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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令,以秦王组织讨逆军,各军听候秦王命令!”
双方隔着院墙彼此叫骂,一方喊李世民弑君矫诏,一方喊李元吉杀兄假传令谕,相持不下。
丁一暗叫可惜,刚才他在想要不要顺势鼓动这些人造反作乱,动作慢了点。李世民反应到快,不给机会,往李元吉头上扣了个天大的屎盘子,把李建成之死说成李元吉所为,李建成又无法出来辟遥,天子李渊在手,宣传舆论上,李世民占了上风,如果李渊真的出来走一圈,李元吉大势不妙。这些禁军看起来个个龙精虎猛,战力不弱,人数又多。
众军又开始急急忙忙搬运几案,有人送来许多弓箭刀槊,丁一选了一张硬弓,挑了一壶箭挂在腰上,跳于几案之上,探头向外边的中间看去,李元吉夺下了太极宫北面所有宫殿,带着众军下马,逼着百余名内侍抱着撞木去撞甘露门,两侧军卒举着些盾和几案遮护,撞得甘露门砰砰山响。稍近处的宫殿顶上,还有些军卒手持强弓硬弩,不住发射。空中箭来箭往,还有些字纸飘飞其间,气氛热烈。
甘露门前,伏尸超过百具,有禁卫、有内侍、有长林军,还有数匹死马,看来刚刚短短一会,这儿发生了极其激烈的战斗。
跳下几案,丁一慢悠悠向东西向的宜秋门靠拢,宜秋门一过,就是两仪殿。这太极宫内,宫殿多,院落多,特别是中朝内朝,各个方向都有许多院墙和门。
“你要去哪里?各部严守本位,不许乱窜!”宜秋门旁闪出两位官佐,拦住了丁一。
“甘露门激战正酣,我想为天子杀敌!”丁一一手举弓,一手拿箭,示意要去支援。
“不劳挂心,甘露门有秦王部属顶着,禁军各司其责,各安其位,不用过去。”
丁一点点头:“好吧,好吧!”一边答应一边退后,又退回院墙边,这会四处台阶之上都开始有人驻守,各处宫殿院门也都有军卒站定,自由走动不再可能,要怎么样向两仪殿接近是个难题。
时近正午,许多内侍和宫女推着小车送来饭食饮水,有一个宫女经过丁一身旁之时,发现丁一的身量高大,精神气质格外出众,眼前一亮,竟是盛了份饭直接端过来递给丁一,说道:“将军辛苦,将军请用饭!”
丁一接过,坐在台阶之上大口吞咽,那宫女也不去给别人送饭,只是站在丁一身旁,不住偷瞧,待丁一吃完饭,红着脸从怀里扯出一条手巾,伸手给丁一擦脸:“将军,天气热,奴家给您擦擦汗!”
丁一尴尬地闪过,旁侧禁军大声起哄,那宫女把手巾塞入丁一手中,声音细如蚊蝇:“奴家叫宝儿!”扭身跑了。
丁一愕然中,旁侧禁军凑过来说道:“奴家也叫宝儿,还我的手巾!”众军一起大笑。
丁一莞尔,混进来的居然也能整出一种叫做情怀的东西,到是不好意思在这些禁军中大开杀戒了!
第174章 攻入西院()
院墙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头,敌人还在院墙后搭了高台对外射箭,矢如雨下,攻门的军卒和内侍纷纷倒地,李元吉双眼因上火而布满血丝,狠狠地掷槊于地,阴狠的面孔蓄满怒气,命令攻门的军卒和内侍都退了下来。
“开饭,饭后再战!”看着从掖庭宫送饭食来的宫女,李元吉无奈下令。
“敌众我寡,不如汇兵一处,一战催之!”冯立建议道:“战况一旦胶着,我等必败无疑!”虽然守着太仓,粮草银钱充足,可是最关键的是太子死了,没法调动城中的部队,而李世民有天子在手,随时可能有军队应召而来。
李元吉传令,调城墙上所有军卒,全部过来,招募敢战内侍同为先锋,命掖庭宫内侍和太仓杂役准备攻城器械如钩、梯、撞车等物。其实太仓里还有为北城墙准备的大型投石车和大型撞车,那玩意过于巨大,是为了长期守城准备的,要组装使用,没有半日攻夫搞不好。
“天气炎热,敌人数量超过三千,足有我等一倍还多,又有秦王李世民这样的统帅,时间迁延对我不利,不如投以火攻,玉石俱焚,逼其出来战斗!”哥舒季通是突厥种,突厥在唐初占了绝对上风,对大唐一直居高临下,他对大唐皇室没有敬畏,加上他又是久经战阵,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皇宫里缤妃甚多,全国的许多机要均收于大内,怎能因一已之私,让它们毁于一旦?”李元吉虽然想要李世民的命,对自己家族亲手建立的大唐有责任感,美轮美奂、巍峨壮阔的太极宫怎么能毁在自己手里,这是大唐的象征呀!
