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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儿摸着自己的脸,眼前十五六岁的容颜,让她有些恍惚,少女时她不喜欢自己的容貌,因为别人只会觉得她太过明艳,从而忽略她内在的聪慧。
她的一举一动要是在外人眼里稍微过分点,就会被说成行事张扬,到后来她恨不得自己坐在角落里,不要被人注意才好。
直到遇到了安玄清,她才想着注意自己的妆容,总是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心上人面前。如今,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重回这个年龄。
难道这只是她魂归地府后,在望乡台看到的幻影,清醒后她已经是地府的一缕幽魂?
若真是如此,她也要恳求菩萨多留她几日,让她尽可能地去补偿,上一世,她错的离谱,心总是难安。
她醒来已经有五日了,这几日里她总是昏昏沉沉,也没有精神,就连他人说话的声音都是不清不楚的,前日也才稍稍好些。
母亲和父亲都来看过,但实在是无精力应付,父亲母亲见了也不再来多打扰她了。
落叶之前还没有来服侍她,醒来后第一日她就问着落叶在何处,最后把落叶从小厨房调到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前世落叶是唯一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她只信任她了。
苏绣儿的贴身丫鬟名唤落碧,是府里出了名的巧手丫鬟,她见二小姐一脸痴迷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心中不由好笑,之前二小姐是最不喜欢自己娇艳的容颜的,如今病了一场,反倒是在意起来了。
她快手快脚地替二小姐挽起了发,巧手上下飞扬,一个精致的发髻就好了,碧落刚想取了脂粉替苏沫儿上妆,却被苏沫儿拦下了:
“脂粉就不要上了,今日也不去哪里。待会长姐与我去看看母亲吧!病了这几日还没给母亲请安呢!”
“也好,用了早膳再去吧!母亲早上就同父亲一起用膳了,你要是过去了可就没得吃了。”
苏沫儿乖巧的点点头,让碧落简单的装饰了一对蝴蝶金翅簪在发髻两边加之一支金步摇,戴了一对银蝶耳坠,就算收拾妥帖了。
早膳吃的是牛乳粥和水晶虾饺,还有一笼小笼包,苏家崇尚节俭,所以全府上下都不会浪费粮食,一般餐桌上是能吃多少就上多少。
苏家没有其他世家那般多的规矩,只要不是正式的场合,都不会要求子女餐桌上不能说话。
苏绣儿陪着自家妹子用早膳,苏沫儿盯着眼前的白粥,秀眉微微皱起,苏绣儿见了问道:
“沫儿,怎么不吃,这是你最喜欢的牛乳粥,熬得很浓稠的。”
“长姐,我不爱吃这甜的了,你让人撤了吧!”
“不爱吃甜的,沫儿,你怎么了?以前你可是最爱甜食的。”
“许是病了一场,口味变了吧!这粥我看着甜腻,实在没胃口。”
这牛乳粥确实是苏沫儿前世最爱的一道粥,就连随着安玄清进宫后,她每日都要喝一碗。直到最后才得知,安玄清竟然命人在粥里下了药,让她不轻易受孕。
等她意外怀上龙儿时,他自然是怀疑了,他也早就想除去自己,就借着这件事将下药一事说出,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有她。
既然自己的妹妹不爱喝了,苏绣儿自然是不勉强,让人撤了粥,二人就着笼包吃着。
第三章 再见 父亲母亲()
用完了早膳,姐妹二人就要结伴去东院给父母亲请安,姐妹二人自小感情好,所以衣裳都是一样的款式,不过不同的颜色罢了。
同样的绣银色折枝纹的袄裙,苏沫儿的是淡紫色,身下是更浅淡的褶裙,而苏绣儿则是通体绯红色,就如她的性子一般,张扬又热烈。
苏沫儿的院落名为琳琅阁,离东院也不是太远,只是此刻雪大了些,北风夹杂着碎雪在半空飞扬,落叶取了两件披风给二位主子披上,众人纷纷向着东院走去。
两人带着丫鬟走了纪久才看到东院的院门,走进里面就看到台阶旁正站着给小丫头交待事情的徐姑姑,徐姑姑是苏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就伺候着苏夫人,一伺候就是大半辈子,苏夫人的孩子们都尊称她一声徐姑姑。
徐姑姑转身看见二位小姐到了,赶忙接进屋去,细心替她们脱下披风,抖落了雪对苏沫儿道:
“二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刚病着吗?怎的这个时候来了,那么大雪冻着可不好。”
她是看着苏夫人的三个孩子长大的,打从心里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对苏沫儿更是关心疼爱,语气颇为亲昵。
“徐姑姑,我又没那么娇弱,苏家是名将世家,苏家女怎会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呢!”
