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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夜越想越是心酸,尤其是想想这一年来,自己的种种凄惨,再结合一下这件事情,那眼泪就跟决堤了似的,完全没法控制。
许多时候人的情绪崩溃,还真的就不是为了眼前这一两件事情。
而是好多不顺心的事情堆积起来,而这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情,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以至于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瞬间崩溃,一起爆发出来。
看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听他的劝哄。
还是在哭。
贝齿还咬着她自己的唇畔,几乎就要将那娇嫩的唇咬破,却还是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他抬起她的下颌,狠狠攫住了她的唇畔,并强硬地撬开她的贝齿,不让她继续咬自己。
然而,不让她咬自己,她就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唇畔上。
这一咬,他吃痛。
很快地,两人便眸光交汇。
而洛子夜一直没打算松口,咬到自己的舌尖能够尝到血腥味,才松开他。
他倒也没在乎自己的唇畔出血,大掌伸出,那手很大,几乎就能盖住她巴掌大的小脸。指腹从她的唇上轻柔擦过,魔魅冷醇的声线压低,听来便都是温柔的味道:“生气也不要咬自己,想咬便咬孤!”
洛子夜别过头不看他。
但是不能不说,这么咬了他一口之后,心头的怒气,也的确是消了许多。
然而,那委屈还是丝毫不散,一直盘旋在她心头。
他倒也不说什么话为自己辩解,看她别过头不看他,但眼泪到底没有之前落得那么凶了。他方才沉声道:“这件事情孤已经弄清楚了,肖青说他看见你和百里瑾宸,先后离开商铺,孤便以为你们见过了。孤妒火之下,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的确都是孤的过失,孤不该不听你的解释,孤……”
他话没说完,洛子夜霍然回过头看向他。
那双桃花眼中蓄满了泪,盯着他那双霸凛魔瞳,抽噎语气却又很冷地问道:“凤无俦,我只问你,是不是哪天有人对你说,看见我与他们谁通丨奸了,你也立即就相信了?”
她这话一出,他魔瞳中怒气一凛,显然不乐意听见她这样的话,更不乐意听见“通丨奸”这两个字。
下一瞬,他魔魅冷醇的声线,很快地响起:“不会!”
的确不会。
他了解她。
她或许会跟其他男人见面,吃饭,甚至忍不住握手,再进一步偷窥对方。她都可能做得出来,但是决计不会做到这样的程度上!
她只是好色,却并非是随便的女人,这一点他一直清楚。
他说出来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倒是很坚定。
这的确也是让洛子夜心头的火,又消了一些。所以,他的表现,便只是因为以为她跟百里瑾宸私下见面了,所以才这样生气,而并不是因为以为自己跟百里瑾宸做了什么了?
她红着眼眶看着他:“你发誓你说的是真的!”
“孤发誓!”他倒是应得很快,因为那一句话,那一句判定,的确就是他的肺腑之言,既然发自肺腑,自然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发誓的。
这一语更是坚定。
洛子夜也是了解他的性格的,他断然不会是那种昧着良心说话的人,这下她已经远没有之前生气了。
之前是生气到话都不想跟他说了,眼下没那么生气了。
倒有了好好跟他算账的心思。
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狠狠捶了他一顿:“你这个混蛋,别人都冤枉我就算了!你也冤枉我,我解释了半天,你一句话都不听,凤无俦我跟你说,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真的生气了,我说不喜欢你了,我就不喜欢你了,我这个人说话算数!”
她咬牙切齿地捶打他,怒极之下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却是一句一句,飞快地说了出来。
他由着她打,看她哭着控诉,心中歉疚又心疼。沉声道:“孤去睡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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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孤的小祖宗,满意了么?()
他这话一出,捶打他打得正认真的洛子夜,一瞬间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自己提出来这种建议。钉板这种玩意儿,貌似并不是什么好睡的东西吧?
是的,钉板的确是不好睡,在这一点上面,帝拓的皇帝陛下跟洛子夜,其实是一个态度。或者说任何一个正常人,也都不会认为钉板是好睡的。
但是,比起跪榴莲和搓衣板这些,帝拓君王还是觉得睡钉板比较容易接受。
看她愣愣地看着他,但脸上的泪水到底是止住了。
这时候,他大掌伸出,再一次为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看她一双桃花眼中带着几分错愕,还盯着他,他魔瞳中噙着几分难掩的温柔,轻声开口:“睡钉板也好,睡帐篷顶也罢,只要你能消气,孤都愿意受罚!”
洛子夜听着他的话,心里头其实已经没有那么不高兴了。
甚至对他眼下的态度还算满意,这种认错的态度,还是比较诚恳的,提出来的惩罚方式,也算是充满诚意。但是她的面上表露出来的,依旧是不那么高兴的情绪。青着一张小脸,别过头去不看他,嘟囔着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轻易原谅你!”
看着她状若不高兴,实则傲娇的小模样,他沉声闷笑起来。
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动作很轻,那是宠溺的味道,魔魅的声线从她耳畔撩过,沉声道:“嗯,不要轻易原谅孤,孤犯下这样的大错,你一定要把你所有能想到的主意,全部都拿出来,将孤狠狠惩罚一遍!只要你能消气,孤怎么样都好!”
“那好,从今天开始,叫我小祖宗!”洛子夜扭头瞟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戏谑。
她这话一出,他表情顿时僵住。
小祖宗这样的称呼,不管是在哪一个时代,都一样是一种对一个人无可奈何,偏偏除了哄对方之外,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就这样喊出来这样带着部分央求之感的称呼。
他低下头看着她,与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对视,心里头却已经在思虑,这种称呼到底是谁告诉这个女人的,她竟然拿来让他来喊。
对视之中,看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半晌不说话。
洛子夜扬了扬眉毛,小嘴儿一瘪,看起来似乎又要哭了,却是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你到底叫不叫?”