李元吉自思,自己确实不如李世民,要是李世民,可能早都决断了,只怕会放火还嫌火小!
哥舒季通不以为然,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机要?缤妃,关我鸟事,但是这些军卒和将军都只听李元吉和冯立等人的,到底他是异族,根底浅。
可达志道:“太仓积粟甚多,力士杂役不少,不如驱之以粮袋为梯,垒于墙下,使得攻墙如通途大路,某家愿带领三百幽州铁骑纵马冲入!”可达志对下马步战攻门十分不满,皇宫广大,虽然宫殿多,但是广场更大,这些广场马战强于步战,弃马用步是舍长就短。不过纵马冲入并非最好方式,要知道院墙不矮,战马那么高跳下也必有损伤。
还未散走的长林军中有三百人是当初幽州罗艺投靠太子时选送来的精锐甲骑,这些甲骑常年在边塞战斗,是真正不输于李世民玄甲精骑的部队,长林军大多为本地人,散去颇多,留下的也不成系统,只有这三百人还是最紧密团结的战力了。
今日的攻防太过急切,器械不修、人员不整,如果以粮袋为梯,院墙不过两人高,完全可以堆满墙下,直接冲入,比用钩梯之类来得更加猛烈,只是敌人众多,弓矢如雨,负袋之人必定死伤惨重。
内侍宫女,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李元吉成长于公候世家,这点人命对他来说算个屁,马上点头,命令属下去办!此时他心头欢畅,幸亏控制了掖庭宫,控制了内侍省,那边内侍宫女良多,虽然带甲之士不如李世民,但人力却是应有尽有,大可用作消耗。
百步之内,必有忠信,听得天子蒙难,许多内侍咬牙切齿,不用动员就自己站了出来,他们是无根之人,皇宫就是他们的家,李世民敢在宫内弑君,那是与所有内侍为敌,内侍省全力配合,不断组织人手送了过来。
须弥,饭毕,呼喝怒骂声中,李元吉的人马再次行动起来。
近千军卒弯弓搭箭,不住与城墙上对射,还有数百军卒各执长槊横刀,在后面不停驱赶一些胆小怕事的内侍往上冲,实在迈不动步子的胆小之人当头一刀,砍下头颅,插在竿上,竖在广场,为胆小者戒。
如蚁群般的内侍各自背着半袋粟米向前冲锋,不时有人中箭到地,伤者呻吟无人理会,活着的全然不顾。
大名柳风华,小名小华,就是这些内侍中的一员,现在才十五岁多,还是个少年,因天下大乱,他从小家贫,孤苦无依,被送入宫中,虽然时常被老人欺负,要受到奴役,做许多杂活,但是穿得暖吃得饱,相比以前随时可能饿毙冻死的下场,好得不要太多,他当年的小伙伴他亲眼看着冻饿死的不止一个。
他还小,不懂阉割的害处,只知道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又被时常教育,天子就是他的主人,是他一切生活的根源和保证,听得天子被秦王所弑,如此大逆不道,他狠得牙痒,少年虽然无根,依旧热血沸腾,第一时间报名加入了敢死队,
奔行中无数箭支在身旁和头顶射过,还有些就插入脚前,身旁的伙伴不住倒地,小华不会被这个吓住,他一路啊啊大叫发泄着恐惧,向前冲,不回头,他不看不管,眼里只有前方的院墙。冲到了地方,丢下米袋,毫不停留,转身就跑,虽然箭支嗖嗖,居然没有半点损伤回到了出发地点。
内侍省尚宫局的尚宫是一名慈详的老人,姓田名九成,正好在小华回来的地方记功,田九成拍着小华的肩膀:“好样的,没给我们内侍丢人,你第一个回来!继续加油,早除叛逆!”递给他一瓢水,小华呼呼喘气中喝了这瓢水,接过田九成递过来的一根算筹,别在腰间,又取半袋米扛在肩头,半侧微躬身大步向前冲去。
李元吉用的是蚁附攻城之法,这些内侍今天只需完成三根算筹便可以先辙下来休息,不用再去上阵。宫女们为退下受伤内侍裹伤。
甘露门两侧,防护最严,这儿是秦王本部亲自朔守,损失也最严重,能靠近墙的都是凤毛鳞角,能再逃回去的内侍绝无仅有。往两侧远处,防护就没有那么紧密,粟米袋子一点点堆高,广场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眼瞅着靠西侧已经填到一般高了。
