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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横一竖。对的，站着；错的，倒下。”
话音刚落，又有海贼杀到，来势汹汹。秦霜就近用透骨钉又解决了几个，熟能生巧，越发地身形灵活。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要么就奉雄霸之命宅在天下会，要么就碰上独孤鸣这样的高手，从没有这般战得酣畅淋漓的时候，突然间想起小时候玩的游戏魂斗罗，连跳、伏地、躲闪、攻击，每一步都矫健有力，心神凝聚。挥洒着满身汗水枪弹开路，简直痛快至极。
待到又迎上一个，脚下不停地闪避先避过锋头，足下一点，飞在船舷之上，看准了空隙按下竹筒上的弹簧，满心以为又要了结一个，然而……这次却没有暗器射出。
秦霜顿时愣在当场。
这终究不是游戏魂斗罗，子弹无限，自己手上的透骨钉……好像用，完，了……
眼角余光瞄到一边插着一把剑，一时间也不顾自己不会
使剑，左手抄起先准备挡下一击。
谁知剑柄在手，不知怎的竟有一种力量指引着自己，以攻为守。手腕一翻，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那海贼的胸口，逼得他不得不回防，但这一剑却是虚招，剑尖一收一转，若灵蛇般地划开了对方的脖子。
这一下发生在瞬间。回过神来，那海贼脖子上鲜血狂涌，瞪着眼睛倒下了。
秦霜皱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还有剑。
都说“三年练刀，十年习剑”，剑本不是拿起来就能用的武器。自己穿越过来学过剑法么？没有啊……那方才的虚实结合的一剑是怎么回事？使起来游刃有余，感觉熟悉到诡异，像是有着自己意识一般。而且……还是左手？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右撇子啊……
这种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的感觉……
正出神着，又是一个海贼手举着一双巨大沉重的流星锤杀到了。秦霜当下先静下了心，看准来势侧翻躲避。
那海贼长得如一坨肉山，一双流星锤虎虎生风，重重地击在秦霜本来站着的那个位置，木屑飞溅。秦霜暗自后怕，若是方才被扫中了，自己的下半身就要废掉了。
这时脚下却突然摇晃起来。
秦霜猛地睁大了眼睛。
自己本来所站的地方是船舷，那一击没有打中自己，却开出了一条条裂缝，直延伸到了自己的脚下！
脚下摇摇欲坠。前面是满脸横肉，等着将自己捶成肉饼，而身后则是海水，海水里还有成群嗜血的鲨鱼！
前后都是死路！
这时失去了平衡的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
直直向后坠下的感觉让人遍体生寒。
秦霜在那一刻竟然又想起了魂斗罗的游戏，那两个自己喜欢的肌肉茁壮的英雄都有三条命……但自己现在，好像，没有……
75
虽然自己只有一条命；然而还是有一样是不输于他们的；就是自己身边也有一个并肩作战，值得信赖的救命人。
被扶了一把的时候下意识道：“呃；谢谢风师弟。”习惯性地就握住了他伸来的手，一撑站好。
但是马上又发觉了不对的地方；聂风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稳稳地站在水面上；而且自己脚下所立的也是陆地一样的物事，抬眼去看的时候对方已经放了自己；那一双狐狸眼瞥过来，近在眼前。
再看脚下，所立的地方表面光滑而开阔；仿佛是在水下隆起的雪峰。是那头白鲸。
秦霜忙把手放了。没想到竟是让独孤鸣给救了。
独孤鸣看了看秦霜惊讶的神色；把那只手收了回去，道：“我们算是盟友，你又助我退敌，总不能见死不救。”
秦霜下意识地诚实道：“路见不平，我本心也不是为了助你。”与东瀛海贼作战的换了是别人，自己也一样会帮，因为见不得外族肆虐，这样滥杀无辜。而“盟友”只是个表面上的说辞罢了，双方都心知肚明，天下会和无双城早就结盟了，一路上还不是尔虞我诈，争斗不休？
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补充道：“不过救人总是好事，既然救了，就别踹我下去了。”
