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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危险。”
叶伊温和地说着。
恭子的表情变化非常迅速。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你知道我的感觉受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冲击吗？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觉得我周围的一切都……”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叶伊淡淡地看着恭子：“我知道你的一切，但是我更知道我身边有一些东西消失不见了。”
“你在怀疑我？”
恭子的声音莫名尖锐起来。
叶伊说：“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
“但是你确实正在怀疑我！正因为你在怀疑我，你才会——”
“不要多想。”
叶伊尽可能的想要安抚恭子，恭子却表现出不正常的紧张和惶恐。
“我确定你不信任我，你甚至开始怀疑我，觉得我要对不起你！但是我知道你是错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我……我……”
说着说着，恭子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到底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为什么显示在我眼前的世界和我的脑海中的那个世界……充满了……”
“你果然觉察到了世界的不正常，”叶伊说，“我们可能被卷进了某种幻境里面，幻境中的许多都是真假参半的，所以我们能够感觉到异常却不知道异常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别说了！”
恭子大惊的叫喊着。
李一剑也说：“你确定我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对，非常重要的东西。”
叶伊看着李一剑的肩膀：“你丢了你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
“你的爱情，”叶伊说，“你用一生一世的时间等待的爱情，你把她弄丢了。”
“可是我爱的人不是早就已经……已经……”
李一剑充满不能理解：“她已经死了很久了，我亲手埋葬了她，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我还每天都……都……”
“你现在身在日本，怎么每天都给她拜祭清扫！”
叶伊大喝一声，打断李一剑的惶恐徘徊。
李一剑愣住了。
随后，他嚎啕大哭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丢了最重要的记忆！我忘记了我的爱情，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我还是爱着她的，我知道我的人生不能没有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忘记我最爱的人……”
“因为命运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可笑的未来……”
叶伊叹了一声，说：“我遇上了一个怪人，他告诉我，我们此刻正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人造的验算。”
“……人造的验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所有的爱情全部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对不起，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很抱歉……”
叶伊惭愧的看着李一剑。
她突然觉得说出真相的自己是那么的罪无可恕。
李一剑却平和地看着她，说：“没什么，事实永远是事实，我即使现在不知道真相，也不可能是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谢谢你让我清醒，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我……”
说到这里，他又哽咽了。
叶伊看着他的悲伤模样，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记忆被篡改的感觉确实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可悲啊。
“……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战胜假象，回到真正的轨道。”
恭子抓住叶伊的手，如此严肃的说着。
叶伊闻言，知道她也已经发现记忆被篡改的秘密。
“去出云，”她说，“我相信出云有我们想要的答案，至少，能够离答案更进一步。”
“你不怕答案不如你的心意甚至篡改你对世界的想法吗？”
“不怕！”
第1559章 看门狗（）
出云是日本本州岛中国山北部城市，属岛根县，在日本传说中占据异常重要的地位，传说有许多神灵居住于此。
出云最著名的景观是出云大社，另有许多其他的古的神社，至今仍然保留着许多神话故事以及传统的拜祭神的活动。1
出云大社供奉的神灵是被称为“国中第一之灵神”的大国主神，传说来到这里祭拜的人可以得到美好的姻缘，因此每年来这里祭拜的善男信女非常多。
当然，让出云变得特别的还是日本神话中的一个奇妙的传统——神无月。
相传每年的十月，全国的八百万神灵都聚集到出云进行神议，因此，全日本的神社都会没有神，唯独出云大社的神灵济济一堂，会举行盛大的神在祭，而神无月本身也是日本民俗和神话传说中的最为关键的一环。
但是叶伊等人来出云，却不是在神无月的十月。
下新干线的时候，她抬头，看到远处的古建筑大多包裹在淡淡的信仰力量之中，不禁感慨：“几千年的信仰凝结果然非常可观。”
“毕竟是出云大社。”
恭子也感慨起来。
出云大社直到现在依旧在日本人的生活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大量的善男信女前来参拜，仿佛只要在这里拜了一下，爱情事业就全部能够顺顺利利。
虽然叶伊知道，这种顺利是荒唐可笑的自我安慰。
“我们要不要顺道参拜一下出云大社？”
叶伊问恭子。
恭子想了一下，说：“还是不必了，早晚要大气爱来的关系，现在跑去参拜，有种白莲婊的感觉……”
“想不到你也会用这么……的词语……”
叶伊笑出声。
其他几个男人也都跟着笑出声。
虽然他们也觉得此时去参拜出云大社可能让出云大社的神官们感觉莫名不适。
“……其实呢，信仰这些的人也都知道，信仰能够让生活变得简单，可是如果一味只是请求信仰改变人生，人生必定不可能得到改变，毕竟神灵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变成神灵，它辛辛苦苦才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几次虔诚参拜就主动送给你？”
