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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沈三冬夫妻俩也知道,被打下来的是个男胎,虽然心里有点可惜,脸上却也不显,沈李氏怀里抱着沈喜宝,朝着沈文山说,“二小子,你怎么这么认定这药是喜宝他娘端过去的,咱家就这么点家底,怎么可能在去买什么药。”
“可能是你偷偷留给你媳妇的钱多了,她才会偷偷买什么安胎药给自己媳妇吃,这种金贵的药哪是我们这种乡下人家吃的,她一个乡下女人不懂,还偏偏装懂,结果出事了吧?”沈李氏冷笑地看了厢房的门口一眼。“二小子你可别被你媳妇牵着鼻子走,咱们家可不兴偏听偏信那一套。”
沈文山听了出自己的娘亲话里话外都偏袒着陈氏,还连自己的媳妇也责怪上了,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幸免,于是不由得心里的气也起来了,“娘,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媳妇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儿媳妇?”
“你这小子,怎么对你娘这么说话,你娘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沈三冬见二儿子对自己的媳妇话出不敬,也板起脸训起了儿子,“这事你凭什么就断定是喜宝他娘干的,你儿媳妇没保住咱们老沈家的孩子是她没用,你这个做公公的平常又不在家,咋一回来就怪上喜宝他娘,你娘说两句用得着这么脸红脖子粗的回嘴吗?”
“爹,咋你也这么说,”沈文山失望极了,虽说早就知道二老偏袒陈氏,谁叫她刚嫁过来就给他们添了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可自己的儿媳妇怀的也是他们的重孙,现在无故流产,不说追究责任,二老至少也该安慰一下吧,可是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是啊,二叔,我知道平日里你就不待见我,可是也不能这么污蔑我。”陈氏一听二老都偏向自己,心里多了底气,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沈文山伸手从儿子手里接过药碗,指着碗身上的花纹说,“你们要证据是吧,这就是证据,当初这套碗还是我从外地买来的,后来娘说大嫂觉得好看,就强行拿给大哥家了……”
“二叔说得也太轻巧了,就凭一只碗能说明什么问题。”陈氏虽然暗恼,怎么把碗落下了,可嘴上还是不松口,“这碗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随便都可以买到,说不定你儿媳妇看着好,也去买了一套或者,或者说是什么时候从我家拿了一只去呢。”
见陈氏还嘴硬,沈文山啪一下放下碗,指着孙氏的鼻子说,“你这个女人心里的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怕多个孩子来分你家喜宝的房子吗,可你也不能做那么缺德的事情,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还不等陈氏说话,沈文山抢在她前头说,“我还真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这种碗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京城那边传过来的东西,还是从一个相熟的货郎转手给我的,我们这里根本买不到。”
“至于说拿你们家的碗,那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你们家不从我们家拿东西已经很不错了,就你和你婆婆那种死抠个性,我媳妇她们想从你家拿东西,才真是天方夜谭。”沈文山说完还冲地上吐了口吐沫。
“爷爷,奶奶,你们听听,二叔居然这么说我,我不活了,”陈氏的小心思都被沈文山放到明面上了,心底急了,急忙向二老求助,还拼命地向自己的儿子使眼色。
不过她儿子才多大,怎么可能看得懂大人的眼神,不过看见这个不常见面的二爷爷这么凶地吼自己娘,显然是被吓着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喔,宝宝不哭,咱们喜宝是最乖的,不哭不哭。”沈李氏见自己的曾孙哭了,急忙哄他,“是被你二爷爷吓到了吧,不怕不怕啊,祖奶奶帮咱们喜宝骂二爷爷好吗?”
“我说二小子,你没事那么大声干什么,没看见有小孩在,他可是你的堂孙子,你怎么舍得吓他。”
沈文山听了不禁被沈李氏的话气乐了,“堂孙子,他很重要,那我那个还没见过面就没了的亲孙子呢,他也是您的亲曾孙,是老沈家的血脉,现在被恶人害死了,您不说追究凶手,居然还要我对杀死自己孙子的凶手的儿子和颜悦色,您觉得这可能吗?”
