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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又觉得没有小涩那么好。”
小涩抬头，双眼水汪汪的：“所以霜少爷不是讨厌了小涩对么？”
秦霜笑道：“自然不是。若是小涩真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
小涩咬了咬下唇，问道：“真的么？那能不能等到小涩去过这一次了再做决定呢？”
秦霜：“……”
那基本是没戏了，聂风现在的状态绝对是花见花败啊……
说着二人便进了风阁大门，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内室，进了聂风的卧房。
秦霜让小涩在卧房门外先等着，自己提了篮子放在桌上，到窗前盯着聂风的脸看了许久，才确定道：“风师弟，你醒了。”
聂风“嗯”了一声，道：“我听到……霜师兄来的脚步声了。”
他虽是受了伤，冰心决的内力却是没有丝毫受损，眼睛睁不开，而耳朵还是分外地灵敏。
秦霜笑道：“那霜师兄还带了个婢女来，你也知道了？”
聂风沉默了会道：“霜师兄不该带她来的，别吓着了她。”
他自己身子不好，却还为着一个婢女着想。秦霜心里一阵冲动，真想去摸摸他的头……
秦霜扶他起身，竖起枕头，让他靠着，然后转头向门外站着的小涩示意，小涩慢慢地羞涩地迈了进来。饶是之前做过一些心理建设，没有叫出声来，但小涩一见聂风，还是睁大了眼睛，双手掩了口，一脸的难以置信。
其实莫说是她了，下午自己来的时候怕也是同样的神情。
秦霜这边坐在聂风身边，然后示意小涩去桌上盛了粥，犹是像下午那样，细细地吹凉了，喂到了聂风的香肠唇边。
聂风却偏偏头，躲开了，艰难地开口道：“我已经清醒了，便不能……再麻烦霜师兄。”
秦霜听着既恼又心疼：“这个时候你矜持些什么，既叫了我一声霜师兄，我照顾你这个师弟也是理所当然的。你现在受了伤，说话都不利索，怎么把粥吹凉？喏，吃吧，若是以后霜师兄受了伤，也叫你喂。”
聂风那只比细线宽一点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明星一般的光芒，当下不再闪躲，默默地将秦霜递来的勺子含住了。
秦霜下午喂粥，是倾过来，让粥自己滴落在聂风嘴里，现在直接喂进了嘴里，不禁要更加谨慎，生怕不小心碰疼了聂风肿胀着的嘴唇。
聂风刚刚醒来，身子正缺营养，胃口很好。秦霜一连喂了四碗，手都举得疼了，背上更是绷出了一身的汗。
等到聂风吃完了，他才将剩下的一点粥刮了刮，弄了小半碗，正要吃，肚子却耐不住饿，先“咕”了一声。
秦霜：“……”
聂风：“……”
秦霜尚未从尴尬中恢复过来，聂风已经开口：“对不起，霜师兄……我不知道这是两人吃的。”
秦霜道：“本来就是为你补身子煮的，霜师兄已经吃过了，只是看风师弟吃得香，难免有些馋。呃，那谁，小涩，你说是不是？”
小涩：“……”
见秦霜冲自己抬眉毛，小涩也只得硬着头皮撒谎：“嗯……”
可惜“嗯”一下还不够，秦霜又咳嗽了声。小涩于是道：“风少爷，霜少爷真的很关心你，所以你莫要再说什么愧疚的话了，不然霜少爷听了肯定要难受的。”
秦霜近距离地观察着聂风的脸，可惜从那缝隙里漏出的一点目光判断不出什么情绪，只知道是在凝视着自己的脸。聂风沉默了良久，轻声道：“霜师兄，谢谢你。”
大约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听到的所有“谢谢”加起来了也没有聂风这一天说的那么多。对着这样真诚的感激，饿上一顿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眼前的这个少年将来是要成长为风中之神的。自己的轻功虽然也还好，但比之风神腿来便是一毛之于九牛了。不知将来有没有机会，能让聂风带着上天飞一圈。
秦霜冲聂风笑了笑，自己将剩的那粥吃了，虽然凉了，吃在嘴里还是很香，味道醇厚，回味起来又有种甘甜，不禁赞道：“小涩你煮粥的手艺真的很好。”
聂风头转向小涩的方向，也说了声“谢谢”，教小涩瞬间红了脸。
吃完了粥，秦霜便喂聂风吃了内服的药物，又扶他躺下，按照文丑丑的讲解将几味药调和成糊状，给聂风敷了层厚厚的面膜。如此，聂风的嘴不能言，眼睛更加是睁不开了。