从那表情看起来,翻译一下就是如果他不叫的话,她就又要哭了。
一看她这模样,他原本就很心疼,此刻更加无法控制。于是只得立即投降:“孤叫!”
“真的?”洛子夜斜着眼睛看他。
他颔首:“真的!”
这下,洛子夜的心情就好多了,却还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叫一声听听?”
这话说完,整个营帐里头,顿时就沉默了。
凤无俦也似乎是顿住了,那双魔瞳中带着几分纠结,几分尴尬,还有几分难以启齿,与她对视。
“怎么了?叫不出口?”洛子夜瘪嘴。
他嘴角一抽,这女人真的很知道如何对付他。这样的称呼,事实上他的确是有些叫不出口,然而眼下看着她这委屈的样子,似乎即便是叫不出口,却也是已经别无他法。
看他还是不说话,洛子夜感觉自己今天可能是没机会听到了。毕竟他这种傲娇又霸凛的人,指望他这么叫,一时半会儿他估计是真的做不到。
却还是不死心地问:“叫不叫?”
当她就这个问题,再一次问出声的时候,帝拓的皇帝陛下,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又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最终还是迫自己对着洛子夜开口道:“小祖宗!”
“啥?”洛子夜仰头盯着他。
她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假装没听见,只是有点惊讶地,所以才发出了这样一个音节。
然而,她这样的音节出来之后,他便直接将之理解为了,她嫌弃自己太小声,于是。沉了沉眸,在洛子夜再一次开口之前,稍微加大了音量:“孤的小祖宗,满意了么?”
魔魅冷醇的声线,听起来还是那样好听。
而当帝拓的皇帝陛下,当两次喊出来这个称呼之后,他骤然扬眉笑了笑。
其实事实上这个称呼,也并没有什么不贴切不妥当的,就比如眼下这样的场景,叫出来小祖宗这三个字,其实是再应景不过。
“呃……”洛子夜发出了这么一个单音节,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这让洛子夜的整个心情状态,都很快地畅快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无非是被一个人压迫了许久,忽然有一天这个人对着你低头了。
虽然小祖宗这么一个称呼,似乎还是显得是开口这么叫的那个人,是尊重在意自己,而并不是惧怕自己,但是洛子夜听见之后,已经感觉相当得意了。
就在她非常相当的得意之间,他魔瞳沉敛,盯着她询问:“开心了吗?”
“还不错!”洛子夜的眼珠子往上看,盯着屋顶。
他取过边上的帕子,为她处理哭了半天,流出来的鼻涕。洛子夜老脸一燥,说实话这鼻涕她自己都觉得挺恶心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半点都不觉得。
脑海中倒是不自觉地想起来,半年多之前,他曾经为她处理过沾染在头发上的经血。
那时候她曾经问过他是否觉得恶心,然而即便是觉得恶心,他还是帮她处理了,不愿意她自己亲手去处理。这时候回想起来这些细节,洛子夜心头对他的火,便又是消下来了一半。
其实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很好很体贴的。
只是当脾气上来的时候,就难免会忽视这些,并且脑海中一再盘旋起来,对方对自己不好的地方。于是就会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于是哭成一条狗,整个人都惨兮兮的。
事实上把这件事情单独放下来看,又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呢?
诚然他的确是表现得不相信她,不过吧,洛子夜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之后,却是不得不坦诚的承认,如果是自己处在凤无俦的位置上,也难免不这样认为,因为毕竟自己从前在这方面的“前科”,真的太多了。
一直想到这里,她越想就越没那么恼火了。
而他心中也是莫名觉得好笑。
他爱上她之后没多久,她曾经把自己的眼泪和鼻涕,都尽数抹在他的锦袍之上,那时候他就有一种预感,关于他终有一日会习惯这些,这不,如今便已经习惯到新手帮她处理眼泪鼻涕了。
然而,真的到了这样的时候,他却并没有为这件事情感到多开心。
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哭成这样,而且主因还就是因为他,这自然就是一种失败!处理完她的眼泪鼻涕之后,他将手帕抛掷一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魔魅冷醇的声线,从她头顶响起:“洛子夜,下一回你再恼了孤了,打孤骂孤便是,若是不解气,用刀子扎孤都好。但是不许再哭了,听到了吗?”
“没有!”洛子夜虎着一张小脸,继续矫情着。
她这样的反应,令他失笑。
这一笑却是又捅了马蜂窝,洛子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竟然还敢笑!”
他立即闭上嘴,不笑了。
洛子夜见他识相,恼火地继续开口道:“凤无俦,你自己比我大多少,你知道吗?”
她这一问,他整个人一怔。
她便是已经问到了一个他最介意的问题上,也算的是他跟她在一起,真正令他感觉到自卑的地方。的确就是年纪太大,他比她长九岁,严格说来,是九岁半。
若说他觉得自己有什么配不上洛子夜的地方,那就一定是年纪的问题无疑了,眼下她这么一说,直接便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洛子夜却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说这个,其实只是为了强调,他既然已经有这么大的年纪了,办事就应该稳重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她一股脑地开口道:“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比我大九岁的男人,你做事情就不能稳重些吗?你生气之前,就不能先求证一下吗?啊!你说说你,你一大把年纪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对我一个小姑娘这么残忍,你觉得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洛子夜越说越是生气,至于最后的声线都慷慨激昂了起来。
一慷慨激昂,难免就让外头的人听见了。
外面的众人都是:“呃……”
不知道事儿的守卫们,听着这些话,倒是不觉得有啥,只觉得是不是王前几日实在是太不节制了,他们的小王后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