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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是这般静谧 ,月华,依旧如水一般。
八月的夜风,已经有些凉,林娘趴低身子,搂着小红的脖子,汲取着一人一马互相温暖的热量。得得的马蹄声回荡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落进平静的村子里。偶有一点两点晕黄的灯光,指引着林娘回家的路。路的尽头是静静的等着她的小屋,就掩映在这一片夜色里,想到这里,就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推开熟悉的柴门,“吱嘎~”的响动后夜更静了。
“哎呀~林娘,你可是回来了,怎地忙到这么晚?”模糊的黑影慢慢由汪大婶子家过来。
关切的话语很暖心。
“是婶子啊?还没歇下?”
“就等着你呢!晚饭吃了没?快跟我家去。”汪大婶子依在柴门上,等林娘把马栓好收拾门户。
这没了男人的女人日子不好过啊!好在林娘是个能干的,能在镇上于寡妇酒馆里帮忙,不用开荒种地也能混口饭吃,若不然,就她那小身板,还不得磨掉一层皮?汪氏暗自叹息着。
林娘只是回答了她吃了晚饭,却并没推辞去她家的邀请。正好,她也有事要找她和阿珍呢,原本还觉得天太晚了不好意思打扰准备明天一早过去的。
随手拿了个小包就跟在她后面过去。两家离得不远。两人一路都顾不上闲聊很快就到了。
难得的今天晚上村长家的堂屋里亮着两盏土油灯!林娘很惊讶,这气氛有些不一般啊。
乡下人家日子过得节俭,一个铜板恨不能掰成两半儿花,大晚上点灯熬油多不划算啊。如不是特别重要的事,谁舍得啊,还一点两盏。
院子里静悄悄的,林娘揣着疑问迈进堂屋,才发现济济一堂的人。还都是本村方家同族的族人。
方村长面容严肃的端坐中堂,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须发稀疏灰白的长者,这人林娘有印象,是小柳树村方家的族长,若从方柱子的辈份上算,林娘得叫一声三爷爷。
礼节不可废,况且她现在还住在方家的地盘上。
林娘目不斜视,上前直接行礼叫人。在方家的三爷爷微微含首示意后,才退下来准备往角落里寻个地方猫一下。
这么严肃庄重的家族会议把她这个和离了的女人叫来是有什么事?貌似她与方家并没什么关系了啊。
容不得她多想,刚退下来就被一双小手攥住了衣角。
“大丫。你咋在这里呢,这么晚还没睡?”林娘弯下腰,轻轻的捏住大丫软软的小手,很奇怪的小声问她。
大丫没有回答,只是僵硬的手臂表明她的紧张不安。
林娘随着她的目光,才发现人堆里施氏眼眶发红,抱着熟睡的小儿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站在婆婆曾氏的背后,方石头勾着头,看不清神色。
看这一家子的神情模样,是真的没心思管到大丫身上来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林娘这才注意到满屋子的人神色都不太好,而且也没人出声。
林娘不觉得这样的气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牵了大丫到阿珍给她搬来的小板凳上坐下。大丫这孩子估计是被这样的气氛吓着了,加上年龄又小,这么一通折腾。已经心神俱疲。现在被林娘搂在怀里,很快就软软的睁不开眼睛。
“你是村长,到底咋办,发个话吧!”好半天之后,三爷爷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的烟叶,就着村长家的四方桌卷巴卷巴着开口。
方村长没有出声。伸手拿起桌上的纸盯着看,林娘这才发现,桌上原来放着好多张纸。
“林娘,你来看看,这是写给你的信。”
方村长突兀的一句话让林娘满头雾水!写给她的信?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都往她望过来。林娘不得不把大丫掂了掂,抱着上前来。
方村长递过来一张纸,看上去龙飞凤舞的满满当当一整张纸的字。
油灯的光很昏暗,而且方村长显然没有让她拿回去一边看的意思,已经取了一盏土油灯往她的面前移了移。
大丫已经差不多睡着了,林娘腾出一只手拿信,剩一只手有些托不住她,林娘正思忖着要不要以此为借口拿了信回去慢慢看。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给她的,但这一张纸明摆着已经被人看过了,这样连意见都没征求她一下就私看了她的信真的好么?