恭子的自嘲让叶伊再次笑容略带无奈。
“你说的很对，现实确实是这样，可惜大部分都想不穿，觉得只要参拜的时候足够虔诚，就能不劳而获。”
“……因为不劳而获是生命的劣根性。”
恭子一句嘲笑完毕，身旁突然经过一个巫女打扮的中年女人。
“想不到恭子小姐也会来出云，”女人开门见山地说，“请问这几位是——”
“我的朋友，”恭子直言不讳，“我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确实是需要被尊重，”女人微笑着，“不过恭子小姐的朋友尤其需要被尊重。”
“……我怎么感觉这个女人有点不待见你。”
叶伊轻声和恭子交流——她听不懂日语，但是她可以透过和腾蛇的思维共享听懂大概意义。
恭子早知道叶伊会有此问，叹了一声，说：“不同的神社信仰之间本来就是矛盾重重，也就是那些年轻的家伙会天真的以为每个神社的关系都是亲如一家。”
“……我大概能想象。”
叶伊点头赞同。
在日本人看来，遍布全国的神社是守护日本国土的神灵的居住地，但如果换成修真界的思维，神社就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宗门。大神社是大宗门，小神社是小宗门，还有一些散乱的只有几块石头供奉的散修。
修真界的各大宗门是不可能永远都是朋友，所以各家神社之间也——
只是暂时的相互合作关系。
“不过出云大社能够长期维持超然的地位，想必巫女们的力量也比一般的地方更加强大。”
叶伊略带兴致地问着：“我们这次来出云大社，能看到他们的能力吗？”
“不能。”
恭子毫不留情地否定了叶伊的希望。
“出云大社的力量并非依靠巫女们传承，所以当哥哥强行带走月以后，出云大社的巫女们就和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他们需要月的力量维持出云大社的信仰光芒，但是又害怕月的回归会将八岐大蛇唤醒……这些女人看起来似乎很老实很干脆，其实骨子里……我也不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其实已经在说很多事情，只是有些话不能直白的说出口。”
叶伊略带隐晦的暗示着。
恭子没有否认。
巫女也露出意料外的笑容。
“恭子小姐的朋友果然是个看穿万物的聪明人，”巫女说，“比我预想中更加的聪明又有才华。”
“凡是才华可以得到的东西，都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恭子说，“正因为她的才华超乎常人的想象，所以我才一定要带她来出云大社，看看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最大的秘密？”
巫女的唇角露出暧昧地笑容。
“恭子小姐莫非还是怀疑我们？”
“难道我不可以怀疑你们吗？”
恭子反问巫女：“你们一次次地将谎言变成现实，又一次次地将现实变成谎言，仗着出云大社的实力，甚至打算反抗国家的权力！你们的行为在根本上是对神权的否定！”
“否定神权？”
巫女的笑容顿时变得冷酷。
“恭子小姐，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在否定神权？你知道神权代表着什么吗？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觉得你是神权的代言人！”
“就凭我是月读命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恭子说，“请不要忘记，神权是个复杂的定义，但是神权的所有定义都是由我们作为解读，民众喜欢听我把你们贬低成可笑的角色，不管你们有多不待见我。”
“……这里是出云！”
巫女重申一遍，仿佛这样的重申能让她感觉到权力的存在。
恭子只是微笑，说：“出云又怎么样？大国主难道比天照更加尊贵！三贵神才是日本的信仰的最高层次，大国主的地位永远在三贵神之下！甚至，他不过是八岐大蛇的看门狗！”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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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0章 什么都不说（）
巫女面色大变。
毕竟，能够成为巫女的人大多是当地的佼佼者，并且从小到大都活在大家的崇拜和敬仰之下，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公开公然的蔑视。
“怎么，难道你还觉得你们不是看门狗？”
恭子笑得异常冷漠。
“看门狗的命运，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对不起，你的话有点太伤人自尊，”巫女说，“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是攻击我的企图。”
“我一直都在攻击你。”恭子含笑表示，“至于你能不能接受，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
巫女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
她冷峻的看着恭子以及恭子的同伴，说：“希望你永远不为此刻说的话后悔。”
“后悔能有什么好处吗？”
恭子叹了一声，似乎对巫女的话表示异常的不满。
巫女也感觉到轻微的不舒服，说：“你说的很对，我确实不该对你表示不满，但是我相信你的话是错误的，即使我没有办法证明。”
“没有办法证明的话就不要强求去证明。”
恭子冷笑一声，准备和叶伊一起换个时间参拜出云大社。
巫女的面色阴潮得能下雨。
“或许你是对的，”她说，“但是我绝对不承认我们只是——”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别人的狗，哪怕是狗一样的存在。”
恭子笑了笑，转身离去。
巫女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
空气里，飘荡着无法言喻的冷漠和傲慢。
……
……
“现在该怎么办？”
叶伊问恭子：“才来出云就把出云大社的巫女给得罪了。”
“怎么，你很介意吗？”
恭子笑着反问叶伊。
叶伊说：“不介意，但是怕后面的事情会被这件事情影响了。”
“肯定不会被影响，”恭子说，“因为在出云，任何事情都是复杂多变的整体，哪怕现在她觉得我很讨厌，但是不过三个小时，她就会笑出声，并且认为我的攻击言论是正确的。”
“为什么？”
叶伊对日本的国民性还是有一定的不理解。
恭子：“因为三贵神的身份是绝对的，她们有再多的不满，只要事情扯上三贵神，还是必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的话让我很冷。”
叶伊叹了一声。
恭子知道她为何寒冷。
这个国家的神等级太傲慢，甚至连神与神之间的关系都充满了阶级压迫，而这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正是叶伊最不喜欢的部分。
“我开始觉得事情应该朝着更好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