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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诧异道:“什么时候?我是前儿才进宫去的,额娘还赏了好几样东西的。我还说呢,要是让你知道,又得说额娘偏心了。”
九福晋董鄂氏笑道:“显见的你们亲近了,四嫂来了也只顾和她说话,再不肯理我们了。”
完颜氏按着黛玉坐在暖榻上,笑道:“这里暖和,你且坐下。”
屋子里边儿一只青花三足莲花香炉燃着檀香,又在角落处拢着几只火盆,因而显得暖香扑鼻。
黛玉却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她素来喜欢用新鲜的花卉水果熏屋子,再加之身上天然一股体香,因此倒是很少用这些个檀香沉香之类的。
轻轻掩了掩鼻子,看十三福晋身边儿的曦儿眼巴巴地瞧着自己,朝她招了招手。
曦儿忙跑了过来,黛玉含笑问道:“今日曦儿怎么了?见了我也不过来了。”
曦儿歪着头问道:“弘历哥哥弘昼哥哥都来了没有?为什么没见他们过来呢?”
兆佳氏那边儿笑道:“这孩子在家里已经念叨半日了,只要出去闹腾。我说了,她若是不肯好生坐上一阵子,日后再不带出来的。”
完颜氏忙接口道:“我说呢,怎么不见这孩子去后边儿跟几个格格玩儿。原来是十三嫂约束着。”
忙对曦儿说道:“你几个姐姐都在后边,你也去不是?”
曦儿扭头看了看兆佳氏,见她点了头才起身。完颜氏忙命人将她好生地送了过去。
不过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曦儿匆匆跑了回来,叫道:“四伯母,十四婶,弘历哥哥和弘暟哥哥吵起来了!”
黛玉和完颜氏等都是一惊,忙起身相跟着往后头去了。果然在不远处的畅心阁里,完颜氏早就安排下了新鲜的果子点心等物,叫几个府里的阿哥在这里说话。
黛玉等人进去时,就见弘暟身后站着弘映,弘历却是护着弘昼,正在那里僵持着。
“这是怎么了?小哥儿几个怎么倒吵起来了?弘暟,你是哥哥,怎么也不知道让着弟弟?”完颜氏板着脸先数落起来弘暟。
弘昼见了黛玉,却是眼圈儿红了,一头扎进黛玉怀里。黛玉抚着他的头笑道:“多大了还这样?”
朝弘历问道:“弘历,你往日里读书,难道不知道该敬着兄长?弘暟比你大了几岁,若是教训你,自然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是干什么呢?还不快向弘暟陪个不是?”
弘历心里好笑,十四婶上来就说什么哥哥让着弟弟的话,倒好像自己是没事儿到这里来找架吵似的。额娘就还了她几句,听着是叫自己赔不是,其实字字都扣着弘暟仗着年纪大欺负自己呢。
眼角瞥见弘暟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弘历心里笑得越发欢实,当即说道:“额娘教训的是。”转身对着弘暟躬身一礼,“才刚是弟弟的不是,弘暟哥哥别放在心上。”
完颜氏面上一僵,随即转了笑脸,推了一把弘暟:“看弘历多知礼,你这孩子,还愣着做什么?”
弘暟咬了咬牙,也对着弘历一拱手。
董鄂氏见了,笑着打岔道:“不知道今儿预备了什么好戏?也该开锣了罢?”
“哎呦,瞧我,都忘了。咱们就瞧戏去。”完颜氏得了台阶,自然忙着下来。
黛玉拍了拍弘昼的肩,好笑地看着他撅嘴抬起头来,笑道:“去你四哥那里罢,还是要跟着我?”
弘历抢着道:“自然是跟我在一块儿,额娘跟十四婶她们去罢。”
弘昼扁了扁嘴,有心跟着黛玉走了,又想到刚才弘历护着自己,还是留了下来。
喝酒听戏,这一日的功夫过得倒是很快。眼看着日头已经偏西,黛玉先起身告辞道:“家里还有一个小的,我是得回去了。今日叨扰十四弟妹了。”
“四嫂说哪里话,四嫂大驾光临,才是我们府里蓬荜生辉不是?”完颜氏满面笑容,送了黛玉出来。
外边儿车上弘历弘昼都在了,黛玉上了车,完颜氏方才回去了。
车子才出了大将军府,黛玉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淡淡地看了一眼弘历:“说说罢,今日是怎么回事?”
