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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俦嘴角抽搐了几下,看着她这耍赖的样子。
终于沉迷起魔瞳,冷沉着语气道:“起来吧!”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立即撇过头看着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还含着泪花,看起来又怂又可怜又委屈,似乎是认真地憋着一炮泪,没有流出来。
凤无俦眉心一跳,他倒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撞到这个女人手里了,时而臭不要脸,时而蛮不讲理,时而凶悍泼辣,时而讨好卖乖。但是如今日这样,满地打滚,耍赖哭,他还真的是第一回看见。还蓝瘦,香菇,都是什么东西!
“那你把不把钥匙给宝宝!”她说着话,撅着嘴,眼睛里头含着泪,分明就是一副不给钥匙,她就哭给他看的样子。
他浓眉皱起,魔魅的瞳孔,与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对视。
良久,在她眼眶一热,鼻头一红,好似是真的要哭。他极其恼火的情绪,在这一刻竟骤然消退了大半,盯着面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心头倒涌起无力的感觉。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傲慢霸凛的声线,缓沉地道:“钥匙可以给你,但接下来一个月,关禁闭!不准走出王帐一步,日后也不准再如此不知分寸,否则,你一辈子都不用离开孤的龙床了!洛子夜,你应当知道,孤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身上散出一股魔息来,那是阴森冷沉,充满压迫感的气息。
一个月?
洛子夜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一个月不能出去,这不是剥夺人身自由吗?不过呢,拿到钥匙之后,再慢慢跟他商量,或者偷跑一下,嗯……就这么决定了,一切都等先把钥匙骗到手再说。
她做出一副特别为难的样子,犹犹豫豫地点点头:“那……那好吧,你立即把钥匙给爷!凤无俦,爷告诉你,你已经很过分了,要不是爷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爷不跟你计较,就凭你把爷绑起来,咱俩就该分手了。你要是再不交出钥匙,爷就真的生气了,你失去了你的宝宝你可不要后悔!”
洛子夜说得一脸认真,表情还非常不友善。
心里却在冒冷汗……凤无俦知道她的脾气,所以她这时候做出这个妥协,但是很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可信度才比较高。要是一味地认怂,凤无俦一定会怀疑她有问题,并且指不定就猜到了她其实根本没打算在王帐待一个月这么久,只是想先要到钥匙而已。
而,她也算得上是很了解凤无俦。
她这样子一出,他魔瞳一凛,眯出几分戾气来,显然是在洛子夜这一段话之下,已经动了怒气!然而这怒气只是一瞬,很快地就消失不见。这倒也符合这女人的脾气,她要是一直这幅知错的样子,他才该怀疑她的动机了。
思此及,他魔瞳中的戾气,才算消退。
洛子夜这时候也抬起手,把自己的手腕往前面递了递,语气不是太好地道:“你最好亲自给爷解开,不然爷就不爱你了!哼!”
说完话,眼神偏转,不看他,便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她这话一出,他魔瞳倒是眯了眯,大步走到她跟前,他极高,便也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压迫感十足,盯着她的眼,沉声询问:“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你现在爱孤?”
“呃……?”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的脸倒是红了一下。
她好像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什么爱不爱,这样肉麻的话题,说过吗?还是没说过。她没什么印象了。可直觉就是没说过,看他站在她跟前,那双魔瞳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她脸红了红,偏过头,嘴硬道:“现在勉强还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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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总归孤这辈子是栽到你手上了()
说完这话,她的眼神竟然不敢往他脸上看。尽管话里面有“勉强”两个字,但这倒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用这样认真的态度,当着他的面说出一个“爱”字。
这令他魔瞳微炽,嘴角淡扬起笑意,原本那一身威重的戾气,在这一刻消褪得干干净净。
走到她跟前,手中拿着一把钥匙。大掌握着她的小手,亲自帮她把锁链解开!洛子夜热切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希望能够快点被解开,并且很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急迫。整个人却处于一种无法控制自己激动颤抖的情态之中,妈的,她真的一直在担心这货一个不高兴,丧心病狂之下,就真的不给她把锁链解开了。
眼下见着手腕上的锁链要开,她是眼睛基本上处于一种能冒绿光的状态。
“哐当!”一声,一边的锁链解开了。
凤无俦垂眸,就见着了她一脸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但眼神还是没有克制住的冒出绿光的状态,倒也是冷嗤了一声,说了一句:“洛子夜,其实你心里并不高兴!”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一僵。
嘴角撇了撇,笑了。看了一眼自己另外一边还有解开的手腕,盯了凤无俦一眼,他都开门见山了,她就直接说了实话:“你觉得我能高兴吗?诚然,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在先,但是凤无俦,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过了?我可不是那些看多了话本子,很喜欢男主角把女主角绑起来,并觉得那种虐待很有爱的人。鉴于你的行为,并没有导致我受伤,所以我现在的态度还勉强算好,否则……”
否则,一旦她在这几天的捆绑之中受伤,这几乎就能被视为家暴行为,还没有结婚就家暴,作为一个现代人,就是再喜欢他,他在其他的方面对她再好,在她受伤的情况下,她也没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件小事。
说到这里之后,洛子夜也不继续往下说了。
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铁链,左手的还没有解开。她这会儿的样子,和方才蓝瘦、香菇的模样,浑然不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还含着几分冷意:“既然你能看出我不高兴,那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虽然有一定认错的诚意,但更多的服软,不过就是为了钥匙罢了。左右我打不过你,你实力强大你是老大,你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出事儿我就算自己也不高兴,同样只能孙子一样求你高抬贵手……”
“洛子夜!”他冷醇磁性的声线,霍然炸响,打断了她的口不择言。
这一声出来之后,洛子夜到底也是冷静了一些,她纵然是非常不高兴,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不高兴的情绪之下,她的话说得过了一些,也并没有那么夸张地到所谓孙子一样央求他的地步,不过人不高兴的时候,难免就会说出一些气话,所以就算是表达过头,她也没有丝毫想要收回那些话的意思。
反而又看了他一眼,扬了扬自己的手腕,那态度仿佛已经不在乎手腕上另一边的锁链,是不是能被解开,却是冷声道:“凤无俦,你的脾气我一直都清楚,我的脾气想必你也明白。两个人在一起,是应该互相包容体谅磨合的!可是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态度,不高兴了就把我当成犯人,当成奴隶,说绑就绑,说用着铁链拖走就拖走的态度,就算我再非你不可,也不能跟你过一生!”