李元吉挥槊大叫:“冲!”他的身侧红旗翻卷,用力挥出信号。
千余军卒弓箭骤然转向,全部射向西侧院墙,一轮两轮三轮,墙头防守的禁卫不断翻身倒下,许多箭支被挑射入了百福殿、千秋殿、承庆殿附近,广场上就突然长出了许多草,百多人被射翻在地。
早已集结完毕,退到三百步外的三百精骑,身子伏低,左手臂盾竖于头前,右手执缰捏刀“杀!杀!”的暴喝声中冲了出去。
风卷残雷,疾如锥矢,三百步的距离转眼即逝,三百骑在守卒们惊慌的目光中凌空扑入了西侧院落,只倒下了十余骑,有几骑是被敌军箭矢射倒,有几骑是米袋中的间隙踩漏卡断了腿。
李元吉神情振奋,再次下令,红旗漫卷中,数百靠西侧军卒弃弓,拨出横刀,往中间一合,跟着骑卒之后,冲上米袋,跃入院中。其他军卒慢慢向李元吉靠拢,整体队伍向西侧移近。
马三宝、可达志、哥舒季通、武士逸等将领也冲入其中。
第175章 礼尚往来()
院内,看到了一些景象,丁一无法给院外示警,有些地方丁一也没看全,实际上比丁一看到的还要严重!
李世民及其下属都是尸山血海、血流漂杵中杀出来的,从李元吉让人背着袋子垒高的时候,李世民就已了然于胸,在他的指挥下,有了许多相应的应对。
之前有内侍传天子口喻,由李世民全权负责讨伐齐王,因而禁军如臂使指,完全听令行事。
东中西三个院落,李世民分出了轻重缓急,人在向西院集中,这儿超过了1500军卒,防守却有意放松,竟然是要在西院放对方攻入;两仪殿所在的中院防守一直犀利,李世民直属的七百余人都集中在此,弓术娴熟,箭箭咬肉,使得中院一直很安全,内侍靠不拢来,而六十多名骑兵由尉迟敬德率领躲在两仪殿之后,箭矢不能及,做着许多准备,中院甘露门后还隐伏了近三百甲士。东侧的防守还算严密,冲锋内侍不时被射杀,却也有人能靠近丢下米袋。
刘师立进入西侧,命令西侧军卒估算战马跳入距离,把原来抬到墙边垫脚射箭的几案等杂物拉到战马落地的位置,作为拒马和陷井使用。军卒中抽出半数人背墙站立,各自手持弓弩面对杂物区域,这是要给对方冲阵骑兵第一轮打击,其余半数则与敌人正面对射,做出防守严密的样子,就算在对方数轮急射中依旧咬牙苦撑,那半数背墙之人不许参与,静静等候。
院外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声令下,背墙之人统一举弓,上弦,满弓,待射!
西侧和中院之间的宜秋门,张公瑾着三层甲胄,手持门板般大的百斤大刀,当门而立,如一遵门神,杜君绰持槊站在他的旁侧,还有百余人严阵以待,这些人是要防西侧溃散备兵卒和敌人的冲击。
李元吉的三百骑军在院外倒下十余骑,挟带风雷之声自天而降,骑卒虽锐,未料脚下杂物,瞬间被拌倒五十余骑,人仰马翻,滚成一片,好在时间仓促,来不及调配,杂物有限,大多骑卒凭借高超的骑术得以完好无损。
“射!”弓弦声嗡成一片,近千支箭自骑卒身后暴射而出,近距离攒射无法闪躲,幽州骑兵又倒下一片。靠墙军卒又搭上第二支箭,眼见着就是一次措手不及的屠杀。
射的声音刚起,丁一身形半转,松弦,刘师立脖颈中箭,翻身倚墙倒下,他的亲卫马上明白过来,大声狂叫:“有内奸,有奸细!”
丁一丢下弓箭,扯出两柄横刀,内力狂涌,刀上有层淡淡的刀芒,锋锐耀目,他一刀遮面防护,一刀与肩平齐横持,刀尖抵在墙上,贴墙狂奔而去,手上阻力不断传来,弓断人倒,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人头、残肢、断弓、鲜血,墙角一片狼藉。
这些禁军都是孔武有力,武技高强之辈,却死得冤枉,毫无价值,跟刚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