只是这时阿珍过来帮她把大丫接了过去。
信,很短,归纳起来明确的说,就表达了三个意思。
第一、信是方柱子写来的。
第二、他现在很好。
第三、林娘是他的媳妇,这点不会改变。
这一日为妇,终身为妇的意思到底是说的什么鬼!林娘有怒摔方柱子一脸的冲动。
可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左右两尊望着她微微笑的主,不得不忍气吞声,不用提示轻拿轻放,把一张纸的信原样摆放到桌上才退下来。
这信她绝对不收!
就说方家家族会议怎么把她给找来了呢,感情是他们早把她又拉进方家媳妇这个圈子里了啊。
林娘坐在角落里着实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音讯全无的日子。只是方柱子你一大老爷们儿要不要这么无赖啊?当初温香暖怀享受得不行的时候是谁啊?干干脆脆的和离了还来这套?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气愤。
“方二嫂子,你说怎么办啊?仗真能打到咱们这儿来?”
“嗯,啊?”
神游之中的林娘根本就没听见后面方村长和三爷爷都说了些什么,这时候屋里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很是嘈杂。
“那些鞑子听说生吃人肉,好可怕啊!”阿珍的声调已经有些发抖。
“打仗?哪来的消息!”林娘吃了一惊。
虽然这风声收到有一阵子了,可她今天刚从绥城回来,那里一派风平浪静,歌舞升平的景象,能为了半两银子一盒的点心产生哄抢,哪里像有战事的样子?村里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确定吗?
“大山大伯的信里说得明明白白,哪里有假!”阿珍叹着气。
方村长两儿一女,阿珍就是那最小的女儿,无忧无虑的养在深闺一般的明媚少女,这时候脸色黯然,惊慌失措。
任何时代战争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方大山写回来的信林娘没有见着,只是听周围的人转述,大元与楚国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乱,他们父子二人又从了军,貌似还有些小权,甚至点名挑选了方家一些精壮青年另有安排,方石头和方村长的大儿子方明都是其中一员。
方村长与族长三爷爷招集大家开会商讨的意思就是动员这些人做好上路的准备。
很快,意见达成,但凡榜上有名的人都点了头,
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这个字,生来就是鲜血淋淋。
方家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比林娘的认知要深刻多了。可仅凭着方大山只字片言的一封家书,这些青壮男子就奋不顾身的起身上战场?这让林娘很不解。
“我哥他们早晚都是要走的,等衙门的官文下来,还不知道会被拉到哪里去呢,肯定是回不来了。不过有大山伯关照一下,说不定还有一线活下来的希望。”阿珍一语道破玄机,这是走后门?
虽然林娘不太相信方大山有那么大的能量,不过毕竟他有打战的经验,并成功活了下来,只能祈祷在他的指点下,这些常年拿锄头的汉子在血肉横飞的战场能多一线活命的希望吧。(。)
第七十二章 画风不对()
聚会至到半夜才散,把林娘原本的计划全打乱了。【 】
糖果的包装袋看来要另想办法了。村子里现在气氛低迷,巧手的妇人们不是要送丈夫就是要送儿子上战场,没人这时候有心思搭理她了。
突如其来的战争就这样慢慢逼近。让林娘对战争的残酷认知越来越清晰。虽然村里人对鞑子的恐惧有些过份,把鞑子形容成一个个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凶神恶煞的魔鬼。虽然这大半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大元的战力不够鞑子雄厚!
林娘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挣钱,然后逃离!