秦霜便道：“风师弟先睡一觉，半个时辰后霜师兄再来帮你洗净了。”
说罢便示意小涩跟出来，带上门，问道：“如何？你可愿意日后来照顾他？”
小涩抬头问道：“霜少爷对风少爷这么关心，以后一定会天天来的是不是？”
秦霜道：“那是自然，我还得自己给他上药呢。”
小涩又问道：“那风少爷的脸好了之后呢？霜少爷还会天天来看他么？”
秦霜愣了愣：“他本是我师弟，又是刚刚到天下会，我自然会多照顾着些。只是他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天天来看只怕没什么必要吧？”
小涩咬了咬下唇，又小声地问道：“那云少爷呢？”
秦霜笑道：“你云少爷不一样。”
小涩问道：“哪里不一样？云少爷来得比较早么？”
秦霜笑道，神色间却多了一份认真：“哪是什么先来后到的问题？”
小涩问道：“那是为什么？”
秦霜却不回答了。
因为这个答案只能他自己知道。
若说来到这个世界，孔慈、雄霸、文丑丑确实是对自己好，但扪心自问，自己待他们的，也是问心无愧。
但是步惊云不一样，他是自己唯一对不起的那个人。是自己自作主张地给他们二人抽了签，把孔慈配给了聂风。步惊云和孔慈的未来，是自己亲手截断的。
聂风虽然也是身世可怜，也是值得自己疼惜的师弟，但自己对他，终究不是那种愧疚的感情，而目前也只有那样强烈的愧疚，才会让自己发自心底，想要拼了命去对一个人好，去忏悔，去弥补。
一年之前自己就已经下了决心，既然作为一个配角想要逆天而行，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后果。
我，秦霜，想得很清楚，我不愿意看到步惊云此生只是孤苦无依，更不愿意看到步惊云因为缺少温情，而变成一个冷漠残暴的“不哭死神”，所以我会在云阁之上对他说：“对师父而言，风和云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对我而言不一样。再来个风也好，再来个雨、雪、电也罢，他们在师兄的心里都不会比你更重要。”
当天晚上的承诺依旧言犹在耳，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选择站在步惊云这一边。
小涩默默看着秦霜沉思的神情，低头不再追问。
秦霜回过神来，见她怅然，不由得笑道：“你还没真正地跟了新主人，怎么就已经为他担了心思了？”
小涩低声道：“就算不提好脾气，小涩觉得……风少爷也比云少爷要好看很多……”
秦霜：“……”
呃，虽然你不嫌弃聂风目前的造型霜少爷我是很开心啦，但是……若着比步惊云好看……喂，步惊云也会哭的吧？
小涩解释道：“当然不是现在了，霜少爷不是也看过风少爷原先的样子么？一定很好看吧？其实现在看一看眉毛和鼻子的位置就可以感觉得到啊。”
秦霜想，这倒是的，聂风的脸全是红肿的，但仔细看依旧有轮廓可循，那些粘土般的皮肉还掩不过端正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的位置。
再说了，聂风的耳朵并未被波及，将乌黑长发别在耳后的样子也很好看。
想到耳朵，秦霜的脸色陡然变了。自己竟然这么不小心，就和小涩在聂风的房门外说起了话！他可是聂风，身怀着绝技冰心决的少年！他连自己过来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方才的那些话……和当着他面说有什么两样？
这么一想，便忍不住推开门，快步地来到聂风的床前，仔细看了看，他是闭着眼睛的。秦霜又叫了两声“风师弟”，聂风便睁了条细缝，“嗯”了一声，带着种刚刚睡醒的恍惚。
秦霜强笑道：“方才似乎听到你在叫我，看来是霜师兄听错了，真不好意思。原来风师弟都睡着了……”
聂风道：“嗯，不是我叫的。”
秦霜道：“那风师弟再睡会吧，霜师兄一会再来。”说罢便叮嘱了小涩在门口看着，自己先跑去吃饭去了。
心想，幸好幸好，聂风是睡着了，没有听到。否则自己真如在人伤口上撒了盐了，下午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做他日后的亲人，晚上就说步惊云是特别的。聂风当然不知道步惊云的特别正是因为他，说不定就只会以为自己是在偏心。
那么美好又无辜的少年，背负父母双亡的苦痛，结果刚刚来到一个新环境，就听到这些话，必然会觉得自己是被排斥了吧？那自己这个大师兄，就真的太失败了。
