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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与无双城的和平状态还可以保持一段时间,天下会的争霸之战到此暂告段落,恢复蛰伏的状态,以待来日。
所以,秦霜不希望风云再去征战的愿望,也算是暂时能够实现了。正好又是年关将近,风云也可以不再被雄霸抓去练功,秦霜便单日风阁、双日云阁地去,不再宅着。
聂风此时已经十五岁,逐渐有了一个青年的雏形,越发显得体态修长,容貌俊美。孔慈小了聂风两岁,豆蔻年华,也是明眸皓齿,楚楚动人。秦霜的本意是想带着孔慈去风阁,然后自己撤回,让这一对少年少女自己日久生情,可偏偏孔慈爱听歌,聂风会唱的歌又少,每次到了最后,自己总会被留下,没完没了地唱。
幸而双日去了云阁还能歇一歇嗓子。
步惊云此时已经十八岁,英俊慑人的青年模样,身材高大,压迫感也与日俱增。并肩坐在屋顶看夕阳的当口,秦霜暗想,若是一开始自己碰到的不是少年步惊云,而是现在的成年步惊云,大概会没有胆子与他走得这么近吧。
所以说,步惊云还是养成的好啊。
这么想着,便偷眼去看步惊云,越发感到自豪。
步惊云都不曾看过来一眼,却像是知道秦霜的目光,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摸了摸秦霜的头。
秦霜:“……”
都怪自己没有及时地对他进行纠正教育,才让步惊云把这个随便摸师兄头的坏习惯给带到成年来了。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可能让步惊云明白,师兄是很严肃的,师兄是不能当做宠物来养的……
转眼到了大年夜,按照往日惯例,是雄霸、孔慈与秦霜三人一起吃年夜饭,文丑丑则在一边伺候。今年孔慈却道:“云师兄和风师兄两年来都在外奔波,十分辛苦,怎能放着他们二人冷冷清清地过呢?应该大家一起吃,一起热闹才对呀!”
秦霜:“……”
相处了许久,基本上可以知道,雄霸和风云,这三人之间就是有着一种互斥的力场,光是拜师入会那一场就让人不安生,也不知大年夜聚在一起会不会又闹得不可开交,但望着孔慈乌溜溜的大眼睛,和充满期待的红苹果脸,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自己还未来得及表态,雄霸那边已经开了口:“那便听小慈的,莫让别人说本座苛待了下属。”
秦霜:“……”
就算是坐下来一起吃年夜饭了,在雄霸的眼里,风云两个徒弟不过也就是为他办事的下属罢了。
不过雄霸既然如此说了,自己也就只能应了。
大年夜那晚,房间外面,天下会众张灯结彩,热闹喜庆,纵情吃喝。房间里面,坐着雄霸、孔慈、秦霜、聂风、步惊云,环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就连聂风这般爱笑的少年,都默然不语。
秦霜:“……”
说到底,终究还是需要自己这个万年配角来给主角打圆场的。
于是张罗着给步惊云夹了一块熊掌,给聂风夹了一只鸭腿,笑道:“云师弟和风师弟这两年辛苦了,师父让你们来一起吃年夜饭,也是犒劳嘉奖的意思,就不要太拘束了。”
雄霸那边正在一面阴影中自斟自饮。秦霜也不敢去看他,生怕这位腹黑的冒出一句“有么?”
不过雄霸尚未开口,风云这边已经出了状况。
只见聂风戳了戳那只鸭腿,看着淌出来的油水,苦着脸道:“霜师兄,风吃不得太油腻的……这个……”
而步惊云则是瞥了一眼熊掌,简洁道:“肉太少。”
秦霜:“……”
喂,前面我还夸你们长大了,变帅了,你们的心理能跟着一起成熟一下么?能体会一下师兄我在活跃气氛的苦心么?能在雄霸面前给我一点面子么?能别把挑食的坏毛病教给你们小师妹么?
于是板着脸道:“俗语有云,吃什么补什么。就因为云师弟你练的是排云掌,师兄才夹熊掌给你的,而风师弟的功夫不是风神腿么,吃鸭腿也没有错啊。挑食不是好习惯,别多说,都给我吃了。”
聂风听了,低头默默地夹起鸭腿,咬了一小口,吃药一样地咽了,而步惊云则是皱眉,啃得熊掌上的骨头“喀拉”作响。
一时间又是诡异的安静。
倒是孔慈,听得很认真,举手道:“霜哥哥,那我呢,那我呢?”