或许有人对她的想法会不屑,鄙视,看不起。但处在那样的大环境下,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这时候说什么救国救民充当难世英雄,那才是自不量力、蠢不可及的事情。
逃离首先需要准备的是什么?银钱!好在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来。林娘只能祈祷它蔓延得慢点儿,再慢点儿,容许她筹措到资本。
等不及天亮,林娘就急不可待的上镇里到酒馆里去,先是联系了乔四爷昨晚上找着的木匠。
在糖果生产之前,首先要把模具弄出来。
乔四爷办事果真用了心,寻着的木匠是镇外港口村的廖师傅,祖辈三代传下来的老手艺。
虽然港口村并没有什么港口,位置也偏僻,但廖师傅家里却忙得热火朝天,父子三人赤膊上阵,推出的刨花卷儿能把人埋起来。
这时候没有什么广告,手艺人全凭精湛的手艺吸引客人,完全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口碑模式。
廖师傅四十来岁的人,常年用力做活,练就了一身虬结的肌肉。魁梧的身形出现在林娘面前,说话却意外的和气。让人很有好感。
只是当得知林娘只做几套小模具和雕花模板后,有些失望,大手往旁边一挥,“大春儿过来。这位小娘子要做点小东西,你看看。”话还没说完,人已远去,捡起地上的家伙什儿接着忙活。
这倒让林娘有些尴尬起来,自己这活儿确实太小了。
过来的这位廖小师傅要比他爹长得秀气多了。反倒有些弱,瘦小的脸上挂着腼腆的笑,看样子并不嫌弃。
林娘有些忐忑的拿出她设计的花样图纸,“廖小师傅,我想做几套雕花的模板,您给看看成不?”
“小娘子你算是找对人了,要论雕花的细致活,在清河镇这块儿,怕是没人是我大哥的对手!”笑呵呵接话的是廖师傅的另一个儿子廖小春,体格长相完全继承了廖师傅的衣钵。块头看上去比哥哥还像哥哥。
这几套模板林娘是打算做出来弄成印章盖在糖纸上的。所有的图样都是她亲力亲为,充分利用小时候在补习班学到的一点画画皮毛。大元的画大都讲究的是意境,像林娘这种卡通版的画法很罕见,抱着出其不意的心思,想试上一试。
没想到小廖师傅一接过图稿,眼神一亮,话都没说一句,连忙寻了块木料就开工了,看来他对林娘的手稿很感兴趣。
林娘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在堆满材料的小院里逛起来。
她现在还有外包装的问题没有解决。
闻着满院子的木料清香味儿。琢磨着是不是用木料来做,既能当包装盒,又能做果盆,一举多得。
可是转念又想着花式和油漆的问题。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时不可能有烤漆工艺,用粗毛刷子刷上去的油漆一点都不精致漂亮,而像四喜斋那样用金、银粉描画不但费时成本还高,以林娘目前的财力,肯定是不能比的。
焦躁不安中。她的眼神突然被一堆淡黄色的半透明树脂吸引住了!
是的,那是一堆的树脂。
林娘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树脂漆可是个好东西啊!既光滑又透亮,为何不用它来代替油漆试试?
林娘知道她的包装盒要怎么做了。
“小廖师傅,这个怎么卖啊?”林娘拿了一块树脂问道。
廖大春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就低了头,微红着脸道:“不卖。”
林娘懵了,难不成这东西还金贵着?
“呵……小娘子要是有用就拿去好了,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不拿来卖的。”倒是旁边的廖小春出面解了惑,“我哥话少,小娘子可别在意!”
廖大春闻言脸更红了。
廖大春与弟弟廖小春完全不同,一个性格外向,一个性格内向。就连学手艺都不同,弟弟打床做柜,笨重家具早已做得跟爹爹一样好了,可他却因自小体弱多病,体力差,抡斧头都不够力气,只能做些精雕细琢的小件。
平日里在活计上帮不了爹爹和弟弟多少忙,收拾东西倒都是他在做,林娘问的树脂,正巧是他捡到聚起来的,虽然没什么用,总觉得很好看,就没舍得丢,为这事被弟弟笑话了几回。
“你要就拿去吧。”这会儿廖大春也回过味来,自己刚才的回答让人误会了。
林娘大喜,也不推辞,道了谢就着廖家院里现有的材料,生火熬起树脂来。
前世的时候,她的绘画老师曾在她们面前显摆过一件树脂金鱼的作品,惟妙惟肖的,十分有趣,她现在就要试一次。
廖家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