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贷。他家里有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有还在读书的弟弟,他虽然是个混混,但很爱他的家人。我找到他,要他杀了你,并栽赃到王家少爷身上。作为回报,我会帮他还清高利贷,并且照顾病弱的母亲和还在读书的弟弟。”
夏绫说:“所以,他才那么听你的话,就算被判了死刑也一口咬定是王家少爷教唆的?”
“是啊,”夏雨笑得很甜美,“王家那少爷太不成器,之前就到处乱嚷嚷要你给王静琬偿命,好多人都知道。虽然他是个怂包,没真正下手,但一旦你出了事再加上凶手的口供,他的嫌疑就变成最大。”
夏雨说:“何况,配电室那边还找到了他的头发丝。”
“头发丝是怎么来的?”夏绫问。
夏雨说:“简单,我事先弄到的。开演唱会的时候,我特意没和子衡哥哥一起坐包厢,就是怕中途去动手不方便。我坐在了第一排的vip席位,可惜位置不好,旁边坐了个记者,全程都在找机会和我搭讪,想从我嘴里挖出你那一年时间的动向。我找不到机会去配电室拉闸,当时都自认倒霉,准备放弃了,下次再想办法。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哈,你竟然加唱了一首《笼中蝶》!
“姐姐呀姐姐,你唱歌实在是太好听了你知道么?
“《笼中蝶》一出,整个场馆都震撼了,就连那个记者也不再留意我,专注地沉迷在你的歌声中。我赶紧去了配电室,把王少爷的头发丝留在电线旁,又以拉闸为信号,那个小混混冲上舞台……
“一刀,你就死了。”
寂静。
夏绫久久没说话。
当年的那些惊涛骇浪,在夏雨嘴里是这样轻描淡写,让她恍惚有种错觉,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夏雨看着她笑:“怎么样,姐姐,我是不是很聪明?这些美妙的主意你恐怕一个都想不到吧?只有我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子衡哥哥。”
“你配不上我。”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夏雨心中一惊,本能地抬头,只见房间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裴子衡一身西装大踏步冲进来,“啪啪”两下,正反给了夏雨狠狠两巴掌。
“裴先生!裴先生别冲动!”几个警察连忙拉住他。
另几个警察走到夏雨身边,用手铐将她铐住。
“夏雨,你被捕了,”其中一个警察说,“现在你是多重杀人罪的嫌疑犯,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夏雨狼狈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裴子衡,又转头看夏绫:“你套我话?!”
“对,我就是套你话,”事到如今,夏绫毫不隐瞒,“夏雨,真要感谢你把这一切当着警察的面说出来——刚刚你说的时候,他们都在隔壁房间听着呢。看见了吗?这是单向玻璃……”
夏绫伸手比划了一下沙发后的墙壁,“这边看不到隔壁,隔壁能把这边看得一清二楚的。时隔多年,证据都缺失了,要没有你的供词还真不好定罪。”
“哈,哈哈,哈哈哈……”夏雨忽然笑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却还是载在夏绫手上,这就是命么?她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905。第905章 寻找裴子衡()
夏绫看着她被警察带走。
房间里空下来,只剩裴子衡,夏绫,还有站在夏绫身后的厉雷。
裴子衡一手撑着沙发靠背,还维持着刚才警察拖开他的模样,艰难地看着夏绫,眼眸中有弄得化不开的哀恸。
竟然不是她。
当初,自己到底是怎样鬼迷了心窍,才对她那样苛刻?
如果,在她说“不是”的时候,自己相信了她,又或者没有那些殴打、****和折磨,她是不是就不会气急了破罐子破摔,不会认下那骇人听闻的罪行?
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能幸福……
他的心脏揪成一团,难以呼吸。
夏绫也看着他,如今的裴子衡就像是忽然间苍老了十岁,那哀戚的神色让她几乎认不出他。他不是向来都很强悍的么?这个男人,从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又做给谁看?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是当时已惘然。
“走吧,小绫。”是厉雷,轻轻拉了她的手,带她离开房间。
她最后看了裴子衡一眼,跟着厉雷上了车。关上厚重的车门,她这才觉得精疲力尽,就像打了一场激烈的战争,身体都被掏空。
厉雷问她:“累了?回去我给你按摩一下。”
夏绫轻声说:“不用了,送我回别墅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么多年的冤屈终于真相大白,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却反倒明白了命运的巨浪是何其可怕,而造化弄人,曾经珍视的妹妹反目成仇,曾经深爱的男人形同陌路。
厉雷没有坚持,把她送回别墅,看着她进了门。
他明白,她需要一些独处空间,在她那深渊一般痛苦不可测的往事中,是他这个局外人帮不上忙的,每个人的过往,最终还是只能由每个人独自面对。
“我等会去片场接绍辉,”厉雷对她的佣人说,“这几天,绍辉就住在我那边由我来照顾,你好好照顾绫小姐。”
佣人点头应了。
厉雷这才离去。
夏绫抱着羽毛抱枕,蜷着膝盖,坐在床头。抱枕柔软的触感蹭着她滢白如玉的面颊,她一双如水的眼眸半睁着,似乎想了很多心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日光渐沉,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在天边散去,星子漫天。
隔壁的周妈来敲门。
片刻后,女佣敲开了夏绫的房门:“小姐,裴先生家的周妈说是要见您。”
周妈?她来干什么?夏绫动了动,把抱枕放下,随手披了一件外衫,随着自家佣人去楼下会客厅见周妈。
周妈坐立不安地搓着手:“绫小姐,这个时候来打扰您,我知道很冒昧。但是先生出去一整天了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楚先生他们也联系不上人,我实在很担心。所以想问问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周妈记得,今早裴子衡出门前说了句,是去见夏绫。
如今,夏绫早早地就回来了,可她家先生呢?