秦霜心道,还是孔慈乖,这几年当女儿一样地宠着,不是白宠的,于是带着慈爱的微笑转过去。
然后就看到孔慈用筷子戳着小碗里的两只煎蛋,正兴冲冲地等着自己解说。
那一双蛋煎得很嫩,蛋黄金黄,一戳还会抖一抖。
秦霜:“…………………………………………………………………………”
秦霜咳了一声,道:“其实吧……俗语这种东西也是道听途说的,不一定很科学,小慈喜欢吃蛋是很好的,就不必去计较吃什么补什么了吧……”
又暗想,步惊云平日多是沉默,出言精简,所以在这种问题上应该不会说什么。
于是正色问道:“云师弟,你怎么看?”
谁知步惊云认真道:“这俗语,我娘也曾说过。”
秦霜:“……”
方才还是俗语,现在直接变成长辈说的了……这性质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啊!这让我怎么接话啊?这个时候,难道你不是应该像平常一样沉默,然后让我顺理成章地向小慈解释“你看,你云师兄也默认了”吗?
还有啊,你把那只烤鸡给我放下!那是大家一起吃的!你一个人都给夹走了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那么大一只鸡,你说你到底是想补什么?
那边孔慈还在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秦霜。
秦霜只好又去看聂风。
聂风的筷子正夹着一只烤鸡腿,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法,竟能从步惊云手下抢出吃的来。
不过,聂风,你不是不吃油腻么?你抢鸡腿做什么啊?
话说你们两个到底对鸡是多有执念啊!
还有啊,你真的那么想笑我的话就笑出来好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嘴角弯起来又压下去,现在已经是波浪形的了啊!
秦霜默默地在内心咆哮完了,也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依旧是一筹莫展。
这时却是阴影中的雄霸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蛋黄形似丹田。”
蛋黄形似丹田,所以按照吃什么补什么的民间理论,吃蛋黄补的就是丹田,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秦霜恍然大悟。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帮自己一把的,竟是平日里最让自己窘得无话可说的那个人。
不过想想也对,孔慈可是雄霸唯一的女儿,无论是哪个父亲,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天真无邪的小女儿堕入邪恶的成人世界的吧。
于是忙道:“对,对,师父说得对。小慈不是也会点武功么?平时练功不是要气运丹田么?所以吃蛋黄补丹田,对武功有好处呢。”
小慈点头道:“嗯,那小慈以后每天都吃。”想了想,又转头吩咐一个婢女道:“阿爹、霜哥哥、云师兄和风师兄也是练武的啊,怎么可以小慈一个人补呢?你快去吩咐厨房,给他们每人都煎两个来。”
那婢女掩口而笑,应了声就去了。
秦霜:“……”
呃……为什么一定要是两个呢……
孔慈三两口吃掉了那双煎蛋,张望了下,突然道:“霜哥哥,刚刚已经说了云师兄、风师兄还有小慈,现在是不是轮到阿爹了?”
秦霜心道,你阿爹根本就没夹菜,而是在阴影里默默喝酒啊,要补也是补充水分啊。
但明目张胆地忽略雄霸显然是不明智的,所以只能恭敬地问道:“敢问师父喝的是什么酒?”
雄霸呷了一口酒,自己并不回答,却向文丑丑扫了一眼。
他边上站着的文丑丑已经粉掉了一地,勉强平静下来,答道:“回霜少爷的话,帮主喝的是虎鞭酒……”
秦霜:“………………………………………………………………………………”
虎鞭酒……
虎鞭……
鞭……
喂,如果说蛋黄还可以歪曲成丹田,那“鞭”这东西从形状到本质都是那什么啊!这让我怎么解释啊!师父,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啊!你何必又让文丑丑代你说啊!我刚刚还在心里崇拜你是个好父亲啊!你不能这么损害你女儿的心理健康啊!你不能为了看我发窘就这么不择手段啊!
你们这些人,节操也不是这么丢的啊……
孔慈悦耳的少女之音现在再听,就如同是催命:“霜哥哥,虎鞭是什么呀?”