弘昼看了看弘历,往他身后缩了缩。他可是知道,别看额娘平日里疼他,那教训起来可也是不会心软的。
弘历挺直了背,挡住了弘昼,开始说了今日之事。
原来,弘映看见弘历身上带着的怀表,一时兴起要过来看。偏生弘暟却是冷嘲热讽。弘历知道他跟弘时年纪相仿,弘时领了内廷行走,他却没有这差事,还跟在上书房读书,恐怕是心里有些个不自在了。
弘昼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听着弘暟话里话外带着弘时不好的话,自然生气,大声抢白了几句。
几个人就这么对上了。
说完,弘历偷眼看了黛玉一眼,发现她脸上不见喜怒,不由得心里有些惴惴。
半晌,方听见黛玉冷笑了一声,叫了弘昼坐在身边儿,伸手替他整了整身上裹着的大斗篷,又使劲儿捏了一下弘昼白白嫩嫩的脸,笑道:“做得好!咱们府里的人可也不是谁都能说了去的。”
又看向弘历:“你能护着兄弟,这一点做得不错。只是,今日所行,却还是有些不妥。你自己去想哪里做的不对,明日告诉我。”
弘历垂下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第二日黛玉才梳洗了,弘历便过来了。果然是一五一十地说着自己想了大半夜的事情:“首先,昨日我们是去十四叔家里做客。儿子身为客人,却跟主人对上,这是无礼。”
黛玉接过子衿递过来的镯子套在腕上,左右看了看,问道:“其二呢?”
弘历挠了挠头,“其二,就是儿子不该将精力用在这些东西上。”
黛玉点头道:“不错。人都说玩物丧志。你须要知道,世间诸多可爱之物,原也不过是为人所用的。若是将太多心思放在这些上边,难免就会在其他地方精力不及。”
小小的训诫了弘历几句,才叫他出去了。
子衿在旁边劝道:“福晋,四阿哥才多大啊?正是在这爱花哨的年纪呢。您可别为这个生气。”
黛玉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摆着的攒心梅花盆景处,端详了一番,拿起旁边的小剪刀,只一剪子下去,便剪下了一根逸出的花枝。
第 113 章
康熙六十年似乎是在一溜儿之间便已经过去了。这一年宫里的除夕家宴,乃是几年来最为齐全的。康熙的皇子中除了还在圈着的老大老二外,其他的都携带家眷出席。
黛玉坐在皇子福晋中,正悄悄地偏过头来看着另一桌上的弘历。他是头一次参加宫里的大宴,黛玉先还担心或许会因着年纪小的缘故,举止会有失当之处。自从随扈康熙承德避暑后,弘历隐隐成为了康熙最为得意喜爱的孙儿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黛玉深知愈是如此,愈是不能够出一点儿错处。临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了弘时,带着弘历些。
弘历坐在一群比他大的兄弟们中间,一张清俊的小脸儿看上去严肃恭敬,正认真地听着上首康熙的训示。
此是家宴,人又到得齐全,康熙心情不错,笑着说了几句,便端起了面前的金镶玉龙纹酒盏。目光缓缓扫过底下的皇子皇孙,温文者有之,冷厉者有之,聪睿者有之,无论心里如何,此时俱都是兄友弟恭,和乐融融。
胤祉胤禛等人纷纷起身,向康熙敬酒。康熙年近古稀,豪气不减当年,酒到杯干之下,不免也有些醺醺之意。
黛玉旁边儿乃是诚亲王福晋和恒亲王福晋,三个人之间并没有太多话可说。倒是隔了两个的七福晋笑问黛玉:“四嫂,过了年就要吃四嫂府上的喜酒了。可是预备好了没有?”