“沈文山,你魔怔了,这里哪里有杀死你孙子的凶手,”沈李氏把喜宝塞进沈陈氏手里,手指头快要戳到沈文山的脸上,“哪有做儿子的对老子娘这样说话,要认真论起来,杀你孙子的人正在她屋里头躺着呢,你要是真想为那孩子讨公道,就去找你的媳妇儿媳妇算帐,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
“娘,你和爹向来偏着大哥,我也认了,可是这个杀人凶手我一定要让她伏法。”沈文山恶狠狠地指着陈氏对李氏说。
“对,爹,我们要报官,让官老爷来还我儿子一个公道。”沈德贵也冲过来气愤指着陈氏说,“一定是她,娘说这几天居然对我媳妇很亲热,娘还以为是她良心发现了,也很高兴她们两个可以很好相处,毕竟两家人虽说分家了,但还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可谁知,”沈德贵红着眼睛瞪着陈氏,“谁知道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
“好,我们报官,让官老爷给我们判个公道,反正药碗里的药也不是咱们这种乡下地方有的,正好让老爷帮我们查查是哪家药铺抓的药,想来药铺的伙计也还能认识抓药的人,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沈文山毕竟是走街窜巷的货郎,见过的世面也比陈氏这种几乎一辈子没进过镇的乡下妇人强得多。
一听要报官,陈氏的脸色有些发白,沈三冬和沈李氏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二小子,你说咋浑话呢,咱自己家的家务事怎么能往外传,就不怕臊死个人。”沈三冬大声喝止。
“爷爷,这咋叫家务事,都快出,不对是已经出人命了,怎么叫家务事,我儿子您的另一个曾孙可是活活被人用药打下来的,”沈德贵抢在沈文山开口以前说,“再说这件事,怕是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下药的人都不怕天打雷劈,我是苦主,我臊什么,反正这官我是报定了。”
“可是你不是才从你三叔那儿回来,现在天也不早了,要去也明天再去……”沈李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文山接过去,“娘,您大概不知道,三弟虽然是县令,却不是咱富春县的,管不着咱县的事。”
沈陈氏原也想着如果告到三叔那里,自己就不用发愁了,可一听沈文山的话,立即愣了,不过还是强撑着,“二叔既然一定认定是我害了弟妹,一心要告官,那还是到三叔那边去吧,我听说打官司要不少钱呢,到三叔的衙门里至少可以省了这一笔钱。”
“看看喜宝娘多会精打细算。”沈李氏满意地看向沈陈氏,这孙媳妇不但肚皮争气,还很得自己的心,比德贵家的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善解人意多了,自然也更招人疼。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沈三冬来了一句,说完转身回屋,不再理会沈文山等人。
“爹……”沈德贵见沈三冬似乎想就此了事,有点不甘心地叫了沈文山一声。
沈文山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自家儿子,“把这只碗和剩下的药带上,咱们去县衙击鼓喊冤。你爷爷奶奶不追究,我这个当爹的帮你一起找出凶手,给我那死去的孙子报仇。”
陈氏见沈文山似乎是要动真格,忙一把上前拉住他,“二叔,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想和弟妹好好相处,见她孕中还在干活,才,才用自己的私房钱抓了副补药端给她,谁知,谁知好好的补药怎么会变成滑胎药,真的不关我的事,一定是药房的伙计抓着药了,一定是的。”
“果然是你这恶妇。”沈德贵气不过,上来就给了陈氏一脚,把她踢倒在地。
她手上的喜宝自然也被摔到地上,感到小屁屁上传不的疼痛,立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把已经走进屋里的沈三冬夫妻引了出来。
“喜宝这又是怎么啦?”沈李氏二话不说把小娃从地上抱起,手袖子擦着他脸上的泪珠,一脸心疼地问,“宝儿怎么摔地上了,告诉祖奶奶,祖奶奶替你出气。”
小喜宝当然不懂大人们说的话,只抽抽噎噎地把沈德贵如何踢的他娘,他娘如何把自己摔地上的事说了一遍。
“贵子,你发什么疯呢,怎么说喜宝娘也是你嫂子,你怎么能对她动手。”沈李氏这才注意到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陈氏,衣服上沾了不少的灰。
“娘,您为什么才能是这么偏心,”沈文山见自己娘不问缘由地责怪自己的儿子,心下很不是滋味,开口说,“刚才喜宝娘自己都承认这碗药是她给贵子媳妇的了,贵子难道就不能生气吗?”