秦霜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厉害,有一种掀桌就走的冲动。
明明是好心帮这几个主角打圆场,结果一个一个,有心的,无意的,开口的,沉默的,都来窘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坐到现在,自己连一筷子的菜都没夹过,光是在内心咆哮,就觉得要气饱了。
突然灵机一动,清清嗓子道:“霜哥哥也不知道呢,不如小慈问师父吧……”
那边雄霸停下喝酒,神情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来。
秦霜忙低下头,当自己没有看见。
这算是把球踢回去了。
虽然得罪了雄霸,往往日后会很倒霉,不过还是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吧……
而且,心里也有一点小小的快意,从来只见到雄霸发号施令、唯我独尊的样子,不知他在这种情况下,尴尬起来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只听雄霸沉下了声音,威严尽显,用一句话就把孔慈打发了:“小慈,回去把‘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抄上一百遍。”
孔慈:“……”
秦霜:“……”
于是都默默开始吃饭。秦霜不必再打圆场,也不必再吐槽,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觉得食欲大增,吃了不少。
雄霸看了他一眼,向文丑丑抬了抬手。
文丑丑会意,走上前要给秦霜斟酒,秦霜忙摆手:“我,我不能喝……”
雄霸道:“霜儿应已是弱冠之龄了,为何不能喝?”
秦霜穿越过来,都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年龄更是不确定,只是大约觉得比步惊云要大上两三岁,那么现在算算,步惊云已是十八,雄霸说自己是弱冠,应该没有错。
其实年龄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刚刚已经得罪了这位腹黑的睚眦必报的师父,可能灌醉自己就是他想让自己付出的代价。若是现在再拒绝,以后的事情只怕更为难,所以自己还是乖觉一点的好。
当下不再推拒,让文丑丑斟了一杯。
秦霜看看雄霸,硬着头皮一口喝了。酒杯空了,文丑丑便再去斟上。
文丑丑端来的这酒名为“莲醉”,据说是集百花酿制而成。若不当做是惩罚,其实还是很好喝的,入口清甘,而且芳香扑鼻。
文丑丑得了雄霸的指示,虽然分别给步惊云和聂风都斟了,最后还是端着酒壶,回到秦霜身边候着,垂着头。
秦霜暗想,这一壶,自己分明是逃不过了。
也不愿让文丑丑为难,朝想要开口的风云微微摇头,一杯一杯,喝下了大半壶。
到这时,才觉出这酒的后劲极大,脸上发烧,头脑更是昏昏沉沉,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棉花里一般,轻飘飘的,忙止住文丑丑道:“我……我有些醉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说罢,就头往臂弯上一沉,趴在桌上了。
孔慈忙叫“霜哥哥”,可秦霜醉得厉害,听到了声音却睁不开眼睛。
孔慈道:“阿爹,霜哥哥平时不喝酒的,一下子喝了这么多,肯定醉得厉害了。小慈先扶他回去休息吧。”
雄霸道:“小慈,你虽从小和霜儿亲近,也要知道分寸,毕竟是女儿家,大晚上的扶一个男子回房,像什么话?”
孔慈唤了声“阿爹”,见雄霸不语,便扁着嘴不说话了。
雄霸又扫了眼放下筷子,打算起身的风云二人道:“聂风、步惊云,你们若是吃饱了就各自回去。这边霜儿自有下人伺候,也不必你们二人操心。”
然后向文丑丑道:“你挑两个机灵点的,扶他回去。”
文丑丑应了声“是”,便点了两个婢女的名字,看手脚,果真是小心稳重的。
文丑丑送着秦霜、婢女一路出门,直到走到了大门外,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二人扶霜少爷上床后就立即回来,别多耽搁。”
一个婢女奇道:“不必为霜少爷沐浴、更衣、涂抹精油么?”
文丑丑道:“都不必,记住了,送到了就速速回来。”
那两个婢女仍是疑惑不解,但见文丑丑如此肃然,便也郑重答应了,一起扶着秦霜远去了。
51、四面环攻
秦霜一开始还模模糊糊有些感觉;知道是两个婢女在扶着自己,心里还腹诽了一通,这么多大男人,竟然派了两个弱女子来做这种体力活。无奈手脚都无力;身子软得面条一般,也不能给送自己回去的两个婢女稍稍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