夏绫有些怔忪:“他还没回来吗?也许是去哪里开会忘了时间,手机也静音了。”这种事,也并不是没发生过。
周妈却说:“先生的秘书查过行程,今天没有会议。所有人都找不到先生在哪里,绫小姐,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您了,如果连您也不知道先生的行踪,我就只有等满24小时报失踪了,可是,谁知道那么长时间会发生什么?”
周妈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先生可千万不能出事!
夏绫皱皱眉头:“你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她取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一串号码。这个号码是裴子衡专门为她开通的专属号码,除了她没人知道。
电话那头,铃声响了很久。
就在夏绫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却被人接起来了。
裴子衡的嗓音沙哑,像是在哭:“小绫,我没事。”
她听他状态不对,心提了起来,有些焦急地问:“裴子衡,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大家都很担心你!”
可裴子衡却挂断了电话,任凭再怎么拨打,都打不通了。
周妈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绫小姐,联系上先生了?他怎么样?”
夏绫揉揉额角,心里隐隐的不踏实。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她心知肚明,就连如今另觅新欢、那么幸福的她都忍不住需要独处时间去消解当年的这段伤痛,更何况是裴子衡?这些年来,他一直苦苦想要挽回,当他得知这一切的破碎情缘都是他自己造成、咎由自取之时,该是何等的悔恨绝望。
夏绫也担心他会出事了。
她问周妈:“你有没有去找过?”
周妈告诉她:“楚先生已经带着人去找了,不过没找到。”
夏绫更担心了,她虽然不再爱裴子衡,却也不希望他出事。本能地,她就要打电话给厉雷,想请求他通过厉家的卫星定位系统查找裴子衡的方位,但手指刚刚要按下厉雷的名字,又收了回来。
她打电话给夏默言:“哥哥,你帮我查一下这个手机目前的位置……”
很快,夏默言发了坐标给她,那是城郊的某处地方,八十九号公馆,一处裴子衡不常用的私人宅邸。
夏绫知道那里,开着车穿越人潮汹涌的城市,很快抵达。
复古质感的暗红色木门斑驳,常青藤缠绕着夜来香,很静谧。门前站着两个保镖,夏绫认得,是裴子衡身边常跟着的两位。
他们拦住夏绫:“老板吩咐了,就算天塌下来也别去打扰他。”
夏绫说:“告诉他我来了。”
保镖们却并不让步:“就算是您来了也没用,绫小姐。”正如夏绫认得他们一样,他们也认得夏绫,因此语调很客气,但态度依旧强硬。
夏绫心中七上八下的,以往不管出了什么大事,她总是有特权的,可以随时随地去见他。可如今呢?以她对裴子衡的了解,很明白他不会收回对她的特权,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连她也不想见。
她急切起来,冲到门边用手拍打着木门:“裴子衡!裴子衡你开门!”
906。第906章 惩罚()
可是,任凭她拍得声嘶力竭,门里也没有半分动静。
两个保镖知道她是老板最珍视的女人,并不敢过分阻拦,只沉默地站着。
夏绫越拍越急,叫声渐渐沙哑,连过往行人都被惊动,有牵着狗的贵妇人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又转头不知与身边的女伴说了些什么,两人一齐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夏绫顾不得这些,只叫:“裴子衡你开门啊!”
太迫切,一时岔了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红色木门终于打开。
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门里,低头,望着她。
短短半天功夫不见,他似乎又苍老了,眼神悲凉,神色憔悴,没有半点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影子,叫人几乎认不出来。他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如同一尊泥塑的雕像。
夏绫被他的模样吓住,一时愣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她再次咳嗽起来,依然声嘶力竭,就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这次,裴子衡终于有了动作,毫无预兆地把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勒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她痛苦地呼吸,挣扎着说:“裴子衡,你放手……”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就像整个人都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极沉极沉。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的身体漫漫往下滑,手臂顺着她单薄瘦削的肩背一路向下,滑过腰间,又滑过双腿,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跪在她面前。
夏绫被吓住了:“裴子衡,你干什么?”
裴子衡不说话,额头抵着她的腿,身体佝偻着,发着抖。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痛苦不堪,又脆弱不堪,卸去了一切的坚硬和伪装,是那么狼狈,不堪一击。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心痛:“你先起来。”
他却依然维持着那样卑微的姿势,一动不动。
“裴子衡!”她受不了了,大叫。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似于呜咽的声音,模糊不清,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
夏绫被他抱着腿,无法移动,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小路上又有人在指指点点,甚至还有零星行人驻足观望。她如今是家喻户晓的天后了,眉目很好认,而他也是常常在媒体上露面的大人物,一旦上演门前下跪的戏码,不得不说,实在太引人注目。夏绫气急:“裴子衡,你这是干什么,想被人当笑话看吗?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想在门口耍猴戏!”
他这才有了动静,一点点地,缓缓松开她的腿。
夏绫一得自由,立即跨进屋,反手把门关上。
屋子里很暗,没开灯,只有朦胧的月色斜斜地洒进来,隔着薄纱窗帘,晦暗不明。不远处,散落着一地的碎瓷片,他似乎把整张桌子上的摆设全都扫落,一地狼藉。夏绫走过去,捡起一片碎片。
上面有暗色的血迹。
她心头一跳,返回到裴子衡身边,蹲下来,用力去拉他的手。
他依然跪在门边,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头垂得很低,就像要垂到地面。
夏绫把他的手拉到月光下,果然,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割伤,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有的大约是在砸碎瓷器的时候被伤到,还有一些……整齐,深长,就像许多年前她与他参加一场邮轮宴会时,发现的他手腕上那些旧伤痕一样。
只不过,这次是新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他悲恸难抑的时候,似乎总喜欢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