“奶奶,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抓了副补药回来,本想孝敬您老人家的,可谁知刚熬好就被二婶端走了,”陈氏见沈三冬夫妻又出来了,忙又换了一种说法,“我跟她说是给奶奶您的,可她理都不理,说什么她媳妇怀孕辛苦要喝补药。”
“老二家的,你给老娘滚出来!”沈李氏一听余氏端走了孙媳妇特地给自己熬的补药,眼里就像要喷出火来一样,声音也比平时更尖锐了。
“娘,您叫我?”余氏跑出来,看看自己的男人和儿子,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这才看向脸如黑锅底的婆婆。
“喜宝娘给我熬的补药是不是被你私自端走给你媳妇喝了?”
“这,这,这……”余氏是个老实人,平时又是被婆婆李氏欺负惯了的,现下见了盛怒中的婆婆,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只是含着泪,死命的摇头。
沈李氏见余氏说话结结巴巴,心下更是不喜,怒火也就更盛了,“你还说没有,喜宝娘都说了,难不成她还会骗我不成。”
“她是不是会骗您,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沈文山冷哼了一声,扶住自家媳妇,才看向自家老娘,“刚才王大夫说了,这药里含有红花之类的滑胎药,现在这药还剩半碗,我们可以到县衙大堂,让那里的大夫验验,这算哪门子的补药。”
“二小子你这是还要报官?”沈三冬看向这个一向听话的二儿子,却见他眼里满满的全是坚定。
“对,既然说不清楚,那我们就到富春县的大堂上让官老爷给我们破这个案子,也好还我那枉死的孙儿一个公道。”沈文山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贵子,去你村长叔家借牛车,咱这就上衙门。”
“不行,这样是给你三弟脸上抹黑。”沈李氏尖锐地叫,“你不能这么只顾自己,要断也得等你三弟来断。”
沈文山冷冷地看了自己娘一眼,从小爹娘就偏心大哥三弟,什么苦活累活都叫他干,他忍了,后来给他娶的媳妇余氏也是个被夫家休了的女人,不过相处下来,他觉得余氏人不错,夫妻感情也好,很快有了儿子德贵,不过他和自己一样从小不入爷爷奶奶的眼,现在德贵的儿子被陈氏下药害了,爹娘居然还准备包庇她,这让他对爹娘彻底寒了心。
“爹娘,村长叔来了。”沈德贵很快带着鲁达生进了院子。
其实沈家发生的事,鲁达生早就知道了,不过也仅限于知道沈德贵媳流产了,见沈德贵来家里找自己,他顺口打听了一下。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原以为这种事只有在大户人家才有,没想到庄户人家也会发生这种事,就为了几间房子,打一个活生生的男娃打掉,这真不是人干的事,没想到沈陈氏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个心狠手辣的。
本来,沈家的闲事他真的不想管,谁叫他家出了个县太爷,不过现在沈德贵都找上门来了,他也不能再推脱,毕竟他是一村之长,而且现在沈家的那位县太爷也不管富春县的,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才进门,就听见沈李氏尖锐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接道:“文山,已经发生的事也不能改变了,正如你娘说的,这事传出去也只会给你三弟添堵,不如依了你娘的话,私了吧。”
“私了?”沈德贵冷笑了一声,抢在沈文山前面说,“那我枉死的儿子怎么办?村长叔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臭小子,你怎么能跟你村长村那么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沈三冬举起手中的旱烟袋就要往沈德贵头上敲,却被他一扭头躲过了。又愤愤地对沈文山说:“瞧瞧你的好儿子,没大没小的。”
“他叔啊,你可别生气,这小子今儿个神智有点不清。”沈李氏在旁边赔礼。
鲁达生大手一挥,不在意地说:“没事,今儿个贵小子心里不畅快我知道,咱们做长辈的哪能跟后生小子计较,沈叔您说是不。”
“是,正是这个礼。”沈三冬就着梯子下来,看向沈德贵严厉地说;“臭小子,还不给你村长叔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