黛玉含笑道:“日子早就定下了,就在正月后。我们府里前边儿忙忙的也就是为了这个。到底是阿哥里边儿头一个娶亲的,我还怕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个不妥帖的。”
弘时的亲事乃是康熙亲指,他虽不是雍王府世子,如今却也是胤禛的长子,又在内廷行走,这段日子颇得康熙之心。所指的乃是礼部尚书席尔达之女董鄂氏。
席尔达乃是镶红旗人,少有才名,在康熙平定三藩时便已崭露头角。后历任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礼部尚书。也是康熙朝中炙手可热的一个满臣。
弘时的婚事是雍王府小一辈儿中的头一个,胤禛自然很是重视,便是黛玉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待得忙完了弘时,便是瑾儿的婚事了。这个孩子也是不叫人省心的。早先是林如海也不急,他自己也不急,只说是先立业再成家。后来倒是十三福晋兆佳氏跟黛玉提了提,原是她娘家的幺妹,尚书马尔汉之女。年纪比瑾儿小了几岁,上次选秀因病撂了牌子的。
原本黛玉还怕那兆佳氏的姑奶奶果真身子有什么不妥当,却原来是大选前不知犯了什么花粉儿,弄得一脸的红疹,就这么初选就刷了下来。
黛玉知道原就是过敏,也就放下了心。林如海也是满意,瑾儿也没甚说的,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好事多磨,马尔汉在康熙五十七年去世,兆佳氏为父守孝,今年才满了孝,春日里也要办了婚事了。
林府里那位老姑奶奶虽然还在,到底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个想不到的地方,黛玉少不得也帮着照看着些。
这一日晚间黛玉从林府里回来后,洗漱了一番便倒在了榻上。胤禛进来便看见黛玉身上严严实实地裹了一床杏子红绫被,躺在榻上闭目欲睡,一头青丝都散了开来,铺在枕头上,显得那张小脸儿尖尖俏俏的。
黛玉原本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进来,强睁开眼睛看了看,见是胤禛,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胤禛看着好笑,也不用丫头伺候,自己脱了靴子上榻,掀开黛玉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一伸手便将人揽在了怀里。
黛玉打了个哈欠,推了推他,涩声道:“别闹,我要睡了。这些日子可是累死了,好容易都办完了。”
胤禛抬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一端详,颇有些心疼地说道:“好容易长了些肉,这下又瘦了下去。明儿叫人好生给你补补。”
黛玉被他这一闹,也没了睡意,睁眼看着他笑道:“还说我呢,王爷这脸上难道长了肉了不成?看你这个眉头中间,这个‘川’字儿可是越发深了。”
话虽是笑着说出来的,黛玉也不禁伸手为他揉着眉心:“别再皱着了,看得人心里怪疼的。”
胤禛把她手拉下来放在胸口处,闭目良久,方才低声道:“没事儿了,放心罢。”
黛玉点了点头。夫妻两个人这些日子都是忙着,原还想借着这个功夫说说话,不想一会儿功夫,便都沉沉睡去。一梦沉酣直到天明。
四月暮春,康熙再次下旨,命大将军王胤祯仍往军前效力。旨意一下,不但胤祯,便是宫里的德妃也是懵了。
胤祯以大将军之职在西宁军中效力三年,平定藏地策妄阿拉布坦叛乱,迎达拉喇嘛入藏,立下赫赫战功,可以说从最初的胤禩一派身后的不起眼阿哥,成功走到朝前。这一次回京述职,前后不过数月,却再次被派往军前,不由得让胤祯心里有些慌乱。
无论愿意与否,胤祯都只得按照圣旨及早启程。临行前却是又私下里见了胤禟,殷殷嘱咐:“九哥,兄弟不在京中,讯息不通。好歹,哥哥随时跟弟弟说些京里事务。”
胤禟依旧一副慵懒之态,身上月白色团花儿锦缎褂子衬得他越发多了几分风流俊俏之感。双眉一轩,朗声笑道:“放心,一切有我。”
瞧着胤祯策马远去的背影,胤禟双眸微垂,闪过一丝儿嘲讽之色。如今朝上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只怕都能看出来,皇储一位,大概是彻底跟十四无缘了。否则,依着他三年来所积累下来的功劳,断没有在此时又叫他离京的道理。听说前儿皇阿玛又染上了风寒,这个时候下旨叫他回军中,哼,还能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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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六月,康熙帝再次往承德避暑,这一次只点了胤禩等两三位皇子随扈,皇孙倒是带了不少,凡年满八岁的,若无身体不适,俱都带走了。
胤禛奉旨留京处理事务,黛玉自然也就不必跟随圣驾前往承德。这一次雍王府里只去了弘历弘昼两个,着实叫她有些不放心。
殷殷切切地托付八福晋等随扈的内眷帮着照看些弘历,黛玉站在送行的队伍后边儿眼看着康熙率人远去了。
胤禛知道她不放心,上一年好歹自己还跟着,今年只有这小哥儿俩一起去了,弘历还好,弘昼却是单纯的可以,真不是让人放心的。
黛玉轻声道:“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