独孤鸣看了秦霜一眼，嘴角微抽，不再言语。
脚下白鲸的大脑袋一个起伏，身后巨尾一摆，水花飞溅，便从缠斗的那三船边绕了过去。
秦霜忙道：“等等，我还要回自己船上去。”
独孤鸣道：“那两船海贼都不是你那些人的对手，那边有我的船和聂风在，也是万事无虞，不必担心。”
秦霜听他的意思，竟是要离开战场，问道：“你要去哪？”
独孤鸣道：“他们方才劫持的那个女子你看到了么？那不是我船上的人。”
海贼所劫持的那个女子……不是独孤鸣船上的，也不是自己船上的，普通的商船上也不会载女子，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是从附近的海岛上劫持的。而离这里最近的海岛就是……
秦霜道：“你是要去桃花岛？”
独孤鸣道：“我得知出现了血鲨，第一个念头是先去桃花岛，过去的时候正碰上这帮海贼。你看，有人质的只是其中的一条船，且只有一个，其余的船上都没有，说明什么？”
如果一切顺利，那艘到了岛上的海贼船不会只劫了一两个人就走回头路……秦霜道：“有人质的那船到过岛上，它是回来找其他船过去支援的。”
独孤鸣点头道：“说明桃花岛防得不错，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笛声悠扬，那白鲸也跟着一声鸣叫，绕过海面上的残木断肢，向着桃花岛的方向游去。
秦霜看看那玉笛，又看看白鲸，之前对于独孤鸣和巨鲸帮的联系，还只是怀疑，但现在已经被证实了：“遇到东瀛海贼你立即就想到了桃花岛。独孤鸣，你与那里的巨鲸帮本就相熟，对不对？”
独孤鸣毫不遮掩道：“我小时候在那住过三年。”
秦霜想了想道：“是因为在港口发现了我，所以才改道往桃花岛走的吧？”如雄霸所言，若要对付天下会，找一个已经没落的巨鲸帮能发挥什么作用呢？原先自己就是为着独孤鸣到海上来另有去处，又猜不透会是什么，才巴巴地赶过来。
独孤鸣摇头道：“不是，桃花岛本就是我的目的地。”
明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的答案，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去做什么？”
独孤鸣的回答果真悠然到让人吐血：“玩。”
顿了顿，又道，“早知道你也要来，结盟那会说一声，我带上你也未尝不可，也不必难为你，追我追得这么辛苦。”
“早知道你也要来”，是真的早就知道。独孤鸣早就知道，自己会耐不住想要跟踪过来，一探究竟。这么一想，难怪他自下了天山后，一路游山玩水，走得极慢，原来就是在等追兵……
秦霜从心底里冒出一种挫败的感觉。千里追踪，几次历险，到头来竟都在人的算计中。一路艰辛困难，换来的不过是跟着看了一月余的海上风光。
独孤鸣兀自在那边补刀：“我几次诚心地邀你上船同行，你不愿意，如今如何？还不是殊途同归？”
秦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鲸乘风破浪，独孤鸣望着前方，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道：“一会我叫你‘退后’，你立即行动。”
秦霜的神情都是灰蒙蒙的，尚在阴霾之中：“啊？”
独孤鸣道：“这回你一定要听我的。”
秦霜有些回神，眼见着前方海面一片刀刃般的血红色背鳍划开水面，一下子就来到了眼前。
血鲨！虽然二人站在白鲸的头顶，但鲨鱼是会跳出水面吃人的！
说时迟，那时快，水花喷溅，一张满是三角利齿的血盆大口向二人覆压过来！
耳边响起独孤鸣的声音“退”，秦霜闻言，立即跟着向后退去。白鲸的脑袋从水面上高高抬起，二人伏下身扒在它背上。
秦霜心里有些担忧。若说白鲸现在是全盛之时，对付这样一条七八米的血鲨应该没有问题，但它的嘴里还卡着自己亲手送进去的桅杆。这世上敌友难辨，上一刻救命的东西这一会就成了阻碍。
水声拍打激荡，教人头昏脑胀的震动，这两种海上的霸王在争斗！
只觉得独孤鸣的手伸过来按在自己的后脑勺：“低头别动！”
等到平静下来，身上已经湿透了。重新爬上白鲸的脑袋一看，那血鲨已经肚皮朝天地浮着，正脸那一块已经皮开肉绽。
独孤鸣看了看秦霜蹙起的眉头，拉起自己的华服衣袖闻了闻道：“方才没有时间沐浴、焚香，定是身上的血腥气将它引来了。”
秦霜道：“呃，我奇怪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想知道，血鲨是怎么死的？”
