色越发地清亮碧蓝。落霞当空,红云如锦,布满了大半个天际。
胤禛自书房里头出来,便看到了黛玉站在荷花池边,一袭石榴红色缎面披风裹着纤细的身子,身后映着漫天红霞,脚下却是一池浮光跃金的碧水。偶有晚风徐来,吹动裙角衣襟,和着山间花香草香,当真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黛玉回过头来,却见游廊底下,胤禛负手而立。看向自己的目光带了惊艳,带了笑意。
走上前去,伸手替她将身上的披风又紧了一紧,挥手叫雪雁两个下去了。胤禛便挽着黛玉的手,笑问:“喜欢这里?”
黛玉点了点头,想了一想,补充道:“这里虽然不及圆明园华美,不及王府大气,却是极合了我的心意。王爷你看,”指了指远处,“晚霞流朱,彤云似火,便单看这云彩,都比京里的更好看了些呢。”
胤禛摸着她的手有点儿凉了,不欲她在此多待,便道:“既是喜欢,日后空闲了多来两次便是。先回去罢,冷了。”
看看日头已是只剩了半个湛湛地露出山顶,黛玉便点了点头,忽想起了什么,问道:“王爷,今日府里头送过信来,可有什么要事?”
他们来了这里统共才三天,今日王府里头便有信送了过来,胤禛坐在书房里头看了小半日。黛玉恐是府中的事情,若是自己不知道,倒是不好了。
胤禛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摇头道:“不过是戴铎几个外放的请安的信件罢了。”
过了年,胤禛便将戴铎打发到了外边儿去了。戴铎此人极擅察言观色,又工于心计,算得上是个能士,只是未免急功近利了些。有些事情可以看明白了,有些话却是不能随意说了出来。
胤禛知道,他若是将戴铎留在京里,那就是个隐患。若是他一时得意忘形,在别处露了那信上的口风,那可就成了一大祸害,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只是此人并不是全无用途,若是处置得当,也不失为自己的一个臂膀。因此,只过了年,便将戴铎外放为官了。
黛玉从不会主动过问胤禛外头的事情,只恍惚听到似是将戴铎打发到了福建那边儿,心里便安定了。
二人携手在园子里头走了一会子,黛玉偶尔看看身侧的胤禛,见他似是无意地走在风吹来的那一边儿,偏脸上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低下头偷偷地笑着。
胤禛见她不时地低头,索性站住了脚,伸手抬起她的小下巴,却见她眉眼弯弯,粉唇轻扬,犹自微笑着。
皱眉道:“倒是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爷听听。”
黛玉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