“哈哈哈……沫儿说的好啊!不愧是我苏家女子,这般心态才是对的嘛!”
一个身穿青色的绸缎紧身袄衣的九尺大汉从里屋走出来,那声笑声便是从他那传出,他就是苏绣儿和苏沫儿的父亲,当朝兵部尚书以及左骑大将军,苏万浩。
苏王浩生的并不多出众,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反倒是苏夫人苏顾氏当年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当年因为英雄情结,看中了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苏万浩。
那日,击败敌国的军队班师回朝,满城百姓出城迎接,苏夫人就坐在茶楼的楼阁之上,看见了意气风发的苏万浩骑马走在最前头,男子偶然的回眸,让二人的目光对上,瞬间一颗少女心怦然心动,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伟岸的男子。
苏夫人娇羞不已的回到阁楼,心中有了心心念念之人。不料想,半月有余,新晋的苏将军竟请了媒人上门求娶,求娶的还是顾国公的小女,京城第一美人,顾怜心。
顾国公也是看中了苏王浩的坦荡和大好前程,同意了这桩婚事,于是顾小姐一年后就变作了苏夫人,苏顾氏不惜屈身下嫁,这另不少王公贵族的子弟惋惜不已,纷纷只能借酒消愁了。
苏万浩没有莽夫那种形象,也不会像戏文里那般留着络腮胡子,凶神恶煞。反倒整理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倒像个读书人,做文官的。
苏家不仅崇尚武术,更加崇尚文学,苏家不论男女从小都会学习四书五经,诗词书画。所以苏家众子弟都是文韬武略,在朝堂上下都是众人极为夸赞的对象。
苏沫儿记着小时候最崇拜的就是父亲,不仅武功好,打仗好,甚至作诗作画都是极好,他与母亲琴瑟和鸣,恩爱无比,自小她就在书房见到过许多父亲给母亲画的像。
那些母亲都不知道,每次她都是看见父亲偷偷的画,有时母亲向她抱怨父亲不在意自己,她总是想不明白,明明父亲了解母亲的一切,可为什么母亲说父亲不在意呢?
直到她被安玄清驱逐到梅园才想明白,世间有一种情,是无声胜有声!
苏沫儿见到依旧爽朗潇洒的父亲,不禁眼眶酸涩,前世父亲是被自己气死的,林墨玉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公公是父亲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料想,竟因自己而害得林家被满门灭门。
父亲接受不了,最终病倒,不出一年就病逝了。父亲就是母亲的天,天塌了母亲也垮了,当夜就悬梁自尽随父亲而去了。
那日,她听得消息,哭着赶回了苏家,却被兄姐双双拦在门口,她是罪人,父亲临死时嘱咐过,他的葬礼不准她出现。她连踏过那个门的机会都没有。
她哭倒在苏府的大门口,天下大雨她也跪在那里,父亲和母亲的灵柩出殡,她跪在那里不停地磕头,额头的血混着雨水流在泥地里。
兄姐始终不肯原谅她,但毕竟血浓于水,见她如此也不忍心,上前好生劝她离开,她不愿,长姐就上前一掌劈昏了她,将她送回到了安玄清那里,她连父亲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如今再见父亲宠爱的容颜,她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泪还是忍不住落下,父亲一惊,急问道:
“沫儿是怎的了,怎的看见为父就哭呢!”
苏绣儿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最近妹妹是越来越爱哭了,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实在让她忧心。
苏沫儿抹着眼泪说没事,她上前拉着父亲的手,父亲的手很厚实很温暖,儿时父亲总喜欢用他那长满茧子的宽大手掌抚摸她的头。会将她高高举起,带她玩耍,夏天还会给她捉来树上的蝉儿。
她还能再次牵起父亲的手,还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苏夫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屋内出来,身上穿着青莲色绣云纹的袄裙,青葱般秀美的玉指捧着一个汤婆子,白玉般的脸上一对凤眸,眼里满是担忧:
“沫儿怎么了,里面都听着动静了。”
“沫儿没事,不过是寒气侵了眼睛,有些泪意。父亲和长姐倒是大惊小怪了。”
“你这丫头,自个哭了倒还赖我和父亲小题大做了。”
“本就是嘛!”