独孤鸣蹲下来摸了摸白鲸脑袋的一小部分，道：“它会喷水你知道么？”
秦霜点头。抹香鲸的喷水孔在头部前端的左侧，与左鼻孔相连，呼吸的时候就会喷出水汽。
独孤鸣道：“千万不要觉得喷水好玩，沾在皮肤上就会灼伤。它方才是正对着血鲨喷的，你看，眼睛都烂了，自然必死无疑。”
鲸的喷水会带来伤害这一点，秦霜倒是第一次知道。眼角瞥见独孤鸣的手背有一片发红，就想问他是不是不小心沾到了，突然想起来这一只手，就是方才按着自己脑袋不让抬头的那一只，顿时喉间一鲠，想问的就问不出来了。
摸摸自己怀里，有一个瓷瓶，里面装着文丑丑给的伤药，便掏出来抛过去道：“外敷的，你拿去用吧。”
独孤鸣看看秦霜，抹了一点丢回来，问道：“你自己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秦霜道：“骨折了，我一个师弟就给我做了这个机关。”
独孤鸣道：“是不是要救聂风那次？”
秦霜“嗯”了一声，正是那一次，变拳为掌，在副桅上借力，用力过猛折了的。
独孤鸣瞥了他一眼，道：“沼泽上那次是步惊云，结盟那次是孔慈，这回是为了聂风，你这个大师兄本事不大，情分倒不少。”
秦霜道：“他们待我也都是极好的。”把那瓶伤药放回去，想了想，又道，“你杀我一次，又救我一次，也算是扯平了。独孤鸣，如果不是因为你非要逼小慈嫁给你，今后我也不愿与你为敌。”
独孤鸣道：“我要的只是雄霸的一个女儿，只是正好是她罢了。难道我不逼婚，雄霸就会大发慈悲放过无双城？”
已经入了局，就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即使无双城什么都不做，也逃不过。天下会，无双城，不是臣服便是争斗，因为天下无双的就只能有一个。
秦霜道：“抱歉，我所要保护的，正好不是别人，也是她。”
独孤鸣的狐狸眼闪了闪：“那如果没有她被卷入其中，天下会与无双城对战争霸，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秦霜低下头，没有回答。
独孤鸣笑道：“原来如此啊……所以你才会来助我击退东瀛海盗，而不是趁虚而入，杀了我？”
本就无心于争斗，便不会抓住每一个机会，不择手段。
独孤鸣的狐狸眼眯了眯，光华流转：“这样真的没问题么？身在天山，心在天外，嗯，大师兄？”
秦霜被他这种轻佻带笑的语气弄得有些着恼，干脆闭上眼睛，只当自己睡着了。
二人本是在白鲸脑袋上盘腿坐着的，秦霜呆了一会，听到自己身边有响动，扫了一眼，却见独孤鸣枕着手臂，竟然躺下了，脸对着天空，映着阳光，看来分外地白。
独孤鸣的白和秦霜的不同，秦霜的肤色与文丑丑的相似，细腻莹润，是蜀地人特有的，而独孤鸣则是近乎透明的苍白，长年不见阳光似的，看来有些病态，使得他眼下的那个桃心胎记更为鲜艳夺目。
只听他自言自语道：“若不是联姻，只是到天下会求亲，我倒也很想不娶孔慈，换个别人的。”
秦霜截口道：“若只是求亲，你又怎么会上天下会？”虽然是假设，也不必这么不靠谱。
独孤鸣笑笑，却闭上眼睛休息了，只道：“约摸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桃花岛了，到时叫我。”
秦霜不说话了。
前路开阔，海风习习，难得的风平浪静，心里却分外茫然。
想要看到聂风和孔慈喜结连理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他们二人郎才女貌，从小青梅竹马，独孤鸣的求亲如今是最大的障碍。怎样打败无双城，保得孔慈，是自己日夜担忧的事情。以天下会全力，倾巢而出，赌上那么多弟子的性命与孔慈的幸福，是否就能够成功？自己没有雄霸那般的自信。
对自己而言，独孤鸣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他的戏份远远多于电影剧情，让自己猜测不到。未知，就是一种危险。不知道他的打算，接下来应该要如何做，便全无头绪。
可是现在，出海追踪这件事只是一场空，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秦霜忍不住叹气。比起身边这家伙少主身份、武功很高、海外背景、宠物高级，还会一样乐器的配置，同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