幸好幸好，聂风并没有听到。
33、聂风的哭泣
就这样；秦霜日日午间来陪聂风吃饭，晚间在聂风睡前再来一次，给他做面膜。小涩每日都换些新的菜色给二人吃，上药时也默不作声地在边上看着；双眼中饱含着期待。
要说文丑丑给的这些药用起来繁琐，但是效果惊人，几乎每日都能看到些新的变化。聂风脸上的肿胀渐消，原先俊美的轮廓逐渐清晰，而且本来清澈而明亮的眼睛也渐渐能睁得大了。每每秦霜第二日再来，见到时都是眼前一亮，然后和随侍的小涩相视而笑。
聂风自己对容貌不甚上心；倒是因为生活便利、不觉疼痛而高兴。吃饭的时候低头道：“现在不必再麻烦霜师兄喂我了。”
秦霜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风师弟别这么见外。”
聂风想了想；带着笑缓缓道：“能和霜师兄像这样，一边说话一边吃饭，我很高兴。”
这样的师弟，实在是又乖巧又教人心疼。
秦霜忍住了把爪子伸过去摸摸那脑袋的冲动，笑道：“嗯，霜师兄也很高兴。”
到得第七日的晚上，秦霜拿着打湿的手绢帮聂风擦脸，正低着头，聂风却突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近距离地看着，聂风的眸子亮若晨星，让秦霜有种会一头栽进去的错觉。忙抬头问道：“风师弟怎么了？”
聂风现在脸上的肿胀消得差不多了，但还剩着一层紫红色死皮，薄薄的，却裹着整张脸。聂风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很痒……”
秦霜忙伸手捏住了聂风的手，温言道：“绝不能抓，觉得痒正是新的皮肉在长呢。看样子很快便好了，千万不能再抓伤了。”
聂风的手并不抽回，乖乖地让秦霜握着，带着种温顺犹如小鹿的眼神道：“嗯，我听霜师兄的。”
秦霜捂着胸口离开了风阁。
喂，聂风你不带这样的啊！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长得好看还出来卖萌就不对了啊！喂，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给我吃一下，治一治天天被萌到内伤的心脏啊！
一路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明月被乌云所遮蔽，天色幽暗，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秦霜推门之际，忽听得柱后有个声音唤道：“大师兄。”
秦霜吓了一跳，忙转向那个角落，月光正从云间透出，照出那人的服饰和容貌。
秦霜先是松了口气，再看到那人手中所提的包袱，隐约可见其中东西突出的方角，正色道：“怎么这么快？事情都办妥了？”
来人道：“大师兄吩咐的，徐丙不敢怠慢。”
秦霜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凄恻，叹气道：“先进来吧。”
说来，这事真是凄惨的。
秦霜自从在乐山昏过去后，一直身体不适，直到吃了文丑丑赠送的冷香丸才好。
想当日在乐山大佛那，亲眼看见颜盈服毒自尽，被雄霸带上了大佛顶。然后便是聂人王、雄霸二人决斗，火麒麟现身，雄霸救下聂风，带了自己，和一干弟子回到天下会。
所以，颜盈的尸体就这样一直还留在大佛顶上。
聂人王已死，聂风不知道，自己昏迷着，而雄霸，以前不在意，后来颜盈不肯听话，服毒自尽，就算没有火麒麟出现让他受伤而回，只怕像他那样的脾性，也不会肯将人好好安葬了。
凄惨的是颜盈，生前是武林第一美人，香消玉殒之后竟然要曝尸荒野。
秦霜也是在去看望聂风，说到颜盈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去寻了那些一起去的高级弟子一问，果然人人的注意力先是在火麒麟那怪物上，再是转到了猪头造型的聂风和被吓到腿软的大师兄上，根本没人在意颜盈到底在哪里。
秦霜顿时觉得事情大条了，虽然聂风对颜盈还有怨恨，但要是知道天下会竟然把人家生母的尸骨丢在外面不管，别说让聂风做雄霸的徒儿了，直接去决斗都是可能的。
当时在雄霸车上的时候听几个高级弟子对话，觉得最先开口的那人还颇为靠谱，于是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