或许她喝多了之后的话,让他听见不高兴了,于是他觉得她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另一半来爱重。但是即便这样,洛子夜也不认为,这是构成他不把她当人看,像对待牲口一样,随意捆绑拖走的理由。这其中的差距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这女人素来倔强,他是知道的。
而事实上,在把她绑起来之后,帝拓的皇帝陛下,早就有了这女人不与他善罢甘休的准备,然而彼时他怒火难平。他又从来是想要什么,就去拿的性格。待到气头上的时候过了,他心中也明白,她一定会不高兴的,却没想到回来之后,她的种种表现,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可眼下,听着她这话,他浓眉微扬,却并无丝毫认错的打算。
洛子夜也知道他是啥人,他的性格使然,在气头上的时候没有把锁着她的钥匙给扔到大海里头,让她一辈子都没法获得自由,他就已经算得上是手下留情,并且很给她的面子了,所以洛子夜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之后,也并没有要不依不饶,一定逼着他给自己认个错的态度。
只伸了一下手:“钥匙给我!”
还有一只手腕没有解开!
“解开之后,你就偷跑?洛子夜,你是否想过,倘若孤想抓住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孤一样能将你抓回来?”他浓眉扬起,盯着自己面前的女人,魔瞳微凛,看不出喜怒,更令人难以窥探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洛子夜听完之后,扬了扬嘴角,轻声道:“爷当然相信!凤无俦,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在一起,其实经常都像两个人在给自己找刺激?爷这个人向往自由,看见美男子总是忍不住瞟过去,这种秉性这么久了,爷也没能有效地完全控制住,所以跟你在一块儿,就是每天战战兢兢。而你这个人,过于霸道,占有欲过于强大,还过于大男子主义,跟爷这样人在一块,就经常被气得跳脚,你不觉得……”
他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上,透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盯着她那张含笑的脸,打乱了她的话:“觉得什么?”
这恐怖的样子,仿佛洛子夜说出来的话,要是不合他的心意,他就会忍不住吃了面前这个女人。
“呃……”洛子夜滔滔不绝了半天,把很多心里话都说了,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心里头的话都说了,心情舒畅了,自然而然的,情绪就没有那么恶劣了,眼下凤无俦这危险的样子,让她默了几秒钟之后,开口道,“你不觉得,咱俩都应该适当地控制自己一下吗?凤无俦,爷觉得自己已经改了很多了,从前爷看见美男子就会忍不住上去摸手,而如今呢,就是跟他们一起喝酒,也没有丝毫僭越……”
说到这里,洛子夜自己的脑后在冒冷汗,她在有意识地忽视了,自己背着他出去跟美男子喝酒还喝醉了的过失。
只谈论自己占理的地方!
说到这里之后,她又继续道:“亏得是爷那时候喝多了没有意识了,要是有意识并且很累不想跟你做,你怒火之下是不是会绑着爷直接用强?要是真的那样,那又算什么了?所以爷觉得你的暴脾气,也需要适当地改一下!”
他们两个在性格上面,简直南辕北辙,一个不服管束,一个喜欢控制。他的确是待她很好,简直是溺爱没有错,她也的确是非他不可,不会再爱上别人。可是他们性格上的问题,算得上是一道鸿沟,如果不能好好解决,以后一定矛盾不断。
她这话一出,他魔瞳微沉,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是一贯傲慢的味道,缓沉着语调询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你说这话,是希望孤退让,还是希望孤放手?”
他这话问得很平静,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洛子夜清楚地从他的眼睛里头,看出来了危险的味道,那是即将动怒的魔,已经准备好的出击的姿态,就等着她一句话说错,便要她万劫不复。不知怎么地,她就觉得凤无俦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大概不单单是因为她的事情心情不好,因为从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浓眉就皱着。
眉宇间是一道折痕,一直未曾散开,即便淡扬嘴角,眉间折痕还是不散。
这下,她也意识到了他可能还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在人本来就很不开心的时候,还有其他人无止境地去踩对方的底线,这是一定会激怒对方,并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的。
她的确没有料错,因为凤恃的事情,凤无俦的心情的确很不好。而这小女人在这时候,还在说一些他们性格不合,在一起等于找刺激这样的话。眼下,倘若她给他的答案,是她的确觉得他们不合适,希望他放手,他大概真的会做出更加不理智的事!
总归在她眼里,他就是霸道不容违逆的人,而他也的确如此,二十多年来,他的确就是不容忤逆的性格。
洛子夜纵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深知他不高兴的时候不宜惹恼他,于是这时候倒还是比较镇定,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爷说这话,可并不是这个意思!有些问题爷说出来,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说开,问题只有说开了,才有办法解决。一直刻意地去忽视这些问题,才容易导致越来越深的裂痕,不是吗?”
她这表示提出问题,是为了要解决的话一出,他眸中的戾气倒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