“好了好了,屋外冷,快些进来吧!”
一行人纷纷进入屋内,里面燃着火盆烧的旺旺的,暖意融融。走过屏风就看见一张红檀木打造的罗汉床,地上铺着红色的绣牡丹的绒毯,苏万浩和苏夫人坐在罗汉床上,侍女端来牡丹凳给两位小姐坐着。
徐姑姑带着侍女端来茶点和果脯,在屏风后点燃香炉,苏夫人爱香,不过是淡淡的檀香,这样容易让人心生平静。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话着家常,时不时苏万浩说着几个不痛不痒的冷笑话,让自个的妻女都是对他一阵鄙夷。一阵欢笑好不欢快。
期间苏夫人问了自家女儿们的绣活可曾落下,苏沫儿立即跳出来说道:
“娘亲娘亲,你就不要叫长姐绣花了,她说是绣花,我看过之后啊!还以为是张烧饼呢!”
“好你个沫儿,竟敢告状,回去就收拾你。”
一家人再次欢笑出声,氛围极为和乐。苏绣儿就不便提了,但苏沫儿的绣工却遗传自苏夫人,都是一手的好绣活。
第四章 前世的亏欠()
当初,太后五十大寿,在宫中大办宴席,年仅十一岁的苏沫儿亲手绣了一副寿字图,硬缠着父亲送进宫去给太后做寿礼。
太后觉得这小女娃太有心了,心里高兴就当场展示了那副刺绣,大家本以为是小孩子家家的一片心意,手艺应是不太好才是。
怎料想,卷轴一打开顿时惊艳四座,连皇上都不住看了几眼,原来那白底卷轴上用金线和彩线绣了一个大大的寿字,但并不是纯粹的寿字,而是由一幅《百鸟朝凤图》组成的,而且每个字体都是鸟儿变作的寿字,每个图案都绣的极为精致。最大的一只凤凰由金线绣成,傲然于百鸟之上!
一时之间,苏家小女名声大胜,她的绣工也成为众多世家贵女争相模仿的典范。太后很喜欢那份寿礼,还想着要将苏沫儿接进宫留在自己身边。
不过那会苏沫儿心性顽皮,不愿意进宫被众多规矩束缚,直接让父亲回绝了。太后也没勉强,只不过有人就不高兴了。
那时开始苏沫儿的一举一动就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尤其是拒绝了太后的邀请,更是被人说成狂妄自大,不尊法礼。
从此之后苏沫儿就不爱出风头了,恨不得自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一家四口聊得忘乎所以,不知不觉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苏万浩干脆叫人将饭菜端来,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饭了。
苏夫人让人去西苑请少爷,也就是苏沫儿的大哥,苏家长子苏尧。不一会儿,门帘被挑开,一个俊秀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身天蓝色的长袄衫衬托着他的身形高挑又挺拔。
苏尧的面貌兼具了父母的端正与貌美,显得剑目星眉,俊朗好看。他一进门见到自己两个妹妹都在,先是笑着给父母亲问安,随后才转向苏沫儿关切问道:
“沫儿,听说你前几日病了,我忙着明年春试,也实在腾不出时间去看你,可好些了。”
“多谢哥哥关心,沫儿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普通风寒,现在已经好了,倒是哥哥说好给沫儿做的冰灯笼可好了?”
“你瞧我,都给忘了,哥哥的错,待雪停了哥哥带你去凿冰,立马给你做一个。”
“那可说好了,不许赖皮。”
兄妹二人兴高采烈商量着,苏夫人不悦道:
“尧儿,沫儿不懂事你也跟着一样吗?不准跑到冰面上玩,要是冰裂了多危险。”
“母亲,我们就临岸凿块冰,不下去的。再说沫儿越来越大,日后定是要嫁作他人。要闹也就这些时日了。”
“你啊!总那么多理由!你可以去,沫儿不行,女儿家家的怎能四处乱窜,你们年岁也大了,该避嫌了。”
苏夫人对比起苏万浩来,更注重自家孩子的言谈举止,苏绣儿从小跟着父兄练武,十二岁还女扮男装